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洞深處,一行近百人的隊伍揚揚灑酒、殺氣騰騰的走進了洞內,立馬驚動了打佈置在羣山內部龍象困天局的各處陣法禁制。
通道的盡頭,無數白色的靈光交相輝映不斷,沒過多久,陣陣馬踏疾風的轟隆聲絡繹不絕的從邸洞極深之處,震耳欲聾的傳來。
徐茂手持葛金旗,陣陣強烈的神力波動從其手腕傳遞到陣旗之內,品質高達三流承神之寶的葛金陣旗,相應的將五彩霞光灑在了徐茂的身上,令其頃刻間,宛若在身上披了一件光彩照人的亮甲,整個人的氣質,都在短瞬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葛金旗在手,徐茂的步伐飛快,衝到邸洞的盡頭,沒等轟鳴聲靠近隊伍,雙手一張,葛金旗自動飛出,砰的一聲,插在邸洞盡頭的地面上,五彩靈光按照順時針的方向疾速轉動了起來,沒用多久,便形成了一個足夠封堵邸洞盡頭另一條通道的巨大五色風暴。
這個邸洞並非是死衚衕,邸洞的對面還連接一條通道,徐茂用葛金旗創造出屬於自己的結界空間,讓狹窄的通道變成了坦途,看起來十分寬敞,但事實上隨着洞內流動的天地元氣,不少人可以分辨出,其實他們所在的地方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在視覺上發生了改變。
而這樣做的好處,無非是利用陣法影響空間法則的改變,從混沌空間中借調出大量的天地元氣爲已所用,增強陣法的威力罷了。
至於他爲什麼要把陣旗插在地上,風絕羽暫時還沒看出來,徐茂之前曾明言,讓他保存實力,行進時無需他來插手,想必也是因爲這邸洞的空間並不足以讓兩個陣法師一同出手,免得引發山體坍塌、地殼碰撞。
“呼呼”
圍繞着葛金旗的五色風暴轉動愈發快速,風暴的體積也在無形當中不斷的擴大,當陣訣啓動,形成五色風罡之時,邸洞對面的通道中,陡然乍現一道耀眼的白光,這白光極爲刺眼,閃的在場衆人紛紛扭頭不敢正視,一秒之後,只見一頭熾白的莽象從通道中跑了出來,一頭撞在葛金旗外圍聲勢龐烈的風罡之上。
“當”
近乎鳴金撞鐘的聲音震耳欲聾的響徹了起來,邸洞深處的山體產生了強烈的晃動,葛金旗外的五色風罡受到莽象撞擊之力猝然一滯,停止了轉動,那一層又一層絢麗多姿的風罡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退去,宛若洋蔥一般,被一層一層的退了皮。
“卡啦啦”
層層碎裂的風罡化作鋒利的碎片七零八落的彈射到山體四壁各處,泛起急促如暴雨似的嘩嘩聲,碎石和風罡碎片混作一團,坦途大道外圍的結界壁壘出現了大量的裂紋,整個通道時而呈現出坦途大道,時而又變的狹窄急促,弄的在場的寒山宗弟子心慌不已,許多寒山宗弟子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上,發自內心的恐懼不受控制的蔓延到全身每一個角落,令得汗毛乍起,冷汗狂流。
饒是風絕羽也被對面突然跑出來的那隻莽象嚇了一大跳,葛金旗的護法風罡裡面摻雜了多達兩百餘種陣法變化,層層防護可謂做到密不透風、堅不可摧,可這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莽象,僅一下,就撞的大陣搖曳瀕臨崩潰,可見這前這一撞,威力之大,難以想象啊。
風絕羽立馬精神一振,進來時那一絲絲的漫不經心一掃而空,此象之力,威武絕倫,竟一下便能擊潰多達兩百種陣法變化的風罡防禦,可見這邸洞中的禁制,不是一般的可怕,只要有半點懶散放鬆,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邸洞中的禁制當場滅殺。
一時間,風絕羽腦子裡的墨陵記憶恍惚的閃過關於龍、象的傳說。
龍象二字,意指力量,水行中龍力最大、陸行中象力最強,故某些道門常以龍象形容大神力,而佛宗也有暗喻諸阿羅漢中修行勇猛有最大能力者。
這鬼地方,果然非同小可。
喉嚨滾動着,風絕羽面色不改,但左手卻是悄悄的醞釀訣法的準備了,他可不想死在無序之界,沒來由的變成一團混沌生靈,最後化作人人拿來修煉吞煉的界靈之寶。
