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岸邊,臨近海岸線的地方,足足近千人守望着平靜的穹海岸邊,遠遠的望着孤獨的沈天悲,肩扛着巨大的棺冢,騰雲駕霧的朝着結界飛去,千人現場,竟無一人發聲。
瞧得沈天悲傷痛悲切的身影,或被其爺孫的情義感動,有不少人禁不住潸然淚下,直至沈天悲的身影消失在結界密集的空間裂縫羣內,人羣纔有人出聲諷刺道:“徐騰,你不要以爲縱容了沈天悲的固執,人家會對你的印象有所改觀,畢竟到現在爲止,殺害沈老唯一有力的嫌疑人還是你。”
唰!
衆人聽到有人說話,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那出聲之人,不無意外,說話的是四聖使當的西聖使瓊娘子。
她的語氣帶着濃濃的諷刺意味,不加掩飾的指出了徐騰的鬼計,讓不少人深切的感受到了四聖使之間的關係已經處於破裂的邊緣。
以往的四聖使,親如一家人,聖君在位時,時常把酒言歡。
可當聖君辭世,聖城主人之位空懸之後,一切變得不一樣了。
四聖使多年來爲了坐擁聖城主人之位,暗地裡的勾心鬥腳可不少,眼下連最後一個決定新任金聖君花落誰家的人都無辜慘死,這偌大的金聖城,肯定馬會四分五裂。
面對瓊娘子的直白指責,徐騰一言未發,但他身邊的魯修,卻是無憤怒且無禮的接了瓊娘子的話:“西聖使大人,沈老遇害的事不是徐聖使乾的,我可以保證。”
“你這東聖塔的走狗是徐騰的人,有什麼資格作下保證。”許秀娘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再者說了,身爲聖使門徒,豈敢對聖使大人無禮,東聖塔治下的弟子都是這般沒大沒小嗎?”
“許秀娘,你休得咄咄逼人,我什麼時候對聖使大人無禮了?”
“哼,適才是西聖使大人與東聖使大人的對話,你橫插一嘴,難道不是無禮嗎?”南聖使座下的虛纖毫不客氣的回擊道,而到了此時,所有人都看的出來,西、南、北三位聖使,此刻已經默契的聯手,準備把東聖使徐騰打壓到低了。
聽見雙方無緣無故的爭吵了起來,徐騰陰着冷厲喝了一聲,目光在三位聖使身掃了一眼道:“我徐騰的爲人,衆所周知,只是我做的事,我敢認,但不是我做的,誰也別想往我徐騰身潑髒水,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咱們的日子還長,我會讓你們知道,誰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徐騰沉聲說完,直接把話題封住,而他所表現出來的大義凜然和不畏誣陷,確實給人一種受了委屈,也不滿不在乎的意味,叫人莫名的心生無數遐想。
因爲徐騰的表現,在他吼完之後,人羣也確實有不少人看不出徐騰是在裝腔作勢,這個時候,不少人心不免多生了幾許疑慮,那是徐騰究竟是不是殺害沈青的真兇?
“大哥,你看這徐騰,不像裝模作樣啊,我能感覺到,他很氣憤,你說,沈天悲是不是誤會他了?”由於徐騰的表現,連最聰明的林烈此時都叫不準,徐騰到底是不是兇手了,而其它人也一樣,種種疑慮慢慢的人羣蔓延開來。
風絕羽眯着眼睛,目光一刻不停的盯着沈天悲進入結界的某個點,有些心不在焉道:“無論徐騰是不是兇手,眼下來看他的嫌疑最大,畢竟沈老被擄走的時候,他是見過那個什麼連雲毒君的,而最近我也從汪府主那打聽過,一百年前,連雲毒君的確是被徐騰親手所殺,但徐騰好像不知道連雲毒君,再加這幾天徐騰的表現,毫無疑點,你現在讓我猜他是不是兇手,我也看不出來。”
是的,風絕羽這麼說,不是因爲他腦子不夠用,而是四聖使這些人簡直太會演了。
汪府內擺了七天的靈堂,四聖使各自都做出了援助,除了那天,瓊娘子等三聖使逼迫沈天悲說出金聖珠的下落,被沈天悲毫不留情的指明瞭這幾人曾經幹下的惡事之外,外人根本瞧不出來,他們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傢伙。
但是這個徐騰,一舉一動都無可挑剔,第一天的時候,他第一個來到了汪府,表現出對沈青極大的關心,而且讓沈天悲趕走之後,也沒有任何惱火的跡象,隨後幾擺設靈堂弔唁,徐騰來了一次,但也沒說什麼,直到今日出殯,沈天悲想獨自一人送老爺子最後一程,其它三位聖使爲了自己的目的阻攔,只有徐騰覺得應該讓沈天悲獨自前往。
從這方面看來,徐騰貌似很照顧沈天悲心裡的想法,可外面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說他是真兇,如果徐騰真的是幕後黑手,那還有必要這麼演嗎?
