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三敗俱傷

紅衣人的戰盾破碎,大劍也丟在一邊,銀色戰鎧也出現細小的裂紋,在咳出幾口鮮血後,終於站了起來,拾回大劍,一步步走向楚雲。

“雲兒!!!你們這些該死的走狗,殺我孫兒,你們都要給我的雲兒陪葬。”楚無恨瘋了,楚家的最後一絲血脈斷了,心底的支柱也隨着潰崩,此刻再也不理什麼仁慈,也不再擔心會給帝國惹上什麼麻煩。心底只有一股殺念。

紅衣人站在楚雲跟前,手中大劍高高舉起。

呼,一道巨大的風刃從側邊飛來,目標正是紅衣人沒有戰鎧保護的頭部。

是雲傲,他眼睜睜的看着兩位好友離去,深深感到自己的無用,一股絕望之意涌上心頭。旁邊的托蒂也衝了上去,在紅衣人格擋風刃的時候將楚雲搶了回來。

“風之家族的小子,不想死就讓開。”紅衣人揚劍直指托蒂。

“人都死了,你還想幹什麼?”托蒂毫不示弱。

“就算死了,也要將他帶回聖山接受審判。”

“休想。”托蒂交劍一橫,當在他身前。

“托蒂,你讓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托蒂驚喜的轉過頭:“楚雲,你沒死?”

“嗯,你先讓開。”楚雲頭頂的戰魂暴出強烈氣勢,將托蒂震飛。此刻他的雙手俱廢,尤其是右手,從手掌至手臂,一片血水淋漓,血肉幾乎全被炸飛。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強如戰帝的紅衣人,也不禁對楚雲生出一種恐懼,竟然忘了出手。

雲兒??!楚無恨由喜而悲,想不到孫兒能在那種爆炸之下活下來。

楚雲閉着雙眼,靜靜的站着,他在調動身體裡的每一分潛能,四顆元素內丹都爆了,丹田只剩下一顆金丹,以及兩顆灰暗的金丹碎片,剛纔的生死關頭,他激發了自身強大的巫族血脈,使九轉金身步入第二層的境界,才僥倖撿回一條小命。

一分鐘後,楚雲猛地睜開雙眼,對紅衣人大吼道:“來啊,不是審判我嗎?來呀,我楚雲今日不死,與你們光明教庭之間,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漆黑的夜晚閃過一道驚雷,楚雲悲壯的吼聲在天際迴盪,任誰都聽得出其中的決絕。

“蚩尤,把戰魂借給我。”楚雲快速將金丹的功力全數注入雙腳,君皇七步挾着一道閃電,向紅衣人胸口踢去。

霸氣無雙,唯我君皇!快如閃電的速度,撕裂空間的力度,如鬼神般的氣勢,彷彿回到當初與暗蠍交戰時的情景,紅衣人戰盾都來不及張開,整個人高高飛起,仰天噴出長長的血箭。

“再來,君皇沉月!”楚雲左腿“卡嚓”一聲,腿骨已折,頑強的以單腳柱地,再次飛身而起,君皇七步第二式劃出一道美麗的圓弧,猶如一輪明亮的彎月,重重砸在紅衣人胸口。

畫面定格在這一瞬間,紅衣人畢竟是戰帝,倉促之間將雙手架在胸前,承受了大部份的衝擊力量,儘管雙手皆斷,卻成功撿回一條殘命,只不過,這世界的魔法雖然能治療傷勢,卻不無法接續經脈,一個戰士若無法揮動大劍,那他這一生算是廢了。

砰!砰!兩人相繼自高空跌落,激起一片塵土,戰鬥的慘烈讓那些絕世強者也爲之惻目,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能夠與一名戰帝拼到這種地步,縱然敗了,也足以笑傲平生。

紅衣人未死,正掙扎着站起來,雙手廢了,還在雙腳,楚雲能先後將他們兩個重創,憑的就是那雙腳,雖然他不知道君皇步是什麼,但若只是用腳代手出招的話,他也能做到。

楚雲也未死,那一式君皇沉月他並沒拼盡,而是刻意保留,因爲他要殺的不止一個,主要是那個黑衣人,是他殺了麗姬。因此,他保留大半功力,爲的就是使出第三式,碎星,也只有這一招,才能同時擊殺兩人。

最後一招了,這一招過後,我也該去地府報到了吧,不知道死後的靈魂能不能回到修真界。楚雲悽然慘笑,他察覺現在的身體早已到油盡燈枯的地步,能戰鬥至現在,全憑一股不屈的鬥志。

