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點了點頭,由窗子跳了出去、隨手將房間的兩扇窗戶掩好。蕭管家遲疑了片刻、見蕭必達心意已決,嘆了口氣面無表情的推出房間。
“必達……我……可以,你可以……抱抱我嗎?”蝶衣眼中泛起晶瑩的淚光、祈求的看着蕭必達說道。此時此刻蝶衣的睿智、淡定不再,可憐兮兮的樣子更像是一個鄰家女孩向情郎做着表白、可又擔心被情郎無情的拒絕。
蕭必達的手微微的擡了擡,蝶衣臉上的笑意如花朵盛開般絢爛起來,雀躍着跑到蕭必達身邊,雙手攬住了蕭必達的腰、頭深埋在蕭必達的胸前。
蕭必達遲疑了一下,擡起手摸了摸蝶衣柔順的長髮、聲音低沉而又哀傷的說道:“你爲什麼這麼傻呀?在我心裡你和藤兒一樣的重要、想要什麼爲什麼不跟我說清楚?”
“必達,別問我爲什麼好嗎?我也不想說我身不由己、因爲……我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不再是一個自由的人,思想、肉.體都不是自由的……”蝶衣依偎在蕭必達的懷中、感受中懷裡的溫暖,輕聲的咿喃着。
“唉!你知道藤兒在我心裡的位置,爲什麼傷害他?你知道的……你知道的,除了藤兒、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你!”
“我知道,有你這就話、蝶衣心滿意足。藤兒真的很好,英俊、乖巧……有時候我真的將他當做了自己的兒子。必達,有機會的話代我向藤兒說句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傷害他……蝶衣阿姨不想傷害他、可我又不得不做!”蝶衣雙肩不停地聳動、淚水打溼了蕭必達胸前的衣襟。
“蝶衣,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委身於我?爲什麼要對藤兒下手?目的是什麼?”
“我要說我心裡有你、愛你,你會相信嗎?”蝶衣擡起頭、淚眼婆娑的看着蕭必達問道。蕭必達擡手擦了擦蝶衣臉上的淚痕,嚴肅地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點了點頭說道:“相信!”
“謝謝你、必達!”蝶衣的淚水再一次的奪眶而出。“必達,在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告訴我。我們這種人是不可以流淚的、所以……媽媽的屍體是我親手埋葬的、一直到黃土將她埋沒,我只是覺得眼睛有些幹。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想哭……必達,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臉。我……有些捨不得離開你!這就是真愛的味道嗎?很甜、可又牽腸掛肚!”
蕭必達的心很糾結,他很想就此放過蝶衣。可又擔心蝶衣再次的傷害藤兒。他對她是有感情的,可是……魚與熊掌的抉擇、蕭必達覺得蕭騰是更加珍貴的熊掌!
“蝶衣……你走吧!”蕭必達猶豫再三、拍了拍蝶衣的肩頭,說道。
“很難選擇吧?咯咯……我很高興在你心裡贏了一回藤兒、雖然這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可我依舊很滿足。必達你說要是我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該有多好、也許咱們的孩子也像藤兒般英俊、乖巧惹人憐愛……可是,在我出生的那一刻、身爲女孩的我就失去了做媽媽的權利……有時候真的不甘心、可又無能爲力!要是有來生的話……我有些奢望還做你的女人、必達!”蝶衣撫摸着蕭必達的臉,每一寸、每一寸的劃過,仿似要留住什麼、記住什麼!
