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四娘看到趙子江扭扭捏捏的被賈娜一把推了進來站在她面前進退不是,自己也不好意思說話兩個人就這樣僵持着。賈娜心裡可憋不住什麼秘密,趙子江喜歡她的事情一早就和她說了,紅四娘很驚訝威震北疆的趙子江竟然會喜歡自己這個匪婆子。兩人沉寂了一段時間,終於趙子江看氣氛不太對想找話說,看到賈娜放在旁邊的碗忙說道:“粥好喝嗎?”
紅四娘想着自己的心事沒聽到趙子江說話,趙子江見紅四娘沒有回話便自言自語說道:“奶奶的,不搞了,不搞了!這種事情怎麼搞起來這麼難受!老子寧願再找一幫馬賊殺個痛快去!”說着趙子江就往外面跑。
趙子江剛到門口就被躲在外面偷聽的賈娜和黃飛鴻一起笑嘻嘻的趕了回來,賈娜還敲着趙子江腦袋說:“哎呀笨死了笨死了,怪不得你找不到老婆!”
黃飛鴻氣的直嚷嚷:“老子見過笨的,沒見過你這麼笨的!有什麼話就直說怕個鳥!”
趙子江就這樣被兩個人四隻手又重新推了進來,紅四娘愕然的看着趙子江去而復返,門外推他的手又多了兩隻。
紅四娘看着趙子江擠耳撓腮的急的不得了又不知道該幹什麼好,笑了笑指着旁邊的座位說:“趙將軍有什麼事情要對四娘說的,請先坐下來。”
趙子江終於找到事情做了,趕緊小跑過去正襟危坐在凳子上,兩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眼觀鼻鼻觀心,樣子比私塾裡的老夫子還要像聖人。
紅四娘看着趙子江這一系列的動作輕輕的笑了笑,看來這趙將軍雖然在戰場上有如戰神,但是在兒女私情方面卻是有如孩童一般。
趙子江看了一會地上的蟲子打架知道自己不能光這樣傻坐着於是再一次的拋出了自己的稀粥論:“那個,那個,粥好喝嗎?”
紅四娘點了下頭:“嗯,挺好的。”然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趙將軍,不知道我那些被你擒住的兄弟們如何了?”
趙子江終於長舒了一口氣,談這個咱老趙不含糊:“四娘放心,貴山寨被俘的弟兄們安然無恙現在正在恩州城內修養,原先我吩咐兵士們抓捕時就不要傷害貴寨人馬的性命,使用的多是些不傷人的兵器招呼,偶爾有些小傷在所難免,但是不會造成性命危險。”
紅四娘點點頭:“當日四娘確實太沖動了,沒有想清楚就帶着兄弟們下山偷襲,若不是將軍手下留情,恐怕四孃的這幫兄弟就凶多吉少了。四娘在這裡先謝過將軍了。”
“不敢不敢,紅四娘身先士卒不畏生死令趙某佩服,想趙某縱橫殺場幾十年還從未見過像四娘這樣的奇女子,趙某才應該向四娘致敬纔是。”
紅四娘幽幽道:“奇女子又怎樣?四娘終究是一介女流將來免不了要嫁人,只盼四孃的如意郎君能夠早日出現。”
紅四娘說這話讓趙子江吃驚不小,先前賈娜不是告訴自己她已經把自己喜歡紅四孃的事情告訴她了?爲什麼她還這麼說?藏在門外的黃飛鴻畢竟是過來人急的一個勁的拍大腿:“這個趙子江真是他孃的笨到家了,人家都這麼提醒他了還不明白,奶奶的老子真想上去抽他兩巴掌!”
賈娜不明就裡的問道:“提醒什麼?”
