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下來,風絕羽躲在暗處一邊觀察,一邊探聽消息,再加上有神卜這位無所不知的前輩提點,讓他弄懂了很多關於葬神戰場的秘密。
就拿這個沒有規則的領域神明難以抑制的衰老現象來說,他已經分析出一個大概的方向。
葬神戰場是葬神者人爲創造的奇特領域,這個領域屏蔽了神明可以長生不死的規則。
神明被困在這的時間越長,身體就會越來越衰老。
而衰老,也不僅僅侷限於身體,也包括修爲。
這就像一個正常人活的越久,身體的機能就會下降一樣。
修爲也是如此。
當神明衰老到一定的地步,修煉多年的神力包括洞宇力量都會無法控制的流逝。
這個時候,像苑珏這種人,就必須保持一種平和的心態,不能與人動手,一旦動手,修爲流失的就會更快。
就如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而怨龍的人,則同樣如此,但他們跟苑珏不同的是,他們可以利用怨龍的強大血脈以及秘術,通過活生生奪取其他人的血肉生機來延緩甚至是在某種程度和時間上去阻止衰老的過程。
所以原劍空動手的第一件事就是奪人血肉生機而噬,用以補充缺失的身體機能。
但苑珏只依靠渡劫靈果過活,這種靈果可以讓人青春永駐,衰老不易,但不能動手,一動手就露底了。
就像現在,包括昨天夜裡,都是這樣。
苑珏只要不動手,人就很正常,但一動手,立馬老態畢現,形同枯藁。
他分析,就算苑珏實力強橫,估計也撐不了太久,無非是曇花一現罷了。
原劍空那類人恐怕也是這樣,就是不知道他們的戰力能持續多長時間。
當然,哪怕就算是無法抑制衰老,苑珏身上肯定也還有更多的秘密,因爲韋遠府這些人的實力也不差啊,擱在道途之外,那是縱橫一重天的絕世人物,誰也不白給。
轟!
轟!
數十股恐怖的氣勢交疊碰撞,在護體罡氣表層掀起一陣又一陣激盪周虛的能量波動。
苑珏彷彿是刻意如此,站在原地沒動。
但面對多達數十人的攻勢,至少眼下,他還沒顯露出絲毫吃力的樣子。
“我被困在葬神戰場四十萬年,就算身體已經衰老,也不是你們這些錦衣玉食的酒囊飯袋可比,韋遠府、溫鵬、趙同洲,我勸你們迷途知返,莫要上了怨龍的當。”
轟!
苑珏說完,雙膀用力一撐,不見他出手,澎湃的神力本源勐地一綻,一股恐怖的洞宇浪潮竟生生的將所有攻勢都擋了回去。
“該死,他的修爲怎會變得這般強悍。”
趙同洲整個人都飛了起來,手中的神器被崩飛,根本握不住,而那股大力化作無形的衝擊撞在身上,直把他擊飛出數十丈開外,胸口就像被巨大的破城錘錘了一下似的,控制不住嘔出一口老血,體內的洞宇力量短時間無法再行凝聚。
嶽橫秋以及諸多各大氏族的長老同樣如此,全部被苑珏震到飛起,二十多人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內傷。
顯然,苑珏的反擊是沒有留手的,但因爲身體原因,他無法將自身修爲最大化發揮出來,這也成了他的軟肋,同時讓趙同洲那些有了生存的機會。
而如此應對衆多高手的聯手圍剿,苑珏的消耗也非常巨大,都不用仔細看,從這一招施展完畢之後他再次變化的老態就知道,剛剛那一下,讓他消耗了非常多的洞宇力量以及神力,他撐不了多久。
唰!
韋遠府和溫鵬是唯二兩個抗住罡氣衝擊的,二人在空中東倒西歪三個呼吸後,終於重新調整好身形。
韋遠府目?欲列,比見了原劍空還要兇狠不留手段,他衣袍被罡氣震碎,露出內襯的一件金黃色的內甲,散發着奢華的光芒。
這件內甲是他的保命神器,曠靈甲,可以抵擋住同境高手數次全力攻擊,是他底牌之一。
“苑珏,你不憑做天下曉的門主,今日我便以長老堂的名義罷黜你門主之位。”
唰!
韋遠府手腕一抖,劍指長空,磅礴渾厚的洞宇力量蒸騰向上,在他頭頂聚起一朵直徑約有數裡的紅色火雲。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長劍火芒爆發,熊熊燃燒,四周的溫度急劇的攀升,大量樹林在高溫下融化。
“焚滅劍,天起荒煙。”
譁!
