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木風讓唐安文快去快回,天色雖然還沒有暗下來,但是現在已經不是夏天,天時短了很多,太陽下山後,天很快就會暗下來。

唐安文自然點頭,加了一件衣服準備出門,在出門前木風叫住唐安文,給唐安文帶上一頂剛做好的小牛皮帽子,這才放唐安文出門去。

唐安文看着關上的院門,從腦袋上拿下帽子,發現帽子裡面有以前木風鞣製好的兔毛,摸着非常柔軟舒服,更是暖和的很,若是冬天有這麼一頂暖和的帽子戴着,就算下雪也不會感覺太寒冷。

把帽子帶回到腦袋上,唐安文拉出馬車,他要去接羅凌跟羅老,只有那兩個人給木風看過,唐安文才能安心,不然唐安文都會非常擔心,畢竟下午木風這麼胡來,若是三寶有個好歹,木風必定會非常自責,唐安文不好讓那樣的事發生。

太陽逐漸西斜,唐安文看看天色,想着現在應該是下午三四點鐘,大約五六點天就會暗下來,還是緊趕一些纔好,天黑了在這古代,雖然說治安還不太壞,但是在沒有路燈黑黢黢的路上,唐安文內心是絕對會打鼓的,誰讓他曾經在現代城市生活過呢,就算是晚上也有着明晃晃的路燈照亮。

十來分鐘,唐安文就把馬車趕進羅家醫館,他很快就找到了唐忠一家,在詢問了周琴唐忠的情況後,知道唐忠已經醒過來除了手臂骨折外,其他傷勢並不嚴重,現在已經服藥問題應該不大。

唐安文又和周家老大談了這事,兩人都很氣憤,唐安文拍了拍周家老大的肩膀,說了句有錢能使鬼推磨。怎麼也該殺殺唐家那些人的囂張氣焰,不給唐忠道歉,就用銀子弄他們個半死不活。

唐安文的話好是給周家老大打開了一扇大門,他以前不過是個老實地道的莊戶人家,前兩年運氣好才弄了份好活計,幾個兄弟家的日子纔好了起來,沒得家裡好了還讓人欺負了他們兄弟最疼愛的小弟,必須給小弟討回個公道,何況他們兄弟三人,如今也不怕養不起弟弟家四口人。

和周家老大提完這些,唐安文才去找羅老,其實原本唐安文也不至於這般恨唐忠的幾個兄弟,但是木風這次可能動了胎氣,他不能怪木風,當然也不想怪自己,自然把這事算到唐忠家那幾個鬧事的兄弟頭上。

唐安文找了羅老大夫,把木風的情況和羅老一說,羅老聽了也是有些擔心,嘴裡說着木風也實在太亂來了,又說唐安文多大的人了,一點不懂事,木風這個時候這麼重要,你怎麼就竟給他添麻煩,讓他不安心。

唐安文自然不敢反駁,嘴裡應着是,都是我不對,我不好害的木風操心,纔會發生這樣的事。羅凌聽到了這事立馬就要跟着唐安文過去,並且還帶着他的醫藥箱,羅老撿了專門保胎的藥,才囑咐大兒子照看好醫館,他要出去給人診病。

唐安文快馬加鞭回到家裡,院子裡傳來了笑鬧聲,聽聲音唐安文知道唐軒和林佐從山裡趕回來了,而且兩個小傢伙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時不時的就嚷嚷一句唐軒叔叔好厲害什麼的。

推開院門,唐安文被嚇了一大跳,院子里居然有一隻黑坨坨的東西,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像一隻熊。唐豆和唐果見爹爹回來,立馬開心的叫起來,喊着爹爹爹爹快來看,唐軒叔叔打到黑熊了,阿姆說晚上要給我們蒸熊掌吃。

唐安文還沒來的急說話,在他身後的羅老大夫已經等不急了,他推開擋路的唐安文,喊了一聲羅凌過來幫忙,這熊膽可是好東西,這熊看着剛被殺死沒有多久,現在天氣也不熱,難得遇到這樣的好東西,羅老怎麼可能會放過。

