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的大街上,無論何處都能夠凸顯出法斯特帝國最爲人類最強大國之一的風貌,並且最爲帝都,達戛納城在任何的一方面都只會是屬於帝皇的榮耀,因此,在地都之中並無貧民區一說,即使身份只是平民而已,可是帝都的平民都有一種在別處看不見的驕傲,還有精神。
這是屬於路易家族的車隊,豪華而極現氣派,只是看在路人的眼中有敬畏,他們會一眼看過,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路程,很少會出現駐足觀望的,因爲他們看得太多,太多,已經不足以讓他們驚奇。
豪華的車廂之中偶爾會傳出幾聲淒厲的咳嗽聲,似乎裡面的那人隨時都會失去,只是一條街走來,這咳嗽之聲依然頑強的響起,讓人總感覺下一次永遠不會出現,可是它卻一直出現着,緩緩地響過了一條條的大街。
十幾名的騎士昂首挺直,像一把繃緊了的弓弦一般,緊緊地立於車廂旁邊,在這個並不顯眼的小街巷子的某間同樣平凡的旅館之中。
一名騎士低首在車廂窗口位置說道:“費雷德大人,已經到了。”
咳嗽聲暫停了一下,那枯枝一般的伸出之後,看見了一張破敗如枯樹的臉,他似已睡着是的眼睛看了看旅館的名字,點了點頭,在下人的撐扶下走出,一步一步地走向旅館的大門。
老人忽然停住,回頭吩咐着一衆的騎士說道:“等下,你們應該變現的謙卑一點。”
爲首的一名騎士雖然心中並不以爲然,不過礙於老人的身份,依然恭敬地應了聲是。
而這個時候,旅館的大門打開,尼古拉斯從中走出,兩個老人這時候相互對視了一眼,尼古拉斯已經換上了衣服笑臉,對着弗雷德拜了拜,親切地說道:“弗雷德大人,好久不見了。”
“是的,尼古拉斯大人,好久不見了!”
兩個老頭在門外又一下每一下地搭理着對方很長的時間,恭維的話差不多說完之後,弗雷德才像是想起了此次前來的目的,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說道:“昨晚得知,三少爺已經歸來,只是事情歸於倉促,家裡並無安排。今日一早家主大人命我前來,恭迎少爺回府。”
尼古拉斯雙眼眯成了一條直線,很是客氣地說道:“真是麻煩費雷德大人了,只不過嘛……我家少爺吩咐,夫人的祭拜期間,就在這兒住下就可以了,他說這裡比較舒服一些。”
弗雷德聽罷,並不做任何表情,只是一直看着尼古拉斯,看着那與自己快要同步的眯成一直線的雙眼,半響之後才說道:“我們做下人的,自然是要完成主人的吩咐,三少爺這樣…任性的話,我可不好交代呢。要不讓我看那非爾少爺一眼,問個清楚,也好交代怎樣?”
“弗雷德大人,您可來的不是時候了,我家少爺還未醒來,恐怕您要等上很長的時間,最近天氣變化得快,您老還是先行回去休息個三兩天吧。”尼古拉斯一臉可惜地說道。
弗雷德笑了笑,只是那張枯樹一般的老臉如何也笑不出好看的樣,他說道:“沒關係,我們做下人的自然要等候主子,這些時間老夫我還等得上,也好給家主大人一個交代。”
尼古拉斯還要說什麼的時候,另一把聲音已經插了過來,如雷聲在費雷德的耳邊乍現一般,讓他的笑容愈發的難看起來。
“交代的話,我就是交代了。你回去給基維努斯說,這是我的意思。”
西莉婭緩步地走出,一雙眸子看着弗雷德似要把他枯敗的臉皮看破似的。
費雷德此時眼睛睜開了些,似有光芒一閃而過,隨即消失,已經變回原本的老態,他愈發地恭敬起來,“啊!原來大小姐您也在,老奴失禮了!”
