“這傢伙，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臺上，聶空卻是哭笑不得。
近半個小時的時間裡，戰靈始終在重複着完全一模一樣的動作，那就是鍥而不捨地探查靈神竅穴，似乎跟它卯上了，十次不行就一百次，一百次不行就一千次。
到現在爲止，這樣的動作已經持續了約莫兩千次，但是，那戰靈沒有顯露出任何放棄的跡象。
就算探查一萬次，戰靈也不會有任何收穫，可也不能讓它一直這麼折騰下去。得想個辦法纔好，這個一根筋的戰靈要是不達到目的，是不可能主動放棄的。
聶空飛快地轉動腦筋……“或許可以試試冥星。”
過了片刻，聶空心中一動，“瑤池穴”中的那顆冥星突然緩慢地閃爍了一下，微弱的死氣波盪出來。
九大冥星與靈神竅穴有着很大的不同。有了靈力支撐，靈神竅穴便會顯露出來，可“九大冥星”即便是蘊含着死氣，也依然潛藏，除非是像戰族那般令其顯露在外，或是自己透露出具體的位置，否則，他人根本不可能感應得出來。
對於戰靈來說，也是如此。
這紅袍戰靈，只是靈姓薄弱的靈物，它存在於“戰靈聽神臺”的作用，便是根據戰族弟子的身體條件挑選合適的靈訣，在其他方面的能力，恐怕還比不上一個三階黑靈師。
如今，發現自己探查了兩千次的位置出現死氣的波動，儘管只是一閃而逝，戰靈的情緒依然興奮起來。
“呼呼！”
瞬息後，那股波動衝過靈神竅穴的速度驟然加快了將近一倍。察覺到戰靈的變化，聶空暗暗一笑，那顆冥星再次波動了一下，又有些微的死氣透露出來。
“呼呼！”
戰靈越加激動。
隨着時間的推移，在聶空的艹控下，瑤池穴內，冥星波動的速度也跟着逐漸加快，透散出來的死氣越來越多。戰靈似乎知道目標就在前面，探查得越發賣力。
“呼呼！”
“呼呼！”
“……”
戰靈在聶空體內忙的不亦樂乎。
臺下，衆人看着那團突然激烈翻騰的紅霧，卻是面面相覷，都在猜測着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族長，不能再等了。”
戰天倫再次按捺不住，焦聲道。
“去吧！”
戰雲瀾沉思半晌，終於還是揮了揮手。
戰族的靈訣都極爲奇特，對於戰族的黑靈師來說，若是身體條件不能與靈訣完全吻合，即便是天資出衆，也難有大成就，否則，戰族也不會每年都開放這“戰靈聽神臺”。
現在就將聶空帶下“戰靈聽神臺”，他自然不可能再從那裡獲得最合適的靈訣。按照以往的經驗，雖說“聽神”的過程持續時間越長，便代表着資質越好，但這也只是相對而言，像聶空這般持續半個小時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若是讓他繼續呆下去，對他的心神必將有極大的損害。
“沒能完成‘聽神’，那便不適合再讓他修煉戰族靈訣。或許得與其他宗派交換一套好的靈訣回來。”
戰雲瀾和兩位太上長老似乎同時想到了這點，相互間交換了個眼神，隨後又將目光放回到了“戰靈聽神臺”，神色間都有些無奈。
讓聶空這個戰族弟子去修煉外宗靈訣，這事若傳揚出去，對戰族的名聲自然不大好聽。只是，數千年來，戰族好不容易纔出現第二個聆聽過完成的“心鼓戰音”的弟子，哪能因爲他沒能在“戰靈聽神臺”上獲得合適的靈訣就放棄？
……“呼呼？”
這時，經過一次次的努力，一顆疾速閃爍的冥星終於毫無遮掩地呈現出來。戰靈有些發愣，似乎沒想到自己探查了那麼長時間的，竟然是顆這樣的東西。
“呼呼！”
又從靈神竅穴上拂過，感應着那熟悉的死氣波動，戰靈的聲音中顯得有些泄氣，可瞬息它的情緒便又恢復了最初的平靜，掠過靈神竅穴，繼續在聶空的其他部位快速波動着。
見戰靈放棄了糾纏，聶空暗鬆了口氣。
碰到這種做事一絲不苟、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靈物，真是讓人頭疼。還好當初凝練冥星時，將一顆放在了“瑤池穴”，不然，今天還不知要怎麼矇混過關。
也許，只能選擇中止“聽神”…………得到戰雲瀾的首肯後，早已等得頗爲焦躁的戰天倫，再不遲疑，大步邁到階梯前面，而後竟是在周圍衆人的注視下，飛身而上，直接躍落在最後一級臺階上。
“嗡！”
響亮的嗡鳴聲突然從“戰靈聽神臺”下激盪而出，不但周圍空間轟然作響、階梯簌簌顫動，甚至連戰天倫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邁出的前腳懸在空中。
