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谷之中迎來了新的一天,雙子之月已經隱退在舊的一夜裡,太陽火辣火辣地擺了出來,似乎也給了秘谷之中一絲的生氣。
從捕捉那些逃走的捕奴隊,到打開牢籠接受安排那些面黃肌瘦的奴隸,在到分類清點此時戰鬥所得,扎密斯和傑克福特幾乎一夜沒有,兩人眼睛血絲血絲的充滿了一些狂熱。
“大哥,想不到這個秘谷之中隱藏了這麼多的財產。果然,捕奴真的是一個暴利異常的行業,怪不得這名多人和傭兵不顧一切地也要往裡面堆去。”傑克福特不無感嘆地說道。
“是啊。”扎密斯也是深深地感嘆着:“不過,想要立足這個行業,沒有強大的實力和情報網絡簡直就和送死沒有什麼分別。這次我們是走運了,基克琺的大半手下都還在外邊進行行動着,要不是的話……”
其實扎密斯還有一句沒有說的就是,假如不是花賞把基克琺一方最強大的幾個人都拖住了的話,恐怕傑克福特的傭兵團要全滅了。
“大哥,不若我們……”傑克福特看着手上的清單,透露出了一種貪婪的狂熱:“這些可是好東西!有了這名多的財產,我們以後再也不用爲生活而奔波了,而且你也不用留在那個人的身邊。”
扎密斯的心中猛地一跳,傑克福特的提議無疑讓他心動了,而且極其渴望着。沒有人能夠在面對如此的財寶還能保持鎮定的吧?再說他們這些長年混跡在死亡邊緣的傭兵來說,更希望能夠攢足一輩子的錢財,安穩滋潤的生活纔是這些人最希冀的。
只是,想到那個血契,就如同一把橫在了頭頂上的鋼刀,生生地把他的邪念給斬滅了。扎密斯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看着傑克福特沒有來地生出一陣的怒意:“混賬!你在胡說些什麼!傑克福特,我告訴你,這些事情你最好以後也不要說出來!給我醒目一點,不要忘了那個人身邊還有那個女人!”
幾乎是咆哮着的,扎密斯的話讓傑克福特也是一個激靈,如同冷水饒頭一般,讓他心中的邪火熄滅。傑克福特這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作爲一名狂戰士,尤里卡蘭斯的名字已經深入了他們的骨髓之中,擦拭不去,這種壓在他們頭頂的大山永遠也抗不走。
“我…知道了,大哥。”傑克福特深深地底下了頭,埋首繼續整理手上的財物清單。
到了中午的時分,一名狂戰士匆匆忙忙地跑進了來,“團長,那位大人回來了,還有那位大小姐也是。”大小姐是狂戰士一族對珂斯麗的統稱。
不多時,花賞帶着珂斯麗走進了這棟基克琺建立起來爲了關押奴隸用的巨大牢籠之中。此時的珂斯麗手上抱着貓貓獸,笑意盈然,就連扎密斯和傑克福特聯袂上前問好也不理會。
兩人有點尷尬地站在了原地,只是要他們生氣的話卻有不敢,不說珂斯麗的身份,單單是她不久之前表現出了的實力就已經足夠他們忌憚了。更何況此時花賞的身後還站着那個謎一樣的白袍人。天知道這個白袍人到底是什麼階位的,反正偶爾的時候,扎密斯能夠在他身上感受到一個沉重濃郁的壓力。
“好吧,多餘的話就不說了。扎密斯,秘谷之中的事情處理得如何。”從學者獸的口中,花賞已經得知在他進入數碼空間淨化戰魂的時候,谷內的戰鬥營結束了,並無太多的懸念,倒是那個被惡魔獸控制住的劍士在與同伴一戰之中同歸於盡。
不過惡魔獸能夠控制那人的時間也是有限,就算他不死,等待的好像也是死亡而已。
