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暗夜幾個人專揀着偏僻的地方走輕鬆的避開租界裡的日本巡邏隊,翻過日租界和法租界的一處柵欄進入法租界,一樣無視巡邏隊橫穿法租界跳進入英租界。英國人也知道這種買賣見不得陽光所以富豐洋行坐落在自來水公司旁邊,地點很背靜。兩層小樓,一間倉庫,沒有門房,周圍是五米多高的圍牆,圍牆上倒是沒有玻璃碴子之類的東西,看來英國人對租界的治安還是挺放心的。
剛到圍牆下,牆裡面的狗便不安的低吼起來,鐵鬆從一個布袋裡掏出一隻貓扔過圍牆,立刻貓的尖叫和狗的叫聲混雜在一起跑遠了。鐵鬆和姚鬆志往圍牆下一站兩手搭在一起,陳同宇緊跑幾步跳起來踩在兩人搭着的手上借勢無聲無息的扒住牆頭用夜視儀看看沒什麼情況便跳過牆頭。第二個是國強,剛跳過牆頭就把飛鏢掏出來。他的飛鏢是正宗的日本貨,通過當年的日本劍道老師買的,當兵的時候沒法帶所以留在家裡,後來當上特種兵專門讓他爸爸派人開車跑了幾千裡地送到軍營的,沒想到今天也承擔起給日本人栽贓的任務。
不到一分鐘兩條身形巨大的蘇格蘭牧羊犬從黑暗中衝出來,國強一揚手幾點寒星飛過去,兩條狗立刻摔在地上。劉宗漢和陳同宇同時跳起手起刀落,兩條狗徹底安靜了。這時樓上仍然沒有動靜,所有特種兵全部進到院裡四處把守,劉宗漢、國強和陳同宇輕手輕腳撬開樓門摸進去。一樓是會客室和職員辦公室,此時已經空無一人,他們輕輕上了二樓,樓梯口就是值班室。陳同宇剛要撬門,突然門內響起一雙腳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然後腳步聲直奔門口。三個人連忙閃身門旁,門內電燈亮起來,門開處一個洋人睡眼惺忪的提着腰帶走出來。沒等他發現異常,劉宗漢從側面扼住他的脖子把匕首刺進他的心臟。同時國強和陳同宇衝進屋子,裡面還有一箇中國人反應倒是很快,睡夢中聽見聲音異常已經從枕頭底下抽出左輪手槍。可國強沒有給他任何機會,一刀讓他身首分離。
然後三人又幹掉兩個英國職員後直奔經理室。富豐洋行的經理是個老鰥夫,平時每天夜裡都到處去尋花問柳,只有在班輪到港的幾天裡在洋行住宿。他住的是個套間,外間是辦公室,裡間是臥室。陳同宇聽聽經理辦公室沒有動靜便撬開門摸進去,臥室的門根本沒有插,他們直接推門進去了,差一點兒踩在橫躺在地板上的經理的身上。屋裡滿是酒氣,陳同宇從經理身旁撿起一個酒瓶子晃了晃,徹底空了。看樣子這個經理是坐在搖椅上喝得不省人事出溜到地板上就地睡着了。國強用眼神問“怎麼處置他?”劉宗漢作了個手勢,國強立刻把醉鬼捆成了個糉子。
其他人已經檢查了各個房間沒有發現其他人然後沒費什麼力氣便找到經理辦公室藏在油畫後面牆內的保險櫃。國強他們把醉鬼用水澆醒然後提溜着他到幾具屍體面前轉了一圈,這個醉鬼便徹底清醒並且尿了一褲子,然後劉宗漢問什麼他答什麼。保險櫃打開,保險櫃裡的東西在戰術手電的光芒下燦爛奪目,除了一些錢莊和銀行的銀元票、存單還有金條、首飾和古董,光是一座金佛就有三斤沉。劉宗漢把容易帶的東西全部笑納打成包裹每個人身上背一份,然後留下陳同宇和鐵鬆其他人還從牆上溜出去趁黑出了英租界穿過法租界回到日本租界,略微裝扮便分頭從幾個旅館取出國強和董智勇寄存的皮箱把東西裝好再找地方先呆着。日本租界裡有很多旅館、夜總會專門接待那些因爲留戀聲色在租界大門關閉之前還沒有出去的人,所以很好找地方。此時纔不到凌晨三點,夜生活還沒有接近尾聲呢。等第二天早晨租界大門開了以後劉宗漢他們也沒急着出去,等吃了早點,喝了杯咖啡來到日本郵船株式會社等着陳同宇他們。
陳同宇和鐵鬆也沒閒着,倆人在富豐洋行裡將該清除的痕跡清除該留下的痕跡留下,把洋行翻了個底朝天,把找到的幾十塊大煙土和幾件古董裝在找到的皮箱裡放在洋行的一
