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本來今日舉辦的是千金宴,這宴會還沒開始,姑娘家還沒展示自己的各色才華。卻沒有想到外邊的公子哥兒卻全到場了。
這一點兒倒極爲不符合往年千金宴的慣例。
隨着風月閣少主鳳離湛的進入,常公公舉得高高的手掌卻也不由得落了下來。
雲貴妃的眼角閃過了一絲的隱晦的光芒。
可隨着鳳離湛的進來之後,滿室之中的目光卻被他吸引住了,雲若雅的脣角掛着淡淡的笑意,尤記得昨天晚上,她差點掉入了湖中,是他出手拉了她一把的。
雲羅公主也不再理會秦七七而轉而停留在了鳳離湛的身上。
“離湛見過雲貴妃,公主殿下。”鳳離湛抱了抱拳,並不曾屈膝。
但四周所有的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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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離湛進來之後,辰王,端王這些人也跟着進來,衆人一一見過了貴妃娘娘。
而此刻鳳離湛的一雙眸子卻在秦七七的身上流連,示意她儘快地坐回到位置上去。
秦七七蹙眉,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幫她了。
是偶然,還是他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裡頭的情況呢?
秦七七自然知道現在是脫身的最好時機,本來都已經準備悄悄地躲在一個角落裡。
偏偏這個時候,柳墨的一雙眸子卻禁不住停留在了雲貴妃的身上,而且這眼眸中似乎還有着刻骨的仇恨。
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秦七七拉了拉柳墨,雲貴妃卻朝着柳墨瞧了過來,柳墨低下了頭。
辰王對秦七七怒斥道:“你怎麼還在這兒?這樣的場合是你該來的嗎?”
“辰王殿下說的是,七七的確不應該待在這裡,我們走!”這個地方秦七七的確是一點兒也不想待下去了。
可低頭的一瞬間,秦七七卻看到了,柳墨手腕之中露出了一把寒刃的光芒,連忙擋在了辰王的面前。怕被辰王看到。
只是這個角度看上去卻又曖昧多了。
不但是雲貴妃惱怒,就是秦夢等愛慕辰王的女子都惱了起來。
“站住,你適才以下犯上頂撞公主,常公公,繼續給我打!”反了她,明明都已經退了婚,居然還敢打她兒子的主意。
常公公得了命令,上前甩手,一巴掌下去。
就在秦七七以爲自己躲不過去的時候,卻有另一雙手待她頂替住了。
鳳離湛穩穩當當地抓住了常公公的手,說他是第一天才的確不爲過。
秦七七此刻看向他的眸子有些複雜。
“貴妃娘娘,既然在在下的風月閣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既然她不適合待在這兒,便讓她先行離去如何?”
此言一出,四周的人愈發的議論了起來。
說秦七七是如何勾搭上了鳳離湛,竟沒有想到讓他在這個時候爲她說話。
安王的眸子在鳳離湛的身邊轉了轉又在秦七七的身上轉了轉,才定定的道:“貴妃娘娘,別讓一個女子掃了興致。”
言罷,他亦擋在了前頭,對秦七七淡淡的說道:“還不快滾!”
名義上是對秦七七怒斥,可實際上這言語分明是在袒護着秦七七。
便是雲貴妃母子都察覺了出來,安王的母妃是容妃,同樣也是野心勃勃想要當上離火帝國儲君。
他一向對於秦家的事兒甚少關注,這一次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幫秦七七的忙呢?
秦七七擡頭看了安王一眼,安王好想向她投來了善意的一個眼神,秦七七心中狐疑,但眼下卻不做糾結。直接淡淡的說道:“是,我們這就告辭!”
言罷,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而在此刻,雲貴妃的目光已經從安王的身上流連到了鳳離湛的身上,旁人看不出鳳離湛濃濃的關切之意,她如何看不出。
偏偏這個時候雲羅公主並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反而是直接從位置上走了下來。
“風月閣少主鳳離湛?你當真是鳳離湛?”少女的美眸流轉,眼神之中不曾掩飾對他的好感。
而此刻從風月閣中逃出來的秦七七一路冷汗津津走了出來,直到上了馬車之後。
她心中那種屈辱感依舊未曾散去。
“柳墨,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們秦家?”
一到了馬車上之後,秦七七便直視着柳墨說道。
當初她把他帶回來是因爲他的醫術,怎麼會想到他今天居然想要直接殺了雲貴妃?
雲貴妃是什麼樣的人物,殺了雲妃之後誰能逃跑?柳墨不過是隻身一人,一死了之,可是秦府上下那麼多人的性命可能也要隨之陪葬了。
越想秦七七就越是後怕,幸而她早先一步察覺到了柳墨的不對勁兒,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柳墨的神情一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帶着萬分的仇恨和屈辱。
沉默了半響,才低聲說道:“對不起!”
秦七七冷哼:“對不起有什麼用?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差點害死人了?”