西莉婭淡淡地哼了一聲,並且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可以走了,吵着小弟休息的話,可不要怪我劍下不留情面。”
弗雷德一張老臉微微地扯了扯,並不說話,再次恭敬地施了一禮,很是爽快地命人離開。
西莉婭看了尼古拉斯一眼,並不說話,反身回到旅館之中。尼古拉斯古怪地摸了摸鼻子,心道,果然還是這個比較強悍,看不順眼的都敢斬。他忽然感到脖子似乎涼涼的,一陣風吹來,驚得趕緊關好了大門,這間小旅館已經被整間的包下,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這門也是關着的。
……
“西莉婭也在?”基維努斯驚訝地張了張口,隨即稍微怒氣一點地說道:“你們是怎麼做事情的,爲何她一個活人出現都不知道?”
費雷德苦笑一聲,說:“我們的人並不是暗幕的,況且西莉婭一直都以面具示人,雖然知道三少爺身邊有了幾個女人隨行,也只當是他的侍妾一類的,想不到……”
“你真的沒有見到他一面?”
弗雷德搖搖頭,有點慘白的枯臉顯得更加的蒼白嚇人,“主人,您看我這樣一個身板,能夠熬得過大小姐多少次出劍啊!”
少有動怒的基維努斯臉色怒氣得嚇人,書桌上的結實木質被拍出了一個沉幾寸的掌印,怒聲道:“難道還有我這個做父親的親自去請他嗎!”
“或許可以等夫人忌日那天,自然就可以見到三少爺呢。”弗雷德淡淡地說道。
“也罷,他不肯回來也好,省得在家裡鬧出事情。”基維努斯頹然地靠在椅子上,搖搖頭,嘆了聲氣,“出去吧,我累了。”
窗外黑壓壓的一片,沉甸甸的讓天空如此的接近人間,達戛納城的天空顯得如此的陰,那些沉厚的,帶來滾滾雷聲卻又未雨的烏黑色,先一步取代而來夜幕,只是這夜沒有雙月,也沒有星子。
“要下雨了。”修澤爾合上了一份文件,轉動了椅子看向了未雨的天幕,他在一個雨季之中出生,生來便酷愛這雨天,凡是種種,只要雲雨來了他總會看着天空沉思。
書桌上的文案很多,能夠堆成一座山似的,路易家族的資產還有涉及面極大,龐大得驚人,即使多年伺候在自己父親的身邊,說能夠窺視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真正到了確立了繼承權之後,修澤爾纔對這份產業有了較爲直觀的認識,而這也不過是處接觸而已,他也知道並沒有真正接觸到真正的核心部分。
修澤爾感到了一種巨大的壓抑和興奮,這樣的情感是很少出現在他的一生之中的,只是面對着這份驚人的產業的時候,他有了。
帝國的南方,大片富饒的土地,帝國曆史之中也唯有路易家族能夠被皇帝賜予兩大塊領地的家族。極西即使已經在幾百年前破落了,但是南方的領地足夠路易家族發展處屬於自己的大型勢力,而作爲帝國固定的大公爵位的傳承,每代的家族之主都會出任帝國軍務大臣一職,調配帝國所有軍力的武器配製,主管帝國魔導研究所,不斷開發新型的魔導武器。
南方領地,那個靠近百族之地的克魯克城,到底隱藏了多少不爲人知的力量?修澤爾單單從一份份的文件之中,看着那些靠着秘密的渠道,無數的財力物力流向了這個城市,他的心再也不平靜了起來。
“真是讓人興奮的東西,我快要等不及了。”
修澤爾看着終於點落下來的雨水,似有更強烈的風暴在心中形成,他想要化身爲這股風暴,馳騁在這雨天之中,掀起前所未有的天威。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讓修澤爾已經飄遠的思緒不甘地回到了身體之中,他轉過了椅子,已經變成冷淡無比,重新開始批閱桌面上的公文。
進來的心腹手下步速不緊也不緩,他低首站立,緩緩地說道:“少爺,三少爺回來了。”
修澤爾頓了頓,打開的書頁定格在手中一剎那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翻閱,他淡淡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應該是昨晚纔回來的,三少爺在外邊的一間小旅館之中休息,今日一早弗雷德大人就前期迎接,不過也只有他一個人回來,聽說三少爺並沒有回來居住的打算。”
“哦?”修澤爾眼眉一挑,合上了公文,沉吟了一下才問道:“他不會來了?變聰明瞭不少啊。”
“無論三少爺變成怎樣,也無法與您比較的。”心腹這時候悄悄地拍了個馬匹。
修澤爾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隨即喝上了一口茶,道:“你去準備一下,我也很長時間沒有看見過這個弟弟了。”
修澤爾看了看心腹的,道:“還有什麼事情?”