追隨戚元燾魚貫而入的近百名寒山宗強者紛紛色變,早已喚出神甲、法器,有的甚至還將護身的妖寵一併取了出來,做好了各種各樣的防禦準備。
邸洞通道瞬間亂套,畢竟這裡面的絕大部分人還沒有親自經歷過龍象困天局的可怕,而在這讓風絕羽都深感忌憚的秘境空間,那些根本不通曉陣法運轉方式的普通修行者更是惴惴不安、恐慌至極了。
隊伍的最前方,徐茂用一杆葛金旗終於將迎面撞來的莽象彈開,雙手飛快的掐訣,讓葛金旗的陣法變化推演再度如常的運轉了起來,葛金旗上五行本源神力光芒交疊、各色靈光愈發的刺眼,種種陣法變化層層疊疊的推演出來,繼而化作了一隻一人大小的紫金槍頭,對準了通道方向連續閃爍了三下。
不通曉陣法奧秘的普通修行者是沒有辦法感受那大量的陣訣在徐茂雙手之下陸續結起產生怎樣的威能,但是在風絕羽這個日夜苦練陣法的六級陣法師眼中,其間法訣的玄妙是無法遮掩的住的。
剛剛一瞬,徐茂結了十九訣,導致葛金旗上的陣法連續推演了起碼兩百次,最後將所有的陣法變化威力,化作一個一人大小的紫金槍頭,這陣法的威力照比剛剛運轉伊始的時候就提升了起碼上百倍。
在此過程中,狹窄的通道有着無數色彩絢麗的靈光波動,那也是佈置在通道內的陣法產生了觸動反應,陣法不斷的推演,由於速度太多,就像一陣陣匹練靈光在衆人的視野中交替生輝。
二者如此全力御法,其實徐茂的陣法變化推演的速度還要比通道當中原本設有的陣法變化推演快出了不少,以致於紫金槍頭的威力猝然變大,隱隱壓過了那莽象一頭。
靈光交疊間,徐茂的速度一下子飆升了起來,眨眼間,他握着葛金旗就往前推進了不下十米,旗旌之上紫金槍頭銳氣狂放,嗡的一聲,狠狠的刺在了莽象身上。
那隻甩着長鼻、滿身白光的莽象痛苦的咆哮了兩聲,全身抽搐的化作漫天的白色靈光粉塵,蓬的一聲當場炸開。
兩側山壁未能倖免,可也是由於此山的地質極爲堅硬,只有大量碎石被強勁的銳氣掃的四處崩濺起來。
“徐長老,你休息一下。”
就在這時,寒山宗內陣法修爲遠比徐茂低上了不少的尹、丁二位長老衝上前去,前者手持一塊六角紅晶石的寶壁,伸手就在上面畫了幾道陣符,各色符號在寶壁之下相繼閃過光芒,紛紛涌入寶壁之中,然後尹長老拿起寶壁對着四方一照,不大一會兒,兩側山壁和頭頂的牙石彈出幾塊奇形怪狀、顏色不一的晶石。
這些晶石盡皆散發着極其微弱的亮光,落地的時候亮光相繼散盡,變成了灰突突的石頭,但洞中的天地元氣依舊暴燥遊動,點點如星光的餘輝宛若聚成了流光,肆意的在狹窄的空間流竄,弄的很多人都心慌難安。
那是陣法變化對抗之後產生的靈力波動的餘勁,威力有大有小,有的可以直接無視下去,有的則是被洞的寒山宗弟子利用手中的法器抑或是強大而又通玄的招術化解擋下。
洞裡亂成了一鍋粥,要不是此洞地域狹窄、難以讓人縱躍騰挪,他們這些人,怕是有一半以上都得四處逃竄。
手持寶壁的尹長老步伐穩健、出手從容,寶壁一照,端倪盡顯,那些佈置下來用於陣基的晶石,紛紛被其手中寶壁震落,而後又從地面、頭頂、兩側山壁鑽出了一些大小光球,居然是染了劫難之力的界靈,從一階到二階足有十數只。
“動手。”
尹長老低喝一聲,寶壁舉過頭頂,將所有界靈都照在寶壁之下,隨後,四名有着乾坤境修爲的寒山宗弟子,臉色陰沉的從他的身邊、頭頂掠了出去,以拳、掌、腳代替武器,將界靈或是擒下,或是拍飛至剩下的同門身邊。
丁長老及時喊道:“這些界靈就是大陣的陣基,別浪費了,都煉化了收起來。”
這一下,寒山宗的衆弟子纔算來了精神,一看到此處居然還有界靈可以煉製成界靈丹,衆人臉上無比露出喜色,十幾個人一起動手,也不見飛起騰空,各種玄妙的法訣印記結出之後,十數只界靈盡數被衆人收入囊中。
“徐長老”丁長老見衆人收了界靈,從腰上摘下早就掛着的一張大符扣在手裡,抻着脖子看了一眼徐茂。
徐茂心領神會,下令道:“咱們的人已經都進來了,無需再理會,繼續往前走。”
“那就走吧。”丁長老收了大符,回頭衝着戚元燾說道:“此邸洞的陣基可以再行復蘇,界靈也是殺不完的,我們往裡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