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維努斯與茱莉亞的相戀歷史已經無從考究了,對於年少的那非爾來說,所知的極少,茱莉亞逝世之後,被葬在了帝都之外的一座滿山楓葉的山谷之中,修建的陵墓很大,開進了其中一座山的山腹之中,好時一年,花去了無數的人力與無力,動工的人數一度超過了十萬人,只是以路易家在法斯特帝國的權勢,並沒有出現不滿的聲音。
那非爾是在陵墓建成的那一年才從尼古拉斯的口中知道了暗黑聖殿的存在,正是那一年,他成爲暗黑聖殿的候選聖子。他只是知道自己的母親在前代的黑暗聖女試煉之中落敗,可是卻保存了下來,而生下了他,那非爾九歲的那一年,暗黑聖殿傳來了一道令喻,將那非爾挑選爲本代的候選聖子。
而面對聖殿的諭令,尼古拉斯曾經坦言,那非爾假如不接受的話,就只能夠被聖殿抹殺。即使他尼古拉斯想要把那非爾帶走,也不可能躲得過聖殿的追殺。
對於只有九歲的貴族小孩來說,那非爾即使擁有了比實際年齡要成熟一些的思想,回首這段記憶的時候也之後無窮無盡的恐懼,身邊是母親去世之後的家族陰謀,看過了自己的姐姐爲了保護自己而多次受傷,小男孩的心靈被扭曲到了一個陰暗的層次上。
他得到了這個資格,在尼古拉斯的嘆息之中接過了刺影的使用權,得到了三顆“絕對信仰”,還有一份“兵臨人間”的契約,成爲了他十八歲正是試煉時候的資本。
一切的起源,就是花賞面前的這一做被滿山楓葉遮蓋住的靜謐之陵。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過了一半。
花賞轉動了一下手中的空間戒指,這是候選聖子的證明,一個三位的聖子身上都有,並且不會相同,只有在聖子正是試煉的那天之後,戒指纔會指引手持者之間的相鬥。
前面的一座楓葉林之後,就是陵墓的入口,花賞一行人停在而來楓葉林的前面,他淡淡地說道:“就在這裡好了,劍奴還有其他的人在這等着吧,我想走走這座林子。”
尼古拉斯點點頭,吩咐了衆人,纔跟上了花賞還有西莉婭她們的腳步。
“好悽美的一座林子。”季連娜邊走着,忍不住說道,不知何時更加靠近了花賞一些。
“這裡本來沒有這座林子,母親死了之後,基維努斯才命人把周圍的楓葉樹移植到這裡。母親生前最愛的就是楓葉,她曾經說過,滿山的楓葉是最美的。”西莉婭的聲音柔柔地響起,像是一首的歌謠。
“吶,那非爾,看來你的父親真的很愛你的母親。”季連娜拾起一片枯落的楓葉,在手中輕輕地轉動着:“你的母親,一定是一個很幸福的女人。”
“哼,自從那個女人進門以後,直到小弟出生以前母親都沒有開心地笑過了。愛又如何?知道人死了之後,建起了這麼一座陵園有怎樣?”
尼古拉斯一直默默地走着,身上已經沾滿了楓葉的味道,他聽着西莉婭口中的怨恨,只能夠苦笑一聲。
“迪達,前面好像有人……那個好像是?”珂斯麗好奇地看着這座楓葉林,轉頭間看到了隱在不遠處,楓葉遮蓋的臉容,那個她曾經講過幾次的女子,不是希爾還能是誰?
“我想起來了,那位是希爾小姐!”珂斯麗的聲音更加響亮了一些,“對了,她是你的表姐,想來也是來祭拜茱莉亞夫人的。”
西莉婭原本陰沉的臉變成溫和了一些,看着不遠處走過來的人影,說道:“也難得希爾這份心意,每年的時候她也回來,這個妮子和母親一樣都和喜歡這些楓葉。”
西莉婭說着,已經走了過去,花賞默默地看着走過來和走過去的人,心裡嘆道,終究是要見面的。
“啊,西莉婭小姐您也在!”沃瑪驚訝地遠遠地喊道:“西莉婭小姐!”