輛小汽車上,幹完活兒倆人啃着火腿喝着威士忌審訊清醒過來的醉鬼,直到確認這傢伙把所有銀行存款的情況都吐乾淨了才一刀宰了他。殺這種毒販兩人根本沒有心理負擔
早上六點英租界就開門,倆人趁着周圍住戶還沒出門時開着汽車出了門。倆人化裝成腫眼泡、蒜頭鼻,一臉橫肉的樣子,還特意用豬鬃粘了一個日本衛生胡,除了個子沒法改變其他都是一副日本鬼子的模樣。
租界門口站崗的印度兵一看是洋行的汽車根本不加註意。陳同宇和鐵鬆估計印度兵都沒看清開車的是倆黃種人,看來這裝是白畫了。他們繼續穿過法租界進入日本租界,在日本郵船會社附近把車子扔掉提着皮箱和劉宗漢會合。姚鬆志則化裝成日本人拿着富豐洋行的存單、印信和富豐洋行經理的委託書到各銀行提款。
等到早上八點多,在富豐洋行外面等待的工作人員感到事情不對了。門是從外面鎖住的,三個人都早早跑出去幹什麼?還上不上班了?
一直等到快十點了還沒有動靜,幾個職員商議了一下爬到鄰居家的閣樓上向裡張望,看到院子裡躺着兩條死掉的牧羊犬,連忙借了架梯子跳進去才發現出大事了,趕緊向工部局報告。工部局連忙派人勘察現場,發現小汽車丟了便詢問租界大門的衛兵。由於汽車進了法租界,英租界工部局趕忙聯繫法租界工部局。法租界工部局派來人員協助問清汽車進了日本租界,英租界工部局又聯繫日本領事,日本警察滿街找車已經是下午的事情了。車就擺在日本郵船會社附近的街道上,很好找,可從車上找不到任何線索。等富豐洋行的人員想起查看銀行存款的時候董志勇早把大筆的款子提走了。
英國人當然知道丟了很多錢,所以暴跳如雷,英國駐北京大使館限期破案,英租界工部局的警探包打聽全體出動,各種線報全部利用起來偵破此案,可是幾天下來只發現了不多的線索,只是銀行方面說富豐的款子都是被一個日本人提走的。倒是驗屍官給出的報告反映出蛛絲馬跡。首先被殺的三個人都是被刀刺死或砍死的,從刀傷的形狀來看明顯是日本刀。其次兩條狗是首先被飛鏢一類的東西打傷然後被殺,通過對當地中國習武人士的瞭解中國的飛鏢一般不會造成這樣的傷口。英國人作爲多年來日本的盟友對日本的情況還是有一些瞭解的,他們認爲傷口更像是一種日本人常用的飛鏢造成的。再聯繫到法租界找到一件沾有飛濺血跡的黑色頭巾,與日本忍者使用的很相似,和被遺棄在日租界的汽車一種推論便形成了。勘察現場的警探還認爲兇手人數不會超過三個,那麼要扛走一堆大洋和黃金、煙土確實很困難。可日本租界那邊稱沒有發現攜帶大量物品出入租界的可疑人物,那麼兇手必然是藏匿在日本租界裡,或者在日本租界有組織提供掩護。
於是英國人要求日本人協助調查此一事件。日本租界裡滿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光是特務機構就有好幾個,所以日本人很害怕英國人的調查會揭開一些見不得光的秘密便一口咬定自己來查。他們當然查不出什麼結果,同時還有不少日本毒販歡呼少了一個競爭對手,這讓英國人更加不滿並且開始懷疑到日本人身上,不過沒有證據只得暗中對日本人加以警惕。
劉宗漢他們回到家裡檢點戰利品收穫頗豐,光是從銀行提取的存款兌成英鎊後就有兩萬兩千,另外還有法郎兩千,美元二百五,日元三千,黃金百餘兩,兩尊金佛和一些珠寶首飾、幾件古董。這可把大家高興壞了,國強提議大家到飯館兒搓一頓。王天鵬提議大家到原俄租界最大的飯店來頓大菜。除了國強這幫子原來的窮小子從來沒想過自己也能出入高級飯店,於是一致同意。
就在大夥品着羅宋湯的時候劉宗漢隔着明亮的玻璃窗注意到街對面一個在路邊逡巡的白人。此人衣服整潔並不寒磣但是卻一臉灰暗,好像幾天沒有吃飯了。一個白人婦女用小車推着一個小孩兒路過時小孩兒
把手裡的蛋糕掉在了地上,等白人婦女走過後那人站在蛋糕前望着來往的行人躊躇着,似乎想把蛋糕撿起來又怕丟了面子。劉宗漢對這人產生了興趣,點手叫過白俄侍應生讓他把那人叫進來。