秦七七將他的手反手一拉,袖子中的匕首掉了下來。
如壁和如玉兩眼瞪得大大的,“大小姐……”
她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什麼時候柳墨居然藏了匕首,而且這把匕首的刀口異常鋒利,且刀刃處明顯呈現了黑色,說明這匕首上上了毒!
他用來對付旁人也就算了,若是他有心來對付身邊的人還真是防不勝防。
如壁和如玉是被派來保護秦七七的,此刻二人都察覺對秦七七有愧。恨不得殺了柳墨!
柳墨的神色更加的黯然。
“你以爲就憑你的本事,一把小刀就可以殺了雲貴妃?你知不知道她的身邊有一個常公公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秦七七惱怒,她一直都觀察着柳墨,若是他有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她相信憑藉如壁和如玉絕對可以制服得住!
“是,是我沒用!我等了這麼多年了,還是殺不了她!沒辦法爲我的爹孃報仇!”柳墨的眸中滿是痛苦和自責。
他恨他自己的沒用。
“當年,我爺爺是太醫院的掌院太醫,雲貴妃那會兒不過是一個剛入宮的貴人。她想要設計陷害正當受寵的皇妃。就是要假裝懷孕,而後流產。她哥哥是當朝的相爺,權傾朝野,太醫院半數的太醫都被收買了,但關鍵還是在於我爺爺那裡不肯屈從!於是他老人家想要告老還鄉,結果雲相擔心有披露,便找了個藉口說爺爺參與了陷害先後的事情!於是全家都被捕入獄!”
“我爺爺受不住刑罰,死了,我爹孃在流放的途中也被害了!而我有幸中途被召回一次,卻進入了娼門之中!我以爲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誰知道,辰王會找上我,讓我來陷害你!”
柳墨說到此,情緒倒是稍稍緩和了一些,有些歉意地看了秦七七一眼,又繼續道:“我想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絕對不能夠錯過!只要我替辰王辦了事兒,他就會信任我,最好能夠讓我入了辰王府,而後我就能夠找機會報仇了!雲貴妃,雲家,我一個都不想放過!”
看的出來這件事兒他壓抑地太久了,這會兒說出來後,他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大的痛楚之中。
也幸而車上的只有如壁和如玉以及秦七七三人,馬車外邊的還是一個定遠侯府的忠僕。
否則消息泄露出去,柳墨是絕對跑不了的。
“你原來叫什麼?”秦七七問道。
“許崇!”柳墨回答。
秦七七看了他那張臉,還有些狐疑,若他真的是許太醫的孫子,那麼這麼大的事兒,辰王怎麼可能會不記得。
事情也就過去了五年而已。
柳墨知道秦七七在懷疑什麼,便道:“我爺爺曾經救過一個江湖的怪人叫做千面客,傳說中沒有人見過他真正的長相是什麼樣,後來得知我家裡的事兒之後,他便趕來救我們,只可惜我爹孃那會兒已經死了。他問我是不是要跟他走,我說要復仇,他給了我第二張臉!”
“笨蛋!”秦七七低低地罵了一句。
可她知道如果她是柳墨也無法做到直接遠走高飛,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無論如何都會找機會回來報仇的!
只是千不該萬不該,他沒有任何的計劃,卻是以卵擊石了!
“你進入了定遠侯府,不過是想着以面首的身份能夠順帶噁心噁心一下辰王吧!若是能夠借的我秦府的力量沒準還能夠幫你復仇?”秦七七又問。
柳墨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眼,低下了頭。
秦七七評價了一句;“想法不錯,但可行性太低,你爹孃讓你活在這個世上,不是叫你去送死的!如果你以後還是像現在這麼蠢的話,我只會先雲貴妃一步殺了你!”
她沒有開玩笑的語氣,雖然同情柳墨的遭遇,但今日的事兒也的確讓她感到了後怕不已。
“大小姐,我……”柳墨此刻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若說初時,他的確把秦七七想成了那般紈絝草包的女子,可是在秦府這些日子,他有心在觀察着秦七七的生活。才知道自己錯了!
或許世人都看錯了秦七七,只有跟隨着她有一線的希望。哪怕這希望再渺茫,他都不想要放棄。
秦七七打斷了他的話:“你若想再要跟着我的話,日後只需要聽從我的安排!否則的話,你現在可以走了,今天的話,我也不會向旁人提起半句!”
若柳墨無心跟着她的話,早晚都是一個禍害,哪怕他的醫術再高明也不能爲她所用,倒不如放了。
此言一出,柳墨卻是直接拜了下來:“不,大小姐,從今往後我只聽您的!”
今日沒有親七七他早死了,他明白他做的事兒太不成熟!
如壁和如玉聞言卻微微鬆了一口氣。
便是秦七七也暗暗點了點頭。
雲貴妃和雲羅公主的事兒,目前還要從長計議,秦七七聲明:“我不能保證一定會幫你報仇,只能說若我有能力會提供給你一些幫助,前提是你要把你的醫術發揚光大,當真做到了爲我所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