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那邊走……”
流雲避難所外,無序之界的無盡虛空之中,瑤君神態悠閒的坐在黃金鉢上,一邊悠閒的指路,一邊像閒話家常似的問道:“道友看來很是急切啊,在下能問問,那人與道友有何恩怨,竟令得道友如此惦念。”
風絕羽盤膝坐在偌大的黃金鉢之下,一臉的急切之色想掩飾都掩飾不住,無奈之下,只能含糊的說道:“是有些恩怨,但這是我的私事,道友就不要過問了。”
瑤君吃了個閉門羹,卻也沒有發火,回頭一掃向後一道五彩斑斕的流光緊追不捨,又問道:“那他們呢?”
“一羣白癡而已,用不着理會。”風絕羽冷冷的哼了一聲,這次到是回頭看了一眼,馬上在心裡琢磨起來,到底怎樣才能擺脫殷長老、賈宏這兩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事關重大,風絕羽也無暇多想,現在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倘若殷長老和賈宏阻止自己離開,那就毫不客氣的將此二人滅殺掉,自己身懷諸多寶物,單單一個巖魔之眼,便不是殷長老和賈宏這類貨色可以抗衡的,自己有何來懼哉。
……
另一邊,風馳電掣的跟在後頭的殷長老和賈宏站在飛鳥之上面沉似水,賈宏在被風絕羽用氣勢大滅了威風之後,心中的怨氣更是無處平添,站在飛鳥上一個勁兒的辱罵、詆譭風絕羽。
“我就說他有問題,你們看,他在我們的管控之下無法脫身,如今更是明目張膽的準備逃脫了,我猜的沒錯,柳關的死,肯定與他有關。”
呂夏站在二人身後眨了眨眼,並未吭聲,但眼中對賈宏的失望之意顯得異常明顯。
殷長老到是沒有在柳關一事上多作猜測,他看着賈宏道:“賈長老,你太魯莽了,剛剛多危險啊,倘若不是在避難所,說不定現在你已經受傷了。”
“我?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應該怕他?”賈宏瞪着眼珠子反問道。
“難道不該嗎?”殷長老雖然跟賈宏一樣懷疑風絕羽,但不得不說,此人心思細膩、處事也絕對冷靜,哪怕他不滿風絕羽之前的所作所爲,對於其修爲依舊給予一定的肯定:“此人一身陰氣,已入化境,雖然我們不知道他近一段時間經歷了什麼,但其修爲的提升,相信你我三人已然有目共睹,說句不怕你生氣的話,哪怕就是數月之前,大破龍象困天局之時,賈長老你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我……”
“你不用否認。”賈宏剛要爭辯,殷長老立馬擺手打斷:“邸洞一事我已大略聽同宗各位長老說過,尤其是呂長老,你可以問問他,徐茂長老的陣法修爲何其深厚,當日不也是在龍局大陣中吃了大虧,偏偏在象局之中,風絕羽以一人之獨擋諸多陣法變化,令始終措手無策的呂夏大長老屢遭危機,但正是因爲有了此人的存在,呂大長老等人不僅完好無損的脫身而出,還助本宗破了龍象困天之局,此等修爲,你敢說比不上你?”
賈宏被殷長老說的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此人生性頑固,愣是硬着頭皮狡辯道:“就算我不如他,那也怕他,他殺了柳關,殘害同宗,就是罪大惡極。”
話到此處,呂夏終於忍不住道:“事情還沒有真相大白之前,我覺得賈長老不好早下定論。”
“這還叫沒有真相大白,他都要跑了。”賈宏臉色鐵青的吼道。
呂夏臉上閃過一絲濃重的不耐,道:“你不用跟我喊道,咱們得講道理吧,人家不是說了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嗎?又沒說要跑,你這沒有證據就胡亂指摘,萬一柳關不是他殺的,賈長老又如何自處呢?”
話音落,呂夏又道:“更何況此番出來,我們的主要目的可不是追查柳關長老的死因真相,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如果我是你,即便柳長老的死是風絕羽所爲,說句不近人情的話,呂某人也不會現在就問他的罪過,畢竟有這麼一個人在,我們會得到很大的幫助,孰輕孰重,難道賈長老不清楚的嗎?”
