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敵人從三個方向來,兵力上萬,算是這支軍隊自成軍以來打得最大的一仗。爲了打好這一仗劉宗漢和陳同宇都親自下到基層部隊進行動員。
“弟兄們,原來馬吉第、常得勝、李治雲這些軍閥佔領這塊地方的時候苛捐雜稅多如牛毛,遍地土匪,兵不如匪。老百姓的死活有沒有人管?”
戰士們喊道“沒有。”
“這些軍閥回來,那些土豪劣紳也會跟着回來。土匪也會跟着回來。老百姓只能受二茬罪。我們能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戰士和民兵們一起喊道“不能。不能讓他們回來!”
劉宗漢大聲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把他們打出去!”“消滅他們!”
“好。對這些欺壓老百姓的軍閥我們必須消滅他們。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信心!”“政委放心!俺們讓他們有來無回!”
看到戰士們熱情高漲劉宗漢已經絲毫不擔心了。自己這支部隊的信念是軍閥部隊無可比擬的,兩支軍隊只要在戰場上相遇,即使完全正面硬撼三個軍閥的聯軍也根本不是這支部隊的對手。就在自己的部隊準備完畢戰士們急不可耐要在戰場上殺敵立功的時候馬吉第、常得勝和李治雲的部隊還在紛紛攘攘的要開拔費,這作戰行動一點兒密都保不了。到15日三路敵人開始行動前常修德已經打聽清楚馬吉第兩個團將從漯河方向向葉縣、平頂山方向進攻,一個團從臨潁方向向襄城進攻,張得勝的部隊兩個團由他指揮從洛陽方向向嵩縣進攻,李治雲的三個團則向社旗、方城進攻得手後繼續向北與馬吉第合兵一處進攻魯山。劉宗漢根據這個情報從容的調配兵力。在襄城他只派四營一個連和寶豐縣大隊、小股民兵騷擾敵人。嵩縣山高坑深正是打游擊戰的好地方他也只派董志勇帶少量正規軍和幾千民兵在各要道修築工事拖住張得勝。而在葉縣方向集中了一、二營、三營兩個連、四營三個連和特務連、強擊連、炮兵隊、獨立團主力和兩千民兵準備首先全殲馬吉第一部。
2月16日馬吉第的部隊終於動了,而肖本仁也率領部隊悄然與馬吉第進攻葉縣的武繼勳和馬行原團相向而行。只不過馬吉第的部隊一路上擾攘不斷,而劉宗漢則躡蹤潛行,馬吉第根本就沒有發現肖本仁的動向。18日急於建功的武繼勳和馬行原團佔領葉縣縣城,負責遲滯敵人的四營兩個連在完成阻擊任務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可就在武繼勳和馬行原進入葉縣城當天夜裡肖本仁率領部隊突然出現在臨潁城下,事先潛伏在城內的常盛等偵察連戰士打開城門,肖本仁揮軍殺入很快控制了臨潁。正在睡夢中的馬吉第被槍聲驚醒後扔下一羣姨太太被衛士們架着從南門逃出沒有被抓住,但是這次他多年搜刮的萬貫家財卻沒有再能被轉移都落在了肖本仁手裡。馬吉第在臨潁留守的近千部隊也全都被肖本仁繳械。
19日馬吉第跑到漯河,立刻派人去叫自己的部隊回援奪回臨潁。等在葉縣的武繼勳接到命令的時候馬行原已經從葉縣出發向平頂山進攻了,武繼勳馬上派人去找馬行原然後留一個營駐守縣城,其他部隊分南北兩路向臨潁回援,這正中了劉宗漢下懷。劉宗漢正在他們回去的路上等着呢。
