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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公國的土地面積雖然不小,但是要說到真正的城市也就只有兩座——布魯斯城和薩克肯城。
大軍行進到薩克肯城已經是第八天的中午時分,早在三天前,神聖教廷的“神諭”就已經送到,這使得我們很順利的變成了一支正義之師。
由於行軍速度過快,當我的光頭騎兵團扯着山地薔薇大旗浩浩蕩蕩行進於薩克肯城的主街上時,格魯的兩千高級傭兵組成的押後隊伍還在一百里外緩慢爬行。
而由雅各布所帶領的六千多中堅力量再次幹起了他們強盜的老本行,路上遇到的一切仍有人煙的村鎮全部被他們“洗劫”一空。擁有了教廷“神諭”的強盜大軍不需要再凶神惡煞的到處搶劫,而是到處展現他們的慷慨赴義、殺敵建功、悲天憫人的嘴臉。旱災使得地方百姓不再有多餘的糧食供給部隊,但是徵兵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到得格魯的部隊入城時,威廉所能操縱的軍隊數量已經超過了兩萬兩千人——當然,從未上過戰場的熱血菜鳥佔了絕大部分。
部隊在城中休整的第四天,神聖教廷從蒙卡王國徵調的糧草就運送到了。短短十二天的時間,從調集到運送抵達,不見絲毫的雜亂與意外損失,難怪別人都說:“大陸上最優秀的人才全部集中在神聖教廷中!”
部隊進城休整的第七天,“布魯斯公國第二軍團”的八千人來到薩克肯城外投誠,威廉親自率人出去迎接。第二軍大部分爲騎兵,主帥帶領着五千精銳去支援喬治後,剩餘的一萬五千人在公國邊境——柴桑河西岸,嚴密防守斯庫卡六世所率領的聯軍進犯。在接到神聖教廷傳出的消息後,部隊很快分成了兩派:第一派對是溫德尼的死忠派;第二派是年輕的激進派,他們認爲主帥輔助叛逆禍國殃民,不應該再聽其號令。一時間軍心不穩險些造成火拼,最後死忠派終於做出讓步,激進派的少壯軍官們帶領着本部八千餘人向薩克肯城的威廉投誠;而死忠派帶領剩餘的六千餘人繼續嚴密監視斯圖卡聯軍。
部隊進城休整的第十天,蒙卡國王索亞正式發佈詔令,冊封威廉•布魯斯爲“薩克肯伯爵”,這等於在政治上否定了喬治•布魯斯的合法繼承地位(布魯斯公國一直爲蒙卡王國的屬國,在法律上,國王索亞有資格干涉公國的內部事宜)。蒙卡王國現在南部戰線吃緊,說什麼也不願意自己家的後院再落入別人的手中,不論是復興同盟會或是斯圖卡六世……
同時冊封的還有:雅各布、格魯被封爲終生男爵,羅漢被冊封爲世襲男爵,領公國“懾邊將軍”封號,頒發蒙卡王國自由勳章等等……反正不用索亞出一兵一卒,這樣做即給了神聖教廷面子,也不得罪魔法公會。
部隊進城休整的第十一天,兩支神聖教廷的重裝騎士團共計兩千人開入了薩克肯城。對於神聖教廷的武裝力量編制我一直不是很清楚,後來問帕特里克才知道,神聖教廷的騎士由高到低分爲:神聖騎士團、聖殿騎士團和護法騎士團。神聖騎士團就相當於是地方武裝;聖殿騎士團是負責保衛聖城方圓數千公里土地的精銳部隊;而護法騎士團則是從各種渠道中選拔出來的。外人哪能分辨的那麼仔細,統稱爲“聖廷騎士”。
這裡還有一個小道消息,那就是神聖教廷的執法隊已經在秘密趕來的路上了!
