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唐安文趕着馬車去了鎮上,找到羅凌剛搬沒有多久的新宅子,羅凌正在清點他的藥材,既然準備要去邊關一行,那他準備的就不止金蟬花,金蟬花不過是其中的一種而已,羅凌的心挺大,他準備帶一個車隊的藥材過去出售。

唐安文走進羅凌家的藥材倉庫,倉庫裡堆滿了各種藥材,散發着苦澀的藥物,所謂藥香那根本就是亂扯的,各種藥物混合在一起,那味道真是夠一般人享受的。

唐安文朝着羅凌說道:“羅凌、羅凌最近鎮上有沒有其他人在收購金蟬花,我這兩天收購的數量變少了。”

羅凌聽到唐安文的聲音轉身道:“這事我剛昨天下午知道的,還來不及和你說呢,別管他們,你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吧。接下來我和你說的事可是很重要,你除了木風可是誰都不能說,知道不。”

唐安文聽到羅凌這麼鄭重其事的樣子後點點頭道:“沒有問題,你到底是有什麼計劃,先和我透露一下,免得我擔心來着。”

羅凌聽了唐安文的保證,他看了看門外,又特地去把門關了才拉着唐安文來到倉庫深處,才小聲的對唐安文說道:“我準備七月底出發邊關,等我出發的時候你多收購五天,那些要留下來給我自家用。其它的金蟬花我準備全部帶到邊關去出售,我跟你說南邊那些售賣金蟬花的商人大約是九月份出發,我要比他們早一些才行,我看今天咱們就能夠把金蟬花的價格逼下來,至於鎮上宋家也收購金蟬花的事咱們就別管了,也讓那些村民多收入一些。”

唐安文聽了羅凌的話點點頭,沒有想到這小子做生意前也知道先打探清楚消息,但是就羅凌這樣的帶商隊,唐安文還真有些放心不下,別生意沒有做成,錢沒有賺到,還把小命給搭上,要知道聽木風說邊疆那邊可和這邊不一樣,各種沙盜劫匪多如牛毛,最好還是有個當地人帶領,唐安文想着再事他有必要和木風商量一下。

羅凌感覺到唐安文在打量他,那眼神中帶着些擔憂於是問道:“阿文還有什麼問題嗎?”

唐安文搖搖頭道:“我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羅凌你到底幾歲了,怎麼還不娶個媳婦回家,至少也有個能知冷知熱照顧你生活的人,你看着可不比我小了。趕緊和兄弟說說,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羅凌突然聽到唐安文這話有些奇怪,不過他也沒有多想道:“以前倒是有喜歡過一個,但是誰讓我長相不夠威武,人瞧不上我,最後沒有成,這些年我也就沒有什麼心思了。若是說喜歡什麼樣子的,說實話阿文,以前我就喜歡柔柔弱弱的哥兒,可是自從被甩了一次後才發現看着柔弱,他的心可不一定柔弱。咱們現在喜歡的和你喜歡的一個類型,必須長相高大老實忠厚,最好容貌帥氣,但是必須要多我好的,絕對忠誠於我的。”

唐安文一聽羅凌的話,這小子大約是看向木風那個類型的,大約就是木風對他的好,刺激到羅凌,才讓羅凌變了口味。

見到唐安文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後,羅凌道:“安了、安了阿文你別擔心,若是我真個弄虧了,至少也給你保底的一百兩銀子,不會讓你賠錢的了。”

唐安文知道羅凌是相差了,以爲他擔心虧掉,於是道:“我纔不是擔心這個呢,收購金蟬花都是你的銀子,我就添了些人力和時間,如果真虧了我可不要你的錢。我是擔心你的終身大事,我們是好朋友,自然也希望你的日子能過好。那你繼續忙吧,我也沒有其他事情,就先回去了。”

羅凌見到唐安文離開後才說道:“那我就不送你了,藥材還沒有盤點清楚。”

走到門口的唐安文聽到羅凌後知後覺的話道:“幹你的吧,這裡門檻都快被我踩爛了,還用你送嗎!”

