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這樣打的太不過癮了!”王得貴在我耳邊嘮叨着:“怎麼李鴻章那小子攻一下您就讓我撤了呢?而且還讓戰士們一路丟下不少破刀破槍什麼的,我的部隊有那麼差嗎?!”
“我說王旅長,首長這樣安排是誘敵深入,是讓敵人變成嬌兵!我們撤退是爲了更方便的消滅敵人,以最小的犧牲獲取最大的勝利!”獨五旅陳文委旅長對王得貴的話感到不大滿意。
“去去去!就你那破部隊還說什麼‘以最小的犧牲獲得最大的勝利’?!跑都跑不快到時候你怎麼追的上敵人?”王得貴對陳文委的話大爲不滿:“你看看、你看看!一個個跑的象喪家之犬!還真他媽的象逃命的樣子!鞋都走掉了!”
“行了!砟那麼多廢話呢你!聽我的命令快撤!”我對身邊的王得貴瞪了一眼,還真是夠瘋的了!怪不得人家叫他王瘋子!
二旅在擊退了李鴻章的進攻後我命令他們與獨五旅一起朝青田方向撤退,另外命令獨六旅裝成主力的樣子撤退到溫州城內。王得貴極爲不滿沒有與李鴻章好好的玩玩,一路上不停的說着。也是,前面的戰鬥也就是獨五旅裝備差些,在撤退中損失了兩百來人只消滅了不到三十的清軍。但王得貴的二旅在周壤的狙擊戰中打死打傷了一百來個清兵,自己倒皮也沒有擦破一點,讓他撤還得裝成潰退他自然很不滿意!
“報告!”偵察營盧營長從後面追了上來:“首長,一旅張旅長那邊傳來戰報!”
“快說!”我對張旅長還是很放心的,他應該能在不大的損失下撤下來。
“嶽溪一戰獨一旅不服從軍令,盲目戀戰!全旅被敵軍黃翼升部誘殲!獨一旅全軍覆沒,旅長王斐陣亡!現敵人攻勢極猛,我軍一旅已過飛雲江朝金雞山、奇雲山撤退,獨二旅受敵衝擊損失過大現朝溫州城撤退!”盧營長面目嚴峻地大聲彙報到。
“什麼?!這王斐怎麼搞的?怎麼才一天時間就被敵人全殲了?!”王得貴大爲驚訝的說道。我現在已經蒙了,不是接觸一下就撤嗎?!爲什麼王斐不聽軍令?!難道他還以爲自己是山大王嗎?!這倒好!一旅那邊一下子少了三千人!
“清妖黃翼升部到那裡了?”陳文委冷靜地問到。
“過了飛雲江追着獨二旅朝溫州過去了,現在已經到了梅嶼!另外,據偵察李鴻章部下張樹珊率領一千敵人留守玉壺,其他部隊在李鴻章率領下也朝溫州過去了,現已到瑞安的高樓,距黃翼升部不到四十里!”
見鬼!我本來的想法是讓李鴻章疑神疑鬼的放慢行軍速度!我全境已經堅壁清野了,到時候切斷李鴻章的運輸線他的部隊不就不戰自亂了!誰知那個笨蛋王斐完全破壞了我的計劃!他到好,一死百了,我倒難辦了!讓敵人放慢速度?部隊已經撤到了青田了,還怎麼再拖住敵人?!這下要與李鴻章打場硬仗了!這個王斐還真是不一般的蠢啊!我怎麼會讓這麼個笨蛋當旅長?!我在心裡無數遍地問候着王斐家的女性長輩。
“首長,我們現在還撤嗎?”王得貴朝我問到。這傢伙聽到李鴻章部下張樹珊率領一千敵人留守玉壺,打起了張樹珊的主意。
“盧營長,你馬上到一旅去,命令張旅長到朱雅與我們會合!”我想到只有消滅了張樹珊才能把李鴻章再拖回來:“王旅長、陳旅長我們往南下,到玉壺與一旅會合!全殲張樹珊的一千人!”
“是!”王得貴簡直高興壞了!
上帝啊!我現在只希望溫州城能頂住李鴻章!也許師炮兵營的火力可以給李鴻章造成重大傷亡吧?!
“張海強!你怎麼指揮的?!爲什麼王斐會貪功戀戰?!”我衝着張旅長髮火了“王斐戀戰難道你就不會強制命令他撤下來嗎?哪怕你把他給我捆下來也行啊!三千人哪!多少家庭因爲你的指揮失誤家破人亡?!”
