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週一生跟張中建、汪主任在食堂吃飯。
在確認了童涵的病情與唐毅的手術情況後,三人的情緒終於有所回升,座前兩人是長輩,少不得詢問週一生近來的狀況如何。
張中建是知道週一生在那邊進行手術援助的事情,爺孫倆常在電話裡溝通,雖然談得不詳細,但週一生沒有主動告知什麼,顯然是沒什麼問題,所以張大爺也就沒在汪主任面前多提。
至於其他,那就知無不言了。
飯後。
三人準備休息。
張中建與汪主任跟車而來,即便上午休息了三兩個小時,老人家的身體也不太能撐得住,晚上唐毅的手術他們幫不上忙,但身爲‘家屬’也得在外等待消息。
“還是之前咱們下榻的酒店,我提前打電話讓他們把房間收拾出來了……”
走時並未退房,中鐵佔有那家酒店的大部分股權,因此儘可能給予了醫療援助組相應的便利。
週一生一聽,心裡敲起小鼓……
如果跟張大爺他們回去,來時肯定也得一起,到時候可不好提前潛入手術室了。
“我就不去了,還有朋友在外面等着,我得打車過去找她。”
“朋友?”張中建與汪主任對視一眼,兩人自然聽出週一生所說的並不是草醫學員,或是國立醫院中醫科的醫生。
“嗯,在援助點認識的華人,其實我沒打算過來的,是她提議讓我過來看看,我倆交換着開車,開了快二十個小時。”
“可靠嗎?”汪主任善意提醒,經歷了唐毅的事情後,精神難免緊張。
週一生點頭:“肯定可靠……”
他本想說,說不定張大爺與汪主任還認識呢。
賀叢霜嘛。
即便不欣賞其作品,也算是國內文娛作品大爆炸時期的第二代、第三代老資格明星,十六歲出道時,週一生纔剛上高一,那年頭大街小巷不都是她的作品?
不過想想老賀的性子,週一生沒敢介紹,介紹了不見面總歸不好。
所幸是張大爺也沒多問,道:“交朋友可以,但是得多個心眼,不過這人能跟你開夜車過來,肯定不是壞人,你得多謝謝人家,身上還有錢嗎?人家要覺得不方便,你就在外面給人家包了食宿。”
“有錢,您別操心了。”
“另外……”週一生又想起一件事,“唐教授和童涵的事兒,不會影響咱們的行程吧?”
提及此處。
張中建不着痕跡的瞥了汪主任一眼,意思也只有兩人明白。
汪主任沒通報事情經過,行程自然不會受到影響,不過最後結論還得以手術結果爲準,如果病情嚴重,勢必還是要通知國內,到時候的決定權就在上頭了。
“先不提這個,等今晚過了再說吧。”
張中建言辭不詳,令週一生心裡覺得幾分忐忑,但這時候也不是考慮該不該留下的事情,熬夜開車換了賀叢霜後,他也沒睡,這會兒眼皮子都打架了。
當務之急,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才行。
國立醫院位於賓客山上,交通不便,因此門口有三輪載客車和出租車停靠,分別前三人約定了晚上過來的時間,然後兩人先目送週一生上車。
週一生也沒轍啊,只能迎着頭皮上車,向着山下駛去。
開車前,他囑咐司機:“慢點開,開慢點……”
司機不明所以,但在後排伸過來的一疊寬扎後,喜笑顏開:“30邁?ok?”
“ok!”
隨即。
週一生就緊盯着後面,眼看着張大爺兩人上車,尾隨而來,又輕易超車,漸漸消失在下山路的彎道轉角,他立即對司機道:“掉頭,回醫院。”
司機收了錢,肯定不會廢話,掉頭回返,最後將週一生放在了醫院門口。
前後不到兩公里,收入卻頂了繞城一週,划算啊。
回到醫院。
週一生就前往了普外住院部,除門診輪換,空閒時間醫生都待在住院部,手術患者纔是最要緊的。
熟門熟路來到傑克的辦公室,敲門入內。
傑克看到他到來,愣了一下:“周?你怎麼又來了?”
“給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唄?我得甩開那兩位上司才行,不然晚上可脫不了身。”
一聽是這事兒,傑克哭笑不得,心裡還有所抗拒,但既然答應了他,也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跟我來吧。”
住院部有醫生休息室,高架雙人牀,整潔乾淨。
“這是我的單獨休息室,上面沒人睡,有時候來朋友會讓他們將就一下,你也上去將就一下吧。”說着,傑克也開始脫衣服了。“你睡覺老實吧?可別亂晃,我這人睡眠淺。”
“要不你睡上面?”
傑克搖頭:“認牀呢。”
“那要不……咱倆一起睡?”
“滾開!”
嘻嘻哈哈,兩人各自就寢。
上牀前,週一生沒忘給老賀打了個電話,若不是這次出行,週一生還真沒有她的號碼。
電話中自然告知晚上的情況,晚上不一定能去找她們,讓她天黑前就找個酒店與婕拉兒下榻,注意安全,即便是首都,夜晚也充滿了不確定因素。
……
晚上七點。
傑克設定的鬧鐘,將兩人叫醒。
一覺睡了整個下午,無論是週一生,還是傑克,都覺得精力充沛。
兩人穿戴整齊,離開休息室,普外辦公室內,斯蘭早就準備就緒了。
“斯蘭,你先帶周去手術室,他今天旁觀手術,我去做一個方案彙報說明。”
傑克囑咐後,斯蘭領命。
不過他又有些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對斯考特教授發問。
而是在傑克離開後,擰頭看着週一生:“周,你怎麼是旁觀?”
斯蘭可是與週一生完成過獨立手術的,那時候斯蘭是一助,週一生是主刀,操作技術簡直堪稱驚豔。
週一生也不知道說他忘性大,還是故意戲謔人,苦笑道:“你忘了上次了?”
“上次?”斯蘭還是不明所以然,等帶着週一生到了手術室才猛地轉醒,“對了,你,你還是實習醫生,可是你上次……怎麼做到的?”
週一生看他慢半拍的反應速度,無言以對。
至於如何解釋……
小周童鞋撂下一句中文:“天賦異稟!”
斯蘭呆呆的立於原地,完全聽不懂啊,可是咱也不敢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