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江南錦華國進貢的一品老君眉,竟然是苦澀的,太子深邃陰沉的眼中閃過一絲邪佞的殺意。多年來他看老九人已癡傻,失去了競爭太子的資格,所以沒有對他怎麼樣,現在老九又秉承皇命娶了天啓國的天籟公主。
而天籟公主背後是一整個天啓國的力量!
“恭請九王爺拜堂……”
“恭請九王爺拜堂……”
“恭請九王爺拜堂……”
宮裡的掌管司儀的太監整整喊了三遍,良久,都不見九王爺進來。衆大臣也面面相覷,不明所以,這個身爲新郎的九王爺怎麼在拜堂的時候沒有出現?
皇上和皇后坐在高堂之上大概等了有半個時辰,皇上眼中已經帶着些許的慍怒,卻只是蹙眉不言。
他是一國之主,親自主持九皇子的婚禮,可是九皇子卻不在,是爲大不敬,若不降罪於夏侯風漠,他豈非顏面掃地?
一旁皇后首先按捺不住,問道:“什麼時辰了,漠兒怎麼還不來?”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道了一聲:“莫不是九王爺悔婚了吧?”
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僅皇帝的目光陡然間一怒,朝臣們更是議論紛紛,猜測九王爺爲什麼沒來。
跟着安羽然一起來的安雅然更是幸災樂禍,“哥哥,這下天籟公主丟臉丟到我們九龍國來了,等他成了一名棄妃,恐怕連回國的臉都沒有了。”
“雅然,聖上面前,你怎敢胡言亂語?”安羽然面色擔憂,目光忍不住投向滄歌嬌小的背影上,他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大婚當日新郎卻不見了,她一個女流之輩,該怎麼辦呢?
如果她當真成了棄妃,那他豈不是欠她的更多?
想起這些,安羽然心中竟然是一陣莫名的苦澀,此刻的他不過是一介平民,又如何能幫到她?
“啪!”一聲巨響。
皇上威嚴的一拍桌子,本來還想說點的什麼安雅
然被嚇得把剛準備說出口的話都咽回去了。那些七嘴八舌討論的大臣們也都是心中一凜,馬上乖乖閉嘴了。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觸怒那頭威嚴的巨龍。
皇上神情肅然,眼中閃過一絲冷然,“悔婚?就算借他一個膽子,夏侯風漠他敢嗎?喜娘,吉時都要過了,風漠她人呢?哼,若他真要悔婚,看朕不打斷他的腿。”
那個喜娘爲了防止披着紅蓋頭的滄歌摔倒,從進門到現在一直都握着滄歌的手。
從始至終,喜娘的手心就全是汗。
現在聽皇帝的質問,喜娘更是嚇得整個人都癱軟下來,渾身顫抖跪倒在了滄歌身邊,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皇上饒命啊,奴婢不知……奴婢不知王爺去了哪裡!奴婢一直都陪着九王妃,九王爺是嬤嬤和貼身丫鬟伺候着呢。”
滄歌嘴角微微上揚,對於突如其來的變故並不驚慌,而是含笑聽着這個喜娘演戲。
王爺去哪兒,這個喜娘會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怎麼進門就一手冷汗?
“王府裡的照顧風漠的嬤嬤、丫鬟呢?難道伺候王爺的人都死光了嗎?”皇上才懶得和一個喜娘計較,厲聲問王府裡的下人。
半晌都沒人答話,皇上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眼看就要黑成了鍋底了。
九王爺的貼身侍婢自知是逃不掉了,直直的就跪下了,眼睛一下就紅了,“皇上,奴婢是九王爺貼身的丫鬟,方纔桂嬤嬤說要給王爺換身衣服,讓我在喜堂候着,就……就沒見王爺的人了……”
那語氣說的要多無辜,有多無辜,還楚楚可憐的落了幾滴眼淚。
聽着王府的下人推三阻四的推卸責任,滄歌心中不住冷笑,這些下人怕早就已經串通好了,只要皇上怪罪下來,就把責任一道推卸給別人。
這些人,也不知道都是哪個王爺或者太子安排在這裡的眼線,對九王爺的死活根本不聞不問,只是急着爲自己
開脫。
一想到九王爺有可能悔婚,滄歌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她體內還有生死蠱,面具男性格陰柔善變,若做不成九王妃,到底他會怎麼對她,她完全沒有把握。
折磨她,殺死她,還是繼續利用她?
滄歌正想到這裡,就聽有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九王爺在‘一擲千金’和人動手了……九王爺、九王爺受傷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臉上,大婚之日,去了“一擲千金”?還和賭坊裡的賭徒打起來了?大家都忍不住憐憫的看了滄歌一眼,大婚之日被拋棄喜堂,成了王公大臣們眼中的笑柄,真是可憐
哎,有這樣的頑劣王爺,這真是給九龍國蒙羞啊!
“噗”茶杯在皇上手中捏碎,片片瓷片落地,血液從手掌中流出,卻沒有哼一聲。他的漠兒實在太胡鬧了!
夏侯風漠是他最疼愛的九皇子,爲了顧惜他,他不顧朝臣的反對,將天籟公主嫁給了夏侯風漠。
皇上雖然沒有爆發出雷霆之怒,但是卻可以完全感覺到他身上凌厲威壓的氣勢。在場的人都噤若寒蟬,沒人敢出言觸怒這隻在暴怒邊緣的老虎。
九王爺不來,這個堂就不拜了嗎?
她滄歌向來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九王爺不來,她便去尋他就是了。
沒有絲毫猶豫的揭開蓋頭,滄歌俯身一跪,目光堅定道:“父皇,九王爺是兒臣的夫君,既然他此刻還在賭坊。請容許兒臣親自將夫君帶回,不若如此,我這個九王妃又如何能在九王府立足呢?”
“你要帶他回來?”皇上臉上的表情有些意外。
滄歌點點頭,“是的父皇。”
皇上一臉複雜的凝視了滄歌一會兒,淡淡道:“去吧。”
簡短的兩個字,在羣臣耳中卻是擲地有聲,衆人心裡都是一凜,紛紛看向一臉傲然的滄歌,皇上……
皇上竟然允許九王妃進入賭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