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地和竇情的支持之下,何宏山將自身的修爲發揮到了極限,帶着藍色光芒的拳套炮轟一般發起了排山倒海的攻勢,衆人中以他的力量最大,完全能夠抵擋蠻猿的近乎令人絕望的力量,但在此前,那一身銀亮的氣甲也發揮出了應有的防禦能力。可以說在所有人當中,除了何宏山之外,沒有人能夠擋下蠻猿哪怕一爪,那雄壯的身軀晃動間,引起的風潮連周圍的樹林都被吹的搖搖欲墜,可見其力量已經到了達一種極其可怕的境地。
何宏山也不弱,以肉身修煉爲主的他最注重力量的修煉的,比沙鍋還大的拳勢轟出連綿不絕,幾乎是拳拳都打在蠻猿那比蒲扇還大的爪子上,拳掌相交的悶擊聲砰砰不絕,濺起一片片奪目的光芒。有了何宏山做肉盾,形勢幾乎在瞬間逆轉了過來。羅地的長槍竄出一條條光線,尖銳的槍尖刺的空氣發出陣陣嗡鳴。在右側,竇情的低呼聲此起彼伏的響起,長劍短匕灑下大片大片的劍芒。
這三人配合的很是嫺熟,連話都不需要多說一句,只要何宏山暴露出一點點針對的要害,他們就會馬上把所有攻勢都轉向那精確到一點上的弱勢中去。一來二去,倒是給蠻猿帶來了一定的困擾。陳秀洪也沒閒着,好不容易組織起陳家的嫡系弟子,合則大約三十幾號人,射弩的射弩、拉弓的拉弓、偷襲的偷襲……一時間打的似模似樣,就是風絕羽看來,他們也有點佔穩上風的意思。
只不過風大殺手知道,眼下正在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一種幻象,暴怒中的蠻猿豈止一星半點的實力,現在的他就像一隻正在戲耍老鼠的大貓,只有等到玩膩了的時候,纔會出動真正的殺手鐗,這一點,風絕羽毫不懷疑。
洪元天經何其強大,生死無常二氣能夠洞察世間所有靈物的微妙變化,蠻猿也不例外,在這場幾乎達到白熱化程度的交戰中,風絕羽分明看到蠻猿那挪動的龐大體軀仍舊有着過分的靈動和輕鬆自如的活躍力,這可跟處於下風的力有不逮貼不上邊,也許它正在醞釀一場恐怖的屠殺風暴,現在正是風暴前夕的寧靜罷了。
“噗!”
突然之間,一道血光飛濺而起,仔細看了一下,居然是竇情在何宏山、羅地、陳秀洪三人的掩護之下,利用她手中的匕首在蠻猿那黑毛叢叢的大腿上硬生生的劃了一刀,那一抹天藍閃過之後,給蠻猿帶來的傷勢確實不小,從那健壯的肌肉豁開的十幾寸長的口子上,連翻出來的皮肉都是捲曲而猙獰的。
旁人的長劍都無法給蠻猿帶來的慘痛的創傷,偏偏一隻匕首可以,足以可見這支匕首絕非一般的鋒利之物。
“好。”
陳秀洪率先發出一聲象徵着勝利的歡呼,隨同而至的是何宏山三人以及在場的陳家弟子的臉上都攀爬上了喜悅的笑容的。衆人被追了這麼久,一直都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之下,心裡早就對蠻猿恨之入骨了,此時能讓蠻猿受傷,無異讓衆人好好的撒了口氣。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躲在草叢裡的風絕羽就不覺得是好事,相反壞到了極點。
剛剛的蠻猿還能戲耍一陣子衆人,現在它受了傷,原始的獸性恐怕會被馬上激發出來,到時候面對衆人的將不再是那個追這個、追那個形同玩笑的兇獸,而是一隻真正可以讓在場所有人都喪命於此的生命收割利器。
果不出風絕羽所料,受了傷蠻猿驚愕的看着自己血流泉涌的大腿,一雙黑亮如燈籠大小的眸子涌現出一道道憤怒的血絲,這是蠻猿暴怒的徵兆,真正的暴怒,只見它全身的鬃毛根根豎起,雙拳不斷的錘擊着自己的胸膛,傳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悶響,隨着蠻猿的暴怒,整座山頂都在瑟瑟發抖,離着蠻猿最近的幾株大樹,竟然被蠻猿揮舞起來的雙臂掃的齊根而斷,大片的落葉飛飛揚揚飄蕩的天空中,好似被一股旋風捲起一般。
蠻猿怒了。
一隻巨大的爪子緊緊的握起,此時此刻,他眼前那個帶着鐵拳套的傢伙突然變得如此的可惡,蠻猿一拳揮了出去,空氣如同爆炸般發出了砰的一聲炸響,原本看起來慢悠悠的速度,一時間像閃電般的到了何宏山的胸前。
何宏山大吃一驚,此時想要防守已經來不及了,他想不到這個龐然大物居然會靈敏到這種程度,從出手到胸前,連眨眼的機會都沒有,就好像無緣無故出現了一記老拳一樣。用手擋?來不及,何宏山只能運轉全身功力,將氣甲撐起,身上的銀亮光芒頃刻間比月光還要璀璨,硬是用胸膛擋向蠻猿的拳頭。
“轟!”