等那人走近之後劉宗漢已經確定此人明顯是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於是便又叫了一份菜,那人坐下來便狼吞虎嚥的把面前的食物全都幹掉,之後他纔有心思回答劉宗漢的問題。
“你好,劉先生,感謝你的款待。我叫麥金來,是個美國人,我倒了黴運,我的投資完蛋了。現在我已經不名一文而且欠了錢。我現在在想辦法能回美國去。”
在喝了兩杯咖啡後麥金來終於講完了他倒黴的過程。麥金來是一個優秀的機械師,靠着勤勞他攢了不少錢便和朋友合夥開了一家小公司,麥金來是這家公司的大股東和總工程師。隨着公司的不斷擴大他的生意合夥人開始打起了把他擠出公司的主意,在兩個月前給他介紹了一個自稱是福特公司駐中國負責人的傢伙,那人極力邀請麥金來到中國開辦一本萬利的修車公司,並說只要他到中國福特公司可以給予其無息貸款和其他優惠條件。麥金來被誘惑了,於是把公司股份賣給了合夥人,把錢都買了修車的設備和工具便前往天津。但是到了天津後他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可他的錢已經全都變成了設備和工具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於是落魄到了幾天都沒有吃一頓正經飯的地步。
“麥金來先生,你的祖先是哪個民族?”劉宗漢問道。
“愛爾蘭。”
劉宗漢很高興“愛爾蘭代表着正直和勇氣。我很喜歡愛爾蘭人。這樣吧,我正準備開設一家制造小機械的工廠,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僱傭你,如果你幹得好甚至我可以給你一些股份。當然如果你不感興趣的話我也可以資助你回美國。”
麥金來想了想“先生,您想生產什麼呢?”
國強於是把那個1942年版的zipo扔了過來,劉宗漢拿起來點了一顆煙後遞給麥金來“就是這東西。”
麥金來當時就被這種打火機震驚了,他拿在手裡反覆打火。“天啊。這東西簡直無法形容。太誘人了。作這東西絕對會發財的。”
劉宗漢問“你能做出來嗎?”
麥金來說“太精巧了。我想需要非常熟練的工人和很多設備。不過我認爲能做出來的。”
劉宗漢問“那你有沒有興趣?”
麥金來毫不猶豫的答道“先生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於是劉宗漢簽了一張支票讓麥金來先把存放修車設備的倉庫款交了,然後給他找了個住處讓他和鐵鬆一起研究zipo。
8日 這天晚上國強便來到馮得仁的大車店扔給他一塊大煙土,上面的戳記馮得仁自然認得。他已經聽說了富豐洋行的事情,嚇得手一哆嗦把煙土掉在桌子上。國強吐了個菸圈“馮老闆,我大哥說得不錯吧?大事是不是發生了?”
馮得仁擦着腦門子上的冷汗“兄弟,給大哥一句實話,你們到底是什麼來路?是不是給日本人做事的?”國強嘿嘿一笑“什麼來路你最好別知道。不過有人罩着我們,可以這麼說在天津我們想讓誰死誰就得死。不過我們主要是爲了發財來的,作掉富豐不過是爲以後的生意除掉一個競爭對手而已。不知道我們這個本事能不能在入股的時候算作股份?”馮得仁點頭如雞啄米“能,能,太能了。”
本來馮得仁認爲憑着自己的勢力在工廠裡應該多佔些股份,可再大的勢力也保不了自己的性命,明顯的人家有恃無恐,所以自己做什麼事還是要好好思量思量。第二天他便跑去和李珍兄弟商議讓他們把股份讓出一部分來,當然原因不能明說,只說人家背後原來有相當強大的勢力,自己當初看走了眼。李氏兄弟一向認爲馮得仁做事很穩當,看他急的臉都變顏色了肯定不是小事也就只好同意讓給國強35%的股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