離開羅凌家,唐安文來到書店,他原本是想問羅凌畫本的事,但是看到羅凌忙活着這麼多事情,就不想再去麻煩羅凌,乾脆就自己出來打探消息。唐安文找到書店掌櫃的,找來書店掌櫃的詢問了一下。

掌櫃到沒有隱瞞唐安文,他並沒有和唐安文說什麼,就是拿出一本藍皮書遞給唐安文,讓唐安文翻開看看在說。

唐安文翻開手裡的藍皮本,看着裡面的內容和他自己定製的畫本是一模一樣,幾乎可以說絲毫不差,唐安文愣了一下後,心裡有些譜了。如果是別人拿着他用油墨拓印出來的畫本仿製的話,那其中必定有些不同。

但是再畫本中除了封面不一樣,內容基本上是一致的,所以唐安文非常肯定這就是那對父子乾的,他沒有想到再對父子居然是這樣的人,想着看來以後還是得找信的過的人來刻。

不過最近售賣不出去肯定還有其他原因,畢竟他的畫本依然比那對父子做出來的整齊精緻了一些,就連封面也好看很多,因爲上面有他和木風兩人親自提筆書寫的書名。

唐安文詢問了掌櫃爲什麼最近一本也賣不出去,掌櫃的告訴唐安文,和他一樣的畫本,價格只買五百二十文,送過來的價格也只有四百文,不但賣家比唐安文的畫本便宜許多,而且連他們的盈利也更多一些,所以唐安文的書賣不掉也很正常。

唐安文和掌櫃的交涉了一下,告訴掌櫃這畫本是他畫成的,希望掌櫃的不要售賣那位盜版的畫本,至少別在這個鎮上賣,如果他們想賣就去其他鎮上出售,他不攔着。

但是掌櫃的並不答應唐安文,他告訴唐安文對方不止在這個鎮上賣,而且已經拿去其他鎮上賣這些畫本了,如果他出售唐安文這些比較貴的畫本,那他們就賣不動,更加沒有盈利。唐安文最後和掌櫃的說,若是你堅持這麼做,那我以後新出的畫本就不在你家賣了,掌櫃的最終沒有給唐安文答覆,只是讓唐安文把留在他們店裡的畫本帶走。

唐安文沒有想到這掌櫃的目光,居然如此短淺,就不知道那盜版的畫不出另外一部畫本,而他這個原來的作者,必定是能夠畫出更多的畫本故事,看來他還是得多花些心思在宣傳上,還有他出版的畫本必須有獨特的標記才行,就猶如現代人的商標,不是那個人都可以模仿的。

從書店出來很是心塞的唐安文,來到肉鋪買了些小排和瘦肉,又買來一條鯉魚,木風最近喜歡上吃酸的,所以家裡最近做的菜大部分都帶着些酸味,可憐唐軒這個喜歡吃甜不喜吃酸的,卻又因爲木風做的好吃,牙齒都快酸倒了,居然還能有毅力繼續開吃。

趕着馬車回去,小黑現在非常通人性,唐安文讓它停下它就停下,讓開走小黑就會自己朝着唐安文荒村的家裡走去,人說老馬識途,他們家這馬還不老,卻也同樣認識家在哪裡。

回到家太陽已經高掛當空,天氣越來越熱,小溪上的水流已經快斷了,倒是小山包下溢出的水依舊。唐安文想着這邊小山包溢出的水,很可能是和山另外一邊的溪流相通的,或者小山包這邊有地下水。

唐安文想着趁現在有空不怎麼忙,家裡的銀子也還夠花一些時間,天氣也還不是很熱,乾脆找唐軒和林佐兩人在小山包靠近竹林離山道有點距離的地方挖個水井,也不一定是水井,只要能夠打水水坑也沒有問題,何況這裡比溪邊那裡近了很多。

若是開一道小溝渠,還可能把水引到家附近,他曾經還聽木風有說過,要在小山包邊上開幾塊田種稻谷,若是能夠挖出一個水塘,那種田的水都可以直接解決了。就是不知道再小山包的水會不會枯竭,畢竟現在也還不是最熱的時候,離夏季結束還有好幾個月。不過唐安文想着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心裡也想着難怪唐家村裡的人不願意住這邊,如果一到夏季就缺水,還要絞盡腦汁去弄水,確實會很麻煩。

木風正在清點挑選金蟬花,見到唐安文進來,就讓唐安文洗個手去廚房喝綠豆湯解暑,唐安文看着安靜的院子問道:“木風果果和豆子呢?天氣這麼熱,他們跑哪裡去了。還有我說了多少次了,讓你別幹這些,只管收購就好,現在太陽這麼烈,你要是被曬中暑了怎麼辦,你想過三寶沒有?”