羅老翻看了幾下這頭黑熊,擡頭看了看木風,知道木風現在還沒有問題,並不急於一時,又轉頭看向院子裡另外兩個他並不熟悉的人,在詢問了唐軒這熊可不可以賣給他的時候,林佐卻說羅老您如果想要熊膽我幫你取出來就是,這熊皮我還有用處。

羅老點點頭,讓林佐感覺扒皮,等扒皮後馬上幫他把熊膽取出,現在看着這熊死去沒有多久,若是時間長了,熊膽的品質就會下降。

羅凌喊了一聲爹,讓他趕緊給木風先把把脈,先看看孩子怎麼樣。這熊膽一時間也急不來,畢竟他爹只是個大夫,又不是屠夫,就算把這隻熊給他爹爹,他爹也不知道熊膽在什麼地方,該怎麼取出來。

羅老聽了也覺得小兒子說的有理,他再急也沒有辦法把熊膽弄出來,只能靜下心來,先給木風把脈,羅老鎖着眉頭手指壓在木風手腕上良久,這纔開口道:“木風你真是太亂來了,阿文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我,你擔心他我能理解,但是現在唐安文身體不錯,你太莽撞了些。幸好你之前吃過那樣的聖物,孩子問題不大,我根據阿文說的已經配好了藥方。”

對木風說完後,羅老又轉頭道:“阿文你等下給木風煎藥,先喝着,若是明天后天木風都沒事,那就不用擔心。若是腹疼或者有其他症狀,必須及時來找我,今晚就讓羅凌留在這裡,他對保胎還是有些經驗的。”

唐安文點點頭,準備過來煎藥,木風讓唐安文去幫林佐他們,藥他自己煎就行,他這些年沒少煎藥,這活沒少做,早已爛熟在心。唐安文點點頭去幫唐軒他們,兩個小傢伙被木風叫住,唐軒和林佐把黑熊拖出院子,扒皮取膽血糊糊的,木風懷着身孕,他自己都不過去,這畢竟是個大物件,和殺雞殺兔還是有不同的。

兩個小傢伙以爲好奇,不過他們還是很聽阿姆的話,乖乖等着吃熊掌。

唐安文把籃子水桶拿出去,當林佐扒掉熊皮取出熊膽的時候,羅老已經拿着從木風那裡要來裝黃酒的瓷壇,瓷壇中還有大半的酒液。林佐挖出熊膽割下,直接放入羅老的瓷壇中,熊膽落入瓷壇頓時濺出些酒液。

羅老看到熊膽落入瓷壇中,心情頓時極好,又讓林佐把熊鞭割給他,他出來也沒有帶銀兩,等回去後會讓羅凌把銀子送過來,這兩樣加起來給林佐二十兩。

林佐立刻說用不了這麼多,以前他和唐軒就算獵到黑熊,也就扒皮剁熊掌烤着吃,賣的也不過是熊皮,價值也就在十兩左右,什麼時候這熊膽熊掌都這麼值錢,那他以前不是虧的厲害了,有用的被丟掉,留下的卻是價值沒有那般高的。

林佐自然知道熊膽是藥物,還挺名貴的,但是他們在山裡殺了黑熊,也不可能一時間就下山來,等他們帶着熊膽出來,這東西都已經腐敗的差不多了,還談什麼值錢不值錢的。

羅老聽了林佐的話後,大嘆林佐是暴殄天物浪費啊,心疼的他直嘆氣。羅老最後拍拍林佐的肩膀,告訴林佐若是以後還獵了黑熊,一定要把熊膽熊鞭留下,只要泡在白酒中即可,他隨時收購,二十兩一對,不過要儘快給他送來,他還要在裡面泡上幾位藥物,這東西才能夠發揮最大的效用。

這雙贏的東西林佐自然答應,羅老說完這些就要讓唐安文送他回去,林佐當即就割下一隻熊掌,讓唐安文留着幫木風做飯,他送羅老回去就成,天色已經暗下來,林佐自然知道木風會不放心唐安文這時候出去,自然就把這活給接了,這天都黑了也不怕人認出他來。

羅老在臨走前還和木風說了一句,告訴木風不能多吃熊掌,這東西大補,他現在懷着身孕,一次吃多了可不見的是好事。木風聽了自然點頭,讓林佐路上小心些,早些趕回來,等着他回來在開飯。

