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葆楨自從被釋放到船舶部當部長後他頭腦轉變的很快一來造船對中國來說並不是壞事二來他又不用跟自己以前的同僚在戰場上兵戈相間他也樂得在船舶部整天圍着他那些軍艦輪船轉轉。
英法兩國軍隊相繼在根據地吃癟給沈葆楨觸動很大作爲舊知識分子沈葆楨不算食古不化之人他也不是認爲中國這個天朝上國什麼都比洋人好鴉片戰爭不過是場意外而已。恰恰相反沈葆楨從洋人的軍艦大炮上看到了危機尤其是跟太平天國交手後他不光不認爲中國比洋人好相反他還認爲沒有好的武器中國軍隊永遠打不過洋鬼子。看樣子一二十年內想跟洋人打仗這念頭還是不要起比較好。
根據地跟洋鬼子開戰沈葆楨是又盼又怕。所盼者洋人橫行不是一日兩日了早就應該讓這些洋鬼子接受一下教訓而解放軍是中國實力最強之軍隊讓解放軍教訓他們乃天經地義之事。怕者自然是害怕連解放軍也打不過洋人到時候又是割地賠款。在沈葆楨監督下造好的鄭和號軍艦離開馬尾不到半年就傳來噩耗這更加劇了沈葆楨恐懼心理。
不過到最後沈葆楨最怕出現的局面卻沒有出現。
解放軍在先後擊敗英法聯軍、法軍進攻後做出的反應又讓沈葆楨有些奇怪。
打勝了的解放軍並沒有要求英國佬、法國佬割地賠款中國乃禮儀之邦不屑做出強盜之舉是可以理解的。可在戰爭取得勝利後卻和洋鬼子在南昌搞什麼談判卻不可想象了。
沈葆楨所不理解的談判自然有他不理解的道理。
作爲根據地高官沈葆楨能瞭解的情報非一般小民所能知道。談判中互相承認永不開戰取消鴉片貿易這些沈葆楨都是舉雙手贊同認爲實乃英明之舉。可在談判中卻加進允許英法美三國與根據地及以後新成立的中國合辦鐵路、航運允許他們到中國探礦、開採中國也可以要到他們的殖民地去探礦、開採這就顯得太過分了。
中國地大物博自己的東西自己用就是讓這些洋鬼子攙和進來幹什麼?還有在中等以上城市除軍事重地外允許英法美三國開辦教堂、進行貿易往來、僑民居住這更是沈葆楨竭力反對的。按照沈葆楨想法在幾個沿海城市適當放寬一些也就是了這全放開了恐怕到時人心不古中華文化有斷裂之危險。要是這樣這些新的開國元勳(包括他自己)豈不成了民族千古罪人?
沈葆楨不怕死但他怕自己的名聲以後會遺臭萬年。在這方面他跟左宗棠倒是有些相象。不過左宗棠手中有兵覺得不合適他敢氣沖沖挽起袖子直接找楊長講理去。而沈葆楨就不成了他覺得不合適只能到參議會找那些議員私下裡嘆嘆苦經巴望這些議員能改變上面想法。
在根據地議員的權力剛開始還看不出來不過最近有影響力越來越大的趨勢如參議會集體通過決議連楊長明明覺得不舒服他也不敢反對。
也許是沈葆楨和那些議員走的太勤了上面(自然是楊長這方面沈葆楨心裡倍亮)一紙命令讓這個船舶部部長不再療養了說是馬尾那邊新造的軍艦需要他去負責於是命令一下沈葆楨只能坐着他的轎子千里迢迢趕往馬尾
。
沈葆楨常常生悶氣這軍艦沒有自己那些工人也能造好所謂需要他去負責純粹是想將自己調離是非之地免得自己在後面給楊長找茬讓他不舒服。
唐太宗容納魏徵上諫方有貞觀之治不納諫的乃桀紂煬帝楊長還沒平定天下如何就不採納自己上諫?想起這個沈葆楨就一肚子不舒服。魏徵在遇到李世民前在好幾方勢力下爲官而後來因爲貞觀之治成了中國歷史上屈指可數的幹臣傳統的沈葆楨將自己當成了唐朝功臣魏徵。
這次一道電報說是楊長到了南京(在六月不戰而下江寧後這個清朝稱呼爲江寧太平天國稱之爲天京的城市再一次改了名字。
不過叫南京也有一定道理明朝的時候這裡就叫南京。既然現在口號是“驅逐韃虜恢復中華”叫南京也沒什麼問題。)將政府機構都搬遷了過來。要求沈葆楨搭乘海軍北上軍艦到南京來。於是想當幹臣的沈葆楨很是高興坐着軍艦離開了馬尾。
“王司令。不知楊長几時到了江寧?”