颳起了一陣的風,吹開了少的楓葉,這座楓葉林被處理過的,常年都保持在最美麗的狀態,有紅葉,也有枯葉。小片的楓葉垂落在希爾的頭髮之上,西莉婭走過,輕輕地爲她拿了下來,“希爾,你來了。”
希爾柔柔地點了點頭,她笑着,讓西莉婭彷彿看見了這座的楓葉林。
“真是太好了,小姐,西莉婭小姐在這裡,我們直接找她就好了,她可是皇師大人的學生,根本就不用……”
“沃瑪!”希爾一般叫住了沃瑪的話,歉意地說道:“西莉婭姐姐,沃瑪就這個樣,常常會說錯話的。”
西莉婭的眉腳出輕輕地抖了一下,問道:“希爾,你要找老師?你遇到了什麼困難了?”
希爾搖搖頭,道:“沒有,事情快要解決了,不用擔心。”
西莉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不再追問,她清楚這個女孩,倔強的一個人,什麼事情也會藏在心裡,或許這之後打聽一下就好了。
“哦,對了,希爾,那非爾來了,你要過去見見他?小弟他可是一直都很喜歡你的呢!”西莉婭輕笑着說道。
希爾的身子忽然震了一下,她看見了他,在西莉婭脖子的旁邊的空間之中,見到了那個他,只是……
“他…那非爾的頭髮……”
“小弟他似乎遇到過一個強大的敵人,受了傷之後頭髮就變白了,不過到沒有生命的危險。”西莉婭輕輕地說道。
花賞他們已經走了過來,希爾看着他身邊的珂斯麗,然後是季連娜,眼中閃過了一絲黯然的色彩,才微微的笑道:“那非爾,你變成熟了。”
花賞下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說明,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假如是這裡的話,我想是的。”
希爾搖搖頭,道:“上次見你的時候,你就成熟了不少了。你現在已經是極西行省的最高長官,帝國想你這個年紀的,恐怕沒有多少人有你這樣的成就,我想姑姑會爲你感到驕傲的。”
“謝…謝。”
“對了,這位小姐很漂亮呢,你應該就是季連娜小姐,那非爾身邊的美女副官了吧?”希爾轉頭看着季連娜說道。
“你知道我?”季連娜驚愕地問道:“我們又見過?”
“沒,只是你和我們在極西的商會接觸很多,手下的人都把你說了個遍了。他們說你是一位很聰明的女性呢。”
“謝謝。”季連娜笑着點了點頭,疑色一閃而過。
頓了一頓,希爾臉上的笑容似乎更重了一些,“那非爾,有些話能夠單獨和你說說嘛?”
花賞木然地點了點頭,追上了那個顯得寂寞的女人的背影。
……
希爾站在了一顆楓葉樹的身邊,輕輕地撫摸着樹幹,她伸了伸手,想要抓住那壓下了的一把楓葉,只是夠不着,她也不放棄,用了地跳了跳,不用多久臉上就出了些汗。白皙的臉龐上出現了一片的紅暈,她像一片楓葉,她想要更加靠近樹上的同伴麼?
花賞看着,恍惚之間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揮手瞬間,一把的楓葉自動從樹上脫落到他的手掌之上,交到了希爾的手中。
“那非爾,你真的改變了很多。”希爾在把弄着手中的楓葉,緩緩地說道:“雖然我不懂,不過像這種不適用魔法或者鬥氣就讓樹葉自動飛下來的技藝,一定不容易吧?”
“不過是一種力量的小巧應用而已。”花賞平靜地說道。
忽然,希爾很認真地看着花賞的眼睛,她一眨不眨地,花賞能夠看見這雙清澈的眸子之中自己的倒影。
“對了,我留個你的那封信,還在麼?”
花賞點了點頭,下意思地從空間戒指之中取了出來,潔白的信封快要碰到了希爾的手掌。
希爾抓過了信封,輕輕地搖了搖,說道:“你把它一直都放在了身邊?”
“只是收在空間戒指之中而已,並不佔位置。”
“或者說你其實把它忘在裡面很長時間了?”希爾忽然說道。
“……”
“吶,那非爾,十五次。”希爾忽然說道,一邊把信封之中的信紙拿出,緩緩地開,“你打開過這封信,一共十五次。最近一次還是昨天的。”
花賞怔了怔,皺着眉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信紙之希爾的手中柔柔地捏動這,她帶着一種空靈的聲音說笑道:“我曾經在這裡做過了一個小魔法……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嗤的一聲,這信紙忽然自動地燃燒了起來,點點的灰燼從希爾的手中散落。
“已經,再也不需要了……那非爾,這封信我收了回來。”希爾淡淡地說道,她看着那火,慢慢地爬升到手指的位置,卻沒有放鬆,她的眼睛開始嘆息,涌出了一層的霧氣,花賞似乎感到了心臟開始在停頓,狠狠地攪動了起來,很痛。
“你傻了?”花賞用力地把火拍掉:“手受傷沒有?”