木風把品相品質好一些的金蟬花,挑選到另外一邊的谷笪中,這東西原本是曬穀子的。金蟬花雖然原本是長在土裡的,但是也不能直接曬地面上,所以剛開始收購金蟬花的時候,木風就去買來兩張谷笪,一張谷笪曬着挑選出來品相好的,另外一張略疵品一些。

畢竟這東西買來也不會沒用,就算不收金蟬花了,谷笪以後也是可以用來曬穀子和小麥,是農家種田的必備物品。

木風聽了唐安文幾乎要炸毛的話後,連忙安撫道:“我這不是想把剩下的一點挑好嗎!剛纔太陽還沒有這麼烈來着,我就準備停手了。阿文你別擔心,這次懷三寶,我已經很當心了,絕對不會出事的,若是吃不消我馬上就會停下的。”

唐安文聽了木風的話後立馬生氣道:“你每次都這麼說,敷衍我呢?木風我告訴你,你如果在不聽我的話,我可是真生氣了。現在家裡的活也不多,我幹就成,你只管做些好吃的就成。”

木風聽到唐安文真跟他急了,連忙走到唐安文身邊,在唐安文被太陽曬的紅紅的臉色親了一口這才道:“知道了,從現在開始我聽你的,不會在亂來了的,更不會到太陽底下去待着,對了阿文金蟬花的事你問過羅凌沒有,還有畫本的事,怎麼十多天了居然也沒有賣掉一本。”

唐安文聽到木風的保證這才道:“你也去喝一碗綠豆湯消消暑氣,金蟬花的事我已經問了羅凌,他說宋家也查收進去收了,至於畫本,那兩個雕刻師不止給我們雕刻了刻板,他們自己居然也留了一套,現在他們拓印的畫本比我們便宜很多,我們的自然動不了。”

兩人走進廚房,木風聽了略有些着急的說道:“怎麼會這樣,他們如此的不守信用,沒有想到居然能幹出這樣的事,阿文我若是在練兩個月,刻出的刻板絕對不會比他們差,到時候你來畫畫,我幫你雕刻,再也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木風非常的生氣,一個是擔心阿文被氣壞了,另外他也是心疼他們家的阿文。當初阿文在設計畫本,設計那些人物,到底費了多少心思,居然就這樣被那對父子給搶了去,木風還是心有不甘,他不會輕易放過那對被阿文付出信任的父子,絕對要他們付出代價。

唐安文笑道:“這事你別操心了,我會想到辦法的,你只要顧好三寶就成,而且就上個月我們賣掉三十部畫本,去掉本錢大約是賺了十三四兩,加上家裡的鮮味醬油收入,我們家裡還是比較寬裕的。賺錢也不急於一時,何況我最近想把你雕刻的老鷹拿出去賣,羅凌說很不錯,林佐也說過你雕刻的老鷹活靈活現,我在畫幾個造型,你有空了就雕刻一隻量力而行就成,只要記住你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顧好三寶,養家的事由我來操心,賺錢的法子多的是。”

木風看到唐安文情緒依然穩定,這才略微放心一些,接過阿文遞給他的綠豆湯喝了起來。

唐安文一口氣喝完被熬的稀爛的綠豆湯,冰冰涼的感覺頓時讓人精神一震,唐安文讓木風進屋休息,若是有空也可以給三寶做件小衣服小鞋子什麼的,總之就是別出來曬太陽。木風自然點頭答應,剛惹到阿文,他可不想唐安文真和他急,木風進屋拿來針線籃子,坐在屋檐下拿着針線納鞋底,這雙鞋子是做給阿文的。

唐安文在休息了一下後,開始挑揀木風沒有挑完的金蟬花,等分撿好,太陽下山後就裝進袋子中,明天一早送去羅凌家中。

唐安文一邊挑揀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木風聊了起來,說道準備找唐軒他們挖水塘,有說道等秋季準備開幾畝水田的事。突然唐安文提到了羅凌,朝着木風說羅凌喜歡身材高大,容貌帥氣俊美的哥兒。

唐安文瞧瞧門口沒有人,他這才略有些壓低了聲音告訴木風,羅凌準備七月底去邊疆的事。他覺得路上不安全,問木風上次說的,他們部落的哥兒真的都能征善戰,若是能給羅凌介紹一個,那羅凌這一路上就安全很多,當然其中也和他們的利益掛鉤。

