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山東_十八 停火



PS:不好意思,上一章腦筋短路出了個11月31日,在此致歉。

12月1日凌晨風雪漸漸停止,這讓包圍圈裡第六師團的士兵看到了些許希望。一個軍曹對手下的士兵說道“哈,這下第三師團那些笨蛋應該快到了吧?第三師團一到達我們就會把支那人殺個屍橫遍野。”可是等太陽升起之後日軍卻發現更大的苦難就要來了。

前兩天的風雪讓炮兵觀瞄成了問題,爲了節省炮彈陳同宇命令暫停大規模炮擊可是把炮兵憋出毛病來了。這天一晴炮兵們立刻嗷嗷叫着把火炮一直推到前沿對日軍的陣地直瞄射擊,日軍的火力點只要一暴露立刻就會遭到幾發炮彈的轟擊。日軍大部分火炮被摧毀,現在又被包圍在一個東西長6公里,南北寬5公里的狹長地帶上,就是有炮一開火也成了靶子,所以對炮兵來說這完全是一場一邊倒的戰鬥。日軍只能咬着牙拼了命的守住陣地,拼了命的挖掘戰壕。

福田彥助指揮所裡的電話鈴聲此起彼伏全是要求作戰指導的,福田隔一兩個小時就向陸軍參謀本部發一個請求作戰指導的電報。但這一天日本第三師團暫時還是無法進青島港,唯一能給這些被圍的日軍一些安慰的是從膠州灣外日本“若宮”號水上飛機母艦上起飛的三架水上飛機對17路軍的陣地進行了轟炸,但是立刻鐵鬆就還以顏色,不但出動了十多架次轟炸掃射日軍而且派出戰鬥機進行戰鬥巡邏在下午與日軍水上飛機遭遇,以一架受傷的代價擊落擊傷各一架。這下日軍的士氣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日本飛行員回到母艦上的報告也讓日本人大吃一驚。他們聲稱看到數百門大炮正在轟擊第六師團,並且在膠河東岸已經出現大量戰壕。從這種情況來分析福田彥助是不可能憑自身力量突出包圍圈了,安滿欽一率領的第三師團部隊只有一個加強聯隊,是否能突破重重阻隔把第六師團接應出來也是個未知數。這下日本內閣徹底上火了,要是讓中國人吃掉一個師團,日本可丟不起這個臉。說不定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愛國軍人”就會發動兵變和中國全面開戰,可現在日本根本沒有做好全面開戰的準備。現在唯一能保住第六師團的辦法就是以談判拖時間等待更多的日軍到達山東。

幣原外相再次向西田領事發報讓他暫時答應17路軍一切要求先讓17路軍停止進攻再說。西田心急火燎的在濟南火車站等談判代表武立明,武立明的火車一到就立刻要求進行停戰談判。武立明也覺得抻的西田差不多了,就在火車站候車室提出日本停止一切針對中國的軍事調動,除第六師團外的所有部隊撤回青島是實現停戰的先決條件。對此西田立刻滿口答應,下午兩點半西田就再次求見武立明正式要求籤訂停戰協定,日方接受停止軍隊調動等條件。日方行動這麼迅速是因爲福田彥助在電報中報告從早上到中午日軍損失已經接近千人,再這麼打下去不等第三師團殺到他就只能切腹了。

但是實際上日軍根本沒有打算停止行動。因爲日本攝政的皇太子裕仁親自過問了第三師團何時能夠支援第六師團並且擔心第六師團真的被殲滅墮了日軍的威風,所以日本海軍雖然心裡不願意讓陸軍繼續打下去但是行動上還是不敢怠慢,風雪一停青島的日本第二遣外艦隊立刻行動起來開始掃雷。第二艦隊組織了敢死隊駕着船用漁網撈水雷,很快就撈上來幾顆。這些水雷都是不會爆炸的,這下鬼子們膽子大起來,不到傍晚就開闢出一條航道。正在煙臺的安滿欽一中將接到電報立刻指揮部隊上船前往青島,日本兵們一想到在海上昏天黑地的嘔吐就心有餘悸,但軍令如山只能不情不願的登上滿是嘔吐物味道的運輸船。

