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鷹都郊外,整整數百名神人和小神肝膽欲裂地望着風絕羽,有的心生怨恨、有的於心不甘、有的戰戰兢兢。
身爲天鷹都的正規軍,他們早已橫行霸道貫了,在自己的地盤,何曾受過此等奇恥大辱,被一個人逼的毫無還手之力。
隊伍中很多神人都義憤填膺、忍無可忍,恨不得衝上前去,跟風絕羽鬥個你死我活。
可一看到滿地屍骸,他們又打起了退堂鼓。
對方能一人一劍,連神器都不用就能大殺四方,頃刻間滅殺數百人,這份修爲着實是常人難比。
“尊上,不如通傳都府,請出幾位掌座前來坐鎮,若有掌座大人出手,這賊子定是插翅難逃。”
呂朝元的幾個心腹不敢明目張膽的跟風絕羽抗衡,暗中向呂朝元出謀劃策。
呂朝元身上的傷勢雖然不重,但風絕羽最後那一劍的威力卻是在他的心裡落下了深刻的陰影。
他是最懂得算計的人,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在短短數千年內就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上。
坐擁大權,就可以掌握更多的修煉資源,與此同時,勤奮修煉,此時的呂元朝,已經擁有了超過二轉的修爲。
他深深地懂得風絕羽的修爲有多麼可怕。
按照風絕羽此前出手的狀態,其修爲應該已經超過三轉之境了,即便是沒有超過,也是穩穩的站在三轉這個境界之上,就算是天鷹都的幾位掌座一起出手,恐怕也佔不到多大的便宜。
要知道,風絕羽到現在都沒有拿出哪怕一件神器呢。
空着雙手,就能把自己壓的死死的。
倘若他全力施爲,他們這些人的下場,恐怕會比那四百人更加悽慘。
而最麻煩的是,下面的神人和小神並不清楚,此際的天鷹都根本沒有高手坐鎮。
徐章已經把手下最得力的精銳和高手悄悄的帶走了,準備在金州城向金鐘君發難。
而這件事,因爲需要防止走漏風聲,讓金鐘君有所準備,所以目前知道的人很少。
沒有高手,通傳誰去啊……
誰能在這個時候前來幫忙?
呂朝元恨的咬牙切齒,一時間卻也無可奈何。
是以,在屬於提議之後,呂朝元並沒有任何迴應,只朝着樹梢上的風絕羽說道:“你想要神石,可以,不知你要多少。”
“五千萬!”
風絕羽下巴微微擡起,毫不猶豫地報出了一個數字。
此時的城郊,早就聚攏了大批聞訊趕來的小神,他們都是得知城郊發生大戰,跑來看熱鬧的。
聽到風絕羽向呂朝元索要五千萬塊下品神石,所有人都被風絕羽的貪婪嚇了一跳。
“好大的口氣,單槍匹馬,勒索呂朝元五千萬塊下品神石,這小子實在是膽大包天。”
“是啊,呂朝元是天鷹都的紅人,手下掌管着超過數千名好手,此人膽子太大了,在天鷹都的地界,居然敢勒索呂朝元,他就不怕成爲衆矢之地嗎?”
“這也難說吧,你看此人,單人獨劍,阻千人於城外仍面不改色,說明他是有把握的。”
“嘖嘖,真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多少年了,從未見過有人如此猖獗過,要是我有他的修爲,那該多好啊,我也可以橫掃崑崙,目空一切了。”
“……”
修行中人,最仰慕的就是手段高絕、不可一世的頂尖強者。
風絕羽單人獨劍屹立於城頭之外,明目張膽的勒索呂朝元,就等於勒索天鷹都。
好大的氣魄。
呂朝元恨的牙根直癢癢。
因爲風絕羽把這句話說出來,五千萬塊神石已經是次要的了,重要的是,他蔑視了天鷹都的權威。
當衆勒索自己這個天鷹都的總管事,這得多大的膽子?
最無語的是,人家還真有那份能耐。
“尊上,這小子太猖狂了,不能再忍了,我去通知掌座大人。”一名手下義憤填膺,說完扭頭就要走。
“通知誰?城主和掌座們目前不在城內。”
呂朝元壓着喉嚨提點了一聲,聽的那名手下瞠目結舌:“城主和掌座們……不在……”
“不在。”呂朝元捂着腹部傷口,內心煎熬無比。
如果按照他的怕死心性,他確實有點想息事寧人的意思。
畢竟神石再多,也比不上性命珍貴。
五千萬塊下品神石,他也拿的出來。
可是拿出來之後呢?