“首長,你處分我吧。是我沒有指揮好!我當時認爲前面作戰後面不應該過多的干預前面,再加上怎麼也沒想到王斐會帶領部隊過河進攻敵人,要早知如此的話我就是殺了王斐也不會讓獨一旅攻擊啊!獨一旅全軍覆沒我有推卸不掉的責任!”張海強低着頭紅着眼睛地說到。
“處分?處分頂什麼用?!難道給你個處分就能救活倒在嶽溪的三千將士?!你!你讓我怎麼給那些將士親人交代啊!”
王得貴和陳文委在旁邊嚇的大氣也不敢出——現在要開口就是引火燒身了,他們認爲。
“行了!現在我不追究你指揮失誤的責任!我命令你,全權指揮一旅、二旅、獨五旅進攻玉壺的張樹珊!要全殲!把張樹珊給我活捉過來!要是逃一個你就提頭見我!明白了嗎?!”
“是!全殲張樹珊!爲獨一旅的同志們報仇!”張海強大聲回答道。
玉壺位於飛雲江支流的南面,在江對面有個東背村,張樹珊進駐玉壺後讓他弟弟張樹屏帶了一百人到東背,自己率領主力部隊佔領了玉壺鎮,在靠河的一邊擺了五門大炮。手拿大刀長矛的長毛要是想攻他的話,那些洋炮會把他們撕成碎片的!張樹珊是這麼認爲的。——前面的戰鬥證明了“長毛”武器極爲落後,不是他淮軍的對手,只是在周壤有些手拿洋槍的長毛,但在淮軍的攻擊下還是一潰千里了!——他不知道他的末日已經到來了。
“據偵察敵人部隊在東背的並不多,只有一百來人。陳旅長,你的部隊向東背進攻!
王旅長,你帶領二旅從東溪、溪源一線渡過河繞到玉壺的後面!我帶領一旅強渡向玉壺攻擊!炮兵部隊全部配製給一旅,奶奶的我就不相信會讓敵人一個人逃跑了!”張海強咬牙切齒地向受他指揮的兩個旅長下命令到:“你們聽好了,誰放走一個清妖,老子砍了他的頭!然後老子到師長那裡讓師長砍我的頭!知道了嗎?下去準備吧!總攻時間定在晚上七點!王旅長,給你運動的時間夠了吧?”
“夠了!奶奶的,老子這次可要好好的打一場了!媽的手都癢癢了!”王得貴摩拳擦掌道。
在這裡我和史秉譽對現在的時辰感到極爲難以接受,在攻佔了溫州後,大批的洋商來到溫州做生意,我和史秉譽就命令團以上的首長必須購買懷錶!時間以二十四小時爲計算方式,取消時辰這個概念。(下面反對的聲音自然是不小的,但在我們的高壓政策下,也只能接受了,經過兩個月的時間,對於小時這個概念已經深入人心了,但是我們改紀年的努力到是極爲不成功的!這些傢伙總是說從來就沒聽說過公元什麼的,對我陰奉陽違,我們面前說的和他們自己下面說的完全兩樣!看來對公元紀年要等華爾帶的大批洋教師來了後從娃娃抓起了!)
夜裡七點,張海強帶的大炮打響了!在炮聲的掩護下,埋伏在東背的獨五旅殺進了村莊,同時張海強走在第一個率領一旅開始了強渡東溪!但玉壺南面的二旅還沒見動靜。
“什麼聲音?!”
張樹珊聽到炮響就跑出房間,向河邊望去。
“報~報都司大人!髮匪從……從北面殺過來了!”
張樹珊的親兵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向張樹珊報告。
“什麼?!”一臉不相信的張樹珊一腳踹翻了親兵“驚慌什麼?!來人啊!跟我殺敵去!”
亂哄哄的清兵跟在張樹珊後面往河邊奔去。
“殺啊!”
突然在玉壺後面王得貴率領的二旅從張樹珊的後面殺了進來!
“報~報大人!後~後面也有~髮匪!”被張樹珊踹翻在地的親兵聽到後面的喊殺聲驚恐地叫到。
張樹珊腦門上的汗出來了,在炮聲中他看到大批的清軍飛到了空中,然後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安排在河邊上的大炮在第一輪炮聲中就歪七扭八的躺在了河岸不能用了。那炮聲好象天邊的炸雷,讓他覺得有如五雷轟頂;衝到河邊準備向渡河的長毛攻擊的清兵卻在長毛的槍聲中隨聲亂舞,一排排的槍聲好象閻王催命聲在他耳邊不停地叫着,這根本不是什麼裝備極差的土匪!這是武裝到了牙齒的強大的正規軍!這麼強大的武裝,他在戈登的洋槍隊裡也沒有看到!