呂夏的這番話,很好的詮釋了一個外來供奉在太上天宗安身立命的手段,正好說明了此人一貫的行事作風。
他的話說完,殷長老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當即贊同道:“呂大長老言之有理,賈長老,來之前我便與你說過,這件事要追查也是在找到青眼老魔之後,事有輕重緩急,我希望你能以大局爲重。”
“好,好,好,你們都是明白人,我說不過你們,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哼。”賈宏自知理虧,也無言相辯,當場耍起無賴了起來。
“唉。”呂夏看了一眼殷長老,道:“殷長老,你看這……”
“由他去吧,反正現在又沒有證據,相信風絕羽也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先跟上去看看他要做什麼,事辦完了,把他帶回去就是,如果摸到了青眼老魔藏身所在,再拽上他一塊去找青眼老魔,無論如何,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拿回《八指錄》,此事過後,再把此人抓住,帶回北淵星看管起來,慢慢查。”
呂夏點了點,未作不同意見的表示。
隨後殷長老又問了一句:“對了,靈心宗那邊是怎麼回事?”
“弟子們已經跟過去了,親自跟對方露面的修行者見了面,但對方的說法是在無序之界修行,並沒有什麼別的意圖。”
“就沒發現靈心宗的道武境強者們?”
“還沒有,你擔心……”
殷長老眉頭皺起道:“不好說啊,《八指錄》一事現在已經算不得秘密了,大家都知道《八指錄》已經現世,但我們得到《八指錄》的事還沒有傳出去,我是怕門中的弟子們有哪個口風不緊的把消息泄露出來,讓靈心宗的人知道了。”
呂夏聞言,也是百般憂忡點了點頭:“是啊,咱們的弱點就是跟靈心宗走的太近了,戚宗主傷重回山之後,文宗主又多次前來問候,兩派弟子之間又緊密了許多,這是好事,可是也個麻煩。”
“就是……若非如此,這次就不僅僅是我們三個人出來了,還不是防着那邊聞出什麼味道來……”殷長老幽幽一嘆。
就這樣,風絕羽乘着黃金鉢一路疾行、殷長老三人坐着彩翼飛鳥妖寵緊緊尾隨,不久之後,衆人終於趕到了瑤君所說的劫境空間,見到了那個壯漢妖寵。
只不過當風絕羽趕到地方的時候,其人也是愣了一下,因爲他發現,自己來的地方,正好就是當初找到屍頭草所在的那個劫境空間。
是一個地方。
“這……”乘坐黃金鉢趕到地點,風絕羽驀地愣了一下,扭頭看向瑤君道:“我要找的人,在這嗎?”
瑤君目光遲疑了一下,轉而看向壯漢妖寵問道:“人呢?”
“進去了……”壯漢妖寵雙手插在袖子裡,聲音異常平淡的回了一句。
“去哪了?裡面嗎?你沒有跟上去嗎?”風絕羽有些心急問道。
“沒有。”壯漢妖寵搖了搖頭,回道:“我跟進去了,但他們人多,我不敢跟的太近,最後跟到一片池潭附近,人就不見了。”
“那人有沒有出來過?”這次,換成瑤君幫忙發問了,因爲他發現風絕羽很急。
“沒有出來過,我一直在這盯着呢,都盯了好幾天了。”壯漢妖寵毫不遲疑的回道。
“池潭?什麼樣子的池潭?”
“在一片環谷之外的池潭,旁邊有兩座山,一座石塔,周邊長的全都是的芙松子,石塔上有一座廢棄的殿宇,陳舊很多年了,裡面什麼都沒有。”壯漢妖寵介紹了一下情況後就閉上了嘴。
瑤君聞言指着壯漢妖寵道:“氏化跟了我許多年了,一向辦事穩妥,相信不會有錯,沒幫到道友鎖住那人的行蹤,實在對不住。”
瑤君這麼一客氣,風絕羽頓時受寵若驚道:“先生客氣了,幫我到如此地步,風某已是感激不盡,怎好苛求太多,不知先生……”
“哎?”瑤君一看他的樣子像是要提報酬,頓時擺手打斷道:“道友還有要事在身,這報酬一事暫且不提,道友先辦事情,日後若多多光顧一靈丹坊,就是對在下最好的報答了。”
風絕羽沒想到此人如此好說話,頓時對瑤君好感頓生:“既如此,那就多謝先生了。”
“不必,我們先走了。”瑤君說着,揹着手飄然而去,名爲氏妖的妖寵,也是跟着緩緩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過一下頭。
風絕羽得知了喬楓的線索,已經迫不急待了,隨後毫不猶豫的飛身進入劫境空間,四處尋找起氏化所說的那處池潭。
而尾隨着他身後的殷長老等人見風絕羽跟瑤君碰了面之後,就把將要過遠去的瑤君攔了下來,本來殷長老想要發問,但賈宏實在有些急燥又覺得瑤君此人的修爲跟他相仿,所以很沒有理數的就問道:“站住,他找你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