甩手一劍,澎湃的劍意橫掃長空,化作一大片紅色的烈焰向苑珏殺去,那劍氣所過之處,無物不被焚成灰盡,就如融化一般,十分可怕。
“韋遠府,你要踩着門主登天,得問我林舉答應不答應。”
林家的林舉此刻已經回過神了,因爲他親眼看到溫程之頭頂冒出來的煙霧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再聯想苑珏剛纔說的一番話,雖然他不知道什麼叫怨龍,什麼叫行身使者,什麼叫咒心傀儡,但他知道,溫程之有問題,溫家也有問題,韋遠府和韋氏同樣有問題。
wωω¤ тt kān¤ CΟ 現在苑珏說什麼也沒人信,而韋遠府和溫鵬似乎焦急,不給苑珏說話的機會,這樣的情況怎麼像人爲刻意造成的。
爲了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只能也願意再相信苑珏一次。
呼!
嵌滿零碎紅色礦石的大棍迎風舞起,林舉一跳數十米高,雙手握棍,掄圓了就打。
“碎宇訣,傾覆穹霄。”
嗡嗡嗡!
巨棍掄動,引來狂風呼嘯,似雷似電。
而且這一招速度奇快,又力大渾沉,直似林舉將一座寶山抓起來,當作棍子來使。
澎湃的棍風掃過天空,發出卡察卡察鏡子碎裂的聲音,仔細看,是周虛空間被他的棍風生生掃碎,天空如破布,到處都是窟窿和裂口。
這一棍來的非常及時,鏗的一聲,從側面將韋遠府的劍氣接下。
兩股大力居中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震的在場的天下曉弟子不自由主地捂住了耳朵後退,更有人被二者碰撞產生的能量衝擊直接掀飛。
可見雙方都在玩命了。
“鏗!”
韋遠府和林舉雙雙倒射飛出,前者境界達到九轉巔峰,又精通多種強大神通,自然佔盡了便宜。
他退出五丈開外,目光深邃且陰沉。
而林舉而是退出三十五丈開外,渾身氣血被劍氣震的上下翻騰,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老血。
高手過招,勝負只在一念之間。
林舉不如韋遠府是一定的,他敗的也不意外。
但韋遠府還是被林舉氣壞了,破口大罵道:“林舉,你這個廢物,敢擋我的路,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我呸,你們姓韋的有幾個還知道“情分”二字,爲了所謂的宗主之位,這些年你們害死了多少人,留情?少踏馬惺惺作態了,聽你說話老子都嫌惡心。”
韋遠府氣得有眉頭狂跳,多少年沒人敢指着自己的鼻子罵自己了,誰見了自己不一副低人一等的樣子啊,就這個林舉,最踏馬跳。
“林舉,你給我死。”
韋遠府氣到暴走,不再多說,提劍就上。
而林舉別看受了傷,關鍵時刻也硬的一批,壓根不懼韋遠府的實力,抓起棍子就迎衝而去。
鏗鏗!
眨眼間,兩大長老廝殺在一處,但很明顯,林舉是拿命在擋韋遠府,而後者則是想方設法接近苑珏,試圖來個一鼓作氣將奪權的最大隱患就地扼殺。
另一邊,溫鵬提刀趕到,二話不說凌空一刀斬下。
苑珏的護體罡氣在經過第一輪的正面對抗之後氣勢削弱了不少,此時他無法再行調動洞宇力量進行防禦,開始跟溫鵬周旋了起來。
但說是周旋,其實結果也是一面倒。看書喇
苑珏目光森冷,側身一躲,一記十丈長的刀芒砍在他先前的落腳點。
恐怖的刀氣將大地一分爲二,生生切了一條長達足有數丈的深溝。
而趁此機會,苑珏突然施展神妙無比的身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了溫鵬的身側,並揚起拳頭一下杵在了溫鵬的腋窩上。
彭!
溫鵬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都快把他的五臟六腑攪碎,也根本無法防禦,整個人側着身子暴射而出,就像長弓裡射出來的冷箭,那叫一個快。
苑珏出手了,就沒打算留情,一擊得手,他騰身而起,光電般一閃,追上溫鵬,舉拳砸向溫鵬的腦袋,口中還喊着話:“溫程之已經是咒心傀儡,他的行爲受怨龍操控,他一定帶來了溫齊的話,你那位兄長現在是怪物,你還幫他,死不悔改。”
呼!
沙鍋大的拳頭一下子爆綻,宛若一塊巨大的山岩落下。
溫鵬心中駭然無比,他沒想到苑珏的實力變得如此高強。
別看他外表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哪怕拄着柺棍都走不利索,動手時卻一點都不含湖。
溫鵬連忙念動口訣,祭出一件明晃晃的銀盤,那銀盤一下子變大,護住了他的要害。
當!
苑珏一拳打在銀盤上,銀盤肉眼見可見一陣晃動,卻沒有崩裂。
“泰山盤,這是本派的鎮派之寶,門規有令,非門主允許,任何人不得妄動,你還真把自己當天下曉的門主了。”
轟!
他喊着,勐力再給一拳,銀盤全面封堵,正面抗衡,但這一次,生生被苑珏打得凹陷下去一塊,留下一個碗大的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