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不止_六 開拓南美



陳同宇肩負着劉宗漢賦予的整頓部隊的重任不敢怠慢,步兵學校第一批學員全部到學校報道的第二天還不到五點一陣緊急集合號就把軍官學校學員和隔壁步兵學校學員全都從熱被窩裡拖了出來。在凜冽的寒風裡學員們站好隊陳同宇便舉着個鬧鐘氣勢洶洶的衝到他們面前“你們是軍人嗎?五分鐘你們才站好隊,如果敵人打來你們早就成俘虜了。記住,再聽到緊急集合號三分鐘之內必須完成整隊,慢的人要付出代價明白嗎?”

學員們以爲挨一頓罵就差不多了,沒想到卻一人領到一把鐵杴和鎬頭被陳同宇帶着直奔訓練場。訓練場現在還只是一塊空地,上面畫了很多線,早有參謀給每一隊學員分派好工作量。陳同宇站在場邊用大喇叭喊道“都聽着,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動其筋骨餓其體膚。你們就先活動活動再吃飯,每個學員隊必須在1小時內完成規定的工作量,哪個隊完不成就只好餓其體膚了,別想吃早飯。”

這些學員包括剿匪軍派生出的部隊中準備提幹的士官和其他部隊的下級軍官以及從炮黨、馮玉祥那裡過來的下級軍官。學員中從革命軍老部隊中出身的軍官還好,一些後加入革命軍的軍官特別是從炮黨或馮玉祥那裡過來的軍官根本沒有幹過這麼重的活兒,直接傻了眼。一個副連長跑到國強跟前“報告校長,地面太硬,下面很多石頭根本挖不開。”國強大聲喊道“有石頭就挖不開嗎?如果你挖戰壕遇到這樣的地面就等死嗎?等着敵人的大炮打過來?幹不了的現在就可以退出作戰部隊。”

這一下誰也不敢再觸黴頭,訓練場上一片鍬鎬聲。突然一串機槍子彈掠着衆人的頭頂飛過,在衆人張煌四顧的時候陳同宇在大喇叭裡張狂的大笑着“不要停,你們這麼幹活兒太寂寞,給你們弄點兒響動。”

最初一個月軍官學員們每天早晨都是這樣度過的,每天都有人吃不上飯,有二十多人病倒,,新招收的士官生病倒的更多。這種訓練方法連德國顧問都大搖其頭。

等訓練場初具規模陳同宇就不讓學員們挖土了,隔三岔五就是一次五公里武裝越野,遇到下雪更是要拉練。這些學員心裡每次都把陳同宇的八輩祖宗罵遍了,可是逐漸的因爲陳同宇只要有時間就和他們一起跑他們也就罵不出口只能默默的忍受。三個月後陳同宇總算不再折騰那些軍官學員了,不過新招收的學員還是總會受到陳同宇的關照。有了陳同宇的特殊照顧這些學員的軍事素質是噌噌的見長。

李長林則和特種兵訓練基地的負責人楊國威打算在兩個月內對學員們完成強化訓練之後就以戰代練。此時豫西還有零散的土匪,山東的土匪卻是大把大把的,尤其是棗莊抱犢崮一帶的土匪那是相當有名,李長林便給陳同宇打了聲招呼帶着謝風和經過實戰鍛鍊後的幼虎隊員們去剿匪了。

劉宗漢雖然掛了軍官學校校長的命但是把日常事務都扔給了蔣百里,訓練都扔給了陳同宇。不過他自己也沒有閒着,每個星期必然到軍官學校講一節政治課或者歷史課。除此之外他每週還要到自治政府幹部學校講兩節課或者參加討論,他是把培養幹部作爲重中之重抓的。正因爲有了幹部,經過幾年的建設河南的鄉村政權開始初具規模,政府的命令可以有效的得到執行,這就讓劉宗漢省了不少心。不過山東是新區,當地槍會勢力很大,如何在山東建立鄉村政權讓劉宗漢仍然很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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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年最大亮點是國強那邊。由於維託老大手眼已經通天,紐約地方議員和法官達成協議同意私下裡放鬆對在紐約經商的華人的限制。當然維託老大的勢力也隨着連鎖店的發展開始向其他幫派的地盤兒擴張,終將有一天會遍及美國。有安良堂和維託擔負起照看在紐約的企業的任務,國強便有了時間向美國以外發展。他在10月份又去了法屬圭亞那。這次他給採礦場帶來了最新裝備——鏈鋸。這種世界上第一種使用性電鋸是姚鬆志和發明人安德雷阿斯.斯蒂爾合資生產的,能夠輕鬆的放倒一棵大樹。

現在金礦已經開始出產,總督把黃金全部昧下和國強平分賺大了。這樣總督就把國強當成自己人話就多了,又是抱怨廢除奴隸制後當地人便懶散了,幾乎使當地工業崩潰,又是抱怨法國政府向這裡流放的罪犯太多致使治安太差。國強說這都沒有問題,我給你的乾股多一些唄。剩下的時間就是總督答應了國強的所

有要求。

有了總督的庇護其他事情就好辦了。當地是法國流放犯人的場所,秩序比較混亂,總督既然是股東就派了警察保護中國勞工,還允許中國勞工持槍——探明的金礦現在還都在原始森林裡,在森林裡對付野獸怎麼能沒有槍呢?