從葉縣城直奔臨潁的武繼勳出城不遠就遇到了四營的部隊,不過這次四營的任務是誘敵並沒有死戰。但誘敵也要像模像樣,四營17連和18連已經在大路旁挖好了簡易工事,等武繼勳的前鋒一露頭18連便一陣排槍放倒一二十個。武繼勳立刻指揮部隊進攻,沒想到進攻剛剛展開,埋伏在側翼的17連又突然開火把正在進攻的兩個連中的一個幹掉將近一半。武繼勳連忙把部隊撤下來再次準備進攻,四營達成突然襲擊的效果便主動放棄陣地向東撤退。武繼勳從漯河向葉縣進攻的時候四營經常遲滯他的前進,但從沒有象這次一下子用了兩個連,而且給他造成這麼大傷亡,所以他非常惱火,爲了顯示後果很嚴重他催促部隊跟在四營屁股後面就追。
一邊跑,一邊追不知不覺就遠遠看到三王寨村,陳同宇趴在一棵大樹上看着武繼勳鑽進包圍圈心裡這個樂啊。
原以爲武繼勳和馬行原兩個團會一起回援,所以陳同宇準備讓四營一直誘敵前進,放過大多數敵人伏擊走在後面的輜重,然後在炮火掩護下脫離。等武繼勳和馬行原回頭搶奪輜重再逐步消耗敵軍最後發起總攻全殲這兩個團。沒想到馬行原不和武繼勳一起走而且武繼勳還在縣城留了一個營,這樣就好
打了。不過武繼勳此時仍有三個營並且是一字長蛇陣,陳同宇無法調整部署所以沒法把三個營全都裝進伏擊圈倒是一個遺憾。
武繼勳看到四營繞過三王寨村轉向東北決定讓部隊先休息一下。跑了半天他手下的兵已經跑不動了,隊形開始散亂。他就納悶兒了,前面這幫當兵的體力怎麼這麼好,怎麼跑得這麼快呢。
當武繼勳發出停止追擊的命令的時候他的大部分部隊都落進了陳同宇的伏擊圈,陳同宇從樹上溜下來抄起電話喊道“老司啊,給我打,一定要把他們徹底給我鎮住。”
司馬前不等放下電話便衝傳令兵做了個開始的手勢,傳令兵立刻揮動雙色小旗,各炮馬上發射。由於沒有防炮經驗當兩門75mm山炮、一門57mm速射炮和8門82mm迫擊炮的第一批炮彈落在隊伍中時很多武繼勳的士兵竟然不知所措,因爲毅軍出身的武繼勳本人也是充其量知道隊形和如何使用輕武器,對防炮根本沒有經驗。炮兵隊兩分鐘的急促射橫掃了武繼勳的隊伍,隨後轉入效力射,機槍和步槍也加入進來,武繼勳的部隊立刻亂作一團。武繼勳的坐騎受驚被從馬上顛了下來,他爬起來一看便知道麻煩了,他的主力落在人家埋伏裡了必須立刻衝出包圍圈纔能有生路。可他現在根本找不到幾個軍官,士兵更是跑得到處都是,軍官根本無法召集士兵,武繼勳只能乾瞪眼瞎咋呼,但是他也只來得及咋呼幾聲因爲宣撫軍的步兵在射擊三發子彈後便上刺刀發動了衝鋒。武繼勳的機槍連一挺機槍也沒架起來,當兵的都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呢根本無法阻止有效抵抗。
武繼勳隊伍裡當兵的不少是土匪綠林出身,誰的隊伍強便投誰的隊伍,有些已經在好幾家幹過了,很難說有在武繼勳的隊伍裡幹一輩子的打算。混口飯吃嘛,不值得把命都搭上,武繼勳被打垮了可以換一家再當兵嘛。所以人民軍的衝鋒幾乎沒有受到阻擋,等戰士們用刺刀抵着武繼勳的兵的胸膛喊“繳槍不殺”的時候人家立刻就把槍遞過來。
這時武繼勳好歹算是趁着人民軍炮火不那麼猛烈召集了幾個軍官想召喚前面的包圍圈外的一個營反擊,可四營卻又在此時出現了在剛轉頭向後的敵人屁股後面遠遠的開了火兒,另一個方向上作爲疑兵的民兵也開始射擊。由於離得遠射擊完全沒有目標而且稀稀拉拉根本不構成威脅,可武繼勳的兵更慌了,他們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現在的情況是保命要緊,哪裡還顧得上包圍圈裡的武繼勳啊。