木風把三隻熊掌都做了,兩隻熊掌做甜的,蜂蜜冰糖紅棗悶熊掌,要一直悶煮到明天早上,另外一隻清蒸切片蘸醬,晚上下飯吃。晚上人多,木風準備多做些菜,他也沒有感覺到難受,讓唐安文看着藥,木風開始做飯。

林佐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木風已經做好了飯菜,切片熊掌,紅燒熊肉,小排燉山藥……羅凌直誇木風做飯好吃,五個大人兩個小朋友吃的是極爲盡信。飯後,唐安文讓木風去休息廚房他來收拾,讓唐軒帶兩個小傢伙洗漱,至於悶熊掌添火這個艱鉅的任務,羅凌這個吃貨自告奮勇接了。

兩人洗漱後趟在牀上,唐安文問木風感覺怎麼樣,肚子會不會不舒服,孩子有沒有亂動。木風讓唐安文別擔心,孩子很好,剛纔吃飯的時候孩子還醒來揮動過手腳,好的很。

唐安文還是不放心,又從牀上起來跑去二樓找了羅凌過來,這傢伙正在二兩欣賞他買回來的亂七八糟的裝飾品。

聽到唐安文找他幫木風把脈,他屁顛屁顛就跟了過來,看着唐安文房間中燃燒起來的壁爐,感覺比樓上的房間溫暖多了。羅凌想着他回家也要把房間搬到一樓,然後和唐安文他們一樣建一個這樣能夠讓房間很暖和的壁爐,這東西可比火盆好用多了。

給木風把脈過後,羅凌又在木風的肚子上按壓了幾下,總感覺木風肚子裡的孩子似乎有些活躍。他輕輕一壓,這活躍的小子就給他動一下。問木風怎麼回事,木風說孩子現在大約是醒着,平時孩子這個時候也是會動動手腳的。

聽到木風的話,羅凌覺得木風沒有什麼問題,若是有問題孩子那裡會這般活躍。木風的脈象還是比較平穩的。於是就讓兩人早點睡覺,若是木風哪裡不舒服了,讓唐安文過去叫他就行,同時讓木風別想太多。

羅凌走後,唐安文剛纔聽到羅凌說孩子很活躍,唐安文耳朵貼在木風肚子上良久。可惜小傢伙好像和他作對一般,愣是一下也不動,木風說孩子大約已經睡下,唐安文可不敢像羅凌那般去壓孩子,只能作罷,希望明天小傢伙能在他聽動靜的時候,揮動一下小手或者小腳丫,給他這個做爹爹的一點反應。

這一晚上木風睡的極好,然而唐安文睡得卻是極差,總是夢到木風肚子不舒服,他一時間從牀上起來跑去找羅凌,又一時間衣服都沒有穿光着腳丫跑去找羅老大夫。第二天唐安文頂着個黑眼圈去挑水。

田裡的紅褐谷長勢良好,現在田地溼潤不需要澆水,唐安文只要把家中牲畜院子裡的那些排泄物,挑到田尾壓着發酵後,挖到田中間的隆縫間,在挑水灌滿隆縫間即可,這天然的肥料最肥田養土了。

木風雖然沒事了,唐安文還是極爲擔心的,他親手煎好藥讓木風喝了,這才放心去田裡除草,雖然紅褐谷長勢好,這田間的雜草長勢也不錯,不拔的話,絕對可以超過紅褐谷的苗子,到時候不說顆粒無收,卻肯定會減少產量。

雖然唐安文不靠這個吃飯,但是誰家也不會嫌糧食多,何況木風說過這幾年老天似乎非常不願意賞臉,隨時可能出現災荒,糧食還是多存些的好,不管哪種糧食,若是災荒到了,都是極爲重要的物質。

中午的時候,張蘭跑來唐安文家中,一個是感謝木風幫的忙,若不然唐郎的阿姆能夠把他們一家煩的不得安寧。另外又提起了唐忠家的事,說周家報官了,唐忠家幾個兄弟都被衙役抓走了。張蘭也知道唐安文幫過唐忠的事,他告訴木風唐忠兄弟現在似乎對唐安文恨之入骨。