黃飛鴻翻了個白眼:“小孩子不懂別問那麼多~”
其實紅四娘並沒有告訴賈娜她對趙子江也是很仰慕的,當賈娜告訴她趙子江喜歡她的時候紅四娘確實也心動了,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像趙子江這樣的英雄人物又是大將軍家裡怎麼說也要有個三妻四妾的,紅四娘性格倔強怎麼能受這種欺辱?紅四娘在山寨時面容俊美有很多人前來提親都被紅四娘拒絕了,一是紅四娘主管天馬寨大小事務實在抽不開身去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兒女私情,二是趙子江對來提親的那幫人根本就看不上。紅四娘本身就是馬賊,來提親的不可能有什麼達官貴族之類的,當然這樣的紅四娘更看不上。紅四娘當即在道上放出風去說誰能滿足三個條件便嫁給他。
第一,必須是蓋世英雄,只這第一條就讓不少人打了退堂鼓。
第二條就很近人意了,那就是尚未娶親。
第三條便是最重要的一條,那就是打得過紅四娘。
結果那些想來提親的人愣是沒有一個人滿足這三個條件,紅四娘也撈的清淨在天馬寨安心的當寨主,因此直到二十六歲依然待字閨中。要知道,二十六歲即使是在現代也差不多是“準剩女”了,何況是在古代平均結婚年齡十七八的時候。
要說趙子江還真滿足這些條件,但是這種事情紅四娘怎麼能自己說出口?可惜趙子江這個大老粗不識風情一點也不懂女人的心思,聽到紅四娘剛纔說的後急的站了起來團團轉。
憋了半天的趙子江終於忍不住有如結巴般說:“紅,四娘,哎!我老趙就直說了吧,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我趙子江就對自己說我一定要娶你做老婆,你願意不?你要是願意咱就成親,不願意就拉倒!反正我趙子江這輩子就看上你了!”說完趙子江一溜小跑跑了出去,到了門口一掀門布把門外的賈娜和黃飛鴻嚇了一跳。
紅四娘看着趙子江跑出去,賈娜又跑了進來,問什麼情況,兩個女兒家便在裡面說起了私房話。得知趙子江尚未娶親的時候,紅四娘還真是嚇了一跳,這趙子江爲了吳朝百姓的安危在北疆戰場廝殺多年,整天刀光血影的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這萬一……那趙氏子孫不就絕後了嗎?紅四娘深深的被趙子江的大義所感動,紅四娘悄悄的紅着臉在賈娜耳朵邊上說了起來……
賈娜飛速的跑到門口對黃飛鴻附耳密語,說的黃飛鴻面帶笑容連連點頭,黃飛鴻看到孫翔風塵僕僕的從遠處跑了回來:“趙子江怎麼了?剛纔氣呼呼的跑到山賊俘虜那裡大聲訓斥還要動刑,嚇得我趕緊讓兵士攔住了他,結果他又騎上馬跑出大營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是在帳篷裡和紅四娘說話嗎?”
看着賈娜和黃飛鴻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孫翔稍微有些明白了,攤攤手:“我錯過什麼好戲了嗎?”
賈娜和黃飛鴻笑的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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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當真?”趙子江緊緊的抓住孫翔的兩隻胳膊,臉都笑開花了。
“我靠!你想把我兩隻胳膊卸下去啊,鬆手鬆手!”孫翔被趙子江的兩隻手抓的疼死了。
“啊,王爺您不要緊吧?末將該死,末將真該死!”
看着趙子江一臉媚笑的向自己道歉,孫翔氣沒打一處來:“哎,這就叫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堂堂趙子江竟然也倒在這關口了,也好,現在倒下去總比不倒下去好,我還琢磨着到哪給你找一媳婦,現在好了,也省得本王操心了。”
“不過她爲什麼要我和她比武呢?”
一旁的黃飛鴻插嘴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四娘當年曾經在道上放下了話,自己要嫁的男人必須滿足三個條件。前兩個條件你都可以,最後一個便是要勝得過四娘手上的兩把雁翎刀,所以四娘才提出要和你比武。”
趙子江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不過刀劍無眼,萬一傷到她怎麼辦?”
孫翔無奈:“你武功這麼好還怕做不到點到爲止?虧我還跟你學了那麼長時間的槍法。好了不用再想了,比武時間已經定了就在後天上午,到時候天馬寨的人還要去觀戰,能不能娶得美嬌娘就看你的了,這兩天好好休息吧,等你比武完了咱們就回恩州。”
孫翔和黃飛鴻說完不理趙子江喝酒去了,剩下趙子江默默的撫摸着自己的長槍。長槍啊長槍,你跟隨我這麼多年殺敵無數,老趙從來沒虧待過你,老趙能不能娶到四娘就看你的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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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約定好的時間,趙子江一身輕裝上陣,紅四娘身上的傷也好了大半,正默默的站在場地中央。
紅四娘面無表情說了句“請”,趙子江默默的行禮長槍前指。
紅四娘率先揮動雙刀衝向趙子江,趙子江見紅四娘來勢兇猛不敢怠慢,長槍舞動封住紅四孃的兩把刀兩人戰在一起。
孫翔看紅四孃的刀法已深得雁翎刀的精髓,提、刁、抹、甩、剁、繃、掛、撩、搜、扎紛紛在四孃的手中施展出來,銜接自然變化多端,孫翔見紅四娘刀法嫺熟提醒趙子江:“趙將軍小心點,小心被四娘割了鼻子!”結果引來了一幫圍觀的人的鬨笑。
今天天馬寨和兵士們都來到了場地四周,當昨天晚上孫翔告知孔德紅四娘要和趙子江比武定婚事的事情後孔德沒有出現孫翔預想中吃驚的表情反而甚是欣慰,奇怪問之,孔德回答:“其實這也是已經故去的老寨主的心事,四娘生性豪邁加上管理衆多山寨事物已經耽誤了身家大事多年,我這幾年來也曾和四娘談過這些事情,但是四娘總是以諸多理由推脫,現在看來德清終於可以放下心中的這塊石頭了。想必當初王爺和德清初次見面詢問四娘是否嫁人便是爲了趙將軍吧。”
孫翔說道:“沒錯啊,其實咱們兩個半斤八兩,本王也爲了趙子江的終身大事頭疼不已,這傢伙眼界高的離譜,說什麼一般女子進不了他趙家的門,這下好了,解決了咱們倆的心頭大事。只要趙子江贏下這一仗,咱們就回恩州擺喜酒吧,到時候免不得咱們要好好喝點。對了,四娘雙親已故,德清你就做四孃的長輩吧,本王做主婚人你看如何?”