武繼勳用錢喂出來的衛士還是比較衷心的,拼死護住他。但是這也讓他成了火力打擊的目標,一頓密集的子彈就報銷了他一半的衛士,這讓他徹底明白再抵抗下去的後果。而且他看到宣撫軍衝鋒時刺刀在日光下閃着寒光,可他的士兵連刺刀都沒有配齊,雙方一短兵相接他的士兵便驚恐的四散奔逃,宣撫軍的步兵火力也完全壓制了他的手下,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宣撫軍的衝擊。武繼勳知道自己的手下是些什麼人,遇到強大對手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扔下自己逃跑,爲避免被手下扔在這裡他率先在沒死的衛士的簇擁下衝出包圍圈向東狂奔。
武繼勳這一跑他的部隊就徹底垮了,所有人都拼命往東跑,陳同宇當然不能放棄繳槍的機會命令一部分部隊加快合攏包圍圈,另一部分部隊緊追逃跑的武繼勳。這場越野跑比賽開始不久兩支部隊的士兵體力上的差距就顯現出來了,一羣又一羣武繼勳的士兵被追上在刺刀的包圍下解除武裝。當然了,宣撫軍的士兵不但沒有大煙鬼而且一天三頓頓頓吃飽,經常還能吃上頓肉,平時訓練跑十公里越野是常事當然能跑。武繼勳的士兵經常是一天兩頓還吃不飽,欠餉是常事,出操不過做做樣子自然跑不動。這些士兵這還是爲了逃命才跑的快,不過底子太差不完全是精神力量能夠彌補的。光是作爲疑兵的那些民兵就抓了一百多俘虜,有的戰士對氣喘吁吁的俘虜說“你們跑什麼?把槍扔下我不就不追你了嘛,省的咱倆都跑得這麼辛苦。”俘虜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你不早說。
武繼勳被幾個忠心耿耿的大個子衛士輪流抗在肩上終於逃脫,身邊已經不剩幾個人。陳同宇因爲後面很快還有戰鬥所以對少數逃脫者不再追擊,俘虜交民兵看押進行教育後就地釋放,其他部隊則立刻收攏準備打下一仗。
部隊剛剛收攏偵察連的騎兵便急匆匆跑來報告馬行原團已經調頭向這邊來了,看來是剛纔動靜鬧得太大馬行原聽到了炮聲。這真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副參謀長高聲遠擔
心的問陳同宇“陳副團長,咱們是不是立刻撤退先避其鋒芒?”
陳同宇卻嘿嘿一笑說道“我看不用了,宏威軍不過如此,就在這兒幹掉馬行原。”高聲遠是保定軍校畢業的很不適應這種打法,嘴巴張成了“O”形。他連忙說“馬行原團原是馬吉第的看家部隊,有五個營還有大炮,不論是武器還是訓練都比武繼勳團強得多。我們剛打完一仗,又沒有既設陣地,立刻再打一仗是否太勉強?”陳同宇先讓騎兵去看馬行原還有多長時間能夠到達,然後在地上用樹枝畫着給高聲遠講解“高參謀長,既然你認爲我們剛打完一仗不適合繼續作戰馬行原肯定也這麼認爲,這時他必然有輕敵之心,正好爲我們利用。經我觀察宏威軍的指揮特別呆板,一般採用正面進攻而忽視保護兩翼和背後。我決定用二營佔領三王寨北面的高地吸引住敵人,然後一營和獨立支隊部隊從幾個方向同時發動堅決的進攻,同時集中火力攻其一點,達到突破一點震撼全線的效果。