羅凌答應他們金蟬花出售後,他們四六分成,本錢也有羅凌出,他們只管收購。只要羅凌能夠安全賣掉金蟬花,那到時候他們就能夠分到不少的銀錢。

木風聽了唐安文的話,略思考了一會兒後跟唐安文說,他現在就去寫信,至於部落裡那個哥兒能看上羅凌他就不知道了,不過就算真不成,他也能拜託隔壁的小哥來接應一下羅凌。

而且木風也想到另外一件事,他爹的腿在玉靈芝的滋養下,好的很快,腿骨已經長回去,雖然現在大夫還是希望他爹別下地,但是他有看到他爹偷偷下地走路,應該已經沒有問題。如果羅凌真要去邊疆一趟,那帶上他爹會比較好,他爹路熟,也比較瞭解再一路上的一些風土人情。

若是在加上木哈族裡的小哥過來接應,那一路上完全不用擔心。木風雖然也想跟着去木哈一族給阿姆掃墓,但是想到肚子裡的孩子,這一去一回至少要一個月,有些折騰何況天氣也熱,木風準備等生下三寶,三寶大一些,一兩歲的時候再去給阿姆掃墓,有爹爹回去相信阿姆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高興。

木風進屋寫信,這信寫好了明天送過去,大約半個多月或者二十多條能夠到,等到族裡的人過來,時間上應該是趕得上。

唐安文弄好金蟬花,在院子裡喊了一聲木風,告訴木風若是有人賣金蟬花,讓他繼續收購,別在烈日下暴曬。他要先去唐軒家一趟,商量挖水塘的事,眼看着溪裡就要沒有水了,在不想辦法就只能到唐家村或者小山包那邊去挑了,這樣路就遠了。

木風應了一聲,繼續思考怎麼下筆比較好,比較他已經離開部落多年,不過當年隔壁的小哥哥應該還記得他吧,就算小哥不記得他,那愛作弄他的小叔叔必定記得他,若是部落裡真沒有人能看上羅凌,他小時候的那些個小夥伴應該會給個面子,過來幫個忙了,三寶來的有些不是時候啊,不然他就能夠陪着爹一起去看看阿姆,不過三寶能夠重新回到這個家,木風心裡還是很安慰,即使這樣讓他不能馬上回去給阿姆掃墓。

唐安文來到唐軒家,林佐正在弄奇怪的東西,唐安文看着碗裡黑乎乎一塊一塊的東西,怎麼看怎麼像上輩子的草糊,這東西有些像果凍,夏天裡加點冰塊糖水薄荷,喝起來特別的涼爽解暑,他上輩子小時候經常喝,倒是長大後多年未喝過,沒有想到這輩子居然還能夠嚐到。

喝了一碗黑乎乎打碎的草糊,唐安文把挖水塘的事和唐軒林佐兩人商量,唐軒不負責這一塊,他帶兩個小傢伙去找竹蟲去了,林佐說夏天吃這個會有火氣,但是對於美食的誘惑無法抵擋的一大兩小,根本聽不進去林佐的話,執意出去尋找,好在竹林中陽光都被擋住了,林佐和唐安文也不怕幾人中暑。

林佐聽了唐安文的話也點點頭,他們家在春秋冬季邊上都有水,不用去遠處打,但是到了夏季後屋後的水塘也會乾涸,若是那邊真像唐安文說的,他們挖個小水塘倒是沒有問題,兩人離開屋子,很快就來到唐安文說的地點。

這裡靠近竹林邊,小山包周圍的水看着應該就是從這個地方溢出來的,就是現在日頭正烈的時候,也有一滴滴冒出。

唐安文看看林軒說道,我們就先在這裡挖一個水塘,大約寬兩米長三米,可以讓更多的水溢出。深度就在一米二左右吧,我們在添進大約二十釐米的沙子,在再上面鋪上鵝軟石,養幾條魚,這樣水就能夠更乾淨。水到時候是不可能有一米深,就算豆子和果果跑來玩,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林軒聽到唐安文的話,點點頭,看來唐安文把所有的問題都考慮了一遍,就是找他來幫忙挖的。不過林佐看着烈日炎炎的天氣,真要一個人挖,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吃的消的。

