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拿起那個青銅片,反覆觀摩了一會,上面除了有一頭三個腦袋的龍以外,只有一行細小的類似於前世“小篆”的銘文。這個蘇小真心看不懂、皺了皺眉,蘇小將青銅片放回桌子上。
腦子裡回想了一下紙捲上的內容,感受到秦明月對“薇山”究竟是不是石頭的來源也並不是很肯定,只不過是懷疑或是說可能性更大而已。
通過信裡的隻言片語,蘇小心裡對秦明月升起了敬意。執着、鍥而不捨、重情重義……人性的很多閃光點在這個老先生身上熠熠生輝。知道此行兇險、秦明月依舊義無反顧,而且將自己最爲珍視的東西留了下來、以供後人參詳。想到高海拔、終年積雪不化的“薇山”蘇小不免爲秦明月擔憂起來。
三頭龍和這張圖有什麼關聯?蘇小再次拿起桌子上的青銅片,沉思不語。看着龍神蜿蜒的方向、蘇小的眼睛一亮,在懷裡掏出羊皮地圖比照了一下、恍然大悟。站起身緊跑了幾步,在竈火堂裡拿出一塊沒有燃盡的木炭跑了回來,比照青銅片上龍的線條,在羊皮地圖上比劃了一陣子,一張清晰地路線圖躍然在羊皮地圖上。
蘇小的手指點在羊皮地圖上畫着心形符號的位置,猜測這可能是秦明月留下的,心留在這裡、證明他在這裡有所眷戀……蘇小擡頭看了一眼茫然看向窗外天空的銀三娘。心裡說或許這就是他的眷戀,她在這裡、這個位置就應該是雲麓城。
蘇小摸了摸手裡的青銅片,一個細節躍然眼底。三條龍右手位的龍生有五爪。而其他兩條只是三爪的蟒龍。五爪爲真龍、同時右側又爲尊位。想來走右邊的這條應該相對安全一些。
蘇小腦子急速運轉,回憶着《炎黃大陸志》上簡易的地圖、兩相比較,蘇小得出一條相對合理的路線。這條路線是先到天山郡的“吐魯”,之後徒步穿越“失望沙漠”,到達天山北麓,地圖有些模糊、蘇小也吃不準龍首對應的是“薇山”還是土著民們奉爲神山的“貢嘎聖山”。蘇小皺了皺眉,看來只有到時候碰碰運氣了。
蘇小偷瞄了一眼依舊沉默不語的銀三娘,嘆了口氣。心裡說估計以自己推斷的路線看來。那秦明月此行估計是凶多吉少。猶豫了一下。蘇小將桌子上的羊皮地圖疊好,說道:“夫人,這幾件東西可否借我一用?”
銀三娘好久才緩過神來,木訥的看着蘇小、說道:“小姐有用拿去便是了,留在我這裡也是毫無用處、徒增睹物思人的愁緒罷了!不過,小姐可否在閒暇時沿途留意一下秦的狀況?當然要是小姐不便、那就算了吧!唉……”銀三孃的眼神變得有些渾濁、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我也很是敬佩秦先生的爲人,何況我怎麼也算是奇石坊的弟子、尊師重道分內之事,夫人放心、我一定會在能力許可的範圍裡儘量幫助一下秦先生!不過,夫人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那裡的兇險並不是秦先生文弱的身軀可以承受的!”蘇小對着銀三娘點了點頭。說道。
“小姐有心了,或許是我太過奢求……”銀三孃的話說了一半、打住了話頭。對着蘇小微微蹲了蹲身,轉身向外走去。
“夫人,你並不是一個人、你還有紅和白,你除了是個女人之外,你更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我希望你做什麼決定前想一想紅還有白……或許現在並不是你下定決心的時候,做決定可否等我回歸之時再做?”蘇小見銀三娘已如行屍走肉、估計心中已生死意,猶豫了一下、蘇小勸道。
銀三娘停下了腳步,慢慢的轉過身看了一眼蘇小,稍作停留之後推門而出。四目相對的瞬間,蘇小長出了一口氣,銀三孃的眼神依舊空洞、可眼底卻泛起了一絲希翼之色。
蘇小將桌子上的東西簡單的用絲帕抱了抱放進懷裡,嘴角漾出一絲笑意,暗道自己運氣還不錯。蘇小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到那所謂的“天元初始之地”轉上一遭。靈石是提升實力的捷徑、這條小路無論多危險蘇小都不願放棄;“神農石”是媽媽的囑託,更是被蘇小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萬倍的東西!
