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秦七七卻開口打斷了他的遐想。
“你知不知道我娘是被誰害死的?”秦七七忽然很嚴肅的問道,實際上她心裡頭卻有些惡作劇,郝連敏如不是霸佔了她的父親十多年嗎?
這十多年偷來的愛情,也該時候償還一切了。
秦風猛地一驚,這一段他偏偏沒有印象,這個時候以爲是七七查出了什麼,於是就更加震驚的看着她。
七七很滿意他的神情,便勾了勾脣道:“是郝連敏如啊!那天她親口承認了,她喜歡你,所以她便害死了孃親,卻又給你下了催眠術啊爹!”
間接的說,何嘗不是秦風害死了他的妻子。
“果真?”秦風的手微微顫抖。
那不是說他跟着一個仇人養育了一雙兒女嗎?
秦風目眥欲裂,感覺一下子多年的觀念轟然崩塌了,整個人都搖搖欲墜的。
秦七七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好像也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不對勁兒。
她知道把這個說出來,對於父親是一種莫大的殘忍,可是如果不說出來,對於死去的孃親是不是更大的殘忍呢?
她父親是一個寬厚,正是因爲寬厚二字,他才事事不與郝連敏如計較,可正是因爲這樣郝連敏如行事才愈發沒有了忌憚了,就連被她養育的一雙兒女,也教導的不知天高地厚了起來。
秦七七想了想,便冷着心腸道:“是,爹完全可以去找郝連敏如對峙!”
於是秦風跌跌撞撞得就出了門,也沒來得及跟秦七七對峙。
秦七七立馬把如壁如玉找了出來,“你們一個盯着駙馬爺,最好能將他拖延一段時間,另一個去天牢裡頭把紫靈給放出來!”
她爹一怒之下殺了郝連敏如沒關係,但若是因此讓紫靈和紫宸嫉恨上了卻是不妥,甚至引發的紫靈和紫宸弒父就更不好了。
如壁如玉二人領了令,秦七七卻叫宮川漠抱着他出宮去。
把元方把看管着的一些月族的人給放了。
“你不是說這些人中有一個跟長公主府的特別熟嗎?帶上來!”
她說出來了,郝連敏如膽敢在她的面前承認自己害了鳳清幽,可是她卻未必敢在秦風的面前承認。
別的不說郝連敏如對於愛情,太過癡情,但這份癡情卻是以犧牲別人的性命和幸福爲代價,就變得喪心病狂了。
而後又讓宮川漠帶着她和那人去了郝連敏如新住的房子。
這個地方是南街這邊的一個宅院,不過一進,一個正廳,兩間廂房兩間耳房,一個天井。一個耳房收拾做了廚房。
原本郝連敏如是一國的長公主,沒吃過什麼苦頭,但如今不但毀了容,連公主府都查抄了,她爲人又比較高傲,平常對待下人也是冷冷淡淡,沒有什麼忠僕。失勢之後有人卷着錢財跑了,有人更是反過來打她罵她。
她一面咒罵着秦七七,一面又跑過來找秦風。原本被毀容之後,她是一直都不肯見秦風的,最怕的就是秦風見到了她這個樣子十分的厭惡。
可是後來她連去的地方都沒有了,也就只能
找秦風了。
秦風對她並不厭惡,卻也不算熱情,言語之中透着冷淡,這若是在平常時候,郝連敏如就會知道秦風的性情如此,根本就不是故意的。
可是現在她被毀了容心思敏感無比,總是疑神疑鬼秦風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又擔心自己的兒子會受到秦風的蠱惑之類的。所以沒事找事三天兩頭跟着秦風大吵小吵,秦風不愛跟她吵。便冷冷的道:“你若是不願意在這裡住,就滾出去!”
郝連敏如的自尊心作祟,她原是高傲的公主,從來都只有她叫別人滾的時候,哪兒有別人叫她滾的。
所以當天就收拾了東西要走,說來紫宸也是一個孝順的,雖然孃親這個樣子看的他也是一陣心煩,但是娘都沒有了外貌沒有公主府,讓她走能去哪兒呢?於是便跟着郝連敏如一起出來了。
出來後兩個人的日子都比較艱難,紫宸是個大少爺,郝連敏如還是個公主,兩個人連飯都不做,常常有一頓沒一頓的地吃着,連帶着原本紫宸應該好的傷勢,倒是拖累的,更不得好了,一條腿甚至有了終身殘疾的傾向。
郝連敏如兀自整日裡頭在詛咒着秦七七。
這若一天兩天也便罷了,紫宸定會覺得在理,可天天如此,未免多了幾分的煩躁。
“娘,你就少說兩句!”紫宸只覺得兩耳聒噪的很。
“我少說兩句?”偏偏郝連敏如炸毛了:“是不是你以爲她現在是皇上了,你還可以當個皇親國戚的,你別忘了你叫郝連紫宸,不叫秦紫宸!”