林佐回去拿消暑的茶水鏟子,唐安文也去拿鋤頭,他家裡沒有那麼多的裝備,不過他還要讓木風準備午飯,午飯中多放些肉,不然幹體力活沒有肉,肚子餓的特別快,體力會跟不上消耗的。

木風瞧見唐安文說幹就幹,有些不放心唐安文做事,說什麼都要過來看看。唐安文也沒有阻攔,讓木風查看過後,就去把兩個孩子帶回去,跟着唐軒這個沒譜的傢伙,到時候曬中暑了就麻煩。

唐安文拿着鋤頭挖了一個淺淺的長方形,林佐拿着鏟子開始挖土,就唐安文那點力氣,林佐並不指望唐安文能挖多久,只要能有個人在邊上說話,就算大太陽底下幹活,也比較能提起熱情。

在挖出一個深一米的坑後,林佐讓唐安文把鋤頭拿過來,把邊上的泥土拔掉,他開始站在坑中挖,那個速度就快了很多倍。

唐安文扒拉完土後,就站在林佐邊上也開始用鏟子挖,由於土的一面有空間,鏟子往下挖後很輕易就能夠把土鏟開,加上唐安文有時還學着林佐用腳借力,速度倒是也不慢,林佐看着算是點頭了,沒有想到前些時間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子,倒是也練出了一把子力氣,身子也沒有前兩個月那般單薄了。

在吃過午飯後,唐安文讓木風帶兩個孩子去午睡,他在消食後,喝了一大碗的水。就和林佐再次去山腳邊,這時候一個淺淺的水坑已經聚成了,唐軒也加入其中,用木盆把水都弄出去後,三人腳踩着剩下的泥漿開挖。

兩個時辰後,六平方的小池塘就挖了出來,林佐留下繼續處理邊邊角角,唐軒和唐安文到家裡拿籮筐簸箕,去裝沙子和鵝軟石。兩人來到溪裡沙子比較多的地方,也不管裡面有沒有鵝軟石,直接用鋤頭扒拉進簸箕,在把沙子連鵝軟石倒入籮筐後,在把鵝軟石挑出來,很快兩人就弄了大半框沙子。

一人一頭擡着回到山腳邊,林佐已經離開,唐安文想着應該是去洗手洗腳去了,畢竟穿着黏糊糊的鞋子,真的讓人很難受。

林佐換了衣服和鞋子回來,就看到兩人正準備往小水塘中倒沙子,他讓兩人趕緊去換衣服鞋子,剩下的讓他來就成,在喝了水換了衣服休息了一小會兒後,林佐感覺體力已經恢復了大半,也讓兩個臉都曬的通紅的人休息一會兒。

林軒鋪好再框沙子後,又去唐安文家裡拿了一個籮筐,這次木風和唐安文一起去挖沙,過了兩個多時辰,太陽已經西斜沒有那麼熱了。

在四個人的忙活下,小水塘很快被鋪了一層沙子和鵝軟石。雖然裡面的水依然渾濁,不過只要他們把小水塘中的水提完兩次,相信水就能夠清澈起來,只要養上幾條魚,養些小螃蟹,這水就能夠用來喝了。

在有了小水塘後,唐安文每天都來這裡挑水,他和木風不一樣,沒有木風那麼大的力氣,寧願多走一趟也只是打大半桶的水回去,因爲這個他沒少被唐軒笑話力氣小。

唐安文也有話堵唐軒,說一個不打水的,也好意思說他這個打半桶水的,好歹他兩個大半桶加起來,也絕對超出一桶了。

於是唐軒就閉嘴了,因爲唐安文用眼神威脅他,在說,在說就自己做飯去。這就是唐軒的死穴,誰讓他和林佐對做飯都沒有天賦,兩個人做的飯都不好吃,木風的手藝是他們兩個一輩子都吃不膩的,以後他們就跟着木風混日子了。

小水塘建好的第二天,水就清澈了下來,唐安文唐軒帶着兩個小傢伙在林佐的護駕下,他們去了小山包那邊的小溪中,抓了五六條各種小魚,還有幾隻小蝦和小螃蟹養在水塘中,第三天他們就開始使用這些水,因爲養在裡面的魚好好的,並沒有出什麼問題,若是魚死了,那水就不適合飲用。