“謝謝。”
希爾忽然撞入了花賞的懷中,低聲地說道:“謝謝……不要動,這是你欠我的,讓我抱一下你,就當是你曾經讓人和我說過,就當是對我的補償……不要動……只要,只要一陣子就好。”
就當是補償麼……
花賞的手慢慢地按在了希爾的頭髮之上,攬着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位置。
就算要補償,也不能只是這樣而已。
是的……這些並不足夠,所以……
“所以,希爾,聽我說。我知道你的事情……放心,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希爾猛的一擡頭,已經浸溼了的眼眸極度的迷濛起來,“那非爾……”
極高而亮,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花賞心中一驚,下意思地把希爾摟得更加緊一些,銀鈴般的笑聲響起,一位少女坐在前面的一顆楓葉樹之上,赤足,雪白的小腿之上,一聲剪裁貼身的黑色連身裙之蓋過了她大腿的一半。愜意地在輕輕地盪漾着。黑髮黑瞳,如瓷器娃娃一般的臉笑意正濃。
笑聲來自她。
那少女偏頭看了看巨響傳來的地方,稍微低聲道:“真是的,戲都還沒有看完呢,對吧,那非爾?”
“你是誰?”花賞皺眉問道,這個黑衣女子他自問並沒有見過,也不存在與那非爾的記憶之中。
少女的頭偏了一些,而又銀鈴般的笑聲再次的響起,道:“你啊,難道摟着一個女人的時候還該在記着要搭訕別的女人麼?”
巨響稍停,似有慘叫的聲音持續,寧靜的楓葉林之中忽然落下了許多的樹葉,希爾感到了莫名的恐懼,下意思地把花賞的手臂摟了起來,這個人,似乎能夠給到她一絲的溫暖。
黑衣的女子從樹上躍下,緩步走來,如同一朵盛開的黑色蓮花,她的腳離地幾寸,踏着空氣,似有夢幻般的香味傳來,滲入靈魂,妖嬈之極。
揹着手,黑衣女子施施然地站在花賞之前,她墊起了雙腳,潔白的小腿拉出了一條完美的曲線,她的黑瞳閃閃,吐氣如蘭,聲音如煙一般滲入花賞的耳中,輕柔地說道:“那非爾,你說我有她漂亮麼?”
花賞機械般的答道:“有……”
他似乎感到了手臂上傳來的輕微震動,意識有了以下的波動。
黑衣女子嬌笑了起來,銀鈴般的清脆之音如同天籟,“那麼你喜歡我嗎?”
“所以,你是誰?”花賞淡淡地說道,他的眼神恢復了清明,眼前之人依舊的妖嬈美麗,只不過卻在也沒有了迷濛般的衝擊。
黑衣女子似乎對於花賞的回答並不滿意,黑瞳之中閃亮更甚,彷如天籟之聲再次響起,“所以,你要喜歡我。”
花賞眼睛抖動了一下,道:“好吧,我不否認你很美,不過爲什麼我要因此而喜歡你?。”
末了,花賞的眼中帶了一些的戲謔,道:“不過我倒是缺個洗腳暖牀的侍女,你倒是有沒有興趣呢?”
黑衣女子的笑意更濃了,這次卻沒有了迷濛,“好啊,不過我怕有人會吃醋呢。”她看着希爾,“這個女人可是很緊張你啊,你看,手指就發白了。”
希爾下意思地放開了手,眼色有點不太好。
遠處再次傳來了一聲巨響,強烈的空氣波動讓這林子也開始抖動起來,紛飛的落葉如此,似乎這地也是如此。
黑衣女子則耳傾聽了一下,自語低聲道:“看來那邊也好有些人嘛……吶,那非爾,你可比另外的那兩個人要有趣多了,看着我喜歡呢。”
黑衣少女如一道黑色閃電一般,忽然詭異地消失在楓葉散落的瞬間。
她是誰?花賞心中疑惑起來,希爾此時的臉色有點着急……
“墓室,姑姑的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