此時只要圍三缺一,我想凡是宏威軍的部隊想不潰散都難。如果馬行原不敢進攻我們要想逃跑那更好,撤退中的敵人是最脆弱的,我們就銜尾追擊一直到把他額隊伍全部沖垮,你看怎麼樣?”高聲遠還是很擔心問“我們是不是應該和政委商量一下?”陳同宇擺擺手“立即給政委發報請求確認。我相信政委既然讓我指揮戰鬥就一定會支持我。不用等回電,先行準備。”聽了這話團部參謀郭祥一吐舌頭便記錄他的命令去發報了。高聲遠見反對無用便按照陳同宇的計劃開始調動部隊,他是保定軍校步兵科畢業,對於這種業務得心應手,根本不用陳同宇操心。
確定作戰方案之後陳同宇便進行戰鬥動員,戰士們雖然很疲勞但打了勝仗傷亡也不大士氣高昂。在陳同宇的鼓動下戰士們恨不得立刻消滅馬行原免得在別處打還要多跑路。爲了繼續作戰民兵也就地釋放了俘虜並有意散佈人民軍將立刻撤離的消息。二營則帶着剛繳獲的3挺重機槍來到三王寨北面的高地挖掘工事,四營和強擊連在高地後作爲後備力量,司馬前則在高地上設置了觀察所架設電話線路。原本擔任警戒和掩護撤退任務的獨立團一個營一直沒有暴露,和其他部隊一起埋伏在三王寨以西,預定在馬行原進攻時隱蔽運動到兩翼。
半個小時後劉宗漢回電同意陳同宇的計劃,但強調寧可多消耗彈藥一定要減少傷亡。騎兵也回報馬行原的前鋒離這裡還有不到一小時的路程,他們已經和馬行原的騎兵發生了戰鬥並俘虜了一名。經審問正是在附近搜索的騎兵聽到了炮聲報告馬行原,馬行原才調頭回來的。
馬行原一路都在追趕武繼勳卻有派出去四處偵查的騎兵跑來報告遠遠的聽到了炮聲。他想附近的友軍只有武繼勳,可武繼勳沒有炮,連機槍也不多,民團之類的武裝更沒有炮了,那麼炮聲只能來自於宣撫軍。這肯定是武繼勳碰到宣撫軍了,只是不知道宣撫軍有多少。如果說宣撫軍攻佔臨潁的話,那麼在這裡的肯定只有一少部分,如果他能和武繼勳團實施夾擊的話完全可能擊敗這部分宣撫軍。於是他命令騎兵再去打探,然後指揮部隊立刻轉向炮聲傳來的方向。
可就在一小時後騎兵卻來報告炮聲聽不到了,派去偵查的一小隊騎兵與宣撫軍騎兵發生了交火。宣撫軍騎兵偵察兵每人一支馬步槍加一支駁殼槍,而且射擊準確不少人能在馬上打槍,這種火力完全壓倒了馬行原的騎兵,結果騎兵只跑回來三分之一。馬行原也就無從知道是武繼勳打贏了還是宣撫軍打贏了,不過他完全沒有想到這麼短時間武繼勳團會被完全打垮。
等到他的偵查騎兵遇到了跑出來的敗兵才把大體戰鬥經過報告馬行原,馬行原略一躊躇反而催促士兵部隊加快前進速度。
馬行原老毅軍出身,自認爲行伍多年對軍隊非常瞭解,在他看來武繼勳團官兵多土匪出身,不能說完全不能打,宣撫軍一共沒有多少人即使是打了武繼勳一個措手不及要打垮一個團也傷亡不小。更重要的是按照他的經驗打了勝仗的軍隊此時必定忙於打掃戰場蒐集戰利品,是警惕性最低,最難組織的,突然聽到又有強敵臨近必然驚慌失措。另外他也對自己的部隊比較有信心,他的部隊和武繼勳團不一樣,是馬吉第的看家部隊,有五個步兵營,每個營有兩挺馬克沁機槍,還有機槍連、騎兵連,又配屬了一個有六門日式野炮的炮兵連火力可謂強大,和宣撫軍打至少不吃虧。他可沒想到宣撫軍根本沒有浪費時間分配戰利品,此時已經忙着挖坑等他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