“本月初三比沈部長您早到了沒幾天。原本長打算親自到碼頭迎接沈部長及船舶部各位專家的只是今天一大早參議會幾個議員登門找長有些事情。長無法出來本人自告奮勇這才第一個在這裡迎接部長您的大駕。”
“說笑說笑。”沈葆楨有些釋然。既然楊長原本打算親自迎接自己這說明自己在他心目裡還是有一定地位的。如此桀、紂、煬帝倒是不能送給這位武功蓋世的楊長了。
想到桀、紂、煬帝沈葆楨馬上又想到登門拜訪楊長的議員跟洋人談判還沒有結束看來這些成了國家領導的議員們是爲了談判問題又找楊長鬧去了。
一想到在議員面前焦頭爛額的楊長現在指不定如何在心裡罵自己沈葆楨臉上又有些尷尬。這火可是他沈葆楨給放的那些議員都是在他沈葆楨慫恿下爲了民族大義去找楊長看來議員的固執乎沈葆楨想象從南昌一直追到南京了。
“雪村兄、畹香兄你們二位也來了?歡迎歡迎!”王得貴見沈葆楨後面跟着華衡芳、徐壽等船舶部技術人員有些出乎他的意外。不過意外歸意外改有的禮貌還是需要講究的。
“謝謝王司令百忙中還抽出時間迎接我等真是讓老朽慚愧不已。”
沈葆楨站在王得貴身側聽他歡迎華衡芳他們用了個“也”字知道這個王司令事先並不知道這些人過來連忙解釋道:“這些都是楊議長指名讓老朽邀請過來並非老朽擅自做主。”
沈葆楨一說王得貴馬上釋懷。楊長喜歡跟那些技術人員交談這個在根據地是有名了的雖然那些技術人員說的東西楊長常常聽的雲山霧海而從楊長嘴裡偶爾蹦出來的東西也讓那些技術人員覺得異想天開可他們還是相處的極爲友好這也是異術了
。既然讓沈部長從馬尾趕過來那麼讓這些技術人員也跟來對長來說並不是很意外的舉動。
徐壽和華衡芳摘下帽子還禮王得貴這才覺這兩個迂腐的傢伙居然剃了個大光頭!
看着兩個油亮的光頭在太陽下光可鑑人王得貴微張着嘴巴一時愣住了。不過作爲一個集團軍的司令員王得貴現在很有鎮定功夫懂得如何保持一個重要官員的風度在別人還沒覺他舉止有些失常他已經從驚訝中恢復過來笑着跟華衡芳、徐壽握握手接着跟後面人打招呼了。
從軍艦上下來的不光是船舶部官員及一些研究骨幹還有海關副關長華爾也許營養太好或者年齡又大了幾歲原本消瘦的華爾現在有些福了。還沒到冬天華爾已經穿上他那件改造了的軍禮服只是以前很合體的軍大衣現在穿在他身上顯得小了一號滿滿當當掛在胸前的勳章、獎章——全是華爾坑蒙拐騙從楊滬生那邊搞來的一些獎章乾脆是華爾利用自己在海關掌權徇私舞弊自己設置海關授予獎章規則然後將獎章頒給自己。——叮噹做響。
王得貴跟華爾可是老熟人了華爾還教過王得貴玩一種帶有一點刺激的紙牌。不光教了王得貴張海強、李成、李雪龍也從華爾那邊學會了幾個人要是在一起沒事的時候總要湊在一起玩。可不知怎麼回事每次玩紙牌輸的總是王得貴、張海強他們這些軍人。不光將薪水輸光王得貴還將自己的大褲衩也抵押給了華爾。到現在華爾看到王得貴還常常提起什麼時候王得貴纔會將他大褲衩脫下來給他王得貴是一看到華爾就有些憷。
見到華爾王得貴一點司令員的架勢也擺不出來了他生怕這個早就該死的華爾在這種場合又提出褲衩問題。
含糊地跟華爾打過招呼后王得貴連忙衝大家擺了擺手道:“各位今日議長在以前的天王府後林苑設下午宴宴請大家到來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大家隨我一起去吧。”
“雪村兄你怎麼把頭給剃了?”
站在御溝外天朝牌坊(以前的天朝牌坊在一八六三年英法聯軍配合淮軍攻陷天京時已經被摧毀了現在這個是光復江寧後工程兵部隊重新搭建起來的至於豪華程度自然無法跟老的相比)下的楊滬生看到徐壽光禿禿的腦殼驚訝表情現與言表。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個主要官員看到徐壽他們的光腦袋顯得不可接受了。
徐壽跟華衡芳無奈地對視一眼見對方跟自己一樣滿臉都是苦笑。“楊議長我們嫌以前的辮子實在太礙事做實驗時總是要晃來晃去妨礙。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它剪了就是。”
“不會吧?我記得剛見到你們時你們不是說身體膚受之父母不能輕易動麼?呵……呵……不過剪了也好剪了看起來更加精神些。”話是這麼說可楊滬生笑得卻讓徐壽他們覺得自己十分尷尬好象自己的心事都被這個楊議長猜透了。
實際上倆人爲什麼剪個大光頭也不難猜
。
(廣而告之:強烈推薦紫釵恨的架空小說《長風》文筆流暢架構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