轉天唐安文先把陳管事要的鮮味醬油送過去,陳掌櫃每個月大約要從他們家裡拿十五小壇醬油,這就是一兩五貫的收入。唐安文提着揹簍走進羅凌家的院子,今天羅凌並沒有在倉庫裡待着,他正倒了壺茶坐在院子裡喝着,小日子過的不要太滋潤。

羅凌一見到唐安文進來就招呼唐安文過去,讓跟着他多年的老僕人把金蟬花曬在側院,這才一把拉過唐安文說道:“告訴你個好消息,你還記得張燕嗎?從牢裡傳出來消息了,他快不行了,當初打了板子傷就一直沒有好,你也知道木風他爹根本不可能給他出醫藥費,他那個姦夫更是自身難保,張燕姆家的人更是恨透了張燕,所以他這傷根本沒有處理過,現在天氣熱起來他就熬不住了。”

唐安文聽到羅凌說的,這事對木風來說對張福平來說都算一件好事,畢竟如果張燕真的穩穩當當坐上十年牢,出來以後讓木風兩個弟弟如何自處,所以還是別出來的好,畢竟張燕的兩個大兒子都被髮配,聽說是七月份發配邊疆,眼看着也就快要被帶上枷鎖帶走了,算是可以寬了木風的心。

唐安文突然想到那兩個雕刻師的事,於是就對羅凌說道:“你推薦的兩個雕刻師,現在居然拿着另外一幅刻板,也在拓印畫本,現在價格比我賣的低很多,真是有夠過分的。”

羅凌聽到唐安文的話,氣的跳腳道:“不可能,那老鵰刻師據說信譽很好,不會做這樣的事,你跟我來,我要去找他們討個說法。事情可不能這樣做,當初明碼斷的價格,說好了不會把這些刻板外傳的,”那老鵰刻師傅還向他保證過的,畢竟是他推薦給唐安文的,而且老鵰刻師傅當初感激他不假,看走也是個老實忠厚的人,羅凌不相信他真的能看走眼。

兩人很快來到鎮外宋家村,羅凌推開雕刻師傅家的大門,大聲的喊着老鵰刻師的名字。指着自己的鼻子問老鵰刻師傅還記不記得他,在老鵰刻師傅說那能忘記您,您可是我孫子的救命恩人。

羅凌指着唐安文,問老鵰刻師傅還記得這位不,老鵰刻師傅真的是被羅凌弄的一頭霧水。他被羅凌介紹了再個活計,真是的打起十二萬的精神進行雕刻,好在雕刻的不錯,主人家也滿意,他也算報答了一些小羅大夫救他孫子的恩德,也賺了一些銀子,簡直是一舉三得。

可是現在小羅大夫一臉氣憤,原本滿意的主人家也追到他家,一副的興師問罪模樣,這讓老鵰刻師傅心裡沒有底了,這中間是有什麼誤會,還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唐安文看着老鵰刻師傅一臉疑惑的樣子,心裡也隱約有些動搖,這老人看着也不像會幹那樣事的人,於是說道:“老師傅是這樣的,我上次在你這裡雕刻的畫板,你是不是多雕刻了一副,現在鎮上不但出現了和我家一模一樣畫本,而且價格還比我低,這樣我手裡的畫本就沒有人要了,若是真是你們做的,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要在去拓印畫本了。”

老鵰刻師傅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道:“這不可能,我當初每副圖都只雕刻了一副畫板,鎮上怎麼可能還出現其他的畫本,真的一模一樣嗎,你有帶畫本來嗎?我只要一眼就能夠看出這畫本是不是我家雕刻出來的,若真是我家裡失職,多少銀子我都賠。”

唐安文搖搖頭道:“我沒有賣那樣的畫本,我自己家裡的畫本都被書鋪掌櫃的退回來了。”

老鵰刻師傅聽到唐安文的話後點點頭道:“我這就去鎮上看看,若真是我家雕刻出的畫本拓印的,我自然會爲這件事情負者,我一輩子清譽怎能就這麼毀了。”老鵰刻師傅已經想到一個刻能,除了這個可能,就算真有人想要模仿外面出售過的畫本雕刻,那是極難雕刻的和現在的畫本想象的,畢竟拓印出來的並沒有手繪出來的這麼清晰。

於是三人就立馬朝着鎮子上走去,唐安文看着老人聽了這事後,略有些被壓彎的腰,知道老人必定不知道這件事,這事很可能是老人身邊的人做的,看着老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唐安文都有些於心不忍,真是子孫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