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遊,你聽說了嗎,九角谷又有人看到鬼魅了。”王大船一臉恐慌的說到。
“哪有什麼鬼魅,不要神經兮兮的,世界異變之後,咱們蘇柳鎮熱是熱了好多,可是40多年過去了,不還算安定嗎?要是九角谷有鬼魅,咱們蘇柳鎮早就變鬼鎮了。”司空逸遊搓了搓鼻子,淡定的回答。這個17歲的少年,眉宇之間沒有一絲凌亂,他已經很習慣眼前這個胖子間隙性的一驚一乍。
“可是這已經是第9個人這麼說啦,這次是周德全看到的。我認識這個人,老實巴交的,應該不會說謊的。”王大船依舊顯得有些不安,疑神疑鬼的說道。
“這天氣那麼熱,中暑很容易引起神經錯亂的。我不是不相信鬼魅的存在,既然虛空海都可以平白無故的出現在鎮西邊,鬼魅什麼的蹦出個一兩個也正常。只是人家鬼魅按理說是心有千年之冤,怨氣太深纔會蹦出來,人家是有雄圖大志的,要玩復仇報復的。我可不知道咱們這個小鎮有什麼人家能引起千年之冤,我也不知道鬼魅會跑我們這個小鎮找哪個小人物復仇報復的。”司空逸遊雖說看上去還是個未脫稚氣的17歲少年,但是少年老成的他從小就顯得比同齡人遇事淡定穩重的多。
“好像說的有道理,鬼魅跑到咱們這種小鎮,完全不能製造轟動嘛,這出場效應達不到他要求呀,哈哈哈哈哈。還是小鎮好,與世無爭,安安穩穩過日子。”王大船表情開始有點放鬆了,肥胖的臉開始舒展開來。
“你爹要回來了”司空本遠遠的喊到。
正在院子裡的和小夥伴聊的正high的司空逸遊整個人好像被鎮住了一樣,回過頭,呆呆的望着爺爺半天才反應過來。
“真的嗎?”
“沒有錯的,西方黑信鷗傳來的消息。大概一個月後就能回了”司空本興奮的說。
時間好像一下子回到了11年前,6歲的逸遊安靜的站在虛空海岸邊,看着父親司空祈天乘坐的帆船,慢慢的消失在海天一線。爺爺告訴逸遊,父親要度過虛空海,到西方去尋找一種藥,一種可以治療母親病的藥。可是一個月過去了,一年過去了。父親沒有任何消息,直到3年後,才收到信件說,父親被捲入西方的戰爭中了,在一場戰爭中不見了,可能被俘虜了,也可能戰死了。母親聽到這個消息後,身體一下子崩潰了,在一個月後去世了。
可是現在,那個他以爲已經不復存在的父親,他要回來了。
逸遊又呆了一陣子,什麼也沒說,表情一臉木然,眼睛有點微微溼潤。突然,他好像被什麼打擊了頭一樣,猛然的清醒過來,然後飛快的奔出家門口。
“逸遊,你去哪”王大船大喊到。
“他需要平復下心情.”司空本若有所思的回答。
離虛空海岸10多米的地方種了一棵守護柳,柳樹本來是溫帶水鄉的植物,也是原來蘇柳鎮的鎮樹,世界異變後,蘇柳鎮變成了偏熱帶了,很多柳樹死掉了,但是有一些柳樹活下來了,並且顏色異變成了粉色,喜歡朝海風方向生長,鎮民們把這種倖存下來的粉色柳樹稱爲守護柳,寓意守護平安。逸遊和爺爺把母親的骨灰埋在海邊,種下了這顆守護聊。
黃昏時分,虛空海岸的景色十分迷人。七個月亮散佈在天空,把海平面照的非常光亮,那是一種很神秘的藍色光亮,非常的深邃。彷彿海面上佈滿了藍寶石。逸遊靠着母親的那顆守護柳坐着。這個等了11年的海岸,終於可以把父親等回來嗎?
“你知道爲什麼我要種下這顆守護柳嗎?”後面突然有個手拍了一下逸遊。
“爺爺?”逸遊沒有回頭看,望着遠方回答到。
“你父親出生那天發生了世界異變,虛空海憑空的橫在了鎮西,鎮東拔地而起無數高山,把蘇柳鎮活生生的架空在東方故國之外。外面世界不斷傳來海嘯侵襲,火山爆發,地震摧殘的消息。當時鎮上所有人都十分恐慌以爲世界末日到了,你奶奶悲傷的對我說,這個孩子爲什麼要被上天無情的作弄,一出生就遇到世界末日。我當時也非常恐慌,憤怒的譴責上天的不公。”司空本邊說,邊靠着逸遊坐了下下。
“可是後來,蘇柳鎮一切相安無事,雖然變熱了,但是隻是氣候變了,不像其他地方,其他國家直接被海水淹掉了,被火山燃盡了,被地震摧毀了。我突然覺得這個孩子是上天給我們的饋贈,我們的相安無事,都是因你父親所賜。所以我給他取名叫祈天。因爲我要感謝上天的恩惠,祈求上天永遠的保佑蘇柳鎮。”司空本佈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一陣明朗親近的微笑。
“所以,8年前,信裡面說你父親可能死掉了,我不相信。我把你母親的骨灰種成守護柳,我相信你母親會和守護柳一樣依舊守護着我們。和我們一起等待你父親歸來。只要守護柳不倒,我相信你父親一定會回來的。果然,你父親回來了。”司空本又拍了拍逸遊的肩膀,試圖將逸遊的情緒感染起來。
“可是母親去世了,我們怎樣都不能團圓了”逸遊望了望爺爺,明亮剔透的黑眸中閃現出點點水光。
“你母親是個好姑娘,長的就像這顆守護柳一樣清秀美麗,我相信她如果知道你父親回來了,肯定會很高興,沒有人會比她更高興了,但是如果看到你這麼愁眉苦臉的,她估計也會傷心了。你父親回來了,平安了,這是個好消息,你理應高興起來”司空本雙手放在逸遊的肩膀上,臉上依舊洋溢着親切明朗的微笑。
“嗯。我明白,只是我不知道爲何父親要這麼久纔回來”逸遊試着將眼角即將流出的淚花擠回眼球。
“讓他自己給我們說清楚,他肯定有原因的,你父親是個負責的男人”司空本堅定的望着遠方海面說道。
海風吹起來,守護柳的粉色枝條晃動起來,頓時間好像一名妙齡少女在海邊起舞。逸遊看着守護柳,彷彿真的看到了當年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