據說原本唐忠阿姆的計劃得逞,他們家就能夠用銀子抵掉兩個徵兵名額,這樣如果他們最後讓唐忠去徵兵,家中其他人就不用去徵兵。可是現在計劃被唐忠破壞掉了,他們一致認爲唐忠沒有那樣的腦子,不可能一下子就變聰明,不停阿姆的話,那一家人也不認爲一直乖巧的周琴會這麼幹。

肯定是唐安文和木風這兩個反骨之人挑撥起來的,所以張蘭怕唐忠幾個兄弟會找木風和唐安文的麻煩。

唐軒聽了這話,告訴張蘭唐忠幾個兄弟他了解的很,那三個也就幹在家中對唐忠耍橫的,在外面看他敢不敢來硬的,也就敢對唐安文這樣的小身板耍耍橫,到他面前看他們敢不敢啃一聲。他最近也沒什麼事,都留在唐安文家中,不會有事的,若是唐忠幾個兄弟敢來找麻煩,他絕對不介意在收拾他們一次。

張蘭聽了唐軒的話,算是安下心來,他知道唐軒手上功夫不錯,還有個朋友更是厲害,有這兩人守着木風,看唐忠家那幾個內硬外軟的傢伙敢做出什麼事。接着張蘭又提起了他大哥和大哥麼的事,唐郎大哥麼前天生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又是一個哥兒,這次可把唐郎阿姆給氣壞了,真是把他大哥麼給罵死了,就連從唐郎哪裡拿走的銀子,都已經是昨天晚上還給了他。

張蘭雖然覺得唐郎阿姆做事沒裡頭,但是想到那做事做活的大哥麼,張蘭已經懶得去管他們一家子亂糟糟的事,蠢事都是他們自己乾的,他可不會在幫他們擦屁股,還有那個大哥麼一直不承認生的是哥兒,硬說人家換走了他的小子,張蘭都有些擔心唐郎大哥麼可能承受不住打擊,張蘭指指腦袋說唐郎大哥麼這裡很可能會出問題。

木風知道張蘭什麼意思,張蘭在他面前從來不提傻子,或者侮辱智障人的話,所以從張蘭的話中,木風知道唐郎大哥麼很可能腦子出來問題,不是瘋了就是傻了。也是他期待了這麼久的,明明確的板上釘釘的事,偏偏這一出生居然不是小子。唐郎大哥麼能不想出個岔子纔怪,對於傻子木風從來不歧視,他曾經照顧過阿文,知道那樣的日子真是難過,只是感覺世事有些無常,前些時間明明還好好的人,怎麼就能夠出了這樣的問題。

木風摸了摸肚子,腹中的三寶不管是小子還是哥兒,木風都會很喜歡。他很清楚部落裡很多人都只能生哥兒,生不出小子來,他也是部落中的哥兒。但是當初懷三寶那時卻是個小子,所以木風相信他可以給唐安文生個小子,就算這次不是,多生幾個應該可以。

木風就是覺得一個家庭,需要哥兒,也需要個小子,這樣就圓滿完美了,雖然唐安文有和他說過,不管是小子還是哥兒他都喜歡,但是木風總覺得如果沒有小子總歸有些遺憾的,若是他能夠護住三寶,如今三寶也該有兩歲了。

下午羅凌吃了入嘴即化的美味熊掌,準備回家去,木風找了羅凌塞給他五兩銀子,讓他好好關照一下唐忠幾個兄弟。這句話差點就讓在喝水的羅凌給嗆到,羅凌很少奇怪的問木風,真要關照那幾個傢伙,他們可是把唐安文嘴角打破了。木風告訴羅凌此關照非彼關照,比如多挨幾板子,少吃幾頓飯少喝幾口水,也不用整死了,就是讓他們在牢房裡過的不那麼如意。

羅凌當即就拍桌子,木風讓羅凌輕點聲,別嚇到三寶,羅凌已經知道了三寶的事,自然放輕放慢了動作。讓木風把銀子收回去,要整治這麼幾個人還用得着花銀子,他和牢房裡的幾個牢頭關係都不錯,只要說一聲,唐忠幾個兄弟就別想過好日子。

