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世大皇莫九洲的獨門神通大葬地術已經失傳多年,況且風絕羽爲了修復一隻斷手並不需要用上多麼高深的心法,他只需要施展大葬地術裡面一個小小的竅門,將死氣轉化爲生氣籠罩住斷手縫接的傷口就可以了,這樣做可以讓生命精華純粹的用來加快傷口的癒合,效果立竿見影,比靈丹妙藥還要好處。
當然,風絕羽能活學活用大葬地術神通,也是因爲姜道的手是剛剛斷掉的,如果是舊傷,大葬地術也沒辦法接回斷手。
姜道用一隻手從袖子上扯下一長條布條在手腕上纏了一圈,心情煩燥的站了起來。
風絕羽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所以也沒說話,站在異域空間側面巖壁突出來的一塊山石上打量着四周的地形。
這個空間總體來說並不大,是專門用來滋養那塊奇石的,所以根本用不上太大的空間,只是這個空間紅彤彤的宛若火山底部,又沒有火山特有的燥熱,讓人覺得十分古怪,並且,此地魔氣極重,好像有什麼東西影響天地元靈的變化。
風絕羽和姜道同時沉默寡言,搞的空間中的氣氛突然變得壓抑了起來,而性子裡隱約透着那麼一點不安分的沐華裳就忍不住了。
“你們兩個怎麼了?到是想個辦法啊,本姑娘不可以困在這裡等死。”沐華裳掐着腰氣哼哼的看着風絕羽和姜道。
風絕羽理都沒理,身形緩緩飄起,沿着一側的巖壁不知道在摸索着什麼。
而姜道則是出於禮貌性的說道:“連累沐姑娘了,容姜某再想想辦法。”姜道說着,從懷裡取出一張傳訊靈符,但拿在手裡並沒有祭出去。
沐華裳瞄了一眼氣的白眼一翻道:“你拿它有什麼用,能傳出去嗎?”
姜道老臉一紅,束手無策了。
沐華裳見姜道老實的跟什麼似的,頓時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將目光轉向了風絕羽,可能是因爲外表的關係,她覺得欺負欺負風絕羽還是比較合適的,所以根本沒客氣,衝着風絕羽喊道:“成空,你幹什麼呢?三個人的事,你到是說句話啊,有沒有辦法?”
風絕羽剛剛從巖壁上找到一塊之前在地縫裡發生的一模一樣的紅色奇石,就聽到沐華裳在後面嚷嚷個不停,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心煩,語氣不善的回道:“這不是正在想嗎?你急什麼?”
沐華裳聽完,頓時火大不已,施法騰身而起,飛到風絕羽的身後,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道:“不急?你說的輕巧,我們三個當中只有你的修爲最高,你當然不着急了,萬一哪一天鳩英明他們回來,你是最有希望逃出去的,你當然不急了,本姑娘可不想死在這裡。你知道嗎?”
姜道見兩個人吵了起來,連忙過來勸架:“沐姑娘,先別動怒,大家被困此地實非所願,你看,成空兄不也是正在尋找此處異域的破綻嗎?”
風絕羽聞言,轉過身道:“哎,還是姜林主這句話中聽。”他說着看向沐華裳道:“你說的就不對了,沒錯,我的修爲的確在二位之上,可我現在不一樣被困於此地嗎?姑娘爲何不想想,若是適才我有心離去,會跟着二位一樣受苦嗎?再說了,現在劍魔和鳩英明的想法是弄死我們三個,單單一個人是不夠的,換句話說,就算他們殺了姑娘你,放跑了我們,一樣沒辦法把黑鍋扔在我們的頭上,因爲我和姜林主素不相識,如果同時站出來指證他們,他們一樣無言申辯,因爲沐言哲沐前輩不是平庸之人,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難道不是嗎?”
沐華裳細細一想,頓時不吭聲了。
其實風絕羽說的沒錯,鳩英明和劍魔把他們困在這也是實屬無奈,因爲三個人本身的修爲不差,真要打起來,有風絕羽在,劍魔即便控制了鳩奇木也不敢說有十足的勝算,而這三個人在一起,無非是受害者和兇手的關係,他們打算殺了沐華裳嫁禍在風絕羽的頭上,那就必須讓沐華裳和風絕羽還有姜道一起死,哪怕活一個,站出來指認鳩奇木爲劍魔所制,那都是一件麻煩事。
所以他們三個不存在誰重要誰不重要,都是一樣重要,也就是說,三個人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無分彼此。
如此一來,就沒有誰着急誰不着急的說法了。
就在沐華裳閉口不言的時候,風絕羽又摳出來一塊紅色的石頭,同樣只有雞蛋大小,形狀都不一樣。
看到這,風絕羽對二人說道:“大家分散,找一找這樣的石頭,找到了以後不要動,標記出來就好。”
姜道警覺性的眼前一亮道:“成空兄對陣法也有涉獵?”
