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海面上,除了湛藍的海水,什麼也沒有。來自蘇流鎮的帆船像一片掉落的樹葉,飄在海面上,時不時翻滾起的巨浪,彷彿能輕而易舉的將這條小帆船吞噬掉。
已經第11天,蘇躍虎眼中除了深不見底的海水,和偶爾劃過天際的海鷗,別無他物。船上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一種沮喪,壓抑的氣氛中。他們從小就生活在物產豐富的蘇柳鎮,衣食無憂,而現在卻呆在這木船上,吃着難嚥的乾糧和鹹魚,看着毫無生機的海水,而東方故國呢,別說東方故國連個島礁的影子都沒有,這種巨大的反差感,使得這些初出小鎮的年輕人極度不安和悲觀。
“我說,張漁夫,你到底會不會帶路啊?都11天了,除了海水,兩個島礁都沒有。船上的食物撐不了幾天了。我看我們是要餓死在這大海之中了。”一個四肢健壯的光頭開始質疑張破邪了。
“我不是漁夫,我是水手,而且現在我是你們的船長。”張破邪瞟了一眼光頭,帶着不滿的情緒的說道。他平生最討厭人家叫他漁夫,雖然早年他確實是做一些漁夫的工作。
“船長。哈哈哈”光頭佬笑道,“你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我告訴你,若不是龍團長安排,老子會跟你個漁夫跑腿?老子可是武團的第三隊長”光頭佬嘴角一歪,臉上充滿了挑釁。
“劉九丈,對張伯尊重點!!張伯出來闖蕩世界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蘇躍虎怒視了一眼光頭佬。
光頭佬看到蘇躍虎出來說話,表情開始收斂了一點。畢竟蘇躍虎是鎮長的孫子,而且論武藝,這蘇柳鎮沒幾個比得過蘇躍虎,光頭佬可不敢惹。
“張伯,別介意,他只是有點衝動,畢竟出來10多天沒有看到一島一礁確實讓人有點不安。”蘇躍虎對張破邪說道。
張破邪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哈哈,我是不會和小年輕鬧情緒的。”他看了看蘇躍虎,然後環顧了四周滿臉消極的青壯年們。“你們知道爲何這麼多年,鮮有外地人士造訪蘇柳鎮,而又爲何蘇柳鎮的人好像怎麼也渡不過那虛空海?”張破邪神情略顯神秘的問道衆人。
“守護柳的庇護!”一個略顯稚嫩的小夥說的。
“哈哈,守護柳的庇護,這種騙小孩的傳說,你們也信?躍虎你覺得呢?你也覺得是守護柳的庇護?”張破邪盯了盯蘇躍虎問道。
蘇躍虎表情有些木訥,他很少思考這種問題。“我,我不太清楚,可是長輩們都這麼說的。”蘇躍虎吞吞吐吐的說道。
“世界異變後,不只是天上多了6個月亮,星辰的分佈也變得完全不同。沒有了星辰的指引,這大海上的船隻大多都變成了瞎子。所以世界異變後航海家多是依靠指南針指引方向,可是蘇柳鎮很奇怪,指南針到了附近的海域都會晃動,完全迷失了方向。航海家爲了安全起見,都有意的避開虛空海。所以鮮有人到達蘇柳鎮。”張破邪看衆人都一臉迷茫,故給出了答案。
“那你是如何確定方向的呢?你憑啥就能自信找到方向,並且到達東方故國呢?”光頭佬依舊對張破邪充滿質疑。
“世界變了,那你也得轉變思路啊。”張破邪指了指天空的七輪明月,“我有新的指引者”
“你別光說,這食物是要沒了,反正我是沒看到一塊陸地的影子。”
“這才11天,你們這些小破孩對這世界有多大,完全沒有概念。我當初去往最近的西方島國都用了16天。這東方故國,我們可是饒大彎過去的,還早着呢。年輕人得有點耐心,這外面的世界可不比蘇柳鎮,小光頭你還別抱怨的太早,後面的艱辛可有得你抱怨的。這還沒有遇到啥危險呢,已經是最平安的狀態了,你們就一個個躁動不安了,真跳出個食人鯊什麼的,你們是不是要慌亂的跳海啊?”張破邪指着人羣,訓斥道。嘴上這麼說,其實張破邪內心是理解這些人的,畢竟都在蘇柳鎮溫室長大的,但是他知道必須狠狠訓斥下這羣人,因爲外面的世界可伺候不了溫室花朵。
“別以爲你們是武團裡的佼佼者,在我張某人眼裡,你們就是一羣沒見識,還沒斷奶,毫無戰鬥力的嬰孩。還記得那些劍士沒有?你們的三腳貓功夫可曾讓一個劍士倒下?這一路的艱辛可不是遇到一個異域劍士那麼簡單,這還剛開始呢,你們就不安了?害怕繼續前進的,我船上有木舟,趕緊的給我劃回蘇柳鎮去放牛,就這德行也只能放放牛了。”張破邪僵着臉,對着人羣繼續吼道。
想到武團團員在劍士們面前弱不禁風的樣子,光頭佬劉九丈沒有底氣說話了。
“張伯說得對,我們得提起勁來,路途漫漫。有的我們折騰的。但是我們是蘇柳鎮最精英的戰士,我們一定能度過這片海洋”蘇躍虎微微挺了挺胸,試着給自己提氣。
張破邪僵硬的臉微微放鬆開來。
“我這幾天觀測了下星相和雲彩,接下來可能有一場颶風,大家做好準備吧。”張破邪對衆人說道。
“看!!!有燈火。”那個稚嫩的小夥喊到。
遠處海面一閃一閃的跳動着一顆明火,但是那顏色卻不像一般的燈火,它煥發着淡紫色的外焰。
“紫妖!”張破邪低聲吐出兩個字。“好了,小破孩們。待會兒對面船上會有一船的妖豔美女。切記不要盯着這些美女的眼睛看。要看美女,到了故國慢慢看。”
衆人感到一臉疑惑,爲何美女不給看呢?