由於法屬圭亞那是一個糧食不能自給的地方,法國總督還以法令的名義特許從森林開墾出的土地交給中國勞工耕種,並讓中國勞工搞一個漁業公司。到南美打漁不是國強的重點,在這裡種糧食也要逐漸平整好土地才行,都不是要着急的事情。關鍵是讓法國總督立刻打報告向巴黎要求增加中國勞工人數。

在和總督分過帳之後國強便去了巴西,在海因裡希手下巴西負責人見面後又花了半個月取得了巴西社會的第一手資料,然後他便拜訪了瓦加斯。

知道巴西曆史的人都應該聽說過這位瓦加斯。國強因爲有過到巴西發展的想法所以知道瓦加斯出生在一個大牧主家庭,1909年從政,從州議員一直作到政府財政部長和南里奧格蘭德州長。1930年他在軍隊支持下發動政變推翻了獨裁的軍人政府被推爲臨時總統。1930年到1945年間他用鐵腕統治巴西,採取優先發展民族工業和農業經濟多樣化的方針,爲巴西奠定了工業基礎。此人可以說是現代巴西之父。但由於他採取鐵腕統治,1945年支持民主選舉的軍人政變將其推翻。1951年他再次當選總統,並採取限制進口和外國公司的利潤匯款,開展石油和電力國有化運動動了美國人的奶酪。1954年美國陰謀企圖誣陷瓦加斯政治謀殺,瓦加斯在總統位子上自殺身亡。

瓦加斯這樣的牛人國強當然要儘早投資——瓦老大,以後兄弟在巴西就全靠你了。

瓦加斯一開始卻對國強不怎麼感興趣。國強倒不着急,他清楚瓦加斯根本搞不清中國人和日本人有什麼區別。

從19世紀早期日本由於國內人口壓力增大便與拉美許多國家簽署了移民協議,19世紀後期美國排日情緒高漲拉美便成爲日本移民的首選目標,其中以巴西和秘魯日本移民最多。這些日本移民最初在種植園和礦山當契約勞工,後來憑藉東亞人的堅忍終於成爲擁有自己土地的自耕農或擁有店鋪的商人,開創了自己的事業。比如說日本移民一度控制了聖保羅州50%的棉花生產,聖保羅城郊80%的蔬菜生產,秘魯利馬城75%左右理髮店和咖啡店的份額,日本移民在拉美過上了經濟富裕的生活。但是日本移民並沒有融入當地社會,他們聚羣而居,與當地人不通婚也不學習當地語言。大多數日本移民懷有強烈的客居情節,賺足了錢之後就會回國,而土地和商店就會私下轉手給其他日本移民,完全無視當地的法律。日本政府也把日本移民聚居的社區視爲日本的殖民地,實際上鼓勵了日本移民的排他性。這樣日本移民雖然經濟上取得一定成就但與當地人的矛盾便不斷增加,拉美社會的排日情緒越來越嚴重。巴西和秘魯都出臺法律規定只有本國人或歐洲人才有權開墾某些地區的荒地,只有本國人或歐洲人及其後裔才能從事工業生產,就是爲了限制日本人的經濟活動領域。這些法律也給準備進軍巴西的國強制造了困難。

不過國強早已經想好了對策。國強對瓦加斯說我來和你談話是因爲我認爲巴西現在的狀態很危險,而你是一個可以改變巴西的人。

瓦加斯覺得國強說巴西危險是危言聳聽,但是國強給他戴了一頂高帽他還是出於禮貌把國強的話聽完。

國強說實際上瓦加斯你當過財政部長也應該意識到這個危險,就是巴西經濟太單一,沒有基本工業,只靠農業和採礦賺錢,農業還主要是生產咖啡、糖和菸草;瓦加斯你知道經濟危機吧,1900年以前每10年左右爆發一次,1900年以後是1907年一次、1914年一次、1921年一次,基本是七年一次吧,算算經濟危機就快來了,到時候巴西的農產品和礦產品又會賣不出去,老百姓又會造反;每幾年來這麼一次巴西能經得住這麼折騰嗎;而且經濟危機是發達國家搞的事情,你巴西只能乾瞪眼,人家感冒你就得肺炎,這樣你們巴西也能受得了?

瓦加斯當過財政部長自然知道國強說得沒錯,但是他還沒有很好的辦法,便問你說的熱鬧,你有辦法嗎?

