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風絕羽不是當年那個憑着一腔怒火敢無視任何強者殺個三進三出的散修了。
他現在揹負是整個嘯月宗的榮辱,不客氣的說,哪怕有一天爲了家人真的需要跟墨陵碰,他也不能不考慮到嘯月宗這數十萬弟子的安危而量力後行。
拿龍族這件事來說,好處肯定是有,但危險性也是相當的高,在嘯月宗不是他一個人當家,五個老怪物也有自己的目的,一個天宗崛起的過程他是一步步走過來、看過來的,不可能一個魯莽的決定把幾十萬人的努力付之一炬。
風絕羽認真的想了想,隨後拍了拍龍焰的肩膀,鄭重道:“龍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考慮,咱們兩個之間的情分自不必說,能幫的話,我一定幫,你和龍叡不是還有幾個地方沒走嗎?先走走看看,這段時間我再想想,行嗎?”
龍焰見他說的真誠,也是來之前想到的結果,心裡也沒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點頭笑道:“我明白,我是一說,主人你也別太往心裡去,畢竟嘯月宗起來不易,而且嫂嫂們還沒有找到。”
風絕羽閉口不言,心情卻是一陣子煩悶,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對夥是什麼人,真的不知道嗎?”
龍焰懊惱道:“這也是我們最鬱悶的地方,鬥了好幾次了,對方的路數怎麼都摸不清。”
“啊。”風絕羽聞言一怔,旋即不再吭聲了。
他雖然沒有馬答應龍焰,但心裡還是過意不去的,畢竟龍焰沒求過自己,這第一次讓自己給否了,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談完這件事,風絕羽又在房跟龍焰聊了一會兒,待到一枚丹藥的藥勁兒過去了,蕭嶽河又給龍焰喂服了另一種丹藥,隨後兩個人才從房間裡退了出來。
兩人離開了龍焰的住處之後,走在花院小路,蕭嶽河捻着鬍子說道:“是個機會,你怎麼想的?”
風絕羽無煩亂的搖了搖頭:“機會是好機會,是太危險了,而且有件事還沒有查清,到底是什麼人,找龍族的麻煩了。”
蕭嶽河聽着一愕:“你什麼意思?對夥的實力知道的差不多了,無非是龍族強一點,有精通陣法的高手,你還想知道什麼?”蕭嶽河一邊說着,一邊走過來面對風絕羽問道:“剛纔你一直在問對夥的來路,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風絕羽眉毛一挑,欲言又止道:“沒,可能是我多想了,這件事先放一放,容我再考慮考慮。”
蕭嶽河挑眉瞪眼的打量了風絕羽一會兒,笑罵道:“你這小子,心裡裝了多少事兒,還有我們不知道的,行,你自己考慮吧,這事兒你也不用再找夫人了,正好我要去她房裡看看,回頭我跟他說,最近一段時間你準備準備,等我把丹煉出來,找個空閒的時間血妖樹事解決了。”
“恩。”風絕羽心不在焉的點了下頭,蕭嶽河獨自離去。
兩人分開不久,風絕羽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並且在屋子裡盤桓着走了起來。
約莫一炷香之後,風絕羽孤身一人離開了摩羅地下古城,回到了嘯月山,並且找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從懷裡掏出一張經久不拿出來的傳訊靈符,把靈符掐在手裡沉思了半晌,催動神識,在裡面留下了一道神識烙印,然後祭了出去。
這道靈符裡潛藏的信息只有兩個字——在哪?
將靈符祭出之後,風絕羽坐在嘯月宗的後山等候消息,在這段時間,他看見王錚往傳送陣這邊走過來,看樣子準備去地下古城。
兩人在傳送陣打了個照面,各自都愣了一下,旋即王錚快步走來道:“公子,正找您呢?”
風絕羽見王錚走來,當即笑道:“你要是不來,我都忘了,嘯月府那邊的進度如何,有動靜嗎?”
