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也許是一個人被晾在那裡過於無聊,陳詩涵搬着自己的椅子放在了蘇小的身後,拍了拍蘇小的椅子背,說道:“喂!你怎麼可以將馬車趕得那麼快?”
蘇小抿了口茶盞中的茶水,沒有理睬陳詩涵,一個被家族和“哥哥”寵壞了的小男孩而已,傲嬌嗎?嘿嘿……貌似比蕭騰還差一些!
“我在問你話!”“我聽見了……”“回答會死?”“不會!”“那你倒是給個回話呀!”“沒興趣!”
陳詩涵翻了翻眼皮,偷偷的瞪了一眼蘇小。“好吧!忘恩負義的傢伙。”陳詩涵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將身體擠到蘇小與農家樂之間,倚在農家樂椅子的扶手上,笑嘻嘻的對着蘇小說道:“你的馬車好快,可不可以……”
“不可以……”陳詩涵的話才說了個開頭、就被蘇小打斷了。
“小氣,我和哥哥昨天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人不可以如此刻薄寡恩的……受人點水之恩當涌泉以報之、你就沒想過要擠出幾滴泉水,小小的報答一下!”
“我又沒求你!你是自願幫忙的好不好?貌似挾恩以圖報也不是好品質吧?”
“你……臉皮真厚、攻城弩都射不透!”陳詩涵有些無語。
蘇小看着陳詩涵氣鼓鼓的樣子,嘴角微揚輕笑了一聲。人情債、蘇小也不願意欠。只不過是怕陳詩雅對自己糾纏不清罷了!
陳詩雅是個極聰明的女人、也就是說她是個極難纏的角色。這些由她並不刻意的糾纏自己,而是“圍魏救趙”“曲線救國”的交好農家樂就不難看出!想來明天以後、陳詩雅就會登門拜訪……畢竟大家都是朋友、合理至極!
情早還早好!蘇小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給你當一次馬伕。就兩不相欠了嗎?”
“恩恩……不……呵呵。只是算還我的!”陳詩涵興奮的正要答應。可哥哥那要殺人的目光投射到他的臉上,陳詩涵打了個哆嗦、連忙改口。
蘇小翻了翻白眼,陳詩涵的情蘇小並不怕欠下,陳詩雅……一想到這個名字蘇小的頭就有些大。
沈老爺躺在牀上,幾個醫師正忙着給他“推宮活血”。沈綠扶躬身站立在牀邊一臉關切的看着牀上的父親。沈家上下上得了檯面的也都擠在沈老爺的房間裡,將本是很大的臥房擠得滿滿登登的。
沈老爺對着沈家人擺了擺手,說道:“都出去吧!按照各自的分工招呼好客人、莫要再出什麼紕漏授人以笑柄,臉……丟不起了!”
圍在屋子裡的人散盡。沈綠扶走到爹爹牀前。手微提裙襬坐了下來,軟語安慰道:“父親,柳眉兒的瘋言瘋語莫要當真!丟人的應該是馮家而不是我們沈家……喜札碎了,再換一份就是!”
沈老爺擺了擺手,說道:“綠扶,你以爲我是在心疼喜札?呵呵……你與農家樂的婚事本就是爲了攀附皇室罷了,老皇帝已經應允、農家樂還翻得了天?我在意的是沈家的臉面!”
沈綠扶的臉色有些黯然,自己的女兒被誰騎、牀上的父親並不會在意,他在意的只有被騎過之後沈家可以得到什麼罷了。“女兒省得……”沈綠扶輕聲說道。
“綠扶啊,你是不是在怨爲父心狠?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沈家要是沒落了。以你的姿容會有什麼下場、想來不用我說得更清楚了吧?你不喜歡農家樂、甚至是討厭他,爲父心裡清楚明白的很!可女人不就是那麼回事嗎?農家樂可以帶給沈家皇親的身份。能帶給你王妃的榮光,最少在這幾方面農家樂就是萬里挑一的佳婿!”
“不男不女?呵呵……有那麼重要嗎?爲父幾十房的小妾,很多都是未曾臨幸、她們過得不是依舊快活?依舊以嫁給爲父爲榮?”
沈老爺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沈綠扶,臉色有些凝重,嘆了口氣說道:“農家樂識大體、懂進退……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逼他……不知是福是禍?”
“他?咯咯……父親說笑了!”沈綠扶輕笑了幾聲,譏諷的說道。沈綠扶有些失望,父親並沒有將“南山館”的事歸咎到農家樂頭上,自己那美好的幻想也破滅了。
“皇后百般構陷,農家樂依舊活着;他身邊的那個女孩打斷了樂菱的腿,樂家卻選擇了隱忍;陳家幫助那個女孩脫身,是不是說明陳家選擇站在農家樂的一邊……”沈老爺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說道:“山雨欲來風滿樓,選邊站隊……”
“父親,有什麼話您就明說吧!”沈綠扶一臉的哀怨,犧牲?家族?這些詞彙自己已經聽得太多。累了、倦了、也麻木了!