“紫妖是亙古洋萬靈羣島中的島民,他們通過蠱惑來往船隻來掠奪財富和資源。你若盯着那些美女看,你就會陷入他們的思想控制,乖乖的跳入大海喂鯊魚,然後把這一船的物資留給他們。”張破邪解釋道。
燈火主動的慢慢靠近蘇柳鎮的帆船。衆人看清楚了對面的船隻。那是一隻通體紫色的小船隻,船頭畫了一些奇怪的符文。
張破邪嘗試改變方向,避開這隻小船。但是小船速度很快,還是慢慢的靠近了。
“千萬不要盯着美女眼睛看。”張破邪再次警告道。
船越來越近,果然船上站了許多姿態妖嬈的美女,她們着裝非常性感,長髮飄飄,頭髮散發着一絲詭異的紫光。她們臉上洋溢着迷人的微笑,嘴裡發出清甜動人的聲音,像是在友好的招呼客人。她們的五官非常精緻,特別是那雙大眼睛,那雙紫色的勾人心魄的眼睛。儘管張破邪再三警告,這些初入世事的年輕人哪人抵禦得了這種誘惑,很多人都開始目不轉睛的望着這羣美女。
“不要盯着看。”張破邪吼道。“該死,這羣色鬼。”蘇躍虎注意到很多人好像不受控制了,都慢慢的往船邊挪動。
“躍虎,還有你們幾個清醒的,趕緊弄幾桶水來,把這羣兔崽子弄醒。”一說完,張破邪一個猛衝,拿起一桶水,往人羣中潑去。
被潑的人頓時醒悟了,但是立馬四肢無力的癱倒在地。躍虎見狀趕緊的也立馬去拿水。
經過張破邪和躍虎合力很多人都被潑醒了,但是有1個怎麼潑都潑不醒,躍虎開始用手去拉,沒想到那人勁變得極大,怎麼拉也拉不住。
“哐!”說是遲那是快,就在那人要往海里跳的時候,張破邪一個棍子猛砸,就往那人頭上砸去,立馬就把那人砸暈了。
“兔崽子!”張破邪罵道。
完了,張破邪開始對那小船打手勢,然後扔了一大袋的金塊過去。船上的美女依舊保持微笑,然後駛船慢慢離去。
“爲何張伯你還把金塊送給他們?我們不都成功的避開他們的蠱惑了嗎”躍虎好奇的問道。
“誰讓這羣兔崽子這麼沒定力,給美女們迷得神魂顛倒的。紫妖沒有收穫是不會罷休的,破財消災。直接給點錢財打發下,免得這羣兔崽子到時候又去跳海。”張破邪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
那些癱倒在地的人,被張破邪這麼一說甚是尷尬,劉九丈更是臉色通紅,他一直以武團精英自居,想不到被一個紫妖就迷得全失姿態。他半擡着頭,低沉沉的向張破邪道歉道“張伯,之前後生魯莽,多有得罪,請張伯寬宏大量莫怪罪,以後一定謹記張伯教誨。”
“那還不好好叫我一聲船長。”張破邪眉毛挑的老高,得意洋洋的說道。
“船長!”劉九丈雖然很尷尬,面子全失,但還是心服口服的喊了一聲。
“還好沒人跳下海,你們把那小子擡進屋去。”張破邪指了指暈倒在船邊的那個小夥。“色心這麼重,老夫待會兒把這小子給閹了,免得給老夫出亂子。”
哈哈哈。衆人一陣笑。很明顯,這麼一出小事故,確立了張破邪在這些年輕人心中的地位。年輕人們再也敢對閱歷淵博的張破邪不尊重了,張破邪現在是指引衆人前進的明燈,是帶他們去往東方故國的老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