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練天機劍術,先要練小週天劍。”陳道堂,拔劍出鞘,緩緩道:“我先示範一遍!”
李慕禪道:“沒有劍譜麼?”
“先隨我練兩天,再看劍譜更好,這套劍法太繞人,先看劍譜容易把自己陷進去,聽我的沒錯!”陳道堂搖頭說道。
李慕禪點頭:“有勞陳師兄。”
“你呀,跟我客氣什麼!”陳道堂擺擺手,緩緩出劍。
李慕禪凝視,在腦海裡烙下陳道堂的一舉一動,絲毫不差,待回去後慢慢的研究揣摩。
陳道堂練過一遍,跟着是第二遍,兩遍之後,還劍歸鞘,氣定神閒:“怎樣,記了幾成?”
李慕禪笑道:“差不多記住了,陳師兄,這套劍法很複雜啊。”
陳道堂笑了笑:“知道難了吧?這纔是小週天劍呢,還有大周天劍,天罡神劍,北斗神劍,然後是落星神劍,最後纔是天機劍。”
他搖頭嘆道:“大周天劍招數是小週天劍的十倍,天罡劍再十倍,北斗再十倍,然後落星神劍,一共一千八百七十六勢,天機劍嘛,卻是沒了招數,所以很難練成!”
他看看李慕禪:“我只能傳你小週天劍,大周天劍就得你自己學了,我不練那個,太複雜了受不了。”
李慕禪道:“難道宗內沒人練天機劍術?”
“現在爲止沒了。”陳道堂搖頭道:“當初那前輩練成天機劍,最後走火入魔,對大夥的打擊太大!”
李慕禪慢慢點頭。
陳道堂道:“原本天機劍繁複無比,大夥都沒練成的,終於有一個練成的,又走火入魔了,你說大夥怎麼敢再練?……況且三十六脈個個都有莫大威力,又不是非練天機劍不可。”
李慕禪笑道:“原本如此,大夥一定很好奇我能走到哪一步吧?”
“所以我說要你慎重。”陳道堂點點頭:“大夥都等着看你的笑話呢,當初也有人像你一樣。想練天機劍,卻沒有一個堅持到底的,半途都轉到別的支脈了。”
李慕禪道:“陳師兄當初也想練天機劍術?”
“是啊……”陳道堂搖頭笑笑:“年少輕狂,覺得天下就自己最聰明,別人練不成。我未必練不成。結果練成小週天劍,再練大周天劍時,受不住了,只能轉脈!……勸你別走我的老路!”
李慕禪想了想。點點頭:“我想練練看,即使中途轉脈,也勝過沒學,藝多不壓身。”
“那倒也是。”陳道堂點點頭:“小週天劍法複雜是複雜,可威力沒得說。比同層次劍法都厲害,我當初也是靠着這套劍法闖出石林,……不過練起來要花更多的功夫,別人練好兩套劍法,你未必能練好一套。”
李慕禪笑道:“我有準備了,陳師兄放心。”
“好吧,你練來試試。”陳道堂決定助李慕禪一臂之力,從沒見過如此悟性之人,說不定有希望練成天機劍。
真能練成天機劍。定能重振明鏡宗雄風,稱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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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日子,李慕禪定下心苦練小週天劍。
小週天劍法關鍵是心法,每一劍都配有單獨的運氣法門,兩者相輔相成。需要一心二用,或者把內力心法與劍法融爲一體,氣隨劍動。
前者要求極高,後者需要火候。絕非一蹴而就,李慕禪看明白了。這小週天劍法是給那些天賦獨特的人練的,沒一心二用的天賦,不適合練這個。
能一心二用,練起來事半功倍,與練一般的劍法沒什麼兩樣,進境也不會太慢,沒這天賦練的話,那就是事倍功半,拼死拼活的練,最終花十幾倍的功夫成果也未必滿意。
所以沒天賦還是改練別的爲妙,不適合練天機劍術。
他練起小週天劍來如魚得水,總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很久沒見的老朋友一樣,進境飛快。
他沉浸劍法之中,時間飛逝,轉眼一個月過去,這一個月他閉門不出,與閉關無異,也沒人過來打擾。
一個月後,小週天劍法練得差不多了。
小週天劍法比大悲劍複雜得多,但真正窮究起來,大悲劍越練越覺奧妙無窮,小週天劍沒什麼底蘊,練成了就是練成了,沒有可挖掘的。
他更喜歡練大悲劍,小週天劍法看似奧妙無窮,真練成了則沒什麼新奇感了,也沒驚喜。
他去找陳道堂,卻被告知陳道堂下山了,他去找趙長老,結果趙長老也下山了,李慕禪感覺到異樣,再去找李葉。
李葉的小院與他相鄰,一牆之隔而已,要是關係好的話,天天能見面,能說上話。
他敲敲門,裡面傳來李葉略沙啞的聲音:“進來!”
李慕禪推門進去,李葉正一襲月白勁裝揮舞長劍,劍光把自己包裹得嚴實,潑水不進。
看到他進來,李葉怔了一下停了劍,歪頭看看他:“你怎麼來啦?”
“李師妹別來無恙?”李慕禪微笑走近。
李葉劍尖一指,哼道:“是不是要跟我打一場?”
