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生?”
老爺子一聽,語調都上揚了起來……
甭說國外雜誌了,就算是國內雜誌,大孫子要能發表,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肯定是了,這封信上就寫,稿件通過發表,這本雜誌是人雜誌社附送留念的,另外還有一份獎金髮到了另一位作者手上。”
“獎金無所謂,主要是……”
周從術大喘氣,他是真激動啊。
查了半天,總算讓他搞明白lancet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爸,主要是這雜誌來頭不小,我剛纔搜了搜,國際醫學行業最頂級的學術雜誌,含金量很高的,各院校教授也不一定能發表,但凡發表都能開慶功宴、大肆表彰的那種。”
“就跟你那個年代,誰的文章信息能登報,那可是光宗耀祖,又或者是咱家祖師上內參表彰一個概念……”
周壽明年齡大歸大,腦子還沒糊塗呢。
“我懂,你別給我瞎舉例子,不就是發表論文嘛。”
“不過一生是怎麼做到的?也沒見他寫過什麼論文啊,而且才大學畢業,哪來的理論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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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論文上寫得都是什麼?”
周從術只能搖頭了:“措辭太專業,我也不懂啊,標題倒是認識,野外急救外科腎摘除手術討論。”
話落。
爺倆同時呆滯了。
方纔周從術也沒細想,現在自己這麼一說標題,就有些細思極恐了。
論文發表肯定是要見真章的,如果沒做過腎摘除手術,怎麼寫這片論文?
可週一生做腎摘除手術,也不現實啊。
實習生,非執業,這不是胡來嘛?
如果真要追溯原因——
爺倆相視一眼:“這小子不是在非洲做了腎摘除吧?”
然後,又是沉默。
許久後。
“爸,要不把一生叫起來問問?”
周壽明想了想,還是搖了頭:“算了,讓他休息吧,昨晚回來我問他了,才做了手術,孩子也累,而且我相信一生,他不是胡來的人。”
目光落於雜誌上,淪爲發表,怎麼說都是一件好事。
……
京都。
歐陽研究所。
同樣的專線快遞送達門房,門衛連忙就給送上了研究所的小樓。
助手一看發件人就樂呵呵進了門,對辦公桌前的歐陽道:“教授,柳葉刀的新刊到了。”
“唉,挺快啊,拆開看看。”歐陽做着轉移轉身,一臉小興奮的樣子。
說實話。
對歐陽而言,自己論文發表都沒什麼情緒波動了。
反而這次,他還挺有期待,這可是他第一次審覈的宣傳稿,而且並列第一作者還是自己人,在國內學術界也算頭一遭了。
助手拆包,拿出雜誌,除此外還有一份摺頁信與支票。
無論審稿、寫稿都是有潤筆費的,至於書信無非是一些感謝的話,而金錢彙報對這些能在柳葉刀發表論文的人,根本不算什麼,知識就是力量,就是金錢。
動輒一個項目經費就是數千萬計。
雜誌入手,歐陽立即翻看,翻過幾頁目錄後,開篇第一頁就是來自MSF無國界醫生組織英國分部的推送宣傳稿。
標題之下,那CHN作者署名簡直是大放光彩。
“好!”歐陽猛拍大腿,開心的跟個孩子一樣。“你再瞅瞅信,看看有沒有作者聯繫方式?”
助手瞥了一眼,就笑道:“您用電郵問的聯繫方式,人家怎麼會給你書面回覆啊,這上面沒有。”
“哦,也對,那就再等等。”電郵回覆歐陽幾乎天天都看,他對這位zhou醫生的好奇,可是近段時間的頭等大事。
“今天高興,讓食堂多炒倆小菜,把上次去湘南帶回來的臘肉整上,咱們也喝點。”
助手對歐陽的心理,也能感同身受,笑着點頭:“那今晚您可得晚點回去了,萬一讓嫂子聞出酒味,您可糟糕咯。”
“就你話多。”
……
與此同時。
各大高校醫學院、研究所、醫療單位,雜誌快遞紛紛送達。
柳葉刀的權重意味着這是行業內的必讀刊物。
因此,便可以想想,當無數人翻開目錄頁後,看到許久未見的宣傳稿上,並列第一作者署名是自己人時,表情自然豐富多彩。
而早被歐陽‘劇透’過的中原醫學院,早有學生在圖書館門口等待,就爲了第一個排序,拜讀原文。
至於原作者——
剛醒。
上午十點半,老賀的電話打了進來。
週一生接通,慢悠悠從牀上爬了起來才道:“老賀?”
“嗯,昨晚去加班了?你不是不值班嗎?”
“本來送蘇權過去,結果遇到一個急診,別人做不了,我可不就只能頂上了,回來都四點多了,也不敢給你打電話,怕吵醒你。”
小周童鞋言辭中少不得炫耀,老賀一聽便知:“看把你得意的,我等會的飛機去米國,跟你說一聲,十幾個小時肯定是失戀狀態了。”
“你看看需要我帶什麼回來不?”
“沒啥,國外的東西,國內都有,你只要早點回來就行。”
老賀也不管那麼多:“那我就隨便買點了,總要給爺爺他們帶一些去,另外……茉莉阿姨後天去秦中,你去接她吧?”
張茉莉要來?
不對吧。
就算開工在即,什麼商討劇本,把關之類的事物,年還沒過完,怎麼來的那麼急?
不等週一生多問,老賀就解釋道:“我外公家不怎麼興這一套,早年在南美,華人少,氛圍就不足,而且家裡還有我媽陪着。”
這麼說,也能理解了。
現在城市移民,不少內陸城市的人,前往沿海城市定居,少了親戚鄰里,過年氛圍早已沒那麼濃郁了,更別提陸家的情況比較特殊,估計早就西化了。
“那我到時候去接,你別操心了。”
接下來,就是小情侶的閒聊。
昨天迪莉婭還給賀叢霜打來了電話,原本以爲兩人在一起,沒想到分隔兩地,就讓老賀帶着問聲好,對於虛禮,迪莉婭也不熱衷。
絮絮叨叨的電話粥,聊了四十多分鐘才掛斷。
等聊完,週一生也就清醒了。
診所不營業,他便不用避諱什麼,穿着睡衣出門。
門一開。
兩道目光齊刷刷就轉了過來,那眼神明顯不對勁,充滿了殺意。
“兒砸,來,爸爸有事情問你。”周從術嚴肅道。
周壽明也拍了拍二人中間的空位:“坐。”
週一生一下子亞歷山大,莫名有種小時候犯錯,被三堂會審的錯覺。
走上前去,還未落座,週一生就被桌上的文件袋與雜誌吸引:“咦,柳葉刀雜誌?咱家啥時候訂過這玩意了?”
沙發上。
周從術、周壽明相視一眼,這小子還想先發制人,打煙霧彈?!
術哥可不吃這一套:“坐下,說,這雜誌上的論文怎麼回事?”
論文?
什麼論文?
週一生是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