伴隨着一聲轟鳴,何宏山如同炮彈一樣倒飛出去,先莫說那口中噴吐出來的鮮血,光是那一身堅不可摧的氣甲在衆目睽睽之下出現了一道道清晰可見的裂痕,猶如一隻被敲碎了的鏡子般分崩離析。
形勢大逆轉,何宏山的退出讓整個剛剛調整好的現場局勢再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沒有了何宏山這個肉盾,羅地和竇情第一時間感受到了恐慌的滋味,他們可沒有何宏山那麼好的身體,能夠擋下跟小山似的蠻猿的重拳,兩人想都沒想各自飛退,饒是如此,竇情仍舊在蠻猿的“重點照顧”之下被揮起的拳風掃了一下,剛剛提起的一口氣,彷彿被一隻錘子砸中了心脈最關鍵的部位一樣全然散掉,從空中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摔了個七暈八素、鮮血狂噴……
在那一刻,何宏山夫婦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像碎掉一樣。蠻猿的拳頭一擊的力量,簡直超出了他們能夠承受的極限。試想一下,讓一個高達六七米的怪物砸中,就算銅牆鐵壁,恐怕也會馬上碎掉,更何況是血肉之軀的兩個人。
竇情還要好一些,吐出了幾口血以後飛快的爬了起來朝着自己的相公撲了過去,至於何宏山,面色蒼白、呼吸無力,到現在胸口都好像被堵住了一塊大石連喘氣都費勁,此時此刻,何宏山後悔死了,沒事接下這麼個任務幹什麼,明擺着荊棘密谷裡危機重重,都因爲自己貪婪那點黃金,才跑到這自己找罪受。可笑的是還以爲只是護送一個富家子那麼簡單。這個該死的富家子,簡直就是一個喪門星,老子怎麼這麼倒黴,遇到什麼不好,偏偏遇到蠻猿。
媽地!
更可氣的是,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出盡了力,只有那個姓風還躲在草叢裡觀望。沒錯,你是僱主,可是僱主也得有點良心吧,靈武境怎麼了?沒看見這裡連氣武境都衝上去了,寧可被碾死也不讓人笑話。
“見鬼了。”何宏山心裡罵翻了天,最後連風絕羽也沒放過,就不知道風大殺手要是知道此刻何宏山的想法,會不會跟蠻猿站在同一陣線上。
失去何宏山這個肉盾,局勢完全可以用一面倒來形容,羅地本身就是一個滑頭,沒有機會的情況下想讓他出手,還不如去找蠻猿坐下商量商量怎麼能放過在場衆人。竇情飛奔似的把何宏山扶到了遠處,現在就只剩下了陳秀洪一個人和那幾十名陳家弟子。
連天武高階尚且險些喪命,陳家的弟子們哪是蠻猿的對手,整個現場完全可以用屠殺來形容,蠻猿的拳頭就是殺人的利器,所過之處不說粉身碎骨也差不多少,打的陳家弟子哭天喊地、屁滾尿流,就連逃走也是慌不擇路。陳秀洪連中了兩拳差點將胸腔裡的血吐的一乾二淨,老臉慘白更像一張白紙。
而且衆人所處的位置正是山巒頂部,參天的大樹不知凡幾,身爲猿猴,蠻猿的靈動性絕不比一般的小猴子差上多少,可以說樹林裡的所有樹枝樹藤都是他的利器,旦凡見到落跑的武者,蠻猿的手臂不及,就會抓着一根粗壯的藤枝盪出去然後一屁股將人坐成肉泥。
每殺一個人,蠻猿的兇性就會暴漲一分,直到最後,兇猛的森林霸主渾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難言的血性。
“完了。”幾乎所有人腦海裡都冒出同一個念頭,蠻猿殺人的方式衆所周知,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仇家,哪怕是被牽連進來,也一併被視爲扼殺的對象。
何宏山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已經充分的察覺到,空氣中正瀰漫着一股洶涌澎湃的真元,那是屬於兇獸蠻猿的獸元力量,影響了天地靈氣的變化,正化成實質化的光芒不斷攀升着。
這個時候,誰也不會再注意到草叢中的風絕羽了,哪怕是人人都看到那裡一直躲着個膽小如鼠的傢伙,他們也分不出精神來斥責和埋怨他的視而不見。然而藉着這個機會,風絕羽只辦了一件事,很微不足道的事,然後完完全全的扭轉了必死的慘局。
“嗖!”
一根微不可察的金芒在草叢中一閃即逝,隨後,衆人便聽到蠻猿之前沒有出現過的痛苦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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