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列特的去向羅格里斯德已經不得而知了,因此現在他身上的生命力正在慢慢地流逝着,而且是那種無法挽回的流逝……死亡如此地結晶着他。
再也點燃不起一絲的青色之火,巫師整個身體做着只有下落的運動,在這高空之中跌下,他可不認爲神格被剝奪,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之後的自己能夠生還。
那麼便是死……巫師閉上了眼睛,記憶流水般的閃過,在這個短短的瞬間已經總結了自己的一生,而後等待着死亡。
身體忽然接觸到了硬物,卻不是巫師想象之中的痛楚,而是被輕輕地卸去了身體下落的衝擊之力,直至停止,直至眼睛打開……巫師看到了如何也料想不到的,救援自己的會是:“咆哮……之星?”
十分高大的身體下,巫師只能夠看到戰鬥暴龍獸那在混亂天空的光澤下朦朧起來的臉部位置,以及那雙十分清澈的眼睛,這樣的眼睛他自己從來沒有,或許曾經有,而現在已經徹底地消失——因爲仇恨。
“爲什麼救我,我曾經那樣對你?”巫師的臉蒼白的十分符合他的身份,至於頭髮是那種灰白色的,毫無關澤,他的生命力已經到了盡頭,再也燃燒不起來,此時的他迅速地變得蒼老,皺紋已經快要遮蓋住這雙無比渾濁的眼睛。
“因爲想要救了,所以才動的手,對你,我從來也不存有多少的感情…除了恨之外。”戰鬥暴龍獸的聲音很淡,冷漠至極。
只是巫師聽到了自己這一生之中,最爲溫柔的一句話,他有氣無力地笑了笑,說道:“恨我的人很多,自然也不介意多了你。”
他忽然從戰鬥暴龍獸的腰間看到了那紫色光球之中沉睡的花賞,道:“真是羨慕啊……那個人類。”
巫師仰望着這混沌的穹蒼,意識已經開始飄離,夢囈一般的話開始想起,“的確,失敗者從來都是我……跟你說這些也沒多大的用處,畢竟我和你之間大概也就只剩下仇恨而已。”
戰鬥暴龍獸不言不語,把巫師的身體放在了地上,和巫師之間雖然仇恨很大,只是現在面對的巫師已經油盡燈枯,報仇的事情似乎沒有必要提起了,時間會很好的解決這一段恩怨……而且很快。
“等等。”躺在地上的巫師無力地喊了一聲:“烏列特已經離開這裡了,他已經得到了我的神格,放棄了這個僞世界也無所謂。你也看到了,已經破碎成這個樣子,這世界根本就沒有修復的可能,假如你們想要離開的話,就只有一個辦法而已。”
“你要告訴我?”戰鬥暴龍獸回過頭來,遲疑地問道:“爲什麼?”
“自然不是因爲你剛纔救了我,反正我的死亡都是這短時間之內的事情,救和補救並沒有多大的差別……這算是一個交易。”巫師的臉色頓時恢復了一種血色,那是迴光返照前的狀態,只聽到他大聲地喊道:“烏列特,即使是身在虛無縹緲的冥世界,我也要見到這個人……幫我殺了他,我會指引你們離開這個世界。”
戰鬥暴龍獸忽然沉默了起來,它本能地想要抵制和巫師做出任何的交易,打出心底處厭惡這個差點讓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人。
“我們憑什麼要相信你?”話說的是花賞,他已經醒了過來,在米卡麗娜的攙扶下緩緩地走到了巫師的身邊,一樣的白髮,花賞有種怪異的感覺。
戰鬥暴龍獸眼中閃過一點的激動,安靜地站到了花賞的背後,只要花賞醒了,所有的數碼獸都會以他的意志行事……戰鬥暴龍獸忽然發現自己鬆了口氣。
“你是主位面的人類?”巫師忽然問道,他用力地撐起了身子,坐在了花賞的面前,要有點彎,像個老人,他的眼睛有點茫然,想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地事情。
“可以這樣說吧。”花賞輕聲地應道,忽然發現扶着的那隻手臂抖了抖,卻很快地又恢復了平靜,而後變得更加地用力。
花賞忽然捉着了米卡麗娜的說,大力地抓着,讓女騎士眼睛睜大了一些,才發現這人從醒來開始,眼睛之總始終留有了一點的位置,那裡能夠倒影出自己的臉。
“那麼…”巫師忽然搖了搖頭,自語地說道:“按照時間軸的對比,主大陸至少也過去了千年的時間,你不可能是他……”
花賞靈機一動,道:“蒼王?”
羅格里斯德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從地上蹦了起來,喘着氣地抓着了花賞的手袖,道:“對了!你們的樣子太像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告訴我,你是他的後代,因此除了這個可能性之外,我想不出別的東西來。”
花賞點點頭,“他是我的祖先。”
這個身體的祖先,花賞心中加了句,接而問道:“你們之間?”