只是現在不行,手頭還有威脅蕭騰的“竹葉青”沒有挖出來;再就是那個黏人的陳詩雅還等着自己救命,蘇小摸了摸鼻子,心裡說也不知道那兩頭笨熊找沒找到自己需要的藥草。
收拾好東西,蘇小站起身來、捋了捋有些褶皺的衣裙,邁步向門的方向走去。該得到的都已經得到,銀三娘母子也暫時是安全的、並不需要自己庇佑,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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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紐……”有些老舊的房門發出一聲輕吟,門被推開了一條縫,白由門縫裡擠了進來,隨手又將門掩好。白站在門邊,咬了咬嘴脣、仿似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擡手將門栓拴好。
“咦,你有事嗎?”蘇小停下腳步、疑惑的問道。白明顯被蘇小的聲音嚇了一跳,有些慌亂的扭頭看向蘇小的方向,臉憋得有些通紅、吞吞吐吐的說道:“我……說過,只要你幫我報了仇,我就……就陪你做你那晚想做的那事情……”
白的膚色異於常人的白皙,十三四歲的年紀映射在他的臉上顯得青澀而又稚嫩,清清秀秀中帶着一抹童心未泯的嬌俏,眼神中帶着一抹剛毅、卻又不失溫柔,總之很複雜。身材高挑,隱隱的比自己還要高上一點。也許是害羞,說完話的白始終低着頭不敢看向蘇小,白皙的臉頰上爬滿了紅暈,這幅嬌羞的樣子倒也應了楚楚可憐這個詞。
聽了白沒頭沒尾的話,蘇小的神情明顯一愣。白要是不提起自己倒有些忘了要給小云找伴的事情了。當初不過是自己心血來潮調侃的話語、沒想到白倒當了真,心裡對這個重信守諾的小傢伙的好感不由自主的加深了些。
“咯咯……白,你個小傢伙一腦袋的骯髒東西,不過你的信守承諾我很欣賞!留在你母親身邊陪陪她吧,這纔是你現階段最應該做的事!”蘇小掩口輕笑了幾聲,揉了揉白額前的碎髮、說道。
“你也嫌我是不吉利的嗎?”白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仰起臉倔強的盯着蘇小的眼睛質問道。父親、家族的仇報了,白的心忽然感到一陣陣的空虛,蘇小的拒絕讓他想起童年的遭遇……他有些難以接受。
“不吉利?爲什麼?”蘇小疑惑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白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疑惑的看着白問道。
“還不是它……鐵叔他們私下裡都說我是掃把星……是地府的索命惡鬼、說是我剋死了父親還有……嗚嗚……”白攤開自己的左手,拇指的根部比常人多長出一根手指、顯得有些突兀。
“六指?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真的……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姐姐我用不了半個時辰就可以令他恢復如常人一般,你相信我嗎?”蘇小在白的頭上敲了一個響指,自信的說道。
聽完蘇小的話,沒來由的白就選擇了相信。見識過蘇小的本事,相信她治療自己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至少蘇小的眼神由始至終是澄清而又真誠的,並沒有像其他人見到自己的六指時那般慌亂。蘇小身上飄逸出一股淡雅的清香,聞得久了、心也寧靜了不少,白很喜歡這味道、亦或是喜歡呆在蘇小身邊的那份安然。
蘇小拉着白的左手,走回椅子邊、將白推坐到椅子上,手腕一翻一柄明晃晃的手術刀出現在她的指間,摸了摸白多出的那一指的經絡走向,蘇小的心裡成竹在胸。
“想好了嗎?可能會有一點點的痛……不過很快就會過去!”蘇小拍了拍白的肩膀、問道。
如此近距離的和蘇小呆在一起,白的臉又紅了一次。猶豫了一小會,白抿了抿嘴脣,對着蘇小搖了搖頭、說道:“我想還是算了吧!畢竟它已經在我的身體上存在了十四年,血肉相連到有些難以割捨……”
“再說,你不覺得六指的白是很特殊的存在嗎?也許很多年以後你已經忘了白……可或許會記得它!”白抹了把臉上的淚珠,對着蘇小笑了笑,伸出自己的左手在蘇小的眼前晃了晃。
看到白的心情好了一些,蘇小笑了笑、一屁股坐到椅子扶手上,問道:“以後有什麼打算?不會是還想做扒手吧?”
“以後?”白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迷茫。“小時候的算嗎?其實小時候我最想做一個走南闖北的貨郎,你信嗎?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做過生意、而且從沒有賠過……”白驕傲的揮了揮小拳頭、旋即看向蘇小猶豫了片刻、眼神中滿是倔強的說道:“可是我有以後嗎?我白是個說話算話的男子漢……我說過白以後是你的、那麼以後白就沒有了自我,就是你蘇小的一抹影子……”
“我……”蘇小的嘴才張開,白就打斷了她的話,倔強至極的說道:“或許你認爲白是個累贅,不過白是跟定你了……或許你可以拒絕白,可白卻無法拒絕自己的心。我是你的、現在將來只要白還活着、白就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