心腹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少爺,我想您現在過去看三少爺的話,並不太合適的。”
“說。”
“少爺,據說……大小姐也在那裡。”
“砰!!”
修澤爾剩下的昂貴椅子忽然爆裂開來,紛飛的木屑打在了下人的臉上,他不閃不避,任由激飛而出的木屑在臉上劃出幾道血痕。
“你是什麼意思?是在說我怕了那個女人?”修澤爾淡淡地說道。
“不,少爺我不是……只是那個女人太霸道了一點,少爺您沒有必要與她一般見識。”心腹手下跪倒在地,陣陣地發起抖來,他比任何人更清楚自己的主子發起怒來是多麼的恐怖,他的語氣越是平淡,則是代表他的怒火燃燒得正旺。
“滾!”
這心腹才如獲大赦一般,急忙忙地小跑而出,在他將要開門的時候,修澤爾忽然又喊住了他。
“回來,我要去見他。”修澤爾平靜地說道:“另外,在我回來以前,把這椅子換了。”
“是……”
……
……
極西,維達小鎮的某個角落之中,永遠一身白袍,帽子能夠完全遮蓋臉容的人影踏着某種軌跡的腳步,在這人煙稀少的地方緩緩地走着。
忽然,遠處閃來了一陣金色的光芒,同樣一身潔白的長袍人影,在空間搖晃地瞬間,已經來到了學者獸的面前。看着默默地走動着的學者獸,神聖天使獸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這個樣子已經好幾天了。”
學者獸一如的沉默,更像是進入了自我的世界,完全沒有在意神聖天使獸的存在,自顧的踏着腳步,越來越快。
神聖天使獸……嗯,在神官形態之後花賞爲他取了另一個名字——聖天。聖天神官,作爲綠海之城,革命軍所建立的唯一城市的天使教堂之中的唯一一位神官,他在這段時間之中學會了如何聆聽,也自然學會了等待。
聖天的耐性極好,他在半空之中站立,一直默默地看着學者獸的動作,這樣的事情他每天都會做一次,他身邊圍繞的金色光芒日漸顯得耀眼,似要刺破天穹一般,揹着雙手,聖天已經有了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聖顏,如太陽,如光。
忽然,在某一次的地方,學者獸驚呼一聲,頓足搖頭,點頭,狀若瘋狂,他手中的厚皮書無風自動,快速地翻開,散發着潔白如雪的光澤,像是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傳入了地下,拉扯着。
一塊巨大無比的碑牌自地上緩緩地騰昇出來,一點一點的,即將要沒過了學者獸的帽子,不久,碑牌已經升上了半空,聖天正好能夠與之平視。
他感到了一種恆久蒼涼的氣息,似有無數的靈魂在碑牌之中吶喊着,恍惚之間,聖天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壓力,好比天穹下榻,喘不過氣來。
學者獸已經不知道何時升到了碑牌的面前,他的手緩緩地撫摸着碑牌上的文字,虔誠如同天使教堂之中的忠實信徒一般。
久久地注視與沉吟,學者獸已經不知道保持了這個動作多長的時間,日落月升,已是一天一夜過去了,學者獸不知疲倦地沉浸其中。第二天……第三天……第七天。
聖天第八天來到之後,忽然看見了學者獸帽子地下似乎有了一點的溼潤,他聽見了他沙啞的聲音,低沉,蒼白,“原來是這樣!一百零八塊的碑牌,除了這塊,全部上面的文字都是亂碼!只有這個纔是解讀的方法!”
一百零七章的書頁在學者獸的面前開始飄飛,選擇成爲了一道白色的旋風,他置身其中,偶爾抓來了幾章細讀,又看了看最後的一塊碑牌。
半空之中出現了文字,一個個地從一百零七張的書頁之中飄離出來,如同生命旺盛的螢火蟲,自由並循着某個軌跡在飛舞,最後定格在學者獸的面前。
無數的文字重新組合成爲了一副巨大的圖案,那些古怪的文字呈現在藍天之下,如同天穹的語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這不僅是座標,而且還是大門!真正的門!”學者獸癲狂地笑着,高亮得能夠散播的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