“放下武器!投降不殺!放下武器!投降不殺!”
河兩岸髮匪的喊叫聲響成了一片,驚恐的淮軍士兵看着他們的都司大人等着他決定到底是打還是逃或者是投降。
“向後殺!突圍!快!突圍!”張樹珊發瘋了一般的叫到。
突圍?已經來不急了!
玉壺鎮並不大,很快的王得貴率領的二旅就衝到他們面前,昨天晚上王斐的命運再一次的降臨了,但這一次是降臨在清軍面前!亂哄哄在河邊亂跑的清兵在槍聲中倒了下去。河對岸的炮兵發射的一發發炮彈落在了成堆的清兵當中——這不是一場戰鬥,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跟我衝啊!”瘋狂了的張樹珊拔出腰刀往圍過來的二旅奔了過去。
“傳我命令!瞄準前面的敵人大腿!開火!”王得貴命令道。——他還記得我要活着的張樹珊呢!
一團煙霧從二旅隊裡飄到了空中,衝在前面的清軍倒下一片,後面的繼續往前衝。
“開火!”
…………
在五輪槍聲過後,河岸邊沒有一個清兵還站着了——除了死了的,那些朝二旅衝去的全被二旅打中了大腿躺倒了一地,沒被打到的跪了下來投降了!
當戰士打掃戰場時發現了大腿被子彈打穿的張樹珊,他已經昏迷過去了。
“活捉張樹珊!活捉張樹珊!”戰士們高興的高聲歡叫着。
在活捉張樹珊的同時,張樹珊派到北岸東背村的他的弟弟張樹屏也被獨五旅戰士抓獲了——爲了抓獲張樹屏犧牲了五個戰士。
“報告首長!經過半小時戰鬥我軍全殲李鴻章張樹珊部!斃傷四百俘虜六百!繳獲洋槍八百支火炮五門!另外活捉了張樹珊和他的弟弟張樹屏,敵人無一漏網!”
張海強站在我的面前激動地向我彙報——他終於報了王斐部隊被全殲的仇了,雖然敵人並沒有三千人。
“我軍傷亡怎麼樣?”
“我軍傷亡六百多,主要是在打掃戰場時被那些頑固的敵人打了暗槍!”張海強講到。
看來這些敵人可是夠頑強的了!已經受傷了還不肯退出戰鬥!消滅了張樹珊還有六千敵人等着我!
“張樹珊呢?怎麼不帶來給我看看?”我發現在他後面沒有我要的俘虜。
“首長,張樹珊在我們俘虜他的時候已經身負重傷了,現在還昏迷着,在我的前方醫院裡緊急治療中。不方便帶過來給您看。”張海強連忙解釋到。
對了他說還抓了張樹珊的弟弟……
“張樹珊的弟弟呢?”
“在醫院陪着他的哥哥。”
“走,我們看看去。”
張樹珊躺在牀上,臉蠟黃沒有一點血色。他的弟弟在旁邊哭着,身後站了我的兩個戰士。
“醫生,怎麼樣?”我看了一下張樹珊問了問聽到我來了跑過來的洋醫生。
“不大好!”那個洋醫生皺了皺眉:“大腿血管被打破了。雖然給他包紮了,但是,他已經失血太多了!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生命力有多頑強了!阿門!”
怎麼這個醫生還來這一套?!
“張樹屏,你放心,你要相信我們會全力救助你哥哥的!”我對旁邊哭着的張樹屏安慰到。
“醫生,請您全力搶救他!謝謝您了!”我對醫生說到。“好了,我們全出去吧!你們兩個(我指了指站在張樹屏後面的戰士)也出去!讓張樹屏一個人陪着他哥哥,不要打擾病人的休息!”
“首長,你幹嗎對敵人這麼好?!”王得貴一出來就不解地問我。
“廢話!不管他是自願的還是不自願的既然他已經放下了武器,我們就有義務好好的照顧他!”站在門口我對王得貴說道:“在戰場上,我們是兩方面陣營的人,大家必須要制敵人於死地,但只要敵人放下了武器,那麼我們就要以人道的立場對待他們!
救張樹珊就是之一。走吧!”
離門遠了我又對在我身邊的幾個旅長講道:“我們現在力量不夠,你們是要給我多樹敵呢?還是給我找很多的朋友加入我們?”
“那自然是朋友越多越好啊!”王得貴不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問,想了一下:“哦,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去,你帶你的部隊到瑞安警戒!小心李鴻章殺我們個回馬槍!”我笑道。
“是!”王得貴立正敬了個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