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非要阻礙我……”
“我不會讓你走的。想走,你就開槍!”雷池聲線低沉,如同夏日裡的陣陣悶雷。
單手擎着槍支,喬唯一的目光狠狠地從他的臉上剮過去。
突然反手一下。
槍口調轉了頭,正對着她自己。
“你想幹什麼?放下槍!”
雷池的心猛地提了起來,急於上前阻止她近乎瘋狂的舉動。
“或者,你想看我死?”喬唯一一點點的把他逼到了無路可選的地步。
“把槍放下。”雷池聲音低沉,盯着她,又重重的強調一遍。
心口突突的跳着……
儘管知道她是受到過嚴格訓練的特警,還是很害怕幾年都沒有握槍的她會突然擦槍走火,傷了自己……
“五年前,我就被你逼得走投無路過一次,你是不是還想重蹈覆轍?”喬唯一握槍的姿勢筆直,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這多年,好像她從來沒有改變過。
一個晃神兒,雷池彷彿就能看到很多年前的那個女人,英姿颯爽,淺笑盈盈。
閉了閉眼睛,雷池往後退了一步,“你走吧。”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幾乎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喬唯一沒有一點猶豫,手臂垂下,轉身大步的離開了靜安區別墅。
回到楓林公寓以後,兒子已經睡得很香很香了。
喬唯一幫他掖了掖被子,清冷了一晚上的目光漸漸的有了一些柔和度……
人這一輩子,不到死亡的那一刻,永遠都不知道誰跟自己是最親的。
就像雷逸舟,原本跟她的生命毫無交集,卻陰差陽錯的成了她的兒子,以後也會是他陪在自己的身邊。
她已經下定決定,明天就收拾東西,準備一些必備的物品,然後去幼兒園幫雷逸舟退學,以後帶着兒子遠走高飛,再也不會回來k市了。
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從明天開始,全部都忘記它。
坐在牀邊守了一會兒,喬唯一完全沒有睡意,自己走到客廳裡,到了一杯熱水,捧着水杯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發呆。
她還沒有想好,自己的下一站會在哪裡……
應該走的遠遠的吧。
萬一哪天雷池心血來潮,兩個人又會糾纏不清。
要走,就讓他永遠都找不到自己,彼此永遠都不會再見面。
想了很久,手上那杯熱水都冷卻了下來。
喬唯一卻越來越難受。
這裡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有她的愛,她的恨,她的哭,她的笑……
以後走了,便不能再回來了。
她要綻開自己另一段陌生卻嶄新的人生了。
還有情深……
這幾天也不能再聯繫她,等自己在某座城市安頓下來,塵埃落定,再通知她自己的近況。
舒了口氣,喬唯一心裡突然空蕩蕩的。
找回了自己丟失的那段回憶,心裡卻像是少了重要的東西一樣,世界好像一下子就變成了灰白的顏色,讓她提不起一點點的興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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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手機在口袋響起來,在夜晚安靜的客廳顯得十分突兀。
喬唯一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才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