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空城外,上官若凡正與範仙中持劍火拼。
數百丈外,風絕羽手裡掐着一塊寒跋玉驚愕失神。
在其身側的蕭嶽河見風絕羽的注意力並沒有在場上,只是一味的盯着寒跋玉發呆,不由得疑惑道:“小子,出事了?”
“嗯?嗯……”風絕羽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將寒跋玉交給蕭嶽河道:“原本我算到無華島悲風院會趁着霸空城一戰給聖龍山推送一些援手,所以就早早安排了一個數十年前結交的朋友帶着任老在琿蘭山攔一道,我的本意只是想借此機會切斷段星皇的援兵,順便再告訴山海書院,即便沒有錦繡相助,靈洲也不允許他們撒野,但如今我卻發現自己的勁兒使的有點大了。”
蕭嶽河疑惑着看了看寒跋玉里面遞過來的消息,微微一怔,驚呼道:“陷宇山雙峽塢的蕭洪章?他居然稱帝了?”
稱帝!
在宏圖大世是一個特有名詞,寓意爲一個修有乾坤大圓滿的高手,成功的渡過了三九小天劫而突破至道武境。
道武境者,於大世皆可爲帝,爲世間享有的最高殊榮。
當年陰絕山探底真正的九洲神墓,風絕羽和衆多高手進入陰姬娘娘的墓穴,最終遇到大劫,他與幾大高手合力殺出,在毀了九洲神墓的前提之下,僥倖逃得一命,後來因爲他救了幾個,而成功的跟這幾個強者結識爲友,其中就包括赤羽山西方臨近南極峰南邊交界的陷宇山雙峽塢主人蕭洪章一個。
這個蕭洪章,當年從墓裡出來的時候就是乾坤大圓滿的境界,後來因爲在裡面得到了同心古炎劍這件承神之寶而實力大增,衆人從陰絕山脈離開之後,蕭洪章就回到了陷宇山閉關,一閉就是數十年未出,這數十年,他用心鑽研同心古炎劍,一絲一毫無敢懈怠,最終在數個月之前,成功達到乾坤境最後的瓶頸三九小天劫,並渡劫成功,突破道武。
只不過蕭洪章閉關的地方十分遙遠且人跡罕至,至今知道他突破道武境的人就沒有幾個。
十日之前,風絕羽算到無華島悲風院不安分,故爾用了天坊的任麒麟,帶着天坊各位供奉在琿蘭山阻截無華島的人,其實他也不知道無華島究竟會不會來人,他安排這一步,就是怕最後無華島進靈洲給自己添亂,而且他怕任麒麟等人的實力不夠,這纔將陷宇山這位老怪物給請了出來,可是他哪裡想得到,蕭洪章閉關幾十年,居然突破道武境了。
要不怎麼說,勁兒使大了呢?
其實風絕羽還有很多底牌,比如碎亂星島的曹勝聖君、比如冰海帝尊,這兩個人物都是派出大軍相助的人,但風絕羽都沒用,就是覺得在段星皇身上,完全沒有必要使出這麼大的勁兒,於是他想到了孤身一人修煉的蕭洪章。
然而就是這個決定,讓他失策了。
蕭洪音偷偷突破了道武境,在陷宇山外悄悄稱帝,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否則就以如今天風道人的實力,恐怕蕭洪音還不至於嚇的對方連屁都不敢放,就逃之夭夭。
此事如今只是傳到他一個人的耳朵裡,外界的人還不知道,但這件事想瞞肯定是瞞不住的,所以風絕羽才露出苦大愁深的表情。
蕭嶽河看完了寒跋玉中任麒麟遞過來的消息也是爲之動容,一來他不知道風絕羽跟赤羽山的蕭洪章居然還有這樣的交跟,二來他更是震撼蕭洪章突破道武境,並且在琿蘭山,一點都沒有隱瞞的暴發出帝尊的威儀。
看完寒跋玉,蕭嶽河沒憋住樂了:“你這一步,安排的到是巧妙,這一下,恐怕整個九界山都知道嘯月宗跟陷宇新帝交情非淺了。”
二人身邊的聶人狂聽了個大概,心中瞭然道:“其實也不是壞事,山海書院對西境虎視眈眈,錦繡福地又非要咱們做其鷹犬,蕭洪章這一聲“滾”,可是恰到好處,不出一日,七霞兩大巨頭定會重新正視靈洲了。”
“樹大招風啊,我可沒想暴露的這麼早,這下好了,再過不久,所有人都把咱們當做七霞界新的巨頭看待,可是我們手中掌握的力量,哪裡比得上根基深厚的山海書院和錦繡福地呢,這一下,肯定成爲兩派的眼中釘、肉中刺了。”風絕羽以手撫額,痛苦莫名道。
“小子,別愁眉苦臉的,嘯月和聖龍一戰之後,你必在靈洲出頭,反正也是掩不住了,到不如灑脫一些,讓他們看看我們真正的實力。”項破天咧着大嘴笑道。
四人閒聊的功夫,七夜將邋遢道人和黃天爵等人護着周到了嘯月宗大軍陣營前線和風絕羽見了面。
嘯月宗大軍到來之後,再加上已經打進霸空城的一部分刺喉弟子,靈洲本界聯軍修士就沒敢妄動,而段星皇心中雖有不滿,此刻也不能當着天下人的面前,非要拿下黃天爵說事,因爲他知道,有風絕羽在,這個人再想搶回來,無異於難如登天。
邋遢道人古月受傷較重,但勉強還能保持清醒的神智,風絕羽見這位請來的大高手一身是傷,心下很是愧疚,上前問道:“前輩,你還好嗎?”他輕輕一問,目光迅速的在古月身上傷勢上一掃,心裡面的愧疚情緒更甚了。
古月身上最少中了三十餘劍,雖然只有兩劍傷及的肺腑,並沒有害到性命,但瞅着也是怪嚇人的。
然而古月畢竟修煉過體術神通,最後那致命一劍又是七夜替他挨的,所以古月還不致於就此隕命。
他渾身是血的看着風絕羽,後面有蕭祿契和吳明架着,笑意吟吟地的說道:“你就是風絕羽?”
