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七 章

聽了金司嶸對李良的評價後緩緩而行的健宗走的更慢了,不知可否的“嗯啊!”了兩聲讓金司嶸不知道自己說的對還是錯。

君臣誰也沒再說話,默默的沿着小徑漫無目的的走着。

過了許久健宗似乎想起了什麼,他仰頭看着天空中的燕雀說道:“司嶸,如果朕當初把那兩個差使交給你,你會怎麼辦?”

“陛下!”金司嶸不假思索的說道:“臣會直接去找勾斐王子,告訴他,他們的四十萬大軍是假的,請他好自爲之。如此一來,以無所持的勾斐使團除了自撤國書外,就沒有其他選擇了。”

健宗道:“你呀!怎麼越來越糊塗了,勾斐陳兵於兩界關外是兵部打探到的軍情,勾斐的國書上對此事可是一字未提,而勾斐使團的人也從沒說過這件事。難道你要對他們說,你們在邊境上紮了個空營,我們錯把它當成四十萬大軍了!所以本來打算答應你們的請求,可現在我們知道那是個空營,你還是把國書撤了吧?哼……寡人丟不起那個人啊!”

金司嶸心驚肉跳的道:“臣愚笨,請陛下明示,該怎麼做。”

健宗微笑着道:“寡人又沒真的把差事派給你,你緊張什麼。”

“臣……臣……,臣是爲不能爲皇上解憂感到慚愧。”臣了半天金司嶸終於給自己找了個臺階。

“你的手下能查到勾斐大軍的真相已經是爲寡人解憂了。”健宗背膀着手說道:“其實寡人一時間,也想不出怎麼才能體面地解決這件事情,所以才讓憲兒去做這件事,兵部的人太讓寡人失望了!哎……!”

金司嶸這才恍然大悟,皇上這是投鼠忌器,但有些東西他還是不明白。皇上在很早之前就從自己這裡知道了勾斐以假大營冒充四十萬大軍,可爲什麼在接到兵部的奏報後,不但不加隱瞞,還將這份奏報大肆宣揚,弄得滿朝文武全都知道了。如果皇上真的是要維護十二皇子和兵部尚書,他就應該把奏報打回去讓兵部從新徹查,又那裡至於走到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你說,李良既然知道了勾斐的軍隊是假的,那麼他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呢?他會不會藉機和小十二過不去呢?”

“陛下。”金司嶸回道:“以李良的才智,應當知道您是在維護十二殿下,而且十二殿下和諸位國公關係密切,看在國公們的面子上,他應該不會刻意爲難十二殿下。”

“難說啊!”搖了搖頭健宗道:“只怕寡人在他的眼裡沒有什麼份量,至於國公們……哈……他本就沒打算繼任鎮國公的位置,又怎麼會在乎國公們的面子呢,也許天底下能讓李良給面子的只有他的母親柳夫人了。”

金司嶸愣了下說道:“臣不以爲李良有這麼大的膽子吧?”

健宗笑了笑,很似開心的說道:“你不懂,如果他在乎寡人的面子,斷然不會給憲兒出那樣一個主意。你想想看,既然他能想到了寡人從來沒打算將虹兒嫁到勾斐,那麼他就應該知道,只要讓憲兒他們捧着高祖的金書聖訓走個過場,目的不就達到了嗎?可他呢……竟然讓憲兒他們披麻戴孝,還將高祖的神位也請了去。哈哈!司嶸啊!你說他的膽子大不大……哈哈!”

“臣不明白!”

金司嶸真的是不明白!

看着笑得如此興高采烈的健宗,他卻不知道皇上爲什麼會這樣。金司嶸實在想不通,爲什麼在位二十多年,一直緊守着祖宗家法沒什麼建樹,怎麼看怎麼像一個不知變通的,平庸的守成之君的健宗今天怎麼突然表現的如此英明,又如此的高深莫測,讓他這個自詡深知帝心的心腹之臣連半點頭緒都搞不清楚,難道這就是大智若愚嗎?一想到這些年來自己在如此英明的皇上面前賣弄的那些小聰明,金司嶸又是一身的冷汗,他現在知道什麼叫伴君如伴虎了。

健宗手扶着路邊的一顆小樹笑得是前仰後合,好久才止住了笑聲道:“朕決定了,辦完這個差事後,朕會再考驗他一下,如果他表現得讓朕滿意的話,朕將會把他給狠狠的重用一下!”

金司嶸蒙了,估計這會子有人問他姓什麼他都答不上來了。一是他實在不知道健宗口中狠狠的重用到底有多狠;二是他想不通,爲什麼皇上會因爲李良膽大妄爲目無帝王,不但不怪罪反而還要委以重任;三是皇上爲什麼明知道李良很有可能會刁難他刻意維護的兒子,可現在卻一點也不擔心。

“司嶸!”

“臣在!”

“你去交代一下,這幾天把李良那裡盯緊了,寡人似乎預感到要出什麼大事。”吩咐完後,健宗把太監們招呼過來向皇后的宮殿而去。

望着前面健宗的背影,金司嶸心道:“是我老了?還是我從來就沒真正明白謀略的含義呢?”