紫宸默然不語。
“怎麼着,是不是被我說重了,你們爺倆都是這樣,根本不管我這十多年來所做的一切是爲了什麼,到頭來卻都一個勁兒想着那個賤人。”郝連敏如的那張臉已經包了起來,就露出了兩隻眼睛,可她還是伸出了手想要觸碰一下。
只是觸碰到那包着的布時,眼神之中就滿是憤恨。
“秦七七!”她恨得是多麼的咬牙切齒,到底女人在於容貌上面是極爲重視的。
這一點兒無可厚非,然而那藥還是她自個兒扔出來,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秦七七使了一個眼神給宮川漠,於是宮川漠就把月族的那個女子丟了下來。
“誰?”郝連敏如的警惕性還是不錯的,機警地看着四周。
月族這個姑娘姓顧,說是姑娘年紀也約莫有三十五六了。此刻得了秦七七的命令,站出來便冷冷清清地說道:“長公主,別來無恙啊。”
“你是顧蓮?”郝連敏如不確信地看了她一眼,隨後神色就轉爲了驚喜:“是顧掌事!”
顧蓮點了點頭,“還記得十七年的事兒嗎?”
郝連敏如接連後退:“你想要做什麼?”
此刻紫宸已經注意到這般的情況,忍不住喊道:“娘,這人是誰?”
他一瘸一拐的走了上來。
“不關你的事兒,宸兒回你的屋裡去!”郝連敏如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長公主,我在坤京如今的勢力都被人連根拔起了,你說能不能幫到我的忙呢?”這份的說辭秦
七七並沒有交給她。
但是未免引起紫宸的懷疑,她不能直接說起十幾年前的事兒,否則勢必會引起紫宸的懷疑。
一聽聞這個郝連敏如就接連後退,“顧掌事,你知道我如今連個公主都不是了!”
“是,可是你也知道你曾經得到過月族多少的幫助!”顧蓮咄咄逼人。
“娘,她到底是什麼人?”紫宸已經按耐不住了!
“郝連敏如,我知道你已經不是長公主了,可就算這樣,你憑什麼認爲我月族的人情你能欠的起。十七年前你能讓我們做下對不起你丈夫的事兒,爲什麼現在你倒連聽都不敢讓你兒子聽了?”
顧蓮一說完,紫宸的目光就分外懷疑地盯着郝連敏如。
“你閉嘴!”郝連敏如也不知道有哪兒來的力氣上前,想要直接擒拿住顧蓮。
可郝連敏如的實力又豈是顧蓮的對手,沒多時竟是直接被人掐住了脖子!
“放開我娘!”紫宸擋在了前面。
顧蓮卻不敢傷了他,只是將他輕輕往後推了推。
繼續逼問郝連敏如道:“給我黃金十萬兩,否則我就去告訴駙馬爺,當年是你殺了他心愛的女人,順便賄賂了月族的衆人集體將他催眠!你說,我若是說出實情,駙馬爺會不會給我什麼好處?”
“你敢!”郝連敏如連說話的語氣也沒有那麼的有氣勢了。
她面對的是顧蓮,顧蓮爲什麼不敢?
“這是真的嗎?”紫宸逼問着她。
又是催眠術又是殺了人家心愛的女人,這還是告訴他錚錚傲骨的孃親嗎?
“娘,她說的是真的嗎?”房門被打開,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剛剛被放出天牢的紫靈。
郝連敏如原本有些奔潰,然而面對一雙兒女的質問,反而是冷靜了下來。
“是又怎麼樣?你們兩個爲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你們的孃親,難道這麼多年來我對你們不夠好嗎?但凡能給你們的,哪怕是皇子公主有的,我一樣給你們弄到了。是,就算我當初下了催眠術給駙馬,那又怎麼樣?沒有這個,能有你們兩個嗎?”
郝連敏如直視着一雙兒女,說着紫靈和紫宸一陣無言。
紫宸感覺自己好像錯怪了父親,在這個家裡頭,一向都是以母親爲尊,他們一直認爲父親是靠着母親吃軟飯的。
結果先是被得知父親原來是離火帝國的將軍,是個英雄般的人物,現在又得知原來父親不是甘願叛國,而是被母親採取了這樣不正當的手段纔得到的!
“娘,你怎麼可以這樣做?”紫宸覺得自己的信念好像全都錯了,娘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那他錯怪了秦七七那麼久,誤認爲人家破壞了他幸福美滿的家庭,其實原來不過是她的孃親把人家原有的家庭給破壞了而已。
紫宸失望極了。
紫靈悶悶的,她其實早就有這樣的預感了,所以反倒沒有紫宸來的強烈。
此刻紫宸滿口指責:“怪不得這樣多年,無論你使出渾身的解數爹爹還是不喜歡你,這都是報應啊!報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