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把一個什麼東西放在嘴裡,好像吹口哨似的吹了一下,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音響了起來之後,小米道:“蕭雨哥哥,閃一閃。”
“閃一閃?”蕭雨下意識的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赫然發現腳後跟那邊,一隻周身花裡胡哨的——蛇,正在那邊吐着信子,尾巴一甩一甩的豎立起來,尾尖上面有着紅黑灰三種不同的顏色。三種顏色每一種長度都不過一公分左右,難得的是,三種顏色的長短,出奇的一致。
越是長相鮮豔的動物,包括植物,越是可能有毒的。
這東西就像女人一樣,越是光彩奪目,有毒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蕭雨再退兩步,後來索性肩膀一鬆,舉步走向小米的身邊,與小米並肩站立在一起。
這隻長相怪模怪樣的蛇,極有可能是小米招來的。
她能招來一隻蠍子和一隻癩蛤蟆打架,當然也能招來一隻怪模怪樣的蛇來。這在帝京市中心基本見不到的生物,應該是小米養着的“寵物”了。
“前進三步,後退一步。按照這個速度,爬到我這裡來。”小米表情平淡麼,沒什麼變化的說道。似乎這件事,對於她來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是的。
蕭雨沒有說話。
在蕭雨有些不敢相信的目光中,那隻蛇爬了“三步”,然後又退了“一步”——蛇沒有腳,也不知道這一步是怎麼計算的,但蕭雨清楚的知道,這隻蛇,忠實的執行了小米的指令。
那條蛇爬到小米身邊的時候。小米甚至蹲下身子,伸出一個小巴掌,那條蛇,就乖乖的爬上小米的手掌心,然後頭咬着尾巴,乖乖的盤旋成一個圈。
“信不信?你信不信?”小米說道。輕輕的對掌心裡的那條蛇吹了一口氣,然後放在地上。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條蛇就不知爬到了哪個角落裡面,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蕭雨看着那條蛇消失的方向,下意識的點點頭。他再一次被這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女孩子折服了。
他不能不信。
因爲在放走那條蛇之後,小米又取出了那三個硬皮的筆記本。
翻到其中的某一頁,小米指着上面描繪的一個小箱子,吃吃的笑。
蕭雨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就是那個號稱裝着鳳凰的心臟的小箱子,也就是自己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就被小米算計了的小箱子。
蕭雨醫術驚人,卻依舊沒有辦法想象,就是這麼一個小箱子裡面散發出來的香氣,就能導致他在小米嫁給他之前不能娶別的女人。
——這,總歸是有些太扯了。
“你母親叫什麼名字?”蕭雨忽然問道。
“南木琳。”小米道:“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蕭雨點點頭:“我相信。”
看到那個盒子的描繪圖片的同時,蕭雨也見到筆記本的另一面上,斜插着一個女人的照片。
щщщ. тTkan. c ○
她戴着繁瑣的頭飾,身上點綴着更加繁瑣的衣飾,銀光閃閃,典型的少數民族服飾。
圓圓的臉龐,和小米有着幾分相似。
旁邊清秀的筆記,寫着幾個小字。“南木琳”。
蕭雨是第一次聽說米芾的妻子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見到南木琳的容貌。她雖然不是那種十分令人驚豔的女子,卻也有幾分清純可人的味道。至少,配米芾那種長相有些醜陋的男子,還是蠻給面子的。
這個叫做南木琳的女人,應該是一個苗人,她身上穿着的衣服髮飾,都是苗族少女纔可能穿着的節日盛裝。
而且這張照片的背景,是茫茫的羣山,清秀的竹林。茂盛的野草。總之,入目一片蒼翠的綠色。
南木琳。蕭雨記住了這個名字,一旦和二師傅他們聯繫上了,一定要諮詢一番。這個名字,比甘甜甜這個名字,更值得蕭雨多加註意。
小米滿臉都是誠摯,似乎她長大了要嫁給蕭雨,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蕭雨在小米的眼睛裡。看不出有什麼算計的味道。有的,只是沾沾自喜。
“好吧,你說的都是真的,我這次真的相信了。我就怕你長大了,就不喜歡蕭雨哥哥了。”
等小米長大還有十年呢。
十年——別說十年了,十天的時間,也有可能令一個女人變心,別說一個十歲的小姑娘了。