轎子還沒停穩,鄭憲就自己掀起了轎簾走了出來,擡頭一看就見李良家平日半掩的大門敞開着,門前還有一隊兩百人左右的羽林軍全副武裝在那裡待命。

有道是:人看衣服、馬看鞍!

陽光照耀下,全身鎧甲的羽林軍士卒威風凜凜,兩百條長槍橫看豎看都是一條線,槍林之中散發着讓人不寒而慄的陣陣殺氣。

見到這樣的場面鄭憲忙把思勤喚來問道:“這些羽林軍是怎麼會事?”

思勤道:“殿下,他們應該是羽林軍校尉嶽闊將軍的手下。奴才昨天聽李大人交代嶽將軍,讓他帶些人手過來,這件事昨天奴才已經告訴過您了。”

鄭憲心道:“你是提了,可你怎麼不說是二百人呢!”

顧不上和思勤計較,鄭憲就進了院子。這一看,好嗎,裡面人雖然少,但卻比外面熱鬧多了。八九個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剛出頭的年輕人正在那裡嬉笑呢,爲首的人鄭憲是認識的,就是嶽闊。

一羣人把全身鎧甲在身的嶽闊圍在中間是指手劃腳,就見另一個鄭憲認識的人童天奇吧嗒着嘴道:“看看,看看!這才叫氣派,我什麼時候也能穿上這一身啊!”

其他人聽了是鬨堂大笑,其中一個人笑罵道:“你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就是!你別忘了,從世家獨立出來的不出三代是不讓從軍的。”有人開玩笑道:“天奇啊……過了年你就該到鄉下種地了吧,等以後我們從了軍,把盔甲借給你穿穿,過過乾癮就行了。”

童天奇一撇嘴道:“誰說我要到鄉下種地?”

另一人藉口道:“不去種地你還想當官不成,我勸你還是不要有這個念頭了,你忘了,前幾天你拽了吧唧的在吏部胡鬧,坐在吏部的大堂上把人家的文書翻的亂七八糟,要不是你有皇上的手諭,估計胡尚書早讓人把你亂棍打出去了。你得罪了他還想出仕,我看是沒有希望了。”

“切!得罪他又怎麼了?那個說我要當官來着,李大哥已經和我說好了,等明年我從家裡出來之後,我們兩個合夥作生意,等兄弟發了財,呵呵!用李大哥的話說就是,做他兩身好盔甲,穿一身看一身!”

“私藏鎧甲可是要坐牢的!”

“呵呵!穿完了看完了就燒了!”童天奇一副暴發戶嘴臉道:“等想穿的時候再做新的,然後再燒!誰讓咱有錢呢!你們就不行了,抱着一套盔甲至少要穿上個五六年,嘿嘿!也不嫌味到不好聞!先說好了,以後你們去我那裡,不能穿盔甲去,否則門是不讓進地!”

“瞧他那樣,大家揍他。”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一干小兄弟挽袖子亮拳頭就要揍這個還沒得志的小人童天奇。

這時候本來這看熱鬧的嶽闊發現了剛從大門走進來的十八皇子忙招呼了一聲後,帶着一羣年輕人來到來到鄭憲前面道:“見過殿下。”

鄭憲讓他們勉禮後問道:“李良大哥在那?”

衆人聽了直吐舌頭,心道:“聽到沒,大家都是人,可看看人家,連皇子都要叫聲大哥!”

嶽闊道:“回殿下,李大人讓我們在這裡等他,他應該馬上就出來。”

正說話間李良一身文士打扮從後面走了出來,鄭憲一見忙迎了上去道:“李大哥,怎麼樣了?”

李良習慣性的擡手想拍拍鄭憲的腦袋,手剛太了一半卻意識到現在有很多人在看着呢,於是順勢抱拳拱手道:“差不多了!”

鄭憲哭笑不得的問道:“差多少?”

“我的意思是隻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那麼這兩件差事今天就可以做成了!”李良攤着手道:“不過你要是不按我的意思去做,那麼就永遠做不成了!怎麼樣?你做還是不做?”

“做、做、做!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鄭憲是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那好!你可別忘記了!”對鄭憲交代完了,李良擡頭對所有的人說道:“好了,我們出發,目標……禮賓院!”

大家應了一聲紛紛出門騎上各自的馬匹,鄭憲拉住李良道:“去那裡幹嗎?”