孔德摸着自己的鬍子笑着回答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道趙子江是否能贏過我家大當家的?”
孫翔拍拍孔德:“放心,趙子江的功夫我知道,四娘雖然刀法精湛,但是比起常年在戰場上廝殺的趙子江來說還差了那麼一點點。哦,對了,這件事情你暫時不要告訴天馬寨的兄弟,萬一他們知道自己的寨主要下嫁朝廷大將軍我怕他們一時半會轉不過彎來。”
“這個王爺放心,趙子江當世英傑,我山寨弟兄絕不是頑固不化之人,這等英雄我山寨兄弟只有敬仰之心,若是四娘能嫁於趙將軍,我想山寨弟兄不會心有芥蒂反而會祝賀大當家的。”
趙子江和四娘纏鬥了許久不忍下手,只見紅四娘體力彷彿不支刀法漸漸露出諸多破綻,找了個機會架住紅四孃的雙刀說道:“四娘認輸吧,你打不過我的。”哪知紅四娘爭強好勝的心性被趙子江這句話激了起來,“四娘絕不認輸!”說完四娘使出了“大浪滔天”這記狠招,記得當年四孃的師傅曾經囑咐四娘不到生死關頭不得用出此招,但是紅四娘縱橫江湖這麼多年從來沒在手下弟兄眼裡丟過眼,一時的激怒早已讓她忘記了師傅的告誡,趙子江只見漫天都是刀影閃爍,忙使出招數抵擋,四娘這招雖然高明但是趙子江必經棋高一着將四孃的攻勢一一化解,誰知四娘大傷初愈體力不支,招數還沒用盡便失了準頭偏開,失去重心的紅四娘竟然向趙子江槍頭的地方衝了過去!
趙子江看着紅四娘竟然自殺式的衝向了自己的槍頭,急忙撤步把槍頭甩向一邊,結果四娘倒是沒關係了,趙子江這一退反而正好站在了紅四娘偏開的刀鋒下,結果被紅四孃的刀劈中了肩膀嵌入肉中,頓時鮮血呲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見到這一幕的孫翔瞪大了眼睛,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結果是這樣的,而紅四娘更吃驚了,沒想到自己一時糊塗竟然傷了趙子江。
趙子江此刻雙眼無神,身上的傷痛根本就沒有比他心上的失落來的兇猛,我輸了,我輸了。他慢慢的將嵌在肉裡的刀身拔出,說了句“我輸了”便慢慢的轉身向另一邊走去。
本來還笑嘻嘻等着祝賀趙子江的黃飛鴻和賈娜也傻眼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趙子江竟然會這樣輸掉。
趙子江走到孫翔面前無力的笑着說:“王爺,末將輸了。”孫翔明顯的看得出來趙子江這是裝出來的笑容,他心裡現在不知道又多難受呢。看着趙子江肩膀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孫翔回過神來大叫:“快去找軍醫!!”然後急忙撕下身上的布段爲趙子江包紮止血。
紅四娘呆呆的看着自己刀上往地上滾落的鮮血,看着趙子江在衆人的攙扶下慢慢躺下,手中的刀“當”的一聲掉到了地上。這個男人爲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寧可自己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護住自己,此刻紅四娘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的所有,她下定決心要做這個男人的女人。她再也不會在乎什麼條件身份之類的東西,此刻她的眼裡只有趙子江一人,那個爲了自己捨出性命的男人。
紅四娘微笑的看着四周的天馬寨弟兄和一個個奔向趙子江的官兵,她緩緩的解開了頭上的髮髻,讓自己的長髮隨風而動輕輕的在自己臉上摩擦,淚眼婆娑的她慢慢的撥開圍着趙子江的官兵,慢慢的蹲了下去在衆人的注視下將趙子江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撫摸着趙子江蒼白的臉龐:“相公,今後四娘就是你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