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不是白展計,麻醉醉和阿紫也不是甘甜甜和李令月,並不知道蕭雨這並不能見血的毛病。也不知道蕭雨見了血之後會發瘋,進入他自己都不能控制的癲狂狀態。
蕭雨雙目盡赤,頭髮都幾乎要根根直立起來,就像鳥山明在七龍珠裡描繪的孫悟空變身一樣,一股蓬勃的氣勢從蕭雨的體內被激發出來。
“啊啊啊啊……”蕭雨狂暴的吼叫了兩聲,胸腔之中,騰騰的一股烈焰在肆虐的燃燒着,幾乎把蕭雨炙烤的口乾舌燥,渾身上下燥熱無比。
“蕭雨……你……”秦歌驚訝的看着蕭雨現在的狀態,難以用語言形容這是一種怎樣的瘋狂。
蕭雨曾經在癲狂的時候一腳把當時已經是不錯的朋友的白展計踢飛,現在看見誰都不是很順眼,蹭的一步邁過了三米左右的距離,欺身到了秦歌的身邊,然後一拳揮出,同時一腳飛踢。
拳腳同時出擊,原本是一個難度比較高的動作,在蕭雨這裡,卻得到了完美的糅合。
秦歌飛退。他只能後退。他不想傷到蕭雨,當然更不想被蕭雨傷到。
秦歌飛速後退的同時,有意識的把蕭雨引向紅毛老二的位置那裡,當蕭雨再次一腳踢過來的時候,秦歌一個側身,閃到了紅毛老二的身子一側。
紅毛老二身上的血漬刺激着蕭雨的眼睛,猛然間瞪的滾瓜溜圓,啊啊啊的尖叫一聲,直接飛起一腳,踹在紅毛老三的小腹上面。
紅毛老三捂着還在不斷出血的手腕,兩條手臂都失去了反抗的力氣,悶哼一聲,被蕭雨踢飛老遠。
另一邊,麻醉醉已經再次站起身來,走到兩個黑衣男子的身前,正在急速的對話中交涉着什麼。
終於,兩個黑衣男子收起了手中的槍支,但依舊是冷冷的看着這邊,雙手背在身後,兩腿叉開與肩同寬,兩個標準的護衛姿勢守在那輛車的旁邊。
麻醉醉這才嘆了一口氣,然後衝回正在把紅毛老三當做沙包一樣痛揍的蕭雨身邊,從身後一把保住了他。
“沒事了。沒事了。你清醒清醒。你清醒清醒……”
麻醉醉就像一個慈祥的母親正在安慰自己的孩子一般,輕輕的撫摸着蕭雨的頭髮,臉頰,耳垂……
蕭雨掙扎了兩下,忽然安靜下來。
一股清涼的柔和的氣息從蕭雨的小腹處直衝腦海,瞬間把狂暴的大腦冰凍起來,蕭雨渾身打着顫,牙關緊咬,咯吱吱的一陣亂響。這個表現把衆人都嚇得不輕,就像剛纔動了槍一樣都嚇得不輕。尤其是現在清醒着的秦歌,人雖然是看着很清醒的樣子,實際上腦袋已經亂成一鍋粥。
他正在努力的梳理眼前發生的種種事件,需要很強大的大腦思考,才能找出一條線把他們串聯起來。
剛纔發生的事情是這樣的。
麻醉醉跌倒之後,紅毛老二停下腳步,舉槍瞄準,準備射擊。
與此同時,那兩個黑衣男子下垂的槍口擡了起來,砰的一槍,命中了紅毛老二的手腕。
鮮血不要錢似的涌流出來,蕭雨有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變得情況比較癲狂混亂,秦歌一番引導,把戰火引向已經是雙臂受傷的紅毛老二身上。
紅毛老二右臂脫臼,左手腕中了一槍,然後又被蕭雨一番痛打,眼見已經進氣兒多出氣兒少了。
就在這個混亂的時刻,一陣警報聲響了起來,緊接着一輛警車無力瓦屋裡瓦的叫着,衝了過來。從車上跳下兩個全副武裝的警員,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傷者紅毛老二。
兩個黑衣男子走過去交涉一番,兩個警員連連點頭,先讓人把紅毛老三擡上警車,然後指了指秦歌,說道:“你來……錄口供。”然後不由分說的過來左右一邊一個,把秦歌就往警車上搬。
秦歌道:“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要讓我配合着錄口供?”
唯一可能瞭解事情真相的麻醉醉正用盡全力的從背後抱着蕭雨不讓他胡亂折騰,聽到秦歌的問話苦笑了一聲。
阿紫撇了撇嘴,不知道抄起一件什麼東西,一下子砸在蕭雨的頸部,蕭雨哼了一聲,竟然直接被砸暈了過去。
“哼!我也是練過女子防狼術的!”阿紫笑着拍拍雙手,對已經暈過去的蕭雨說道:“早說了不讓你來,來了沒有好果子吃,你偏偏不信,這次相信小姑奶奶我說的話了吧?咯咯咯!”