“讓他們把國書撤了啊!”看在和滿臉不解的鄭憲,李良道:“放心好了,只要你聽我的,到那裡按我說的行事,勾斐使團今天一定會乖乖的自己把國書要回去。”

鄭憲半信半疑的出門上轎,而李良則是雷打不動的坐上了他的馬車。

前面是二百羽林軍開路,一行人是好不威風,後面是在宮廷護衛環繞下的明黃色轎子。如果不是隊伍的後面還跟着一輛雖然不是很破,但絕對稱不上很上檔次的馬車,那麼給人的感覺會更好一點。奇怪的隊伍讓路人是紛紛側目,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半道上,李良讓人把童天奇和嶽闊叫了來分別低聲交代幾句。從嶽闊和童天奇一起瞪大的眼睛上看的出,李良交代他們的絕對不是尋常的事情。這兩個人低聲和李良交談着,似乎是在爭論,直到最後李良拿出皇上的手諭比畫了一下脖子,他們兩才悻悻的離開。

跟在轎子旁的邱瑞發現後面的這些少爺公子在馬上互相交頭接耳,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但從每個人都對着脖子做了個砍頭的手勢,邱瑞覺得一定不是什麼好事。雖然覺得不妥,但他也無可奈何,只能暗暗提高警惕,並打出手勢讓隨行的護衛們看他的眼色行事。

一行人來到禮賓院門前落轎的落轎下馬的下馬,而李良則從他的車裡鑽了出來。一干人簇擁着小鄭憲來到正門,童天奇上前喊道:“十八殿下前來探訪勾斐王子,快快讓他們出來迎接。”

守在門前的六個唐兵沒動,門內的兩個勾斐兵士則轉身跑了進去。沒一會就見勾斐王子潘明鎧帶着十一個隨從從裡面走了出來,就聽潘明鎧大大咧咧的吵吵道:“哈哈……!是那位殿下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鄭憲想往前走卻被李良給拉住了,就聽李良在他耳朵邊說道:“別動,就在這裡講話。”

鄭憲對着潘明凱一拱手道:“大唐皇帝十八子鄭憲前來拜望潘王兄。”

潘明凱看了看鄭憲道:“這些小!哈哈……好……再小也是個皇子,有禮了!有禮了!”

門前的衆人是紛紛皺眉,性子暴一點的更是怒目而視。

這時從潘明凱身後閃出一人,對着鄭憲施禮道:“我家王子一貫如此,還請殿下不要見怪。這裡不是講話的所在,請殿下移步。”

“且慢!”李良上前一步道:“敢問這位仁兄可是勾斐使臣潘宜?”

那人對李良拱手道:“在下正是潘宜,請問您又是那位?”

李良道:“在下就是一個無名小卒,名字不提也罷。潘大人,我家殿下爲貴國王子殿下,對了……還有您……潘大人,準備了些小禮物,請大人移步來看看。”

說着一擺手,嶽闊立刻帶了幾個羽林軍上去就將潘宜給圍了起來。

大大咧咧的潘明凱見到這樣的情況臉色一變,而他身後的十幾個隨從更是驚慌失措,幾個帶着武器的護衛更是把手搭在了刀把上。

潘宜把一隻手放到了背後擺了擺,一面適意不要輕舉妄動一面對鄭憲道:“多謝殿下,也多謝這位沒有名字的大人。”

李良笑了笑道:“別急着謝,嶽將軍,還不快帶潘大人去看看。”

嶽闊半押半送的領着潘宜向旁邊走去,與此同時李良後退了幾步來到鄭憲身邊將一個東西放到了他的手裡並小聲嘀咕道:“把這個,瞄準對面那頭豬的鼻子狠狠的丟過去。”

“啊!”鄭憲感覺到手中的東西是個傷不了人的雞蛋而不是磚頭什麼的,但對面的豬頭可是一國的王子啊!這要是扔過去,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見鄭憲猶豫不絕,李良輕聲的自言自語道:“哎……十三公主要嫁給豬頭啦!哎……!”

這句話比什麼都管用,鄭憲擡手就將手裡的雞蛋砸了出去。

正一個勁的在注意潘宜動向的勾斐王子被砸了個正着,雖然沒有正中鼻子,但卻把潘明凱砸了個黑眼圈出來。那發黑的蛋黃在他那胖乎乎的臉上直往下流,這個散發着惡臭的臭雞蛋可是李良在五天前就精心找到。

童天奇和一衆人等一見約定的信號出現了,是一起喊道:“揍他!”

二百羽林軍呼啦一下把衆人圍在當中,陰森森亮閃閃的長槍讓圈內的其他勾斐國的人不敢動彈。

童天奇等人是手腳齊下,把潘明凱揍的是嗷嗷直叫。童天奇他們邊揍還邊說道:“也不找個鏡子照照你的樣子,還想娶我們的公主。”

本着不應該讓小孩子看到太多的暴力場面,李良拉着鄭憲退出了圈子。

來到了潘宜面前,李良道:“潘大人!哎……我家殿下一貫如此……你可不能怪我家殿下啊!”

潘宜緊咬牙關道:“你們這樣侮辱我國王子,難道就不怕我國在兩界關外的四十萬大軍嗎?”

“四十萬大軍?呵呵!”李良笑了笑指着嶽闊道:“潘大人,這是當年在兩界關上以四萬人馬,殺退貴國二十萬大軍的嶽庭元帥的公子嶽闊將軍。”

潘宜愣了愣道:“元帥?嶽庭什麼時候當元帥了?”

“殿下的消息太不靈通了!嶽庭老將軍已經被吾皇任命爲地虎軍團的主帥了!”李良似乎十分再爲勾斐的消息如此閉塞十分痛心,他拍着潘宜的肩膀道:“我說錯了,你們的殿下在那裡躺着捱揍呢!哎……說實話……你比你家殿下更像殿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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