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大強者爲了一道印終於大打出手,場面變得異常混亂了起來。
察覺到長柄板斧法器自天而降,風絕羽機靈的抽身疾退,沒有與奉碑山硬拼這一記,施展妙法留下一連串的殘影,非常理智的離開了混戰現場。
奉碑山一斧落空,並無多少意外,又見風絕羽急流涌退,便以爲前者怕了自己,心中升起了一股鄙夷的情緒,隨即也沒有再追,而是雙手持斧殺氣騰騰的轉向了具連慶、曹瀚、淳于延三人。
這次前來應召的各大天宗門閥弟子,多的是在宗門內威望極高的強者,身邊帶着的也都是單獨拿出來就能在各大山界某處跺跺腳就能搖上三搖的人物,他們的主子動了手,隨從們自然不甘示弱,紛紛取出法器上前助陣,倒不至於對幾位主要的角兒產生多少威脅,卻可以儘量阻止敵對一方的蠅頭寫下,別給自家的主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言不和的功夫,衆人大打出手,茂盛的古老樹林徹底遭了殃,只見無數法器在空中飛來飛去,明裡暗裡交織着五顏六色的光華,將樹林映襯的遠比白晝還要明亮。
排空的氣浪、鋒銳的刀劍之氣、法器所釋放出來的大面積殺傷匹練,滿滿的充斥着老槐空地四周,實打實的將這片多少年都無人問津的領域變成了一個血腥的修羅場。
風絕羽退出去,也不是因爲怕,事情發展到如今這般田地,衆多敵方若是不能決出個勝負,肯定沒法安安分分的去揣摩那道怪印中的真髓,而如果不能全神貫注,這二層域也沒辦法打開。
先前曹瀚等人言之鑿鑿的說過羅世宏已經進入了二層域,肯定作不得假,而自己再急也沒用,不如讓他們狗咬狗的先打上一陣,然後再站出來一併收拾了,況且風絕羽現在最疑惑的還有一點,那就是巫映雪究竟去哪了?
根據一路上打探來的情況,可以預見,從巫映雪並沒有被羅世宏帶進來,羅世宏也不會草包的覺得自己可以帶着一個人質,進入關門嶺跟衆多絲毫不壓於自己的高手鬥法,這不現實。
那麼既然巫映雪不在關門嶺,人又去哪了?
是被羅世宏藏起來了嗎?
他藏着巫映雪又有何用呢?
越發深入的思忖着事件的底細,風絕羽就越覺得不合理,不過有一種可能到是可以解釋,那就是羅世宏知道巫映雪在嘯月宗的重要性已經可以撼動某些重要的決策,他想利用巫映雪,要挾嘯月宗回頭再去針對錦繡福地,以此借靈洲的地勢和嘯月宗目前的威望以及底蘊,徹底除掉七霞界那位最後的敵人。
可這種事,是很難實現的,一個天宗的發展,絕不會因爲某個人而左右整個天宗未來的走向。
羅世宏究竟拿到了什麼把柄,敢這麼做呢?
風絕羽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糊塗。
樹林空地的金鐵交鳴之聲此起彼伏的響徹聲,轟鳴聲和喊殺聲如雷貫耳,驚鳴不絕,但風絕羽卻是始終陰沉着臉一言不發,越發的覺得這件事的背後哪裡不對勁。
可惜他自詡聰明絕頂,在沒有絲毫蛛絲馬跡的前提下也無法猜測到凌心谷曾經發生的慘案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過程,無奈之下,便就打定主意,無論如何先找到羅世宏,把人抓起來問個究竟再說。
這般念頭在腦海中閃過的時候,風絕羽便決定坐山觀虎鬥,而就在他決定暫時不出手的時候,十嶽道塔的曹瀚突然迂迴的從左側飛了過來。
他也逃出了混戰現場,目的直接的找到了風絕羽。
不知道跟衆人拆了幾招的曹瀚臉上擺出一副死壞死壞的表情,站在風絕羽十丈開外,陰測測的笑道:“這位道友,到是好心計啊,你故意示弱不與奉碑山交手,莫非是想扮豬吃虎,最後給大家來個一網成擒,這如何使得,要不然,我等切磋一二。”
風絕羽斜眼睨着曹瀚,神色古井無波,他故意避戰,的確是爲了節省體力,但也不至於怕到不敢出手。
目光斜視曹瀚,風絕羽嘴角勾了勾,不以爲意道:“你要非想動手,在下奉陪便是,不必打招呼。”
曹瀚瞳孔隱晦的縮了縮,十嶽道塔的九塔之主這樣的身份,讓曹瀚在九界山享有聲譽多年,此人在武技和陣法方面有着非常優秀的天賦,年紀輕輕,便已入乾坤化境,雖然只有中期之境,遠不如奉碑山等人境界之高,但他那一手精妙絕倫的陣法神通,卻能讓很多比他境界還要高上一兩籌的強者聞風色變。
正因爲如此,曹瀚纔有資格參加這場大會,並有着充足的自信。
風絕羽一番迴應沒有露出潛在懼怕,讓曹瀚覺得十分意外,同時對他的身份更加好奇,但風絕羽始終沒有對自己的身份提半個字,曹瀚也意識到對方可能是在保護自己的身份,而這樣的人,多少背後沒有什麼大的天宗撐腰,雖然有點本事,也怕在應召大比當中不小心傷了什麼人,而遭到對方宗門的追殺。
想到這個,曹瀚便笑了笑提議道:“道友,不如這樣吧,反正大家也要亂鬥一場,最終要決出個高低上下的,這又沒什麼固定的規則,不如閣下與曹某聯手,先解決了那三個廢物,隨後,你我再公平的較量一場,誰贏了誰就去悟那道印,你意下如何?”