“晚輩就是,前輩捨身相救二弟,此等大恩大德,當可受晚輩一拜。”
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古月爲了救黃天爵差點把命給搭上,這份恩情,足以讓風絕羽爲之動容。
“啪!”
而就在風絕羽將跪還未跪下的時候,古月突然伸手托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將風絕羽扶了起來,語出真誠:“我是因爲欠人一命,所以才受此一託,跟救不救人,關係並不大,但今日見了你這位義弟慷慨赴義,還有兩個小傢伙捨身忘死,足以見得,嘯月不比其它天宗,是個有人情味的地方,就衝這個,我古月就沒白來一遭,說起來,你能及時趕來,也算救我一命,咱們各不相欠,就無需多禮了。”
風絕羽聞言,大爲感動,連忙衝着蕭嶽河道:“蕭老,快,丹藥。”
“不用,我身上帶着呢。”古月見狀緩慢的從懷裡取出一個極爲精緻的藥瓶,打開來一股異香撲面而至。
聞此香氣,蕭嶽河都不免爲之陶醉,看着古月眼中閃過欣然之色,古月服下一丹,運氣調理數息,面色稍稍好轉,而這時,蕭祿契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一些外傷藥粉,用神力幫古月敷上。
古月掃了他一眼,哈哈大笑道:“這個小子膽子是最大的,數千人列陣,他居然面無懼色,帶着百餘人,居然殺了個一進一出,可看此子修爲,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高明,可見貴宗御下有方啊?”
黃天爵聞言也是欣然一笑,不吝言辭的誇獎道:“前輩說的沒錯,二哥,此番我和前輩能僥倖逃出,祿契和吳明功不可沒,這孩子聰明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但我沒想到,他居然有如此氣魄,在這麼糟糕的狀況之下,還能想出用段飛凰做人質爲我們拖延時間的辦法。”
蕭祿契站在旁邊被誇的大臉通紅,垂首道:“黃叔叔,你就別誇了,我能把你們救出來,靠的不是我的機智,而是暗潮兄弟們的捨身取義,如果風叔叔要記一功的話,我覺得還是應該好好犒勞一下受了傷的暗潮兄弟,另外好好撫慰一下那些爲了我們而死的弟兄。”
衆人聽完,連忙點了點頭,古月滿眼都是褒獎之色,拍着蕭祿契的肩膀道:“居功不自傲,可造之材。”
蕭祿契聞言,也不多說,上前一步道:“風叔叔,侄兒還有一事需要稟明。”
“什麼事?”風絕羽此刻看着蕭祿契,愈發的覺得當年答應蕭熾的請求是一件明智之舉。
“風叔叔,段飛凰不在這,適才我觀察了一下段星皇身邊的段飛龍,似乎也不是真身。”蕭祿契眼珠轉的很快道。
風絕羽眼晴眯了起來,饒有深意的道:“你想說什麼?”
蕭祿契舔了舔帶血的嘴脣道:“風叔叔,如此對決之下,段飛凰、段飛龍兩在主力強者居然都不在,這足以說明聖龍山還安排了後手,我覺得嘯月山可能有變,風叔叔,侄兒請求叔叔帶兵回嘯月山。”
“唰!”風絕羽看着蕭祿契,眼神無比意外。
但他觀察了蕭祿契良久,才微微笑道:“大敵當前,遣兵回援,非明智之舉,再說,即便嘯月有變,此刻回援也來不及了,你先待在這吧,嘯月山那邊不用管了。”
“嗯?”
蕭祿契聞言一愣,滿是不解的看向了風絕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