“回來！”
剎那後，戰天倫突然聽到了族長的大喝，下意識地將前腳縮回。
短暫的怔愣過後，戰天倫轉頭看了過去，就見衆人的眼睛竟都直勾勾地盯着“戰靈聽神臺”，甚至連族長戰雲瀾和兩位太上長老都沒有例外，似乎看到了極度不可思議的畫面。
怎麼回事？
戰天倫條件反射般迴轉頭來。
瞬息後，戰天倫的兩隻眼珠子便瞪得溜圓，嘴巴也跟着大張了開來，就在那根紅色圓柱的底部，一抹金光冉冉升起，宛如朝陽一般越來越亮，當那團金色完全在圓柱中展現出來時，便見億萬道金光爆射而出，璀璨絢爛，令人眼花繚亂。
“金……金訣？”
戰天倫口中喃喃地念叨着，眼球卻被那金芒刺得有些發痛，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
戰天倫已是這樣的表情，那些戰族子弟則更是如此。
金訣共有三種。在戰族的歷史上，支撐到“五九戰音”、“六九戰音”，甚至是“四九戰音”、“三九戰音”的人都有可能獲得紫訣，但是金訣，唯有聆聽到“六九戰音”的人才有獲得的可能，而且還必須是完整的“六九戰音”！
聆聽到完整“六九戰音”的人本就少得可憐，可想而知金訣出現的機率有多低。戰族數千年傳承中，從這“戰靈聽神臺”中獲得金訣的人，只有寥寥三個。
平均下來，一千年都沒有一個！
然而，這次只是過了數百年時間，金訣便再次出現，而且還是被一個外姓弟子獲得。那些戰族子弟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個個嗔目結舌，口中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金訣啊……”
戰雲瀾低聲呢喃着，嘴脣都禁不住有些哆嗦起來。
“第四個！第四個了……”
兩位太上長老也是眉峰直跳。
戰族第三個獲得金訣的，便是如今潛居在戰神山巔的老祖宗，而聶空則是第四個，相互間只隔了三百餘年。兩次獲得金訣的時間相隔這麼近，這在戰族，還是首次出現。
相對於戰姓族人的震驚或激動，那幾十個外姓弟子的心情倒是要平靜許多。
在戰神山的這段時間，他們或多或少都聽說過，知道金訣出現的機會有多小。可即便如此，他們雖也極其驚詫，卻不可能有戰姓族人那麼深的感觸。
“……”
“沒想到他得到的竟是金訣，怪不得‘聽神’的過程這麼久。”
“金訣……他的身體條件竟這般出色？”
“這個聶空真是好運氣，我們若是想要得到戰族的真正認同，說不定就得靠他了！”
“……”
最初的驚異過後，那些外姓弟子胸中泛起了難以掩飾的羨慕。
“青月，看來不用你溝通戰靈，我也能夠獲得好的戰族靈訣。”察覺到圓柱中的那團金光，聶空心中泛起喜意。
放過那“靈神竅穴”後，戰靈很快便將聶空全身探查完畢，八十一道紅色絲線縮回紅袍的瞬間，意味着靈訣出現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開始，聶空以爲自己得到的應該是紫訣，完全沒想到最終紅柱中顯現的不是紫色，而是金色。
現在想來，應該還是因爲聆聽過完整戰音的緣故。八十一聲“心鼓戰音”對聶空身體的淬鍊，尤其是對骨骼的淬鍊，幾乎已達到了所能達到的極致。
冥土的靈訣，對骨骼的要求極高，戰族靈族自然也不會例外。這“戰靈聽神臺”既然是根據身體條件選擇靈訣，聶空的優勢這麼明顯，若是還得不到好靈訣，那就真的是沒天理了。
“哼。”
對聶空這麼容易滿足，青月顯然很是不屑，按照她最初的打算，應該是要將戰族所有的靈訣一網打盡。可惜，聶空太過謹慎，讓她的打算跟着落空了。
聶空不覺失笑，注意力又轉移到那圓柱上。
和之前“聽神”過程中靈訣快速升騰的情況不同，那團金光漂浮而起的速度竟頗爲緩慢。差不多用了整整兩分鐘的時間，金光纔來到了紅色圓柱的頂端。
“呼！”
聶空體表“紅袍”一陣鼓盪，那團金光隨即脫離紅柱，慢悠悠地懸浮在聶空頭頂。
而後，那紅袍開始忽快忽慢地振盪起來，那團金光也跟着忽疾忽緩地壓縮扭曲，不斷變換着形狀。聶空恍然大悟，這靈訣出現之後的表現，竟也受到戰靈艹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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