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6年底,由於執行了對北部拓拔鮮卑進行全面封鎖的國策後,對西部鮮卑一戰中未曾大用的老將黃忠奉命調往代郡,加強了代郡的防守力量,以防止拓拔鮮卑南下來犯!
而自公元217年初,由於華夏邊境各地對拓拔鮮卑的全面封鎖,不僅導致了拓拔鮮卑各部鹽、茶、布等日用品的嚴重短缺,而且也使得拓拔鮮卑各部發了巨大的糧荒!空有百萬駿馬、壯牛、肥羊的拓拔鮮卑各部竟然無處可以通商以獲得必需的生活物資,自此實力漸有每況愈下之勢!
於是,被生活所迫的拓拔鮮卑各部開始一改以往只以小部落襲擾華夏的方式,屢屢派出數百乃至數千的騎隊侵入華夏北方國界,擄掠漢人們的糧草和其它必需物資。這一方式初時尚有一定成效,但經驗老到的黃忠和聰明狡詐的郭淮很快想到了應付的方法:他們一方面奉命將無險可守的平城、桑乾等地的漢民盡皆遷到雁門、代郡、上谷一線以南,這樣一則減輕四處撒點的堅守方式,重點在雁門和代郡、上谷一線屯兵堅守,二則大大增加了拓拔鮮卑軍的後勤補給長度和難度;另一方面,守衛雁門的郭淮、拱衛代郡的黃忠、鎮守上谷的方聘三人在三郡周圍遍設烽火臺以增加對來襲敵軍的情報傳遞,一方有警,諸方來援;第三方面,黃忠等人將雁門、代郡、上谷等地的漢民築堡而守。聞有敵訊,或迅速撤入堡內,或避入守備森嚴的各郡縣。以達到堅壁清野的目的。
這樣一來,拓鮮鮮卑從華夏北方邊疆所獲得的物資補給越來越少,民生也更加困苦。逼得實在沒有辦法的拓拔鮮卑於是從217年底開始一邊逐漸向馬超、馬岱、馬休三人鎮守的銀川、安陽、天威三郡屢屢襲擾,以搶奪漢民各部財物,二則開始向與其一向不睦的東部鮮卑軻比能部屢屢挑釁,越界劫掠。同樣,拓拔鮮卑的強盜行徑遭到了馬超等人的迎頭痛擊。便連東部鮮卑和拓拔鮮卑的衝突也越加密集起來!
至公元218年初,我平定遼東各國回返許都以來,邊境各地要求平滅拓拔鮮卑的呼聲便不絕於耳。但是一則大戰方息,不宜急速再戰,二則我還在等待最有利的出兵時機,於是便將無數請求出兵的奏摺留中不發。但卻分遣魏延、李嚴、高覽三將分別領兵增援雁門、代郡和上谷。並令銀川、安陽、天威等郡招募新兵,增加防守力量……就這樣,華夏帝國逐漸開始做好對拓拔鮮卑發動雷霆一擊的各種準備!
公元218年冬,北疆各地突降罕見連綿大雪,連月不絕,雪深竟達三尺有餘,馬匹牛羊直凍死無數!一時間北疆之民無不叫苦不迭,飢餓交加中。死者無數。
好在舊歲華夏江南、荊州等地大熟,而且國內民生安定。所以餘糧甚多,當即便星夜從洛陽洛口倉、晉陽景陽倉調集大批糧食和大量禦寒物資支援受災最重的安陽、銀川和天威三郡!最後由於賑災得力,措施及時,三郡之民七十餘萬死者不過萬餘,很快便度過了這場數十年罕見的天災!
