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水尖聲尖氣的喊完,天道珠亂了套了,隕氏三兄弟從金霄塔飛奔而出,摸着大光頭四下張望:“誰要死了?誰要死了?”
這時,萬小紅從金霄塔飛奔而出,舉目眺望,便感受到一股莫名衰弱氣息,再聚目光一瞧,心下微驚,連忙飛龍背將風絕羽接了下來,搭脈一探,氣若游絲。
“怎麼搞的?仙水,快把公子扶到仙水池裡,他的經脈全都斷了,神力枯竭,五臟俱損,再晚來不及了。”
“啊,這麼嚴重啊,那他死了,咱們是不是永遠都出不去了,我不想這樣啊,孃親,要不咱們先出去吧。”
“你能不能閉嘴。”風絕羽聽的直翻白眼,他身的傷的確很重,但還不至於馬死掉,仙水這麼一說,讓他很鬱悶。
“啊?你沒死啊?沒死裝什麼裝啊。”
萬小紅皺着眉頭道:“仙水,別說了,快把他扶進去。”
過了一會兒,紅杏夫人、飯五斗、廣霄、官若凡、章元澤、黃天爵、雲凝、雲義、慕容浩等等等等風絕羽身邊至親的好友魚貫而出,大家都放棄閉關,包括遠在血瀑布下方的封一血,紅衣劍侍的領隊謝燃、衛一航,五千精銳之師的唐龍、俞岱、佟亞都跑了出來,聶人狂和項破天站在二樓窗前張望,所有人全部到場。
紅杏夫人跑過來沒有細問,定晴一瞧知道風絕羽受了極其嚴重的傷勢,當即立斷的喊道:“若凡,出去把蕭老請進來,快。”
官若凡不敢大意,通過境門快速離去,紅杏夫人和萬小紅一起將風絕羽扶進了仙水池裡,經過仙水池浸泡,風絕羽才感覺到舒服了許多,至少肉不怎麼疼了。
隨後,紅杏夫人將他扶穩,對飯五斗道:“飯兄,他的神力枯竭的厲害,沒辦法自己療傷,咱們兩個一起幫他渡法,給他傳些神力過去。”紅杏夫人說完,還嬌嗔的看了風絕羽一眼道:“你怎麼搞的,閉關居然閉着這個樣子?”
風絕羽是有苦說不出,哎喲直叫道:“行了,夫人,先療傷吧,我他孃的這回真的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了,可嚇死我了。”
“要不是大家都在這,你這回真的死定了,行了,坐好吧,別出聲。”
飯五斗走了過來,單掌按在風絕羽的肩膀,一股精純兇猛的神力滾滾涌進後,才說道:“這小子皮糙肉厚,到是死不了,不過要是救治晚了一點,真的有可能修爲全失了,哎,你到底幹啥了,弄的這麼邪乎?”
“我……”風絕羽剛要說明原委,突然想起了剛纔那道天罰,頓時把嘴閉了。
從以往的經歷來看,天罰出現的機率並不大,而諸神對於天規都噤若寒蟬,更別提天罰的威力了,也是說,六道輪迴光關係重大,有可能是世界的鐵律,一般人最好不要打聽。
當然,也不是不能說,只是他在這一界跟幾個老怪物聊聊什麼的沒問題,畢竟他們並不清楚六道輪迴光的底細,但如此他把自己經歷的過程如實的說出來,這樣會不會引來天規懲罰呢?
