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木林洞府外,十二個小神躺在地上哀嚎打滾,就連姜神人也被風絕羽扣着手腕,一腳踢的飛了起來。
隨後跪在了地上。
這一跪,風絕羽是用了極大的力氣的,疼的姜神人汗都下來了。
神界的土地極其堅硬,他這樣的一轉神人還不足以作到能把地面跪的稀碎,自己還不受傷的。
可姜神人還是不服輸,掙扎着就要爬起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風絕羽五指一彈,數道極爲細小如同銀針般的劍芒打進了自己的體內。
姜神人微微一愣,隨後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內息了。
這個變故,讓姜神人大驚失色。
很顯然,對方是用了劍氣封了自己的氣脈、竅穴,這一下就成了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了。
“咔!”
姜神人先是愣了愣,隨後就手腕就被風絕羽掰斷了,這還不算,最恐怖的是,他感覺到體內和十幾道細小的暗勁在四處遊走,並且全都在丹田紫府金身外、心臟處、識海外瘋狂遊離。
姜神人嚇的亡魂皆冒,終於意識到事情大條了,頓時喊道:“別動手,我服了。”
“服了嗎?”風絕羽暗暗控制着劍氣威脅着姜神人,一臉譏諷道:“就你這樣的,還想學人家欺行霸市,要不是看在呂朝元跟你是爲同僚的份上,我早就破了你的紫府、滅了你的金身、毀了你的元神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在這猖狂?”
姜神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聽着風絕羽百般羞辱的話音,大氣都不敢吭上一聲。
直到風絕羽說完,才道:“是,是我沒本事,是我有眼無珠,閣下你是高人,我真的服了。”
“真的服了嗎?”
“真的服了。”
“好,你說服了,我就信你一回,饒你一條狗命,你給我聽着,以後,別讓我在這看見你,否則,你下次沒那麼容易活命。”
風絕羽居高臨下的看着姜神人,完全蔑視道:“我敢放了你,就有把握隨時隨地的殺了你,希望你別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你,也就這一次機會。”
說着話,風絕羽撒開了手,一腳悶在了姜神人的臉上,把他踹出去五米多遠。
然後隨手一召,數道劍氣瞬間從姜神人的體內收回。
“滾,有多遠滾多遠。”
“好,好,我滾,我滾。”
姜神人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誰都沒管,徑直朝着遠處大路飛奔而去。
知畫好不容易從陷地術掙脫出來,羞憤的看了一眼風絕羽和言姬,咬了咬銀牙,當下也不敢再說什麼,灰溜溜的跑掉了。
至於那十二個小神,早就跟着他的主子跑出去了老遠。
等到跑出去數百米開外,姜神人才惡狠狠的回頭衝着言姬喊道:“賤人,你給我告訴呂朝元,今天的事,咱們沒完,你們敢得罪黃掌使,我姜申早晚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說完,姜神人不再停留,一陣風似的跑了。
風絕羽也沒有追出去,只罵了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片刻間,姜神人帶着人灰溜溜的離開了,留下風絕羽和言姬二人,默默無語。
半晌後,風絕羽突然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呂朝元呢?”
他也不喊呂大人了。
而由於之前的大發神威,言姬對風絕羽的態度再也不是那種愛搭不理和暗中厭惡,反而變得戰戰兢兢起來。
“風大人,我,你,這個……”
風絕羽皺眉看着言姬,心中老大不爽。
其實他打心眼裡不想摻合天鷹都的破事兒,可是姜申太過分了,自己想走,他還不讓走,沒辦法,只能讓他嚐嚐自己的厲害了。
現在人打了,不想摻合也摻合了。
所以有些事,他想弄明白。
“別支支吾吾的,話都不會說了嗎?”
言姬哆嗦着,頭都沒敢擡,風絕羽一喊,她撲嗵一聲跪在了地上道:“大人饒命,奴婢有罪。”
“你有什麼罪?我在問你話,你求饒幹什麼?我又沒把你怎樣?”風絕羽無語了。
“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言姬哆嗦着,說道:“回大人,奴婢也不清楚啊,奴婢只知道,知畫和姜神人今天來,是替黃掌使招攬老爺的,其它內情,奴婢一概不清楚,大人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恐怕只有等老爺回來了。”
“你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唉,呂朝元去哪了啊?”