風絕羽沒想到曹瀚突然間想出這麼一個辦法,頓時覺得可笑道:“相比之下,曹兄應該更瞭解他們三個,你就是想找個結盟的,他們的先決條件也遠遠優於在下啊,爲什麼曹兄不找他們,偏偏來找我?”
“正是因爲太熟悉了,所以我才找你啊。”曹瀚基本上想都沒想就回道:“你想想,他們跟我這麼熟悉,自然知道我壓箱底的絕活是什麼,無論最後跟誰對上,那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只有你不一樣啊,你不瞭解我,我也不瞭解你,如此到了最後,你我一較高下,也沒什麼顧及,多公平啊。”
風絕羽一愣,不得不佩服曹瀚還有這樣的急才,當即點了點頭道:“你別說,這番話到是有那麼一點道理。”
“這麼說,閣下是答應了?”曹瀚眼中冒着精光問道。
風絕羽不鹹不淡的一笑道:“曹兄,待會動起手來,他們三個定會看出我們已經聯了手,到時候萬一逼着他們狗急跳牆,聯合起來對付我們,咱們可只有兩個人,你就這麼有把握?”
曹瀚聞言,呵呵一笑:“兩個人就對了,要是我找兩個幫手,讓三個人結盟對付另外兩個,那到時候也沒法決一勝負了,更何況,我看閣下的肉身修爲不俗,武技超卓,而曹某不才,雖然在武技、神通之上比不上他們三個人,但在陣法方面,他們卻是跟曹某比不了了,待會只要閣下聽我安排,我佈陣困住他們,再指引閣下入陣,一一將他們三個擊敗,絕對不成問題。”
“曹兄還懂陣法?”風絕羽眼神略顯意外的看了一眼曹瀚。
曹瀚抱了抱拳,深深一躬道:“不才十嶽道塔之中,學的便是佈陣施陣的功夫。”
“那看來我答應都不行了,否則跟曹兄爲敵,豈不是自討苦吃?”
“哈哈,道友謬讚了,那有你想的那麼邪乎。”
老槐附近,具連慶、奉碑山、淳于延打的難解難分,而風絕羽和曹瀚卻是聊的熱乎,眼看着結盟已成,但風絕羽還未表態的時候,不遠處的淳于延便掃了這邊一眼,頓時覺得哪裡不對勁,深思了一下,眉毛頓時立了起來。
“住手,別打了,咱們幾個打的熱乎,人家在那邊坐山觀虎鬥呢!”
衆人修爲皆是相仿,論及體力,那也是差不多的,而就在風絕羽和曹瀚聊天的這會兒功夫,三人你來我往起碼拆了好幾十招,氣力、精神有着大大的消耗,淳于延一看那邊聊的近乎,頓時就明白了風絕羽和曹瀚的小心思。
而他這一嗓子,也是提醒了具連慶和奉碑山,二人轉眸一看,果然風絕羽和曹瀚好的都快成一個人,當即氣的鼻子一歪。
“媽的,我看他們兩個鬼鬼祟祟的,不光是想坐山觀虎鬥,還想在關鍵時候收拾了咱們三個,十嶽道塔的死胖子主意多着呢。”粗獷豪邁的奉碑山眼晴裡不揉沙子,咧着大嘴就罵了起來。
具連慶就是再沒主意,那也氣個不輕,瞬間被二人洗腦道:“他孃的,不能便宜了他們。”
“那咱們?”
“先把他們兩個收拾了再說。”
“我看行。”
三人目光交錯,小盟友狀態瞬間結成,而另一邊的曹瀚往這邊掃了一眼也是心中一冷:“不好,他們似乎發現了,道友……”
“既然早晚都要交手,那還等什麼呢?”風絕羽也是死壞的說了一句,打算借曹瀚的手段先把淳于延三個人收拾了。
這話立刻引起了曹瀚的共鳴,後者哈哈大笑道:“那就有勞道友拖延片刻了,看我給他們布個大大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