運載第三師團的船隊剛一出煙臺港一艘在附近遊弋的英國輕巡洋艦“綠寶石”號就立刻向英國駐威海衛基地報告了日軍動向。當晚江天闊就得到了這一情報,同時西斯還告訴江天闊日本第六師團和第三師團的後續部隊及大量彈藥已經分別從日本和滿洲起運。

今天西斯拿到情報後一點兒沒耽擱,這可是有強大的動力的。因爲姚鬆志以17路軍代理人的面目出現開始與維克斯公司開始談判以河南的金礦爲抵押貸款購買海軍要塞炮和小型船舶製造設備,和羅爾斯羅伊斯談判購買發動機製造設備和技術。這些利潤豐厚的合同對現在的大英帝國來說有着難以抗拒的誘惑,所以不用江天闊再給西斯送禮,光是來自倫敦的壓力就讓西斯忙不迭的把最新的情報送到江天闊手裡。

江天闊立刻發報告知劉宗漢。劉宗漢除了通知陳同宇外當夜又召見了蘇聯聯絡官斯卡洛夫讓他要求從海參崴出發的運輸船以最快速度趕到預定海域。

今天早上斯卡洛夫通知劉宗漢蘇聯已經同意提供水雷,這些水雷

今早從海參崴蘇聯太平洋艦隊基地起運。另外共產國際會支援17路軍一批武器彈藥和十萬盧布的軍費。

這一天在美國的國強也以17路軍採購代理人的名義開始與幾個公司就採購M2重機槍及彈藥、火力發電設備和輸電設備、車輛和農業機械製造設備和技術的談判。這個動靜鬧得比較大,好幾個大型公司捲了進來。這些公司在美國都有巨大的影響力,美國商務部長鬍佛見到劉宗漢投桃報李再次和國務卿凱洛格商談敦促給日本施加更大的壓力。

在法國那裡,劉宗漢已經採購了一批制炮設備並承諾繼續購買火炮、引進制炮技術和購買其他設備。法國施耐德等公司也承諾對法國政府施壓要求日本從山東撤軍。

可以說至此日本企圖吞併山東的行動受到了英美法蘇四個舉足輕重的國家的抵制,沒有什麼成功的希望。但是靠別人總是不牢靠,真正能讓日本人不敢動彈還是需要讓日軍對救出第六師團感到徹底絕望。自從傍晚實現停火之後17路軍三個師就在第六師團周圍開始深挖戰壕,同時于學忠師也在膠河東岸不停的加固阻擊陣地。

這天晚上劉宗漢還有一個額外的任務讓他一直忙活到下半夜。這是國強琢磨在美國推廣中國菜首先推出的菜品必須與美國人的飲食習慣的差異儘量小並且現在快餐文化還沒有興起,菜品還是應該瞄準上層社會消費能力強的人羣。中國飲食文化博大精深,菜系衆多,這個問題還是好解決的。國強除了確定推出扒肘子、醬牛肉、炸裡脊、薰魚、洋蔥蓋澆飯之類的菜品外還想起了劉宗漢不是會烤羊肉串嘛,那麼烤羊肉串和烤魚、烤雞腿之類的技術就都貢獻出來吧。劉宗漢當年穿越時身上一張紙片都沒有,更別說烤羊肉串的配方了,只好憑着記憶把各種配方寫下來用電報發給國強。