這一切,就當成是一個美好的童話故事,就好了。
童話故事後面掩藏的卑微陰險與邪惡,不是這個那年紀的小姑娘應該瞭解的。
蕭雨終於決定,還是不要把小米的母親父親,與自己蕭家家族的恩怨說出來。
畢竟這裡面究竟有什麼故事,蕭雨也還沒有完全弄明白。
那一段被隱藏塵封起來的歷史,蕭雨準備通過自己的努力,逐漸的發掘出來。
事情總會有明朗的一天,蕭雨堅信這一點。
聞到那股香味的時候,蕭雨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應。似乎身體的機能,沒有因爲見到了鳳凰而發生任何的改變。
陪着小米等了一會兒,蕭雨沒有等到甘甜甜回來。
詢問小米,卻得到這樣的回覆,甘甜甜在十一假期的時候,被中醫學院的院長姚鳴,找去做特別輔導去了。
這是一件好事,怪不得甘甜甜寧願把小米一個人留在家裡。
“姐姐要去一整天呢。一直都是程馮馮姐姐來陪我。”小米是這麼說的。
程馮馮?程馮馮現在去陪白展計去了,人家有白條雞吃了,當然把小米忘記在一邊了。這也怪不得程馮馮。
蕭雨本來想自己陪小米一天的,卻因爲一個電話改變了主意。
電話是另外一個女人打來的。這個女人,對蕭雨來說太重要了。
不是情人,勝似情人。
蕭雨的小媽。
“在路上,一小時後到帝京。先去療養院。”小媽在電話裡,是這麼說的。
小媽沒有說和誰一起來的,但蕭雨知道,自己的父親,一定也是來帝京了。
這是一件大事,蕭雨不得不改變自己的計劃。
蕭雨想了想,給李令月打了一個電話。這個時間點,應該也只有李令月纔有時間了。
電話撥打之前,蕭雨先諮詢了小米的意見,小米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怎麼都行,現在她有自己的玩具們了。
蕭雨這麼做,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除了李令月之外,白展計的父母應該是比較合適的,畢竟他們是小米的乾爹乾媽。
然而現在白嚴鬆這焦頭爛額的狀態,恐怕很難分神照顧小米了。
“月姐來了之後,你一定不要用你的新玩具,那個,嚇唬月姐!”蕭雨假裝板着臉,很鄭重其事的說道。
“我知道的。”小米很爽快的回答:“除了白哥哥,乾爹乾媽,還有蕭雨大哥哥之外,別人我是不會讓他們知道的。”
“這就好。”蕭雨這才放下心來,接通了電話。
“忙什麼呢?”
“看店。”李令月更多的時候,還是言簡意賅的狀態。
“中午有時間嗎?”蕭雨問道。“幫個忙,一個小忙。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我沒時間。”李令月說道。
“……”
脆弱的小心臟啊,不爭氣的亂跳。蕭雨知道,中午李令月不需要看店,大家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的。
“你叫我幫忙,分明是把我當外人了,你去找麻醉醉幫忙吧。”李令月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女人不分熟|女蘿莉,在吃醋這一點上,還是比較想通的。
“……”
“撲哧——”電話那邊傳來李令月有些意外的笑聲:“我剛纔在想別的事情。你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女人,果然是善變的動物。蕭雨纔不相信李令月是因爲在想別的事情才用這種口吻和自己說話。
想了想,蕭雨決定實話實說:“我爸爸來帝京了。同來的還有我小媽……”
電話那邊,忽然傳來一聲驚歎的聲音,蕭雨說的話被打斷了沒有繼續下去,接着,李令月那邊就是長時間的沉默。
“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沉默了一會兒,李令月有些羞澀的說道。
難得,李令月也有羞澀的時候。
“我想……先問問爺爺的意見……”李令月又道。
做準備?問問爺爺的意見?蕭雨大腦一時間有些當機。他只不過擺脫李令月陪小米吃頓午飯而已。
“這種事,就不用和李爺爺備案了吧?”蕭雨試探着問道。
什麼事也問問李建國的意見,這不是李令月的風格。如果不是極爲熟悉李令月的聲音的話,蕭雨都要以爲電話那邊不是那個殺伐果斷的冷豔美女李令月了。
這變化,委實也太大了些。
“不用嗎?”李令月有些遲疑的說道。
“當然不用啊。小米中午沒有人照顧,拜託你帶他去吃午餐……”
蕭雨終於反應過來,李令月是誤以爲蕭雨要帶着李令月去見蕭小天了!
怪不得她要去詢問她爺爺的意見!
這個……應該還不是恰當的時機。
不是蕭雨現在的條件不允許。而是蕭小天現在的身體條件不允許。
“恨死你了!”李令月掛了電話。
去見蕭雨的父親,李令月心中有些忐忑。不去,心中更是忐忑。
蕭雨還在乎自己麼?李令月問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