隨着聖廷騎士的到來,西北方這個偏遠的小國——布魯斯公國成爲了整個大陸的焦點。無數國家的密探都在向這裡趕來。也許人們對每年都發生的戰爭已經開始麻木了,感覺上沒有絲毫新意。但是隨着大批聖廷騎士的出現,人們似乎嗅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如果威廉的部隊與聖廷騎士一起出現在戰場上,那就意味着——聖戰開始。
聖戰也是戰爭,只不過戰爭的目的略有不同,那就是爲了維護諸神的榮譽而戰……
部隊進城休整的第十二天,布魯斯公國的貴族私軍宣佈組成一支兩萬人的聯合部隊,直接支援威廉•布魯斯伯爵。不過這兩萬沒上過戰場的雜牌軍到底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實在無法準確估計。
部隊進城休整的第十五天,喬治從布魯斯城傳來消息,約翰•布魯斯公爵因病去世,自己按照公爵遺願,繼承公爵爵位,並且決定起雄兵十萬,平息國內叛亂。
十萬部隊?開什麼玩笑?喬治能湊足十萬根毛就算他有本事……
三天後,蒙卡國王索亞再次昭告:威廉被冊封爲“布魯斯公爵”。這個索亞意思很明顯:能做的我都做到了,一山難容二虎,你們兩個“布魯斯大公”只能留下一個。
得到父親病逝的消息,威廉很是難過了一陣子,一直到探馬回報,岡薩雷斯率領一萬五千人爲先鋒部隊,已經開出布魯斯城,向着薩克肯城方向緩慢推進,才稍稍振作起來。威廉快速命令雅各布帶領新編第一軍一萬五千人(原六千人爲骨幹,摻雜剛剛徵上來的菜鳥士兵)正面抵抗;格魯率領新編第二軍一萬人(格魯的兩千多人加上投誠過來的八千多人)在後接應……
雅各布和格魯紛紛領兵出城後的第六天,探馬來報,斯圖卡六世正式下令渡河,十二萬大軍在沒有收到絲毫抵抗的情況下順利登上柴桑河西岸。
薩克肯城很快就要承受來自兩個方面的巨大壓力,一方面有復興同盟會的強大武力,另一方面有着絕對的兵力優勢。
聖廷方面對於斯圖卡王國及其屬國不合時宜的進犯表示了強烈的不滿!但無奈的是,教廷的勢力還沒有大到操控全體人類國家的地步,最起碼斯圖卡王國——這個北方草原上的遊牧民族,教廷對其就沒有什麼操控能力。
也許憑藉神聖教廷的力量可以輕而易舉的滅掉這個王國,但這也同樣會打破千萬年來神聖教廷不插手政治的準則,恐怕會在許多國家失去自己的威信。爲今之計只有暗中協助我們了。
威廉找到我的時候顯得很淡定,再一次恢復了我們第一次相見時的從容。我們倆現在是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咬。
倒上一杯葡萄酒,點上一支雪茄,默默的坐着……
我心中在意的是運回山裡的物資,以及三個月後與娜娜見面的事情;威廉又在想什麼呢?
“你不會覺得我害了你吧?”威廉吐出一口煙霧說着。
我搖頭:“任誰也不知道事情會演變到如今這個地步,不過還沒有到最壞的程度不是嗎?”
威廉一臉苦笑,說道:“還能更壞?你別刺激我了!”
我用手指沾着酒水在桌上劃拉着:“喬治方面已經有雅各布和格魯兩個人過去頂着了,從兵力上來講我們並不吃虧。神聖教廷在一旁偷偷的監視,一旦復興同盟會的人出現,必然傾盡全力攻擊。因此,薩克肯城的西部戰線短時間內還不會被突破!”
威廉點了點頭。
我繼續說道:“現在比較難對付的是斯圖卡六世的聯軍。他們號稱有十二萬人,不過據說本國的軍隊只有五萬,其他的都是其附屬公國和小部落拼湊起來的。這樣的一支軍隊戰鬥力並不是很強……”
“你能打贏他們?”威廉滿懷希望的看着我。自從布魯斯城外山崗上一役,威廉對自己的統軍能力產生了懷疑,而對我稀奇古怪的打法產生了一種盲目的信賴。
“我可沒說我能打贏他們!”我聳聳肩說道:“就算能打贏,我手頭上也沒兵了,你讓我用什麼去打?就用我三千不到的光頭騎士團?”