有必要在外人面前,表現的很關心沈天悲嗎?
不得不說,風絕羽現在已經被四聖使的態度表現弄糊塗了,完全看不出來誰真誰假、誰是忠誰是奸。
但他此時並在乎這個,他在乎是的是,獨自一人進入結界的沈天悲現在有沒有危險,畢竟他曾經在結界嘗試闖蕩過一次,當初他行進的距離是三十丈,這個距離幾乎是一個乾坤境強者的極限了,裡面的雷系本源元靈和空間黑洞不計其數,稍有不甚,會死無葬身之地,他想不通,爲什麼沈青要把自己的葬身之地選擇在這裡。
大嘴巴林烈開了頭之後,全無顧及的跟德子熱議了起來,但他主要傾訴的對象是風絕羽,可是瞧得風絕羽不怎麼接話,還心不在焉的樣子,頓時疑惑道:“大哥,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風絕羽聞言,目光微移,隨後把心的顧慮說了出來,而在他身邊不遠處,是四位聖使站的地方,南聖使墨世仁聽到衆人議論葬地,笑呵呵的插嘴道:“閣下有所不知,本島聖君的葬地,是聖君生前親自挑選的,這偌大的結界封住了碎亂星島不假,可是在三十丈以裡的地方,空間的穩定性還是可以保障的,特別是有些地方,空間非常穩定,幾百年、幾千年都不會發生變化,現在我們在的這塊葬地,是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但正如閣下所言,即便是安全,也不可以掉以輕心。”
風絕羽聞言恍然大悟,回想一下,的確在結界最外面的一些地帶,空間裂縫和空間黑洞存在的時間很長了,由於空間穩定性已成定局,所以在沒有重大的變故或者強大外力的作用之下,某些空間形態是不會輕易發生改變的,可饒是如此,風絕羽仍舊佩服金聖城的聖君,在如此混亂的領域之內,這些金聖君居然可以發現如此妙的特點。
接下來,風絕羽的心略微放鬆了下來,既然葬地的空間穩定性有所保障,那沈天悲的安全不需要再擔心了。
不過有此一問之後,風絕羽突然靈光一現,腦海閃過一個修煉的方法。
那是藉助碎亂星島這裡的混亂空間和暴亂的天地元靈,給自己創造一個極佳的、高強度的修煉場所。
想到這裡,風絕羽不禁興奮了起來,因爲之前他切身體會過那些雷系本源的可怕威力,再加三十丈結界深處不穩定空間坍塌,只要人一進去,必須高度緊張起來,在這種地方修煉,算是自己,也必須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否則一個不小心,會被空間黑洞吞噬。
而此地雖然危險,但無疑是一個最佳的修煉場所。
雷系本源的威力過於強大,可以用來磨練肉身力量,而那隨時隨地都會發生坍塌的空間特性,絕對可以讓人在高度的精神注意力之下,不斷提高身法修爲,至於毀滅空間、創造空間等等重大的舉動,則是可以讓人把武技的威力無限度的提高起來,如此一來,自己的修爲還不飛漲嗎?
一個個念頭在腦海閃過,風絕羽恨不得馬進入結界試驗一番,驗證內心的想法。
他在想,自己的肉身力量雖然已經無強橫,但《真武聖截體》和《帝道命宮》兩大法訣還沒有達到最高境界,《真武聖截體》還有最後一重心法沒有修煉出來,而《帝道命宮》則是僅僅剛剛邁入門檻,前幾重心法雖然無重要,但是從“通竅體”和“洞虛體”開始,纔是創造更多玄關金身的關鍵一步。
除此之外,自己的七星訣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步了,這無關天賦,而是修行越到後期越困難,而且風絕羽相信,生死無常神訣的七星訣,絕對不是洪元第一經的終極秘法,往肯定還有更強大的法門。
再加殺神傳授的那三招殺人技,一時間讓他覺得,自己最近一段時間似乎因爲一些瑣事都耽擱了修煉,等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再來一次碎亂星島,好好利用這裡的天時地利,修煉一番,也許突破道武境,並不是問題。
在風絕羽胡思亂想的時候,時間悄然離開衆人而去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天悲還是沒有出來,這個時候,北聖使曹勝低低的嘀咕了一聲道:“這人怎麼還沒出來,都快半個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