“是的,大人。”扎密斯恭敬地說道,不過此時他所給花賞的感覺已經不同了,自從在戰鬥之中突破了後,扎密斯給人一種如山般的感覺,精神面貌極好,雖然依舊地對花賞恭敬,但是依舊自然而然地沒了那些討好的意味在內,或許這就是強者的心態和自尊了吧。
在扎密斯的示意下,傑克福特開始爲花賞回報着這次的得失。
“一共四十八名的狂戰士死於這次的戰鬥。”傑克福特此時並無多大的悲傷,作爲一名遊走在生與死之間的傭兵,自要有死亡的覺悟,不過傑克福特語氣之中透露的憤怒和不滿確實聽在了花賞的耳中。
“嗯,不管如何,這次你們做的很好。這樣吧,在這次戰鬥所得之中,除了奴隸之外,把四分之一的財物分給餘下的人手。嗯,也分給那些失去的人同等的份額,送到他們家人手上吧。至於剩下的數目,整理之後再彙報給我知道。”
花賞說道自然無比,也不造作,完全是發自內心的話語。而這些不過是他前世慣做的善後工作而已。出來混的,撫慰死去的兄弟本就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本來就不存在什麼收攏人性的成分在內,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這樣一件事情到了後來,漸漸地變了味。
不管傑克福特和扎密斯兩人如何地想象,既然那些狂戰士是因爲爲他花賞賣命而死的,那麼花賞就絕不會虧待他們。
傑克福特臉色看不出任何的喜與悲,淡淡的應了聲之後繼續說道:“這次我們一共斬殺九百五十六名的捕奴隊成員,活捉十三人。財物初步清點之後大概有現金七十五萬金幣,其它的珍寶暫時還不能夠估價。至於奴隸方面,因爲基克琺還沒來得及趕上下次的拍賣會,所以積累了不少的人口。”
花賞的手上,是傑克福特繳獲地一張奴隸人口的清單,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奴隸的人口,種族,無論男女老少。滿頁的數據,一則則地都是用骯髒堆砌起來的,讓人觸目驚心。
“很好。”清單之上密密麻麻地一排下來,一共有一千多名的奴隸,這些差不多都是基克琺從百族聯盟之中偷運回來的,其中更是不乏受人青睞的給中奇異種族,比如說天生擁有控火能力的烈焰族;能夠馴化魔獸的靈獸族;天生的戰士,號稱是狂戰士以下戰力第一的奧金野蠻人。諸如此類的,甚至連精靈一族的也用。
“真是難以想象,精靈一族明明是在大陸的最西方,距離這裡可是相隔了好幾個帝國的版圖。這個人是如何捕獵到這幾個精靈的,真是混賬!”珂斯麗看着這一份繁密的人口清單,雖然在奧卡特城這邊長大,也看多了這些骯髒的交易,自然也就麻木了些。當這份清單的分量大到了觸動她的感性神經的時候,女人選着異常的痛恨。
“只要有足夠大的利益驅動的話,他們敢於挑戰世上所有的道德極限,更何況對於這些已經成爲了這個大陸上擁有了法律保護的項目時,他們會變得跟家地猖狂。”花賞淡淡地說完,也沒有了繼續談論下去的興致。
“迪達,你該不會也想插足下去吧?”珂斯麗怪異地看着花賞問道。
“我?呵呵。天下熙熙,皆爲利往。”
“嗯?”
“不說這個了。”花賞搖了搖頭,看着傑克福特說道:“你去把那些老弱婦孺都遣散了吧。至於剩下的那些都留着,這可都是人口呢。”
“是。”
“對了,這裡面沒有發現基克琺嗎?”