“我們還有兩萬貴族私軍,再不夠可以從薩克肯城周圍徵調……徵調一萬百姓參戰……”說這話時他自己的底氣也不是很足,再做勞民傷財的事情,不用敵人來打,公國就已經完蛋了。
思考了良久,我站起身來說道:“我儘可能的試試吧,不過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你肯去就成!”威廉此時開心得像個孩子。
“唉!”我嘆了口氣,看來生於貴族家庭也不見得就是什麼好事。如果不是遇到旱災,在山中當一名獵人豈不是更加的逍遙快活?
威廉送我出了門口,徑自去辦理貴族私軍的事情。這裡是薩克肯城的總督府,有一個很大的後花園。
走進了花園,就看到小羅蘭在空地上與悟空玩耍;綠豆嗡嗡嗡的妄想混進一堆蜜蜂當中,卻總是不成功;約克在一旁練劍;卡爾德拉好像在指導着阿布斯什麼;溫格妮依舊全身金色戰甲,仰望着天空發呆;逝言蹲在不遠處的石凳上瞅着溫格妮失神;圖格諾夫垂頭喪氣的坐在另一邊……
我拍拍手叫大家都聚到一起,高聲宣佈我們又要出去打仗了,所有人的表示都不盡相同:
卡爾德拉:“這次我可不跟你玩了,你自己去吧……”
阿布斯:“什麼時間出發?”
羅蘭:“爸爸能不能帶羅蘭一起去?”
約克:“挺好的,挺好的……”
逝言:“哦!吃飯了嗎……你幹什麼用哪種眼神看着我?你剛纔說什麼我沒聽見……”
溫格妮默默的走到圖格諾夫身邊說了些什麼,有回到我的身旁小聲問道:“是去打喬治嗎?”
我搖搖頭,我挺可憐她的!
“能帶我一起去嗎?”
“啊?”我再次重複着:“我這次是去打斯圖卡的侵略軍,不是打喬治!”
“我知道!”溫格妮咬着嘴脣說道:“我想上戰場!”
她要上戰場我是知道的,早在雅各布和格魯率兵出城的時候,她就跟我說過想要上戰場,但是被二人給否決了。原因很簡單,沒有人相信她。
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與溫格妮比武時候的情景,這個女人曾經幾次想要尋死。後來她跟我說再也忍受不了被喬治控制,又不能對不起範巴斯滕,心中看不到一絲希望,就想到了尋死。
這是一個衝動型的女人!
圖格諾夫此時也走了過來,原本高大挺拔的身軀,此時就連走路都會微微發抖。他向我行了一個傳統的武士禮,開口說道:“羅漢男爵閣下,我知道你心中恨我傷害你的愛寵,但是當時我也是迫於無奈,我實在不忍心讓這個苦命的孩子喪生龍口……我不求您的原諒,但是請允許她代替我上陣殺敵,以彌補我的過錯。她還年輕,身爲一名騎士,應該在戰場上找回自己的尊嚴,應該擁有新的生活。我只是作爲一名老人向你懇求……”
唉!我就是心太軟啊。
我扶起圖格諾夫,撓了撓頭,又對溫格妮說到:“我要你以騎士的名義起誓,聽從指揮官的號令,否則不要想進入我的軍隊。”我實在是怕她陣前犯糊塗。
溫格妮想也不想就單膝點地,鄭重的起了一個誓。
“好吧!”我點頭說道:“過去只不過是一種經歷,我也曾經想過尋死,但是現在我只想好好的生活。相信我,你可以重新開始的。”
溫格妮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拍了拍逝言的肩膀,微微一笑,說道:“她以後編入你們營,擔任你的直屬中隊長……”
溫格妮再次單膝跪地,很乾脆的向着逝言抱拳大聲叫道:“大人!請您吩咐……”
逝言當場雙眼一翻,口吐白沫,直挺挺的向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