幾天之前,段星皇那邊還沒有趕到霸空城的時候,紅杏夫人讓巫映雪帶隊,由徐青山、管銘、王錚這四人組合,把抓住的三隻狐妖關在了嘯月府用來引出狐妖背後的勢力,而近一段時間嘯月宗全體下都在忙着應對聖龍山,嘯月府那邊也沒有多少人關注,所以風絕羽一看見王錚過來,一下子想起來,嘯月宗還有一件大事沒有處理呢。
王錚是爲了這件事找來的,見到風絕羽道:“弟子正要稟告此事呢。”
“別這麼客氣,坐下慢慢說。”風絕羽道。
兩個在傳送陣旁邊的石椅坐了下來,王錚道:“公子,嘯月府那邊看押了三隻狐妖不到七天,有人摸過來的,此人是徐義驍身邊的狐妖惜環。”
“那人怎麼樣?抓到沒有?死的活的?”風絕羽急着問道,而且臉不自然的涌了一抹殺機。
因爲穆少遊的死,嘯月宗的六殿弟子還處於沉痛和悲傷當,這段仇當然不可能輕易這麼揭過去了。
王錚舔了舔嘴脣道:“這狐妖心太狠了,她是奔着殺人滅口過來的,所以一進府內,讓徐殿主給逮住了,過程狐妖還想自裁,但沒能成功,被巫長老用風雪神力封凍了,現在押在嘯月府。”
風絕羽一聽,精神一振道:“這個人跟那些神秘人肯定有聯繫,問出來什麼沒有?”
王錚聞言搖了搖頭:“嘴很硬,什麼都不說。”
“那還留着她幹什麼?找個魔族弟子過去直接搜魂不得了。”風絕羽怒道。
王錚嘆了口氣,道:“徐殿主找人試過了,但是此狐妖的元神被種了禁制,一旦施展魔道搜魂的秘法搜取記憶,會引發元神自爆,不僅一點消息都得不到,還容易傷了自己人。”
風絕羽聽完,表情一僵:“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了,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針對嘯月宗,我怎麼想不明白呢?”
王錚嘆了口氣:“這很難說啊,嘯月宗以前是靈洲的天宗之一,肯定會得罪一些仇家,而後來又整合了一部分霸空城的人,宗內更亂套了,另外公子,您和夫人他們有沒有什麼仇家,是不是也有可能啊。”
王錚說的問題,風絕羽不是沒有考慮過,而且考慮很多次,要說仇家,那八部山樓家肯定算一個,可是樓家的滅亡在不久之前,樓重仙要是有本事,當初也不會被自己一舉給滅了,也是說,樓家現在想翻身殺一個回馬槍可能性不大。
再一個大敵是五靈大帝了,因爲當初在亂生界,五靈大帝並沒有被殺死,可龍戰一路追了過去,五靈大帝只剩金身,元神不復,雖然過去幾百年沒有音信,但龍戰能讓他好得了?
想來想去,風絕羽也能想到這兩個仇家,但都沒辦法確認。
如此這般的想了一會兒,王錚那邊見他沒有迴應,說道:“公子,要不先押着吧,巫長老也說了,這個叫惜環的狐妖肯定要另外三隻狐妖知道的事多的多,所以押着她,能把她背後的人給引出來,我覺得可行,你看怎麼樣?”
風絕羽想了想道:“沒辦法,只能先押着了,你告訴巫映雪,讓她儘快把狐妖的嘴撬開,把背後人的身份徹底查清楚,總是這麼懸着,我怕日後會出大事。”
“嗯,弟子明白了,沒什麼事,我先告退了。”王錚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把該彙報的問題全部彙報完了,匆匆的離開了嘯月宗,回霸空城去了。
風絕羽在傳送陣旁邊又待了一會兒,這才收到之前傳訊出去的靈符的人給的回信,面也是語言簡短的兩個字——天。
風絕羽一看,頓時翻了個白眼,碎碎唸的罵了一句:“這可怎麼弄?”然後往山外行去。
等他剛剛走出傳送陣範圍的時候,忽然看到一道人影滿頭大汗的從高空飛了下來。
嘯月宗的後山是嚴謹飛行的地方,目的是爲了保護傳送陣的完整,而一旦發現有人直不愣登的走進禁飛領域的後山,基本都會被當作敵襲處理,不過在嘯月宗有一類可以無視這個規則,那是被授於通行令牌的弟子。
風絕羽這邊剛走出去,一道人影速度極快的飛來,附近守着傳送陣的嘯月弟子很快作出了反應,紛紛圍了去,一瞬間,數十件法器齊齊的飛往天外,將來人的四面八方全部封死。
風絕羽見狀,讚許的點了點頭,雖然嘯月宗的精銳弟子都轉移到了摩羅地下古城,但是嘯月宗的防衛還是很牢固的,至少沒有出現玩忽職守的事件。
風絕羽站在傳送陣外紋絲沒動,而那天空飛來之人卻是及時的亮出了一塊通行令牌,並大聲喊道:“通行令牌在此,各位師兄莫慌。”
通行令牌一亮,衆弟子才紛紛散開,而此人,滿頭大汗的往傳送陣那邊行去,但是他走了兩步,一下子看見了風絕羽,頓時像遇到了救星一樣跑了過去。
“副宗主,弟子烈焰殿張魯,有事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