雖然現在他們不會在矮板子,不過徵兵卻是跑不了了,犯了錯誤,府衙又怕徵兵的人不夠,這些小錯誤也可以變成大錯誤,就可以讓他們以罪犯的身份去參軍,總之苦頭有他們吃的,他們就算塞銀子想過舒服日子也是不可能的,何況還有他一句話,在牢房裡的日子也別想過的舒坦了。

木風聽到這裡,心情總算好了起來,打了他家阿文總要付出代價,哪裡能讓他們舒舒服服的過年。

羅凌走了,唐安文擔心的事沒有發生,三寶安穩的很,白天動動身子,晚上吃過晚飯睡覺前也會活動活動手腳,唐安文和木風掌握了小傢伙活動的時間,這下唐安文總是經常能逮到小傢伙亂動的時候,剛開始唐安文好奇的很,逐漸的唐安文就是喜歡感受一下孩子的活力,這樣的時光會讓唐安文感覺整個身心都沉浸在愉悅中。

木風從來都不會拒絕唐安文,屋子裡燃燒着壁爐一點也不寒冷,他就任由唐安文那臉或者耳朵貼在他肚子上,有時孩子動一下,唐安文就能眉開眼笑很久,木風看到唐安文高興,他自然開心,這個人牽動着木風所有的喜怒哀樂。

天氣逐漸寒冷,唐安文早上起來的越來越晚,徵兵已經結束,那些籌不夠銀子的人,就必須去參軍。這天唐安文挑好水,清掃好養牲畜的院子,在回到院子洗了手後,就聽到院子外面傳來馬蹄聲,還有馬車的聲音,唐安文打開車門就瞧在宋翊,這小子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唐安文都快把這個人給忘記了。

唐安文讓宋翊進來,問他怎麼有空來,這小子這次居然還帶了家裡人過來。唐安文有見過宋翊的媳婦,是個安靜溫柔的哥兒,長相清秀甜美,宋翊有兩個孩子,一個小子一個哥兒,據說當初日子快過不下去的時候,宋翊這個混賬有想過要賣掉媳婦和孩子的,宋翊媳婦當時就跑去找宋翊爹爹,宋翊爹爹沒有辦法,家裡籌了錢財,宋翊媳婦賣掉所有的家當,愣是幫宋翊還掉所有的欠債,最後宋翊總算改掉好賭的毛病。

宋翊說他今年去參加了鄉試,前些日子又過了省試,他想給自己個機會,想圓兒時的夢想,想要參加殿試。最近一直沒有回來也是因爲這件事的緣故,畫本的銀錢這次宋翊說給唐安文八成,留下的兩層他需要進京做費用。

還有這畫本他會帶到京城,到時候他還是要發行售賣,他和唐安文談起了買斷價,因爲以後能不能回來他也不知道,更不能及時把錢送回來,若是可以他以五百兩的銀子買斷這畫本,不過這錢要等他進京後,賺了錢才能寄回來給唐安文,不知道唐安文能不能信任他。

而且他就在京城附近售賣,這邊他已經鋪好的銷售店鋪,都會交道唐安文手中,以後唐安文只要每個月去及時結賬送畫本就可以,只不過還有希望唐安文能由他大哥一家來印製畫本。

唐安文當即就答應了宋翊,他說買斷的事就不要談了,這次他無常資助宋翊,讓宋翊去售賣宣傳就好。這裡鋪開的店鋪就足夠值那五百兩的買斷價格。人有理想去實現這很好,只希望以後宋翊若是當官了,做事能對的起良心即可。

宋翊自然答應,何況他現在能不能夠通過殿試都不知道,他現在稱呼唐安文先生,他認爲他做錯事唐安文沒有責怪他,還順手拉了他一把,不然他現在很可能會因爲意志消沉,永遠這麼渾渾僵僵不知所謂的的過下去,他是極爲感激唐安文的。

還有宋翊的媳婦,這次又給唐安文一家帶來很多禮物,這些都是從城裡買來的,同時也給唐安文家帶來百兩的銀子,告訴木風這是他們最近售賣畫本所得。宋翊媳婦也性宋,名叫宋莉,是個極爲溫柔堅強的人,說話溫溫和和的,語氣極爲親和。