她一身勁裝身段兒婀娜,英姿勃勃。
李慕禪笑道:“李師妹想比試了?好啊,甘願奉陪!”
“少囉嗦,動手吧!”李葉哼一聲,往前一送劍尖,“嗤”一聲,劍尖瞬間到了李慕禪胸口。
李慕禪屈指輕輕一彈,“叮……”清鳴聲嫋嫋不絕。
長劍盪開,李葉受劍上的力量影響,身形無法控制的向前,李慕禪輕輕一推隨後收回手掌。
李葉“騰”的紅了臉,低頭瞧瞧茁怒的胸口,擡頭怒瞪着他,要不是手上沒劍,早就衝過去了。
還好李慕禪的手掌沒碰到她身子,即使這樣,她也又羞又怒,要被氣炸了,暗罵不已。
李慕禪搖頭笑道:“李師妹,你心思不正。練得不成啊。”
“你……”李葉咬着牙,恨恨瞪着他:“好好,你一個大男人非要欺負我是不是?!”
她不由泛起無力感,她拼命的練功,到頭來卻發現兩人的差距不但沒縮小反而在加大。不由生出永遠也超不過他的絕望感。
李慕禪笑道:“所謂知恥而後勇。李師妹你該打把勁兒了!”
“你就是來欺負我的麼?!”李葉咬牙哼道,恢復自若神情,裝作什麼也沒發生,暗自記下這筆帳。日後好好的算!
李慕禪無奈的搖搖頭,兩人仇是越結越深了,他嘆道:“我想打聽一下,是不是宗裡出了什麼事?”
“什麼事?”李葉蹙眉。
李慕禪來到小亭裡坐下,李葉不甘示弱的進來。從到他對面:“你聽說了什麼?”
李慕禪道:“陳師兄下山了。”
“陳師兄?”李葉哼一聲:“他下山有什麼奇怪的?闖出石林的,想什麼時候下山什麼時候下山,不像咱們現在這樣。”
李慕禪搖頭:“陳師兄身份貴重,不會輕易下山的。”
李葉沒反駁,蹙眉想了想,陳道堂的地位確實不一般,因爲修的是至誠之道,信念堅定而且資質極高,修爲深不可測。是宗內數得上的高手,平時是在宗內鎮守的,很少出去。
上一次事情鬧得很大,他才親自出馬,結果一下就解決了清河劍派與天淵閣的糾紛。乾淨利落。
一般的事他不會親自出馬。
她想了想,擡頭望一眼李慕禪。
李慕禪微笑:“看來李師妹你也不知道。”
“哼,誰說不知道!”李葉沒好氣的哼一聲,撇撇嘴:“以爲跟你似的孤陋寡聞?!”
李慕禪笑了笑:“說來聽聽?”
“憑什麼說與你聽?!”李葉冷笑。
李慕禪搖頭:“那還是不知道嘍。算啦,我去問問別人。”
“哼。照我猜的話,是紫星殿的事。”李葉冷冷道。
李慕禪眉頭挑動看着她,李葉道:“紫星殿不知道吧,土包子?”
李慕禪笑了笑:“土包子就土包子吧,紫星殿是何方神聖?”
他還真沒聽說過紫星殿,各大宗派,多是以宗、派、閣、軒來命名,很少有殿的,幾大著名宗派也沒有紫星殿的大名。
李葉有些得意,他雖武功厲害,可見識太差,到了武林中是要吃虧的,她恢復了一點兒信心,心情也好了一些,哼道:“那我就說給你聽聽,紫星殿是近十年剛崛起的門派,出來的弟子個個都是高手,都很神秘。”
李慕禪道:“都很神秘?”
“戴着面具呢。”李葉撇撇嘴:“看着挺嚇人,故弄玄虛!”
李慕禪沉吟道:“爲什麼要戴着面具,因爲不能示人,他們的身份一定很有趣。”
“不過故弄玄虛罷了!”李葉哼道。
李慕禪搖頭:“他們修爲很深,應該不會做這種幼稚的事,必有深意,……再者說,再厲害的心法也不能一蹴而就,紫星殿的心法一定了不得,而了不得的心法絕不可能默默無聞!”
“嗯,這倒也是。”李葉撇撇嘴:“你想說什麼?”
“這個紫星殿很有趣。”李慕禪摸着下頜,若有所思:“想必蘊着什麼了不起的秘密。”
“有什麼大不了的。”李葉哼道:“像他們這樣的過幾年就會有一兩家,就像流星,崛起得快,消逝的也快。”
李慕禪點點頭:“這倒也是,不過陳師兄爲何下山找他們?”
“好像宗門有師兄被他們害了。”李葉道。
李慕禪微眯眼睛:“竟敢殺咱們的人?”
明鏡宗可不是一般的宗派,數千年的傳承,如一座巨大山脈巍然屹立,無人撼得動,豈是尋常門派能招惹的?
“陳師兄可能去對付他們了!”李葉道。
李慕禪點點頭:“原來如此,李師妹接着練吧,走啦。”
他說罷轉身便走,朝後面擺擺手,李葉恨恨瞪着他,用力跺幾下腳,然後瘋了似的揮舞長劍,發泄心中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