12月2日一早日本領事西田就來找武立明指責17路軍不按協議辦事,1日晚上仍然襲擊日軍。武立明心說“壞了,肯定是有的部隊沒有通知到。”他就給陳同宇發電報詢問。陳同宇哭笑不得,心說武立明這小子怎麼就一點兒不開竅呢,只能當一輩子軍人了。他立刻給武立明回電,現在安滿欽一率領第三師團部隊到達青島外海,陳同宇正要打擊一下日本人的信心讓日本人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指示武立明撤銷停火。武立明倒也不傻拿到電報之後立刻就明白該怎麼辦了。他回到會議室見到坐了半個多小時冷板凳的西田,不緊不慢的說“西田先生,我已經問清楚了,昨晚屬於我軍的部隊都嚴格遵守停火協議,沒有部隊擅自行動進攻日本軍隊。”

西田立刻跳了起來“武將軍,大日本帝國的軍人是不會說謊話的。”

武立明嘲諷的一笑說“那就請西田先生詳細說一下日軍到底何時何地受到了襲擊?”

西田已經胸有成竹,立刻說道“昨晚12點鐘一個皇軍小隊在高密受到襲擊,死傷11人。晚一點,皇軍一隊在即墨受到襲擊傷亡9人。凌晨四點駐高密皇軍再次受到襲擊傷亡17人。規模更小的襲擊還有幾件,我就不說了。”

武立明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你說的都是高密以南啊。那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我17路軍部隊都接到嚴格命令在晚7點之後停火。我認爲你們遭受的襲擊是當地民團自發攻擊日軍,也許這些民兵有聲稱是我17路軍部隊的,但對於這些民兵我們無法指揮,所以你的抗議我不接受。我警告你,山東人是很強悍的,日本侵略不得人心,老百姓自然會抵抗的。”

這下西田來了個大窩脖,他沒想到中國人也會耍無賴,他連連喊道“你這是狡辯!”

武立明卻重重的一拍桌子“西田領事,你告了一狀倒是讓我知道了一件事情。我們在停火協議上約定日軍12點以前必須撤出高密,可日軍根本就沒有撤退,是不是這樣?”

西田象一隻鬥雞一樣嚎叫起來“那是因爲高密皇軍的安全無法得到保證,是支那人一直在襲擊皇軍。”

武立明逼視着西田“那麼說第三師團今天早上已經到達青島外海也是因爲第三師團的安全無法保證嗎?”

西田一愣,他沒想到日本嚴格封鎖消息可第三師團還沒上岸的消息就泄露了。武立明根本不給他狡辯的機會,接着說道“日本第三師團和第六師團剩餘部隊都已起運是否事實?在我們看來日本一方面要求停火一面卻加緊調動完全是欺騙行動。所以我現在通知你,由於日本方面不遵守停火協定,我方即刻恢復作戰行動。”

說完他扔下一臉不可思議表情的西田自顧自走了。如果說西田只是因爲這次中國人強硬的態度震驚的話那麼福田彥助中將就只能用絕望形容。

早晨他剛收到電報得知第三師團今天

上午就能在青島登陸,好歹看到了解圍的希望,可是接下來17路軍的炮彈就砸過來把他的兩個勤務兵給炸上了天。福田彥助在指揮所裡氣急敗壞的吼叫着支那人都是騙子,可接下來參謀送來的一份電報讓他由於氣急通紅的臉一下子慘白了。這是一份通電,17路軍列舉日軍沒有按照停火協定撤出即墨和高密的部隊反而加緊向山東運兵,第三師團增援部隊已到青島外海的事實,指出日本是利用停火給調動部隊爭取時間因此17路軍決定恢復進攻。

福田現在開始在心裡罵參謀本部了:怎麼這麼不小心走漏了風聲呢。可現在罵誰也沒用,怎麼在17路軍的凌厲攻勢下支撐下來纔是眼下最緊要的。

這次進攻一開始陳同宇又改變了打法,將日軍的陣地劃分區域,每次集中炮兵火力打擊一個區域然後由步兵把這塊陣地拿下徹底鞏固,爲此陳同宇還投入了戰車大隊。福田現在已經沒有幾門炮了,日軍面對包裹着鐵甲的戰車只有被虐的份兒。面對這種一邊倒的情形福田很明白最多隻要兩天時間他帶來的這一萬部隊就剩不下什麼了,他對自己的生命倒是並不太擔心,反而是他帶出來的師團和聯隊軍旗讓他非常擔心。這些軍旗一旦被燒燬那麼第六師團就不復存在了,這將是明治維新後第一個消滅的師團。這個第一可是不怎麼樣,所以他非常不甘心,再一次的向參謀本部報告了自己緊急的境況。