蘇小斜倚在蕭必達房間的門框上等了一會,房間裡面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響、也沒有人走出來。蘇小有些擔憂蝶衣傷害蕭必達,看了一眼同樣不安的蕭管家說道:“要不。咱們進去看看?”。蕭管家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篤篤篤……”蘇小擡手叩了幾下門,裡面並沒有迴應。蘇小推門走了進去,只見蕭必達跌坐在地上,胸前攬着蝶衣、蝶衣的胸口已經不再起伏,一縷烏黑色的血液順着她的脣角滑落、顯然她已經自盡了。蘇小停下了腳步有些躊躇,不知該安慰蕭必達幾句、還是轉身離開,將這一刻留給蕭必達與蝶衣。
“蕭管家,出去把門關好……我有些話要和蘇小說”蕭必達木然的吩咐着。
“好的,老爺!”蕭管家躬身退了出去,隨手將房門關好。“蘇小”“嗯……”“她說她只是個卑微的棋子、並不是什麼核心人物。她說要我小心‘竹葉青’”蕭必達聲音低沉而又哀傷的說道。
城南二十里土地廟,坐落在一個小山包上,本是一個貴族的私廟。可是十幾年前這個貴族獲罪、滿門被斬,這個當初爲了還願修建的土地廟也就荒廢、破敗起來。
土地廟一側一個石質的小屋,原本是守廟人居住的、可是現在連主人都魂歸地府,又哪來的什麼守廟人?長期無人打理,小石屋周圍長滿了荒草、足有一人多高。
範思哲無聊的拽了幾把茅草,手指翻飛、不多時手裡的茅草就被他編織成了一個漂亮的草帽,範思哲將草帽扣在腦袋上,掏出懷裡的小銅鏡照了照,滿意的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身邊帶着烏龜面具、一言不發的神秘男子。心裡猶豫要不要打個招呼。
蘇小把自己扔在這個破廟裡,人就不見了影子。身邊除了草就是草的、範思哲沒呆一會就覺得無聊透頂。除了草以外、身邊倒是有一個會喘氣的。可是這傢伙一動不動的已經站了很久、絲毫沒有跟自己搭話的意思。
“小云……”範思哲試探的叫了一聲。小云動了,頭慢慢的轉向範思哲。露出面具的眼睛犀利的盯着範思哲,看得範思哲心裡一陣陣的發毛。
狼?爲什麼明明是一個人在看自己,而自己卻有種被餓狼盯住了的感覺?感受到目光裡的不善、範思哲猶豫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觸怒了他。想了想,自己貌似只說了小云兩個字、應該不會錯的,蘇小就是這麼稱呼他的!
“小云……”範思哲再次試探的叫了一聲。“唰……”一柄漆黑的匕首毫無徵兆的出現在範思哲的視線裡,匕首微涼的尖端抵在了他的喉結處。範思哲額頭滲出了冷汗,艱難的吞嚥了幾口唾沫,心裡也明白自己究竟是什麼地方觸犯了小云,也許那個名字是某個人專用的,而自己恰好不是那個可以如此稱呼他的人。
“呵呵,我是聽蘇小如此稱呼閣下……我才認爲他是你的名字、就如同我叫範思哲一般,沒有冒犯的意思!”
聽到蘇小兩個字,小云露出面具的眼中閃過一抹柔情,殺機斂去、漆黑的匕首也離開了範思哲的咽喉,身體慢慢的轉向石屋窗口的方向、眼睛專注地盯着不遠處一條崎嶇不平的青石板路。如果對方有動作、這條路是必經之路,蘇小的交待不容有失!
範思哲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看了看被面具遮掩住的小云一眼,見他又恢復了以前一動不動的樣子,放下心來。猶豫了一下說道:“咱們已經等了很久,可是連個人影子都沒見到、估計是事情敗露了!”
彷彿對着樹洞說話、範思哲的問話再次被小云忽略掉了。範思哲心裡那叫個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繼續編織起他的草帽來。在他看來自己的本職就是給男人們的腦袋上扣“帽子,做帽子那是必須的、當然他只編制如草般顏色的帽子。
神秘感勾人探究、冷酷可以勾起女人征服的慾望,範思哲在小云身上總結出這兩條泡.妞的手段、倒也不算一無所獲。
距離小石屋十幾裡外,十幾匹快馬圍撓着一輛普通至極的馬車向土地廟疾馳而來。“頭,再有兩柱香的時間咱們就要到了”,馬車裡一個黑衣蒙面的男子,挑開車簾向外面看了看,說道。
“嗯……再加快一些!”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好的,頭……”男子探出腦袋,剛要呼喊出聲,一直“銀蜂鳥”就閃電般的飛了過來、一頭扎進車廂裡,停在了車廂裡另一名男子攤開的手掌上。
男子在蜂鳥的翅膀底下摸出了一個小紙捻,攤開看了看,沉聲說道:“任務取消、撤!”隨着男子的命令,這夥人丟棄了馬匹和馬車、鑽入路旁的樹林中,轉眼消失地無影無蹤、仿似這條路上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他們一般。
竹葉青?是酒還是蛇?酒令人迷醉、蛇在她展露毒牙的那一刻前,嫺靜優雅、五彩斑斕的極是漂亮。這個名字用在一個人身上,令蘇小覺得這個人一定是一個極難對付的角色。一個已經令人頭疼不已,何況還是一個什麼神秘組織?希望只有一條竹葉青纔好!
蝶衣說自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棋子,是真是假?是真的想在臨死前透漏給自己的愛人些什麼信息、還是隻不過是利用自己的死故布迷陣?
蘇小愣愣的站在那裡,腦子飛速的思索着蝶衣臨死之前話語裡的含義。影子一般古怪難纏的殺手、初出江湖身手了得被自己僥倖戰勝的殺手……一幢幢、一幕幕的出現在蘇小的腦海裡,她總覺得自己的身邊縈繞着一張看不見的大網、壓得她有些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