五千萬塊下品神石啊,他可沒有那麼多,想拿神石息事寧人,除非得動用城府的公用資源,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最關鍵的是,倘若乖乖的把神石送給風絕羽了,那徐章回來之後,定會因爲他的膽小怕事而重重責罰於他,說不定會直接殺了他,否則天鷹都將顏面掃地。
所以,在呂朝元心中,風絕羽要的不僅僅是五千萬塊下品神石,這等於要他的命。
呂朝元恨恨地看着風絕羽,氣的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怎麼?你不捨得?”風絕羽鄙夷地望着呂朝元,眼中沒有半分憐憫之色。
呂朝元這個人,精於算計,覺得自己的腦子靈光,把所有人當作利用的工具。
當年,他就利用了自己,讓自己幫他殺人,反過來,還陰損的利用樑參想把自己一腳踢開,爲人陰險毒辣,最是讓風絕羽痛恨。
既然現在有了橫掃六合的修爲,那必須好好整治一下呂朝元,以報當年過河拆橋之仇。
呂朝元額頭滲着細密的汗珠,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而就在這時,天鷹都內傳來震耳欲聾的腳步聲。
青木分嶺出了事,有人將消息傳了出去,首當其衝的,其他三個分嶺的嶺主就不能坐視不理。
他們離的遠,來的稍遠了一會兒,但也在此時趕到了城郊。
而城中還有幾個二轉修爲的管事,也是帶着人馬趕了過來。
再加上呂朝元的本部,不知不覺的,城內城外、四面八方,居然有成千上萬的小神和神人瘋狂的朝着這裡聚集。
聽到身後震耳欲聾的腳步聲,呂朝元心中終於有了決斷,破天荒地硬朗了起來。
“風絕羽,你好大的口氣,在天鷹都,居然敢勒索我這個掌使,你以爲我會答應你這般無理的要求嗎?”
呂朝元大聲喊着,聲音迴盪在平原上,嘹亮至極。
就在這時,城中幾大掌使帶着本部人馬紛紛出現,站在了外圍。
隨着趕來的天鷹精銳越來越多,城外的氣氛也越發的沉重凜冽了起來,近萬人圍着風絕羽怒目而視,猶如大軍壓境,殺氣沖天。
有了大軍撐腰,呂朝元腰桿硬了起來:“風絕羽,你好大的威風,居然敢在天鷹都撒野,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如今你敢挑釁天鷹都的威嚴,便是無視城主,藐視我天鷹精銳,你該當何罪。”
“風絕羽,今天你必無疑,我呂朝元,必將取你首級,逞之在城主書案之前,來人。”
“嘩啦!”
呂朝元大手一揮,其他掌使的人馬暫且不管,他手下的人足有兩、三千人全部站了出來。
天鷹都的其他司職掌使此刻也是圍攏在外圍,他們看見風絕羽獨擋一面時,不由覺得可笑起來。
這個傢伙居然,想逞一人之勇,獨自面對整個天鷹都的精銳,真是狗膽包天。
難道他不怕死嗎?
他的修爲就是再強,還能比得上成千上萬的小神大軍?
真是不自量力。
就在氣氛變得劍拔弩張之時,風絕羽也是眯起了眼睛。
勒索呂朝元,一是報仇,二是爲了多弄點神石儲備起來,日後修煉使用。
雖然他的身上剛剛掠奪了三千萬神石,但在風絕羽心中,這個數字是遠遠不夠的。
呂朝元出來阻截自己,他跟自己還反目過,那就不能空手而歸。
報仇回搶劫,一塊辦了。
看着腰桿筆直的呂朝元,風絕羽眼中充斥着無盡嘲諷:“好,既然你冥頑不靈,那風某人今日就讓你開開眼界。”
唰!
風絕羽說完,如同大鳥一樣撲落而下,來到了地面上。
“嘶!”
望着風絕羽從樹上跳下來,圍觀的小神和神人們情不自禁的倒吸了口涼氣。
“這個傢伙,還真敢下去啊。”
“那邊可是有成千上萬的小神和神人,這麼多人,每人祭出一件神器,就能把他狂轟濫炸至死,他哪來這麼大的自信?”
“就是啊,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他真有把握橫掃天鷹都?”
“不可能,以一敵萬,而且他的修爲又沒有達到一轉,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
“……”
衆人竊竊私語着,同時心裡也有點小期待,期待風絕羽能帶來奇蹟,畢竟這種場面,可是不多啊。
起碼在西界,從未有過。
呂朝元也懵了。
風絕羽之前表現出來的實力確實讓人驚豔,可你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以一敵萬吧?
這個傢伙究竟在想什麼?難道他真的不怕?
呂朝元有些不知所措,可雙方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所以呂朝元眉頭一擰,當機立斷的下了命令:“好一個狂徒,既然你找死,那就休怪我呂朝元不客氣了,來人,給我動手。”
這邊話音剛落,天鷹都外的城郊處,便是有超過兩千件殘寶神器以及神符飛上了天空。
一片片五彩斑斕的神光乍現,把整個天際照亮了。
“殺!”
下一秒,所有的寶物宛若瓢潑大雨一般朝着風絕羽砸落而去。
“找死……”
風絕羽並沒有後退,反而嘴角往上一揚,縱身朝着人海中的呂朝元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