國強說當然,這個辦法就是發

展本國工業,必須能達到必需品自給自足,這樣就是經濟危機來了也能保證生活,不會造成社會的大動盪。

瓦加斯說有理,我也想建立本國工業,可是沒有資金沒有技術。

國強說飯要一口一口吃,先從一點一滴做起,我這次可是帶着技術和一部分資金來的,你有沒有興趣?你們國家可是不讓黃種外國人從事工業生產的。

瓦加斯就問你想搞什麼?

國強說我看巴西軍隊的武器破破爛爛實在是太寒酸,警察居然是用根本不合手的麥德森輕機槍作爲武器,所以想爲巴西生產武器,我可是能劃拉一大批德國技術人員。

這話說到了瓦加斯的痛處,他父親參加過與鄰國巴拉圭的戰爭,所以對軍隊的情況還是比較關心的。由於美國的門羅主義歷屆美國政府視其他國家向拉美輸出武器爲對美國的挑釁,在美國強大之後拉美國家想買武器都沒處買去,也沒有什麼人熱心在巴西建兵工廠,畢竟對大公司來說利潤不高又有風險。平時巴西軍隊裝備肯定是破破爛爛,更要命的是警察裝備也很爛,經常打不過手執走私的芝加哥打字機的罪犯,不得已只能買了一批麥德森機槍給警察使。所以國強要在巴西開廠造武器卻真的解了巴西的燃眉之急,而且如果工廠能設在巴西國內,只要武器能造出來就想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瓦加斯對國強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並表示法律不是問題,既然是生產武器可以讓軍隊去解決,反正現在是軍人政府,軍人說了就算。

之後瓦加斯便把國強介紹給了巴西軍隊的總參謀長,當然是在秘密的情況下。總參謀長聽了國強的詳細介紹之後立刻表示只要國強能生產出巴西軍隊認可的武器軍隊就會是他的忠實客戶。至於法律問題不必擔心,先把廠辦起來然後再修改法律。

在出國之前國強就準備在拉美推廣原美國M1卡賓槍、意大利的M1938衝鋒槍和使用馬卡洛夫手槍。當時王天鵬說咱們這麼山寨是不是太黑了,把人家的成果全給搶了?國強則義憤填膺的說洋鬼子靠指南針指引方向來到中國用火藥殺人放火的時候可從來沒想過向中國付專利費,你這是婦人之仁。王天鵬只得立刻檢討了自己立場不堅定的錯誤。

總參謀長對國強給出的武器草圖非常感興趣,在國強回美國半個月後巴西人讓國強儘快拿出樣槍,只要通過測試就籤合同購買。樣槍都是現成的,M1卡賓槍在美國就有製造,M1938和馬卡洛夫都由鞏縣兵工廠試製出來樣槍就放在國強那裡。聖誕節前這些樣槍通過了巴西軍隊和警察的測試,巴西人迫不及待的簽下合同讓國強在里約熱內盧開設工廠生產這三種槍械。

國強趕緊給王天鵬發電報“趕緊把造槍設備發過來。”天津機器廠只能生產一些外圍設備,關鍵設備還是需要在德國造。但這是他們製造的設備第一次出口,雖然這些設備上一個字母都沒有,根本不能看出是哪裡生產的。在德國有鮑爾上下其手就好辦,毛瑟公司悄悄生產了訂單上大多數設備,但爲了爲將來可能泄密作準備一部分設備是購買比利時FN公司的,然後這些設備在春節後裝船走私到了巴西,同時天津機器廠生產的設備也運抵巴西。運載機器的德國貨船在過了巴拿馬運河之後在法屬圭亞那外海停了一下卸下了一些木箱,很快當時反抗美國傀儡政府的古巴人手裡就出現了一些槍支。這些槍支裡面有一些是老掉牙的毛瑟、曼利夏、樂貝兒、恩菲爾德步槍,有一些槍支比較新但根本沒有任何標識而且一看就不是量產的。雖然美國人後來發現這些槍支是從中國流出的,但中國正陷入軍閥割據,根本無從查找是從誰手裡流出的,美國人也只能加強對從亞洲來的船隻的檢查。但國強仍然可以通過維託把槍支運到美國然後再轉運到古巴,古巴的起義者過一段時間總能用手裡的黃金和寶石不斷換到槍支彈藥。

1928年1月,豫魯聯合政府經濟指導委員會對轄區經濟情況摸底結束。這半年時間兩省使用機器生產的中國私人工廠增加了二十多家,礦點兒增加百餘個,河南的牛、馬數量增加三分之一,生豬存欄量翻翻。依靠京杭運河,濟寧的煤大量運往北平、天津和上海換回了大量的糧食和大洋。這些都似乎預示着日子是越過越好,但從各方面的情報看周邊的形勢已經開始出現重大的變化,一場大戰又要上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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