“略知一二而已,如此環境,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風絕羽覺得姜道這人還行,最起碼沒有高人一等的架子,但其實呢,這也是形勢所迫,若是此刻三人在自在宮,你看姜道會不會這麼和顏悅色。
姜道是因爲風絕羽跟自己同是天涯淪落人,一起被困在異域空間,方纔沒有擺出七仙林主的架子,而風絕羽又爲他接續了斷手,姜道更得推心置腹,如若不能齊心協力,反而互相埋怨,那誰都別想出去了。
“好,我去那邊。”姜道指了指對手,託着一隻斷手飛到了對面。
風絕羽睨了一眼小臉氣鼓鼓的沐華裳,笑道:“沐姑娘,別生悶氣,趕緊找吧,你不是想早點出去嗎?”
“哼!”沒話說的沐華裳哼了一聲扭頭就找紅色石頭去了,其間沒有再整對白。
……
就在風絕羽三個人被困異域的時候,風竹樓裡,鳩狂傑也在找風絕羽。
“真人,風兄昨日沒有回來嗎?”跟一羣以往結交的狐朋狗友喝了個通宵的鳩狂傑以酩酊大醉爲由回到了風竹樓休息。
而此時,壽誕已經轉到了第二天清晨,鳩狂傑因爲還有接下來的事宜要安排,所以把自己關在房裡沒有出去,並喝退了一衆下人,僅把九弦叫到了自己的房中。
“沒有啊,昨日在桃園分別之後,我與幾位老友在清蓮池秉燭夜讀,時值深夜方纔回返,並沒有看到風道友。”
九弦也納悶呢,這一回來,怎麼風絕羽人沒了,而且他沒有去找鳩狂傑。
“人哪去了?明日便是爺爺壽誕的正日子了,這人怎麼還沒了?”鳩狂傑撓着腦袋一臉的狐疑,想了想,還是掏出寒跋玉祭訣傳了一個口信出去,然後坐在屋子裡苦等。
等了約莫一炷香,沒有回信。
又等了一炷香,還是沒有迴音,鳩狂傑心裡直發毛,站起來道:“可能出事了!”
九弦愣了一下,旋即搖頭道:“不會吧,鳩老宮主壽誕之期,能出什麼大事,這縹緲峰內外,都歌舞生平,風道友的修爲深不可測,也沒聽說哪裡起過爭執啊?”
鳩狂傑天性多疑,任九弦如此說法,他依舊沒改初衷,道:“不行,我得出去看看,風兄不會無緣無故失蹤,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是我們不知道的,哎呀,這他孃的都到這個節骨眼了,人怎麼還沒了,給爺爺倒酒的人都查出來了,他反而不見了,走,咱出去找找。”
“行。”
九弦沒多說,因爲這件事中本身就在他一份,此時不出力,何時出力。
“真人,你去各個擺宴的園子瞧瞧,看看風兄是不是跟什麼新結識的同道聊的忘形了沒回來,我去靈橋九閣那邊轉轉,看看有沒有人見過風兄。”
“好。”
二人說罷,分道揚鑣。
半個時辰之後,鳩狂傑溜溜達達的來到了靈橋九閣,然後在一個閣樓裡面,見到了早就潛伏進來的紅杏夫人。
“風絕羽?沒過來啊?他不是一直跟你在風竹樓住着呢嗎?”紅杏夫人得知風絕羽失蹤的消息之後無比疑惑。
“哎呀,夫人,這人不知道去哪了,我用寒跋玉聯絡他,他都沒有回信,我還以爲他過來找你們了呢?你看看你能不能找到他。”鳩狂傑有些着急的說道。
紅杏夫人笑道:“你用寒跋玉都聯絡不上,我怎麼找啊?行,你等一等,我祭個符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紅杏夫人說着,連續祭出了好幾張傳訊符,隨後兩個人在閣樓內等了一會兒之後,紅杏夫人收到了來自潛伏在靈橋九閣各處嘯月弟子的回信,但就是沒有風絕羽的。
這時,紅杏夫人也覺得不對勁兒了,疑惑道:“嗯?風小子居然沒有聯繫任何人,人哪去了?”
“沒找到?”鳩狂傑問道。
紅杏夫人細彎柳眉蹙成一團,搖了搖頭。
“這可麻煩了。”鳩狂傑急着直搓手掌:“人去哪了呢?我還等着他給我出主意呢?”
“你是說給鳩老宮主倒酒的下人找到了?”
“可不是嗎?我真是好不容易纔打聽出來的,風兄說只要找到這個人就有辦法,現在他沒了,這可怎麼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