“沒有,查探了秘谷之中所有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他的蹤影。”扎密斯一旁皺着眉說道:“另外,這裡留着一些文件,原來基克琺在外邊還留着一支實力相當的捕奴隊伍,現在正在百族之地那邊活動着。”
“這樣啊。”花賞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那好,那些人手要趕回來也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也足夠我們清理剩下的事情了。”
……
基克琺此時的臉色蒼白無力,坐在了房間之中,孤零零的一個人,那些身上的傷經過了一番的治療以後已經好了大半,只是胸口之中還不斷傳來隱隱約約的悶痛,就想是在提醒着他那一夜的恐怖一樣。
幾十年經營的一切居然就這樣地被摧毀了,更可笑的是他連對方到底什是什麼人也不清楚,就連最後的底牌,因緣際會地碰到的邪龍達利亞斯也戰死。此時房間外的樹葉樹影在搖曳着,風聲吹得有點響亮,基克琺有點神經質地抱緊了些自己,他覺得有點冷。
“很快了,只要等出去的人馬回來後,我就一定能夠重振起來。看着吧,無論你是什麼人,這個仇恨我會十倍償還的。哼哼!”彷彿這樣能夠減輕身體的不適一般,基克琺此時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好像已經看見了如可殘殺敵人時候的景象。
這個時候,一陣刺骨的風吹了進來,寒意把基克琺驚醒,卻是房間的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來,呼呼地吹進着風。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格麗?是你?你爲什麼在這裡?”見來人居然是自己的女兒,基克琺驚訝之中驀然地感到了一種不安,靈光閃爍了一下,下意思地道:“是你…”
“親愛的父親大人!真的是很長時間沒有來探望過你了,你還好嗎?”格麗柔柔地說着,似乎她真的是因爲這樣纔來的。
“我知道了。那麼,你見過了,也可以走了!我很好,不需要你的關心。”基克琺冷漠地說道,這一刻,他好像一秒也不想多見格麗一眼,就想看長了,會有什麼危險的事情在等着他一樣。
“親愛的父親啊,難道您就這麼不想見到我這個女兒嗎?我真的如此讓你討厭?”格麗一副慘淡悽然地神情。
可惜的是,基克琺已經鐵了心腸:“我在說一遍,滾!你可不要極怒我了。丹尼斯死了,你什麼也不是,知道嗎?”
“我知道了。”出乎基克琺意料的是,此時的格麗一副平淡的表情,淡漠的眼神讓人聯想到了可怕。
“那麼,今晚就讓我最後一次叫您吧,親愛的基克琺父親大人。”格麗施施然地坐在了房間之中的凳子上,靜靜地看着基克琺,彷彿在等待着什麼一樣。
驀然,基克琺的心臟激烈地跳動起來,本能地從牀上急跳而出,牀整張地破裂了開來,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那黑影處浮現出來。
惡魔獸!
“你是…那時候的…原來是這樣啊,格麗!真的是你!”一瞬間,基克琺已經明白,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並不是什麼對頭的人,而是這個自己一直以爲懦弱不堪的女兒。也就是這個自己一直忽略了的女兒,才能夠在不知不覺之間查清秘谷的情況,引入了那些人來。
“你隱藏的好深啊!”基克琺此時充滿了苦澀,不只是因爲被自己的親生女兒出賣還是爲自己的狀況感到悲涼。
格麗並沒有回到基克琺,而是一直靜靜地看着,臉色平靜地可怕。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道巨大的黑影突兀之間出現在基克琺的背後。
黑獅獸!
幾乎毫無懸念,在兩人的夾擊之下,基克琺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徹底與這個世界作出了告別。
黑獅獸的戰魂經過了淨化以後,花賞已經可以完全地控制這股強大的力量了。加上了在達利亞斯的龍之炎之中煅燒吸收了能量的惡魔獸,他們的其中一個此時對上基克琺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擊殺,更不要說此時的偷襲。
進化已經解除了,花賞那顯得有點單薄的身子讓人如何也聯想不到那個巨大的黑色身影,而這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如同魔神一般,永久地留在了格麗的心底之中,讓她總其一生也生不起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心。
“那麼,美麗的夫人,你的願望我已經幫你達成了呢。”輕輕地挽起了格麗的手,花賞非常紳士地輕吻着她的手背。
“是的,少年。在此一刻,請稱呼我爲季連娜。在此一刻我也將永遠臣服於你。”
就在這樣的一間房子裡頭,季連娜身上的衣服漸漸地脫離下來,門沒有鎖上,地上流淌着的是異樣的深紅之血,那些弒親之後的禁忌之感讓她全身**着。
“在此一刻,請讓我爲你也跳上一支舞,少年。”
迷濛如同黑色的大麗花,綻放了血色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