便是東部鮮卑受災雖然也頗重,人口、馬匹十損其二,但由於一向和華夏交好,再加之舊歲司馬懿大軍過境時採買不少物資、頗有餘財,所以在向華夏冀州、幽州等地採買大量糧食和禦寒物資後也很快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
最慘的便是拓拔鮮卑了,本身由於華夏邊郡的嚴密封鎖,生活就已經十分困劫,不少物資幾乎只能夠依靠劫掠所得勉強度日,餘存不多,現在一下遇到如此巨大雪災,國家經濟一時幾乎陷入崩潰的地步。不過月餘時間,國內牲畜幾乎十損三四,便是百姓損失也超過兩成,真是頗傷元氣。最令拓拔鮮卑難以忍受的是,無數派出的向漢境購糧的使者無不被華夏軍民驅逐而回,而東部鮮卑本身由於糧食等物資就不充足、又有其有舊怨,也是一點不肯幫拓拔鮮卑挺過難關。至此,被逼到絕路的拓拔槐終於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傾全國之力聚集大軍準備大規模入侵漢境、以武力奪取晉陽景陽倉以及幽冀諸州屯集的巨量糧食和各種物資!
代郡,位於白登以南、涿郡以北,是幽州和冀州的門戶重地,草原輕騎經常從此道入侵中原.西漢突年,漢高祖劉邦就在代郡以北的白登被匈奴冒頓單于所率的三十萬精騎所包圍過,可見代郡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公元219年冬未的一個清晨,代郡以北五十里外的一個赤水溪烽火臺旁,幾名輪值的華夏漢軍士兵正打着哈欠剛剛接替了前班兄弟的崗位.正在衆人仍有些睡眼惺忪時,忽地北方隱隱傳來了一陣奔雷之聲,衆漢軍兵士們一愣:怎麼回事?難道有情況?
漸漸地,奔雷聲越來越近,北方的天際也出現了一點點的煙塵,然後迅速地煙塵越聚越大,越聚很厚,很快很形成了一股龐大的煙雲,向着烽火臺猛撲過來.
衆漢軍們警惕性極高,迅速醒悟過來,急忙一聲狂吼:“鮮卑軍來了,快關堡門,快關堡門!”衆漢軍們一邊奮力急速將厚重的堡門猛地關了起來,一邊瘋狂地大叫:“敵襲,敵襲!”呼啦啦一聲,烽火臺裡的數十名漢軍士兵都被驚動蜂擁而出,一齊涌上了堡牆之上,觀看敵情。
只見北方遠遠地煙塵中,露出了無數鮮卑輕騎的矯健身影,正呼呵連聲的縱馬向着烽火臺急撲而來,那巨大的奔雷聲直震得堅固的烽火臺堡牆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領頭的漢軍連長面色大變:”我的娘!這要有多少敵兵!”
漸漸地,敵軍越發得近了,已經可以比較清晰地看見最前面鮮卑騎兵的清晰身影了,而這時經驗豐富的漢軍連長也很快判明瞭敵軍的數量:來敵衆多,不下五萬衆!
其實根本用不了數以萬計的敵軍,只有來個數百人就能夠將這烽火臺端掉了.所以由於烽火臺本身防守能力的脆弱性,一般來說,烽火臺報警後,駐守的衆漢軍便會迅速逃回代郡的.但現在從這情勢來看,衆人是跑不掉了.所以一時間衆漢軍們人人臉色慘白,面露驚恐之色,便是連長也不禁變了臉色,目現絕望之意.
忽地,連長目現決然,看了看身後的衆漢軍,沉聲道:“弟兄們,我們是軍人,軍人以守土爲責,戰死沙場就是我們最好的歸宿.弟兄們,不要怕,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大不了十八年後我們又是一條好漢!”衆漢軍們臉上也頓時浮現出一種兇悍之氣,大聲道:“對,跟他們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連長見衆人已經不再畏懼,迅速地發令道:”快,點起五股狼煙!告訴代郡鮮卑軍的數量!”
按照華夏的軍制,一股狼煙表示敵軍在萬人以內,而且可以根據敵騎數量的具體多少再將狼煙的施放方式和大小做些調整,這一下點起了五股狼煙就是要告訴身後的代郡:敵騎有五萬左右,你們當心了.