宋莉知道木風和唐安文的事,自從聽說了木風的事後,他對木風就極爲的尊敬。他知道哥兒嫁個好的漢子極難,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當初宋翊混賬的時候,他一度都以爲他自己會撐不下去,當年這麼苦熬着也是爲了孩子,如今宋翊能改過自新也許不是唐安文的功勞,但是宋翊能夠重新燃起鬥志卻絕對是唐安文的功勞,他也對唐安文極爲的感激。

而木風卻和他不一樣,木風熬了這麼多年,完全不是爲了孩子,就是爲了一個傻子,他不明白木風看上傻子什麼,但是他知道木風的堅持得到了回報,愛情這種東西在木風這裡表現的淋漓盡致,不然木風爲何會苦苦熬了這麼多年,不離不棄,爲個傻子生兒育子。

這次宋翊夫夫送來的禮物,唐安文和木風都收了,宋翊家的兩個孩子比唐安文家的略大兩歲,他們也知道唐叔叔幫助了他們家,對兩個可愛的弟弟極爲喜歡,四個小傢伙玩的極好,在宋翊夫夫要離開的時候,還相約以後要一起出去玩耍。

唐安文翻着手裡的本子,這裡詳細的記錄了宋翊在那個鎮上的書鋪中有合作賣畫本,城裡有幾家書鋪合做售賣畫本。看着凌亂凌亂的,但是卻亂中有細,哪家放了幾本畫本,哪家賣掉多少畫本,賬目雖然沒有現代那樣一目瞭然,但是想要看清楚算明白還是非常容易的。

唐安文想着這宋翊果然是個人才,只不過當初把聰明用到了不對的地方,如今走回到正道,這一家的日子大約也能好過起來。唐安文對於能幫助到人,他心裡還是極爲開心的,尤其這個人還有上進心,當有一天宋翊真當了官。不說沾光,就說宋翊當年是他朋友,合作過生意,大約講出去也是比較有面子的,當然唐安文並不在乎這些,對他來說,照顧好木風和孩子纔是最重要的。

唐安文拿着這本子和木風商量,他準備把這個活計交給四弟去做,先前四弟就談過畫本的事。木風自然沒有意見,他讓唐安文做主,家裡如今一點不缺銀子,上次阿文跟他嘆氣鎮上房子的事,他想着如今家中有着三百兩銀子,倒是可以考慮去鎮上置辦份房產,這樣以後孩子上學堂也是極爲的方便。

何況三寶也快出生了,住在鎮上不管是找大夫還是別的,總比現在住在荒村方便一些,若是荒村有什麼事,他們還能趕着馬車回來不是,不管是一盞茶的時間而已,這樣孩子卻不用每天起早摸黑的趕路。

於是唐安文準備轉天去鎮上找四弟談這事,木風手裡拿着針線在納鞋底,他已經給阿文做好了一雙用小牛皮包裹的布鞋,而且鞋面裡還墊了些棉花,會更加暖和,這樣冬天就不會讓阿文凍到,現在木風正在給唐果唐豆做鞋子,接着就要給三寶準備小衣服。

木風其實已經給三寶做了不少的小衣服,但是想到三寶會長大,如今家裡也不缺錢,木風就恨不得能夠把孩子們的衣服從現在穿的做到長大穿的都給備好了。小唐果和豆子如今已經有不少的衣服,這個冬天木風沒有什麼事做,在家中就是養胎,然後就是做衣服做鞋子做帽子。

院門外突然傳來嘭嘭嘭的敲門聲,唐安文聽着這聲音不太對啊,怎麼看都像是火氣很大的聲音。唐安文和木風對視一眼,也不知道是誰來鬧事,他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接觸過唐家村的事了,也只不過張蘭經常來,唐郎有時候看護那畝田時會過來竄個門,唐安文聽到有人叫他死出來,頓時不淡定了,他想着最近他沒有在唐家村裡得罪過人,其他地方更加不可能了。