實際上參謀本部那些人比福田還緊張呢。燒掉第六師團的軍旗之後福田彥助肯定是要自殺的就不用負責了,參謀本部從上到下可都要爲第六師團的覆沒負責呀,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倒黴呢。這下陸軍高層也軟了,和外務省商議趁着中午英美兩國發表聯合聲明表示願意調停中國和日本在山東衝突之際再次由西田談判要求停火。就這麼一個決定就讓已經到達流亭車站的安滿欽一中將屁股向後回到青島等待命令。安滿欽一雖然對這個命令有些惱火但是他比後來到達的第三、六師團還是要幸運得多,他們只能一直在海上漂到日本宣佈撤軍。

得到命令的西田立刻再次求見武立明,只是這一次西田徹底沒有了早上裝出來的雄赳赳的樣子。陳同宇也不想一不小心把福田彥助幹掉讓日本人毫無顧忌,於是武立明便裝作不情不願的表示給英美兩國一個面子同意停火。在西田的一再要求下武立明又不情不願的同意當天晚5點停火,西田一再保證高密和即墨的日軍都將撤回青島。

接到西田關於17路軍同意停火的報告幣原來不及鬆一口氣又回頭處理一件也許更棘手的事情。今天有人把日本要求張作霖向日本出讓滿蒙地區排他性權益的事情給捅了出來,連具體條款都曝光了。毫無疑問這將引起英美等國對日本的不滿,而且在這個日本面對17路軍進退兩難的時候英美不趁火打劫纔怪。

傍晚時分北洋政府總理顧維鈞來見張作霖“大帥,今天不知什麼人把日本人提出對滿蒙的要求給捅出去了,物議鼎沸。外國公使紛紛詢問此事,不知該如何答覆?”

張作霖卻氣定神閒隨口說道“就讓外國人猜去吧。只要申明我沒答應日本人就行了。”

顧維鈞正要繼續往下說張作霖卻搶先說道“少川呀,今天找你來不是爲了這個。這事就讓洋人狗咬狗去好了。今天找你來是爲了現在赤匪勢力越來越大,連日本人也敢打了,要是再不認真對待只怕哪天真的打進北京。打仗沒錢不行,日本人是咋呼剿滅赤黨咋呼得最響的,可日本人自己也在山東打仗根本沒錢支援咱們,我咋摸着前些天咱們說的增加關稅的事要趕快辦。”

顧維鈞心裡一喜:真是困了有人送枕頭。但是他表面上還是作出爲難的樣子“這事外國領事團非常反對,大帥是否決定了?”

張作霖顯然是早就想好了,他說“赤黨連日本人都打得要談判,在漢口還要收回租界,這還了得?咱打赤黨是給他們洋人分憂,收他點兒錢還不是應該的嘛。我看誰能說出個不來。難道他們想和要打倒列強的赤黨搞到一起?”

顧維鈞忙說“大帥說的極是。我以爲赤黨藉助打倒列強的口號鼓動了很多無知百姓,如果大帥也能對列強採取強硬態度必然會讓大衆重新認識大帥,對抗赤黨的宣傳。”

張作霖問“你說該怎麼作?”

顧維鈞說“近期我國與列強簽訂的條約紛紛到期,在續約之事上若表現得更強硬一些百姓都是能看到的。”

張作霖說“我張雨亭最痛恨賣國。這事你就去辦吧。”

於是12月3日北京再次爆出重大新聞。一是北洋政府宣佈增加25%的關稅用於剿滅赤匪,二是北洋政府對比利時提出重訂條約。這讓列強都感到中國的事情出麻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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