雲傲,托蒂,洛天,愛麗絲,還有老頭子,永別了。楚雲歉意的眼神逐一在他們身上掃過。

“楚雲,你想幹什麼?”雲傲與托蒂心中涌起一陣不詳的預感,一把撲上去。

決絕的眼神,雲兒,這是要尋死?楚無恨心中一顫,數十年軍旅生涯,這種眼神實在太熟悉了,只是這一次,他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因爲楚雲是他孫兒,是他楚家的最後一根獨苗。

“謝謝你們的關心,能認識你們,也不枉此生了。”楚雲看着數人向他奔跑而來,心中涌起一股感動,隨後雙眼一凝,君皇第三步的碎星,帶動漫天腿影,分別襲向紅衣人與黑衣人。

天哪,這是什麼武功?無論是激戰中的,還是觀戰的,都被楚雲展現出來的招數嚇呆了,一把大劍,在快速舞動之下,可以帶起大片殘影,這個他們任何一人都能做到,甚至楚雲帶動的腿影殘像,他們勉強也能做到,但是若要像他那樣,身形一分爲七,簡直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君皇碎星,當初蚩尤教他時並沒有將身形多分,只是這種無差別攻擊,楚雲不想傷害到其他人,纔將完整的第一式與第三式重合,藉助第一式的分身來減少出腿的次數,儘量降低攻擊範圍,只針對兩個敵人。

“雲兒,快停下來。”楚無恨駭得心膽俱裂,他清楚的感受到楚雲那拼死的決心,撇下交戰中的神秘人,硬衝入漫天的腿影之中。

老頭子,謝謝你,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爺爺,但是在這個世界,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楚雲心中一聲長嘆,再次提升速度,越過楚無恨,衝向紅衣人與黑衣人。

誰料就在這時,劇變突生,衝至半途的楚雲突然仰面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轟然倒下,七分的身影合而爲一,漫天的腿影也隨之消失,充滿霸氣的戰魂也漸漸變淡。

蚩尤,爲什麼?楚雲臉上一片死灰色,他想不到最後關頭,蚩尤竟然會強行收回戰魂,以至讓他功虧一簣。

紫府中,蚩尤冷哼道:“小子,就算殺了他們又如何?你也活不了,這算是爲她報仇嗎?他們不過是被人利用的打手罷了,當年本神若想殺軒轅,他早死了,哪還輪得到他當人皇。

楚雲苦笑:“不殺又能怎樣?他們會放過我嗎?”

“你自己不會跑嗎?本神的五行遁術比你高明得多,要走的話,沒人可以阻擋。”

“你要我逃?想不到堂堂戰神也會說出這種話來。”楚雲不屑的譏笑。

蚩尤臉色一陣抽畜,最後哀嘆道:“小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本神當年之所以死戰,因爲巫族中還有相柳與九鳳,但是你不同,你已是巫族的最後血脈了,本神可以讓人嘲笑,但絕不能將整個種族帶向滅亡,你明白嗎,你揹負的不僅僅是你一人的生命,整個巫族的命運,全在你手中。”

命運?連轟烈戰死都不能,我命由天不由我啊。蚩尤說得有理,楚雲心中涌起一陣無力感,乾脆沉默不語。

“其實,那女娃兒也並非沒救。”爲了挽回楚雲的鬥志,蚩尤考慮良久,才說出這句話。

“你說什麼?她....難道沒死?”楚雲一驚,雙眼如蚩尤所料般回覆神采。

“死了,但靈魂未曾離體,本神感覺到,她身上有微薄的鳳凰血脈,這也是她沒有完全死去的原因。”

“鳳凰血脈,對了,她是鳳凰家族的,鳳凰又稱不死鳥,擁有浴火重生的能力。”楚雲喃喃自語,轉頭問向蚩尤:“要怎樣才能救她?”

“鳳凰屬火,你不是有一顆火雲丹嗎?以丹藥刺激她體內的血脈。”

“然後呢?”楚雲感覺他的話還有後段。

“然後,唉,小子,你真要救她?如此一來,你的修爲將下降一半,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蚩尤猶豫不決,遲遲不肯開口。

“救,一定要救,我爲她報仇,已經自爆了四顆內丹,就算武功全失也無所謂。”楚雲語氣異常堅決。

“那好吧,希望你做的是對的,方法就是,將你自己的巫族血脈抽出一半,注入她體內,爲她凝結一顆精血心臟,也只有巫族的精血才能承受覺醒了的鳳凰血脈,只是你要考慮清楚,精血不是普通的血,失去之後,只能靠時間來補充。”

“沒關係,只不過一半精血而已。”楚雲大喜,將神識退出紫府,卻發現場中突然多出一個神秘人,正將護在他身前的雲傲與托蒂打飛。

這個神秘人就是當初攔截加爾皇爺與希諾戰帝的其中之一,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發現紅衣人已無力再戰,於是飛入戰場,準備擊殺楚雲,此刻正一步步向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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