只可惜的是,由於近年來一般鮮卑軍都只是數百,上千騎的寇邊襲擾,所以城頭上只准備了一堆摻雜了狼糞的柴堆.當下,衆漢軍們一時手忙腳亂的從堡內開始向烽火臺上火急運送柴堆和狼糞,準備點燃.
只可惜的是,鮮卑軍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迅猛,還在衆漢軍們手忙腳亂的奔忙時,無數的鮮卑軍就已經殺到了烽火臺堡牆之下.這一路領路的鮮卑軍首領便是拓拔槐的長子拓拔雲明,率領拓拔鮮卑‘二虎’之中的拓拔英,‘四傑’中的拓拔德、拓拔洪三員大將領兵五萬直取代郡,準備打通入侵幽冀的大門.
有道是‘老子英雄兒好汗’,拓拔槐是鮮卑一族中少見的老謀深算之人,而他的兒子拓拔雲明也是十分精明的人物,此時見烽火臺上的漢軍正在奔忙,顯是準備放狼煙報警,如何肯讓,手中長鞭一揮處.衆鮮卑軍們呼喝一聲,一起在奔馬上立起身形,張弓搭箭便是一陣猛射.霎那間,“嗖嗖嗖……”聲連珠炮般爆響,鮮卑騎陣上猛地騰起一股龐大的箭雨,黑壓壓地向着小小的只有千餘平方米的烽火臺襲去.
“奪奪奪……”小小的烽火臺上頓時落下了密如飛蝗般的箭矢,還在忙碌的衆漢軍們紛紛慘叫一聲,幾乎立時都栽倒在這一輪箭雨之下.狂暴的箭雨過後,烽火臺上已經是靜悄悄一片,絕大部分漢軍都已經沒於箭雨之中,僥倖活下來的幾名漢軍也都身負重傷地在地上翻滾嘶嚎着,顯然是傷及了要害,正在疼痛難當之中.腰上也深深地中了一箭的連長一看時間已來不及了,烽火臺上卻只准備好了三股柴堆,便咬了咬牙:”沒時間了,點多少是多少吧.”便強忍着腰間的巨痛,舉着火把踉蹌着身形向柴堆奔去.
“呼”一股直騰騰的煙柱猛地從烽火臺上升起,直衝雲霄而去!拓拔雲明在馬上大驚,急忙大喝一聲:“快,再射!”話音剛落,第二波箭雨又迅速地從鮮卑騎陣中飛快地躍入空中,直奔烽火臺而去.
“奪奪奪……”的一片箭矢擊地聲中,小小的烽火臺上頓時再次落下了密集得令人難以響亮的箭雨,僅存的幾名漢軍紛紛慘叫一聲,立時斃命!便是正打算點起第二堆火把的連長身上也立時中了六七支長箭,轟然一聲栽倒在第二股柴堆之前.
“嘔!”栽倒在地的連長連續吐出幾口殷紅的鮮血,頓時覺得胸腹間撕心裂肺般的到處都是巨痛,眼睛也開始模糊起來:“呵呵,完了!行軍打仗好多年,沒想到死在了這裡!”“不!”連長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第二股柴堆“我不能就此放棄!”想着,連長便掙扎着握緊了手中的火把,向着第二股柴堆爬了過去,身後留下了一行血的痕跡!這是無畏的勇士爲華夏民族所做的最後一絲努力!
終於,第二股柴堆猛地燃燒起來,向着空中散發出沖天的狼煙.連長此時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只能看着第三股柴堆苦笑一聲:“對不起,陛下!我已經盡力了!”瞌然而逝!
公元219年二月中旬的一天,代郡以北的赤水溪烽火臺被突如其來的鮮卑大軍攻陷,守臺漢軍只來得及點起兩股狼煙,即已全部陣亡!
華夏帝國與塞北草原最後的一場大戰即將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