秦歌越看越亂套,現在道有些羨慕起蕭雨來。
與其這樣糊里糊塗的,還不如跟蕭雨一樣被人砸暈了呢,也好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麻醉醉看到蕭雨已經暈了過去,這才施施然站起身,和兩個警察交涉一番,居然爭得了他們的同意,走到秦歌身邊。
“你現在一定很疑惑對吧?”麻醉醉巧笑嫣然的問道:“你弄不明白現在這出大戲究竟演的是什麼對吧?”
秦歌連連點頭:“難道你知道?”
麻醉醉笑着小聲說道:“我當然知道,這原本就是我的計劃之一,只不過被你和這個故作聰明的蕭雨攪黃了。”
“什麼?!”秦歌驚訝不已,這有些太扯了吧?自己和蕭雨還有紅毛老二,兩個黑衣男子什麼的,都是麻醉醉的棋子?——讓我暈了吧,求求你了老天爺耶穌佛祖聖母瑪利亞太上老君鴻鈞老道……
“事情是這樣的。”麻醉醉笑着說道。
指了指不遠處的兩個黑衣男子,又指了指他們的那輛車,麻醉醉說道:“你看那輛車。你認得英語,你仔細看看。你再仔細看看。這輛車究竟有什麼不同?”
秦歌眯着眼使勁兒瞅了瞅——如果不是麻醉醉提醒,他一定不會注意到這些小細節。
他和蕭雨一樣,已經先入爲主的把這兩個黑衣人當成了紅毛老二的同夥了。
可事實上顯然不是這樣。
“這是一輛運鈔車?”秦歌啞然說道。目光停在兩個黑衣人身上。
“是的,運鈔車。那兩個是押運員,所以會有配槍,也所以,會在他掏槍的時候開槍射擊——在這方面,他們有先斬後奏的權利。”麻醉醉笑着解釋說道。
“他們會以爲紅毛老二是一個搶劫犯?!”秦歌更是驚訝了。這個小女人腦子裡面究竟在想些什麼!怎麼能把一件事情設計的這麼天衣無縫?!
“紅毛老二?”麻醉醉掩嘴一笑:“這名字起得不錯,呵呵。這個紅毛老二一直對我和阿紫有些圖謀不軌的舉動,這次人讓他吃個小虧,下次就不會打我們的主意了。”
秦歌總算明白了這一切原來是麻醉醉設計的一個圈套,她早已經把所有的可能都考慮進去了,如果不是自己和蕭雨多事,恐怕這裡將會上演一場警匪大戰,麻醉醉的計劃也會施展的更加順利。
這個女人,端的是不可小覷。
兩個警察又在催促了。秦歌笑着對麻醉醉點點頭,說道:“照顧好我的兄弟,我謝謝你。”
說完從容轉身,配合警察錄口供去了。
有兩個押運員的供詞配合,秦歌只要把看見的事情“實話實說”就可以了。
“不。”麻醉醉咬着下脣,說道:“應該是我和阿紫謝謝你們兩個。你放心,錄完口供很快就會出來的,我也會在這段時間內好好照顧蕭雨。蕭雨爲什麼會這樣,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秦歌坐在警車上探出頭來說道:“我們也是認識不久,以前的事情,我也並不清楚。”
麻醉醉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
警車閃着警燈一路遠去。
兩個押運員又和麻醉醉交流了一番什麼,交接好屬於這間銀行的工作,開着車也飛也似的遠去了。
一場鬧劇剩下的,只有蕭雨,麻醉醉和阿紫三個人。
“不夠完美,只能打八十分呢。”麻醉醉嘆了口氣說道:“記下來吧。”
阿紫笑着說道:“記錄咱們工作經歷的小本本放在咱們的住處,總不能在這裡記錄吧?”
麻醉醉苦笑一聲:“說的也是,是我有些緊張了。”
爲什麼自己會緊張呢?難道是因爲這個蕭雨的關係?
麻醉醉心中有些莫名的悸動。
而現在的蕭雨,不但是心中悸動,而且是天人交戰。
身體裡面,一道寒涼的氣息,一道溫熱的氣息,兩道氣息以蕭雨的身體爲戰場,激烈的拼鬥起來。
蕭雨體性偏寒,而他自己這個藍血癥的疾病,一旦發作,卻又是熱火炎炎。兩道氣息的任何一道發作嚴重了,走足以令蕭雨產生致命的不良後果,更何況直接是兩道氣息一直在體內糾結糾纏!
阿紫誤打誤撞的,卻幫了蕭雨一個大忙。
蕭雨現在的狀態,還真是暈了比清醒着效果好。
除了這兩道不斷糾結的氣息之外,另有一道不涼也不熱的氣息,直接從膻中穴的位置發出,在蕭雨體內不斷的旋轉起來。
在旋轉的過程中間,兩道分別屬於寒性和熱性的氣息被逐漸完美的融合起來。
這個融合,不是你吞併我或者我吞併你——用一句時髦的話說,應該叫求同存異,共同生存。用老祖宗們的目光來看的話,或許他們會發現一個太極陰陽魚的圖案,正在蕭雨體內不斷旋轉着逐漸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