“好,不愧是我的女兒!哈哈……你是我最中意的女兒,果然是知我心者、綠扶也!沈家要做的說白了就兩個字‘平衡’,皇家那邊爲父會去打理;農家樂這邊,我希望你和他成婚後,要做個識大體、懂進退,溫婉的賢內助,你那什麼性子也要收斂起來……如此,農家樂就算是以後做大了,沈家憑藉你也可共享榮光;反之,嘿嘿……”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
“放心,爲父會顧全你的性命!爲父保證在那以後,你會得到自由、以及沈家十分之一的產業……畢竟,你爲沈家犧牲了太多。爲父並不是刻薄寡恩的人,有些事情爲父也是情非得已,綠扶你不要記恨爲父纔好!唉……”沈老爺嘆了口氣說道。
“父親的意思是?”
“馮老鬼意思已經十分明瞭,咱們也不用藏着掖着,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上,倒不如明來明去的好!綠扶,將馮老鬼和農家樂請到後宅來,擇日成婚!”沈老爺握了握拳、做出了選擇。
沈老爺做壽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場中最尊貴的客人當屬陳詩雅了,雖說是以陳家代表的身份來賀壽的,可她“馭獸門”的身份,也是人們想忽略也忽略不了的。
沈綠扶有些羨慕陳詩雅,畢竟她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不像自己只不過是沈家的提線木偶、任由擺佈!
“陳小姐蒞臨家父的壽誕,綠扶多謝了!”沈綠扶對着陳詩雅蹲了個福說道。
“哦,你在門前迎接的時候已經說過了!”陳詩涵白了一眼沈綠扶不客氣的說道。
“禮多人不怪嘛!咯咯……綠扶只不過是怕慢待貴客罷了!”沈綠扶依舊笑容滿面的說着。有時候沈綠扶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原來的臉皮上又生出一層多餘的臉皮出來!
“你很煩、你知道嗎?”陳詩涵鄙夷的看了一眼沈綠扶,厭煩地說道。
沈綠扶依舊滿臉笑意,什麼人沈家得罪得起、什麼人沈家得罪不起,啓蒙後沈綠扶就被灌輸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沈綠扶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家樂,家父有些事情與你商量,請你過去一下!”
農家樂的眉頭皺了皺,看了一眼自己外祖父的席位已經空空,心裡知道外祖父已經被請了過去。農家樂有些無奈,自己已經“那樣”了,爲什麼還有太多的人對自己契而不捨呢?
農家樂看了看身邊的蘇小,站起身來對陳詩雅姐弟告了個罪,跟在沈綠扶身後去了後宅。“哥哥的情敵被請去逼婚了,哈哈……你就不想跟去做些什麼?”陳詩涵幸災樂禍的說道。
“農家樂會自己解決好的”蘇小平淡的說道。有些事、有些抉擇,自己身爲朋友並不好過於干涉。農家樂離開時,目光中隱含的情緒,蘇小已經讀懂、他有了選擇!
“沒種!要是我有你的身手,扛起自己中意的男人就跑……”感覺到哥哥冷厲的目光再次“降臨”到自己身上,陳詩涵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補充道:“自然,還要扛起我哥哥,一邊一個、我哥哥又不重,以你的身手想來不難!”
陳詩涵揚起小臉,眼睛眯成一條縫隙,一副萌萌小正太的可愛模樣,令人有一種將他攬入懷中“蹂躪”一番的衝動。
“哦,咯咯,沒想到你還有做強盜的興致,貌似只有山賊的夫人才是搶來的吧?”
“你不覺得這樣的愛才感天動地?”陳詩涵一臉憧憬的說道。
“不覺得,我覺得只會驚動官府,要不你試試……你那郡守老爹不發瘋般的圍剿纔怪了!可要是慢了,咯咯……你就名節不保!”蘇小笑着說道。
“你……你知道嗎?我現在很想說一句話”“什麼?感謝我教會你做人的真諦,咯咯,姐姐我總是這麼無私的!”“我很想說‘你——討厭’”
沈綠扶有氣無力的跟農家樂有一搭沒一搭的搭訕着。有時候、也許是在夢裡吧!沈綠扶總是希望農家樂做得更像個男人一些,例如堅決抵制自己與她沈綠扶聯姻,可清醒過來後,沈綠扶只好面對現實,農家樂依舊還是那個不陰不陽、不男不女的廢物,這些就算是他身着男裝、一身虛假的英氣,也掩蓋不了、或是更改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