風絕羽不敢確定,但這次他是真的害怕了,一次天罰差點要了他的命,顯然天罰威力無法想象的強大,而且他感覺到,這次還是天威小施懲戒,沒想要他的命,否則,他可能連太虛空間都出不來,直接被天罰炸的粉身碎骨、神魂俱滅。
想到此處,風絕羽只能把這件事咽回到肚子裡,改口道:“唉,別提了,總之是麻煩,這件事我不能說,你們也別問了。”
無力的搖了搖頭,風絕羽現在最感激的人是飯五斗了,如果沒有那兩百年在九門鄰域的修行和十一重真武聖截體,他剛纔絕對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沒過多久,蕭嶽河匆匆趕來,到了仙水池沒猶豫直接跳進了池水裡,這時紅杏夫人和飯五斗以渡法之策幫風絕羽渡去了神力,並施展功法引導神力在經脈遊走,可是風絕羽的經脈已經全部斷裂,碎成一截一截很難修復,導致根本沒辦法進行周天運轉。
蕭嶽河給風絕羽診脈,前所未有的神色凝重,天道珠空間的氣氛很壓抑,這個時候,連喜歡調皮搗蛋的小仙水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閉着嘴很聽話的站在一旁。
良久之後,蕭嶽河臉浮現了笑容,拍了拍風絕羽的肩膀道:“你的經脈受損嚴重、神力枯竭,不過問題不大,等老夫給你琢磨出一道方子服下慢慢修養便可。”
他說完,看了看衆人道:“別圍着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衆人聽完鬆了口氣,這纔開始打趣起來。
“姐夫,你可把我們大家嚇死了,怎麼搞的啊。”
“沒大事兒,別亂操心,去修煉吧。”
“唉,你也是的,修煉修煉唄,那麼拼幹什麼。”
衆人唉聲嘆氣,但心情沒有那麼壞,不大一會兒,走的人去樓空。
蕭嶽河把紅杏夫人叫了出來,單獨把風絕羽留在了仙水池讓萬小紅和小仙水照看,兩人進了金霄塔。
看着兩個老怪物的背影,風絕羽無奈苦笑。
蕭嶽河的話說給別人聽等於無的權威,可是在他看來,自己的狀況並沒有想象的那般樂觀,相反,有可能更差。
……
彌留殿。
“蕭老,你跟我說實話,風小子的傷究竟怎麼樣?”紅杏夫人多聰明一個人,剛剛聽到蕭嶽河含糊其辭,知道問題嚴重了。
聶人狂和項破天沉着臉,一言不發,很長時間,蕭嶽河都沒有說話。
項破天急的不耐煩問道:“蕭老頭,到底怎麼樣了,你到是給句痛快話啊。”
蕭嶽河拿眼晴瞄了項破天一眼,道:“五臟受損、神力枯竭、經脈全斷,你說能怎麼樣?”
“啊?”項破天直接傻眼了,一屁股坐在地不說話了。
聶人狂皺着眉頭試探性的問道:“不能治嗎?”
蕭嶽河苦笑道:“我只是一個煉丹大宗師,不是神,而且算是神,恐怕也治不了他的傷,這根本不是走火入魔導致的,而是外力所爲,這裡是天道珠,我知道他不可能遇到強大的對手,但咱們可以打個方,他身的傷,好像是一個乾坤大圓滿的高手重創而成,或者是道武至一的強者,真的是一線生機都沒給他留,如果不是這小子皮糙肉厚,恐怕早沒了。”
一瞬間,彌留殿變的死寂無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紅杏夫人聲音有些顫抖道:“真的沒救了嗎?”
蕭嶽河慘兮兮的一笑,道:“找個肉舍吧,讓他奪舍,興許會有轉機。”
衆老怪物頓時沉默了。
可以說,蕭嶽河說的辦法是沒辦法的辦法,但是讓一個活着的人自毀肉身卻換另一個肉舍,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說,這肉軀還得是自己使的更習慣,而且奪舍之後的變數極大,對日後的修途有着巨大的影響。
五個老怪物是沒辦法,才選擇奪舍重生,可風絕羽並不是沒有肉身。
紅杏夫人沉默良久,哀聲道:“這件事不能傳出去,嘯月和天坊能有今日,很多人都是因爲風小子的原因,如果他的傷情傳出去,對嘯月和天坊的打擊絕對是毀滅性的,段飛凰已經找到了段飛鶴,想必不久之後,會查到霸王城,到時候是一場血戰,如果風小子的事傳出去了,嘯月和天坊根本沒有士氣可言。”
項破天捂着大臉眼有着淚花閃動,一個剛硬的漢子,幾百年都不會流一滴眼睛,但現在聽到風絕羽沒救了,項破天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可惜了一個天才啊,這小子必是成神的坯子,咱們怎麼跟他說啊。”
蕭嶽河苦笑道:“還用說嗎?剛纔你不是沒看見他是什麼表情,以他的智慧,恐怕已經知道我們幾個坐在這了。”
“沒錯,他應該知道了。”
“唉,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是走火入魔,他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項破天一遍遍的重複心的疑問,而這次,紅杏夫人三人沒有嫌他煩,因爲他們知道,項破天的心裡肯定很難受。
一個承道期的高手,眼看着變成一個凡人,誰的心情能好受。
蕭嶽河想了想道:“咱們得挑出一個人跟他攤開來說,他的傷勢很重,如果不及時奪舍,拖的越晚越麻煩,誰去說?”
項破天搖頭,聶人狂沉思,紅杏夫人幾次下了決定又被自己給否了,因爲他們不知道,說完這件事之後,風絕羽會怎麼想。
他努力了一輩子爲的是救回家人,可是現在,嘯月和天坊剛剛崛起,他的修爲要喪失了,誰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人活的越久越怕死,誰都一樣,不然的話,五個老怪物也不是拼了命的在五靈大帝的帝宮硬生生的撐了六千年不願自裁。
這是一件沒辦法說出口的事。
而在四人爲難的時候,一道如同獅吼般的聲音傳了進來。
“你們不去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