唐安文讓木風待在屋子裡看好兩個小的,他出去瞧一瞧,到底是誰來找麻煩。

唐安文拉開院門,就看到唐忠的阿姆和他家侄子站在門外,在他拉開院門的時候,對方也是一愣,大概沒有想到開門的會是唐安文。在唐忠阿姆的眼裡,木風簡直猶如母雞護着雞崽子一般的護着這個傻子,沒有想到這個傻子居然真能夠恢復過來,他們當初都以爲這傻子是死定了,多少次都被木風從鬼門關裡搶回來。

唐安文看到唐忠的阿姆道:“你們做什麼,想要打架還是想要找差,我真想不明白,我們兩家八竿子打不着一塊兒,你這是演的哪一齣。”

唐忠阿姆聽到唐安文的話,頓時氣的破口大罵道:“唐安文誰有你會演,你還有臉說,我家唐忠是不是你教唆的,不然他能做出這樣的事,他們幾個兄弟如今怎麼會被強制去參軍,你做了這缺德事,也不怕遭報應,也不怕生兒子沒有□□,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你缺德不缺德……”

唐安文氣道:“這事你也跑來找我算賬,唐忠怎麼回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幾個兄弟爲什麼會被強制徵兵,都是因爲你這個阿姆,唆使他們幾個兄弟打唐忠一個,打的他頭破血流,打斷他的手臂,你可是他阿姆你於心何忍啊。但凡你公平一些,對周琴和唐忠好那麼一點,他們能這麼傷心。你若是不先算計唐忠周琴,好好和他們談談,他們真能袖手旁觀不幫他幾個弟兄,所有的事可都是你這個阿姆做出來的。我勸你把嘴巴放乾淨一點,若是在罵我孩子一句,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動手動手打你。”

唐安文說完一臉兇狠跨步走向唐忠阿姆,他想着這阿嬤怎麼回事,前段時間不來找到,倒是等到事情過了這麼久,居然後知後覺的跑來罵街了,雖然對他造不成威脅,但是看着就心煩,聽着這嗡嗡的聲音更是煩的不得了。

唐忠阿姆見唐安文靠近,立馬往後退了兩步,如今他家三個兒子都去參軍,唐忠也不在理會他,家中就剩年紀頗大的老伴和還只有十五歲的孫子,怎麼可能是唐安文的對手,看到唐安文靠近,他心裡其實打鼓,就怕唐安文真個動手打他,這裡可沒有村裡人拉架,更不可能指望猶如母雞護崽的木風幫忙。

唐安文看到唐忠阿姆眼神裡透露出的害怕,他發出一聲冷笑,走到唐忠阿姆身邊,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語氣兇惡低沉的厲喝道:“在不滾,我就抽死你這個噁心的東西,你該感謝我兒子,不然現在你已經是滿地找牙了。”

唐安文這一句恨話放出來,唐忠阿姆就被嚇的臉色蒼白,連邊上的孫子也畏懼的看着唐安文,一點也沒有出來爲自己的阿嬤擋住唐安文的意思都沒有,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讓唐安文看一眼都嫌煩,簡直就是個孬種,果然什麼樣的人能養出什麼樣的兒子。在家中橫的很,出來就是個軟1蛋,半句聲都不敢吭。

看着唐忠阿嬤被他孫子拉着跑了,唐安文破有些瞧不起這家人,雖然唐忠老實巴交了一些,腦子不靈光了一些,但是唐安文相信,若是唐忠今天在這裡,有人如此對他阿姆,就算眼看着打不過唐忠也會站出來,可惜唐忠阿姆完全不明白,疼着寵着那些懦弱無用的兒子,把最孝敬他的兒子傷的體無完膚傷心離家。

回到家中,唐安文告訴木風沒事,就是唐忠阿姆大約是反應過來,先前的事和他有關,不過現在他沒有兒子撐腰,最多罵幾聲,嚇唬一下就被嚇跑了,木風聽了只是搖搖頭,唐忠家的事他最清楚不過,如今成爲這個樣子,還不是唐忠阿姆作出來的,若是他能夠關心每一個孩子,替每一個孩子想想,日子也不會過成如今這模樣,誰人能夠同情這樣的人,現在唐家村只有鄙視唐忠阿姆的,沒有一個人會同情唐忠阿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