……
另一邊,天鷹都內。
落敗的小城之中,僅有的一個茶館中,呂朝元和一個交情非淺的管事坐在一起,正跟一個同樣是管事級別的一轉神人交涉。
對方是個半百老人,但人不是垂垂老矣,相反還挺精神。
只是老人的眉宇之間,帶着點心高氣傲的神色。
並且有些不快。
簡易的茶間中,霧氣繚繞,老者手裡把玩着茶杯,悠然自得道:“呂大人、樑大人,該說的話,老朽已經代黃掌使說過了,此次龍牙幻境一行,黃掌使志在必得,兩位若能鼎力相助,黃掌使自然記得兩位這份恩情,之後也不會虧待二位,可若是二位拒絕,那以後可就要小心一點了。”
話音落,樑參怒擊桌子道:“盧敬,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是威脅不成?”
盧敬笑道:“樑大人,自打五神城封鎖了神兵荒原之後,西界已經很少有人能撈到油水了,這兩千年來,神石匱乏,西界各地紛爭漸起,爲了爭奪這些資源,連周邊的小城都有被吞併,更不說我們天鷹都了。”
“最近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城主已經無力養活這麼多人了,爲什麼這一次把龍牙幻境的礦脈交給大家劃分?不就是優勝劣汰嗎?城主的情況二位也很清楚,城主和兩位掌座把持着最大的幾個礦脈,其下掌使數名,已經有人連日子都過不下去了,城主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就是想淘汰一些人,減少城中的負擔,與此同時,也想看看下屬的掌使們,哪個更有能力幫助他老人家打理天鷹都。”
盧敬直接挑明道:“這次龍牙幻境之後,想必有一半以上的掌使手中的權利和資源都要被收回,二位如果這個時候,還不盡快擇良木而棲,日後日子還過得下去嗎?這不用我威脅二位嗎?”
話音落,樑參不吱聲了。
呂朝元鐵青着臉,心下十分不爽。
他強忍着反問道:“盧大人,我想知道,要是我們不答應爲黃掌使效力,黃掌使會怎麼做?”
盧敬轉了轉茶杯道:“答不答應主動權在二位手上,黃掌使也無法強求啊,不過黃掌使說了一句話,我覺得二位應該好好琢磨琢磨。”
“什麼話?”
“非友即敵。”
盧敬說完,起身道:“二位,還是好好想想吧,儘快老朽一個答覆。”
說完,盧敬揚長而去。
茶室裡,樑參沉默了半天才憤怒的拍了下桌子:“踏馬的,還說不是威脅,這話不是明擺着嗎?我們要是不跟姓黃的幹,那這個王八恙子肯定不會讓我活到幻境開放的那一天。”
樑參罵着道:“呂兄,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呂朝元皺着眉頭,反問道:“樑老弟,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啊,可現在所有掌使都摻合進來了,我們還有周旋的餘地嗎?呂兄,我不是打擊你,你我二人可畢竟不是掌使啊,論到威望,咱們可比人家差的多了。”
呂朝元擺手道:“不,你沒理解我的意思,龍牙幻境一向是城主親自握在手裡的,這次放出來,的確像盧敬說的那樣,想殺一批一人,留一批人。可以確定的是,留下來的是精銳,死的就是酒囊飯袋,幾位掌使全奔着幻境使勁兒,可幻境裡的礦源他們拿到手了,會分給下面的人嗎?就算會分,能分多少?”
樑參愣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呂朝元道:“很顯然,黃衝拿到了礦源不會給下面的人分太多,他會拿出一部分孝敬城主,剩下的那些,他拿最大的一頭,之後再分出最少的一部分打發下面的人,這樣他就會成爲第一掌使。”
呂朝元深吸了口氣:“黃沖天賦異秉、精進如飛,實力嘛,也是二轉神人之中最強的,他在城中有威望,有地位,手下的人也多,他的勝算自然更多一些,其實如果想安然無恙的留在城裡,那跟着黃衝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樑參有點糊塗了:“你把黃衝說的那麼好,剛纔爲什麼不答應。”
“跟着他勝算是高,可問題是,我們的日子還是過不下去啊,只成全他黃衝一個人了。”
呂朝元道:“如果我們能拿下礦源,再把奪來的礦石分給其它人,那大家日子好過的同時,我們是不是也逐漸獲得了一定的威望?而如果我們宣揚出去,說誰要跟着我們幹,就分給他們合適數量的神石,那我們是不是也能聚攏一批人數出來?”
樑參一聽,撓了撓頭:“別說,你說的還是有點道理的,可問題是,黃衝是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拉着隊伍跟他打擂臺的,不是嗎?”
呂朝元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我已經提前準備一些了,你先別急着答應黃衝,你答應他最後也得不到多少神石,你讓我再想想,反正距離龍牙幻境開放,還有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