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我爸面前,我就像一隻脆弱的小雞,曾經僞裝的冷漠和堅強頃刻間崩塌,我開始肆無忌憚痛哭起來,我爸破天荒當了一回慈父,他輕輕抱着我,拍着我的背。抓*機書屋
從小到大,我從未感受到我爸傳給我的這樣實實在在的溫暖,我那冰涼的心突然暖了起來,我終於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沒有拋棄我。
我很想把我在學校所受的屈辱全部傾訴給我爸聽,但我僅存的理智告訴我,我不能跟他說,他的暴脾氣一上來,殺人的可能性都有,到時候,後果恐怕不堪設想,我從小就沒媽,不能再失去爸。
無奈之下,我只有騙我爸說,我跟人打賭輸了二千塊錢,沒錢還,不好意思去學校。
我不知道我爸有沒有看出這個蹩腳的謊言,反正他沒有拆穿,他只是把錢給我,並且跟我說,如果需要他,無論什麼事,他都能解決。
我爸的話給了我堅持下去的信心,他成了我堅強的後盾,父母的愛永遠是最無私的,我爸肯爲我做一切,那是因爲我是他兒子,可是其他人,他們憑什麼爲我赴湯蹈火?要想別人豁出去幫我,不是叫聲兄弟就夠的,還得看我值不值得幫,顯然,條子不是怕死的主,他不幫我肯定是因爲我和他的交情不夠深,對他來說,我只是一個跑腿的!
這晚,我揣着爸給我的二千塊錢,想了一個晚上,終於,第二天一大早,我鼓起勇氣去了學校。
我在學校再次成了一個傳說,傳說我被羞辱嚇的不敢來學校,我那運動會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光環如今已然消失殆盡,在教室,同學們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嘲笑,而是同情,尤其是田馨雨,她的眼神裡包含了太多東西,看的我都有點酥軟。
而王俊,他還是不停的跟我道歉,我當然不怪他,畢竟我和他也就是平常打打屁的交情,要他爲我用雞蛋碰石頭,顯然不太現實。
上午第二節課下課鈴聲一響,瘟神劉偉就來教室找我了,這次我沒有扭捏,直接跟着他去了廁所,痞子男正抽着煙等着我,我一走到他面前,他二話不說狠狠甩了我一巴掌,隨即,他用他一貫的高姿態蔑視我道:“孬種,這幾天死哪兒去了?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我沒敢看他,低頭解釋說我病了,住院了,病一好就立馬來了學校。
痞子男冷哼了一聲,他用手拍打着我的臉,問我做好了選擇沒有。
我沒猶豫,立刻從口袋裡掏出我早準備好的錢,緩緩遞給他,痞子男並沒有見錢眼開,他有點不情願的接過錢,隨意的數着,數完,他擡眼瞪了我一下,道:“你個孬種和田馨雨的感情還挺深啊,寧可出血也捨不得我玩你的女人?夠狠!”
我知道,按痞子男的屌性,如果我還擺着一副不情願的表情,他一定不會就此放了我,於是,我連忙給他露出個軟柿子的笑容,算是回答他的問題。
痞子男撇了撇嘴,他把菸頭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腳,再用手上的一打錢甩了下我的臉,道:“滾吧,看你這哈巴狗的孬樣我嫌惡心!”
我立馬跟哈巴狗一樣,溜出了廁所。
回到教室,王俊看我臉通紅,他關切的問道:“是不是又捱打了?”
我輕輕搖了搖頭。
王俊苦着臉道:“我和你一起去找下條子吧,或許他能幫點忙。”
我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不用了,事解決了!”