“真是想不到啊……”巫師搖頭苦笑地連續地退後了幾步,拉開了的距離讓他更能夠看清楚花賞此時的樣子,他停了下來,看着混亂的穹蒼,那裡似乎還留着烏列特離開時的痕跡,“我,烏列特,還有蒼王,還有斯里克曾經都是最後的朋友……是的,曾經。”
斯里克?花賞對於這名字並不陌生,甚至說對收油法斯特帝國的人來說也不會感到陌生——因爲法斯特的開國皇帝便是這個人……只是這個巫師還有烏列特又是怎麼回事?
“我的時間不多了,既然你是蒼王的後代的話,你想知道什麼就到我的居所那裡去找吧……咆哮之星它會知道在那裡……至於離開的方法,那就要你們的運氣了……”
花賞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巫師便用着一種十分難明的笑容看着自己,笑着說再見,身體就在一陣風之中消散了開去,不留一點的痕跡
……
花賞有點鬱悶地翻開這本泛黃的日記,羅格里斯德最後留下的話大概就是指這本東西了,日記是米卡麗娜找到的,女人特有的細心總會比男人更容易發現不同尋常的事情。
日記很厚,上面的文字自然就是主位面的文字。前半部分是羅格里斯德畢生的魔法研究成果,這對一個法師來說留下修行心得最後是平常不過,至於後面的則是他的生平……從懂事開始。
花賞看了兩眼便把這日記仍在了桌子之上,轉眼看是打量起羅格里斯德佈置的這件居所來,他發現這裡很多的東西都叫不出名字來,不過直覺告訴他這些東西的來並不容易,應該有許多珍稀的魔法材料。
花賞可要補充一些,因爲在和精靈女王的一戰之中,忽然數碼化的自己和破滅魔龍獸融合了之後,那枚代表候選暗黑聖子身份的戒指便從自己的手中脫落,那就說是,許多憑藉這個身份而得到的貴重物品都已經丟失了……
女騎士緊張地把日記拿起,怪責地說道:“死呆子,這是我們脫身的唯一方法,你要是弄壞了怎麼辦?”
花賞壞笑了一聲,從背後摟着了米卡麗娜,笑道:“那就一起死吧,你之前不也是有這個打算麼?”
稍微貼近了女騎士的耳朵,輕輕地吹上了幾口熱氣,花賞發現被摟着的女體渾身都軟了起來。
“呆子…你…已經不是他了麼?”米卡麗娜的呻吟很弱,弱的就像她的身體,一樣的無力,“告訴我,他已經消失了嗎?”
“我忘記了所有的事情,現在想起來了,我自然會是原來的我。”花賞鬆開了米卡麗娜,停住了口,讓女騎士有足夠的時間消化這對她來說並不算是好的消息。
“你真的很無情…”米卡麗娜的背影開始了顫抖起來,“爲什麼這樣,你知道的,只要你說,我也就會相信……哪怕是謊言也好。”
米卡麗娜猛地轉過身來,浸溼的眼睛死死地看着花賞,道:“爲什麼不說話?你說話啊!”
“謊言麼?”
“爲什麼……”
米卡麗娜抱着了花賞,女騎士這一刻開始痛苦了起來,如此的無助,一個世界快要毀滅,而她的世界此時也接近毀滅的邊緣。
花賞的手慢慢地在米卡麗娜的背後掃着,輕輕柔柔地,漸漸地哭聲停頓了下來,女騎士伏在花賞的胸口之中,眼睛閉了,睡了。
“啊賞?”
樹屋的牆被打開了個大的洞口,戰鬥暴龍獸不解從外邊不解地看着,道:“爲什麼把她打昏了過去?”
“冷靜對她來說會是更好的選着。”花賞搖搖頭,讓把米卡麗娜安置在椅子之上,這纔開始攏這女騎士散亂的頭髮,在她的額頭處輕吻了一下。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夢,或許現在的我要感謝一下那位女王陛下,因爲假如沒有她的話,我不可能會遇上你……遇上了和小云一摸一樣的女人……米卡麗娜,知道麼,並不是因爲阿呆的純真才讓羅格里斯德的詛咒解開的,而是因爲,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其實就已經愛着你……”
彩虹色的空間通道忽然出現在花賞的眼前,一股吸力讓米卡麗娜進入了那裡,隨後空間通道消失了,花賞才扭頭看着戰鬥暴龍獸說道:“其實我還是習慣你以前的樣子要多一點。”
“可是我變不會來了。”戰鬥暴龍獸有點傻傻地說道。
“沒關係,只要是你就好。”花賞拍了拍因爲空間震盪而使樹屋掉落到衣服上的灰塵。
“只是啊賞,我們該怎麼回去?”戰鬥暴龍獸道。
花賞掂了一下手中的暴龍機,道:“只要它還在就可以了,我剛纔試過了,數碼空間依然可以打開。”
戰鬥暴龍獸哦了一聲,道:“那麼現在就該回去了,我們好像失蹤好長的一段時間了。”
花賞點點頭。
“只是,既然來了,也就不差這一點的時間,總要帶點什麼回去纔好。”
“嗯?”
“這個世界應該很大,不過作爲神殿建築,我想一般都會比較顯眼的吧……”花賞冷冷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