王俊可能不相信我的話,但他也沒再勉強我,後面,王俊告訴我,說痞子男是從武校出來的,打架很厲害,腦瓜子也靈,他跟條子不同,條子以義氣出名,他是以狠出名,只要惹過他的人都沒好下場,慢慢的,就沒人敢惹他了。他那些兄弟,也都是一些狠角色,所以條子纔不願跟他對着幹,也幹不過他。
條子都幹不過他,我怎麼去跟他抗衡,現在,我只能希望他把我忘了,不再記得我這個小角色,我或許以後纔能有安穩日子過,不過,我的想法還是太天真,賤人痞子男根本不可能輕易放過我,雖然後來他沒有再親自找過我,但他的那些走狗,閒得無聊了總會來欺負我,敲詐我,有時還刻意的諷刺我,激怒我。
但是,我已經沒了脾氣,不管他們怎麼凌辱我,我都選擇逆來順受,因爲我知道,痞子男肯定是希望我做一做無謂的反抗,然後他又可以名正言順的跟我玩一玩,玩的他高興爲止。
隨着我忍氣吞聲的次數增多,我的名聲又響了起來,他們冠給了我一個新的外號:病貓。我也非常襯得上這個稱號,做了一隻名副其實的病貓,於是,我基本上成了學校最受欺負的人,誰見我都可以踹上我兩腳,因爲,誰都知道,我不敢還手。
我根本分不清打我的那些人到底是痞子男的手下,還是一些心理變態的無聊路人,總之,我不敢反抗,總覺得凡是打我的人,都一定是痞子男的人。
我就這樣一直做着頹廢不堪的慫包子,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就在一個我根本不知道是星期幾的日子,田馨雨忽然找上了我。
那時,我剛好走在回家的路上,無精打采的,突然,田馨雨擋住了我的去路,我眼神無光的瞅了她一眼,發現她還是那麼的清純美麗,只是,現在的我,連欣賞美的勇氣都沒了。況且,我變成今天這樣,也完全是因爲她,因爲我的英雄救美,導致惹上了張彪,又因爲張彪惹上了痞子男。
想到這,我不等她開口,直接語氣不善道:“又找我幹嘛?我現在可幫不了你什麼,不會還認爲我喜歡你吧?”
田馨雨大眼微微眯了眯,她有點爲難又有點慚愧道:“是我對不起你,我已經知道了,王子坤老找你麻煩,跟我有點關係!”
她指的肯定是痞子男給我的第二種選擇,事到如今,我不想再跟她扯這事,一想起這個我就噁心。
沉默了幾秒,我突然冷漠的盯着她,問道:“田馨雨,我們是不是以前認識?”
田馨雨不自覺的怔了一下,隨即,她清秀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她有點不好意思道:“你說的是初中吧,其實那時我就知道你,雖然我們沒說過話,我也不瞭解你,但應該算認識吧!”
我撇撇嘴,道:“我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我們上輩子是不是認識?”
田馨雨微微張嘴,一臉茫然的看着我。
我苦笑道:“我發現,我的生活本來平靜的很,可自從跟你扯上關係後,就沒得消停了,整天被爛事纏身,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
田馨雨被我說的無語了,我繼續冷漠道:“不管怎麼樣,我現在再次明確的告訴你,我對你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救你完全是意外,所以,我麻煩你以後不要再找我,不要給我帶麻煩了,我惹不起,躲得起!”
這下,田馨雨的眼睛都紅了,晶瑩的淚珠從她的臉上滑落,我沒再看她,直接從她身邊走過,留下傷心的田馨雨徵在原地。
下午在教室,我突然意識到中午說的話有點重了,於是,我有意無意的會去瞥兩下田馨雨,想看下她是不是還好,結果,我發現,今天的她極度反常,一向認真聽課的她,整堂課上竟然沒看一眼黑板,不是低頭就是發呆,表情也很沉重,感覺有點怪怪的。
到了第三節課,我看到她躲在桌子底下悄悄的看一張紙條,看完後,她的臉色更加難看,彷彿要趕赴刑場那般絕望,之後,她又是一節課的怪異舉止,完全沒聽課,不過,下課鈴聲一響,她就匆匆離開了教室。
我實在是好奇,也擔心是不是我太打擊她了,讓自尊心極強的她想不開了?思來索去,我還是坐在位子上不動,等班上人走光了,我立馬溜到她座位上,從她抽屜裡翻出了那張紙條。
紙條上面的字像雞爪子,非常的龍飛鳳舞,上面寫着:
放心,我說話算話,以後不但不找葉天麻煩,還會罩着他,不讓任何人欺負他,不過,你答應我的也要做到,記住,明天晚上8點,學校旁邊的xx賓館,等你!
吃力的看完了上面的內容,瞬間,一股火竄遍了我全身,我捏爛了手中的紙條,紅着眼望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