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千山?”這個名字如同一道暖流流過心頭,凌子凡急切的問道:“可是九陽門十代弟子嶽千山?”
“正是。那一日,紫皇劍君腰纏酒壺,酩酊大醉,進入這暗劍堂之中。面對萬千劍氣,他拋開酒壺,只出了一劍!”
“一劍?”凌子凡驚訝不已。
“是的,只有一劍!沒有人能夠形容這一劍的風采,那一道劍氣如同彩霞般絢爛,一劍破空,暗劍堂所有的劍氣黯然失色。”
“暗劍堂中高手無數,難道哦他們都沒有抵擋住?”凌子凡好奇的問。
“不是沒有抵擋,而是無法抵擋。”侍者苦笑着搖頭,滿是滄桑的臉上流露出無限的崇敬:“你的祖師紫陽真人運用紫霞劍氣一路殺出,擋者披靡。但嶽千山他這一劍揮出,暗劍堂中的高手驚訝的發現,自己的仙劍竟然不停的朝着那一道劍氣點頭。這一劍的劍氣是是如此的大氣磅礴,就如同皇者在九天之上俯視着芸芸衆生一般。”
單憑劍的氣勢就讓別人俯首稱臣,這是很等驚豔絕世的劍法,師父,你永遠是九陽的傳奇和驕傲!
“嶽千山現在何處?”侍者聽聞凌子凡直呼其名,不由得眉頭一皺道:“年輕人,你縱然孤傲絕世,但你對於前輩還是應該有一些尊重。”
凌子凡一愣,他連忙致歉道:“請恕在下魯莽,不瞞長者,這紫皇劍君嶽千山正是家師。多年來音訊全無,這才着急失態。”
老者如同胸口被大錘震了一下,他驚訝的看了凌子凡一眼,這年輕人進來的時候,那種無形中的威嚴和氣度讓他心折,原來竟然是紫皇劍君的弟子。
“紫皇劍君一劍東來後,隨即去了十大凶地之一的蒼茫山脈。那裡妖邪出沒,時常威脅着我五峰十二派。紫皇劍君一劍蕩平以滅世妖皇爲首的八大妖寇,此後不知所蹤。但五千年來我五峰十二派一向平安無事,全是拜紫皇劍君所賜。”
劍君,劍中君王,是劍道修士對於無上劍仙的尊稱。遙想祖師和師父當年的風采,凌子凡熱血激盪。好男兒就當名揚天下,爲天地除殘去穢,方不愧劍者本色!
“長者,我這就去了。”也許是受到師父的感染,凌子凡化作一道紫色的劍光飛射。這一劍是如此的決絕,五種劍意在這一劍中不斷的融合,那些試圖阻攔的劍氣都被這紫色劍氣掃的分散。
紫皇風雷劍,凌子凡單使這一路劍氣,心與氣和,氣與神遇,想象自己就是君臨天下的劍中君王,萬劍授首!
“轟!”紫色的劍光猛然暴漲,現成一個強大的紫色氣旋,紫皇風雷劍的最強奧義紫氣東來,這紫色劍漩將空間紛紛攪碎,連同那些不可一世的劍氣。在這個強大的紫色劍漩面前,沒有什麼是不可破碎!
劍光再變,紫色劍漩化作一道絕世紫虹,暗劍堂中亮如白晝,無數張驚訝的臉看着那一道紫色劍光沖霄而去。
“叮噹——”之聲不絕於耳,足足上百把仙劍掉在了堅硬的玄武地面上,火星四射。而那道紫色劍光衝出暗劍堂,將這一方天空的雲彩都染成了紫色。
“子凡,是子凡!”,當凌子凡一襲青衫,飄然而出的時候,所有人的九陽門弟子都激動了。那一劍的風華驚動天地,多少年沒有見過如此驚世絕倫的劍光,這一刻,所有人都爲那道紫色劍光折服。而凌子凡也在暗劍堂劍氣的淬鍊之下,發揮出自身最大的潛能,再一次突破桎梏,進入了羅天上仙八品的境界。
衆弟子無比仰慕的望着凌子凡,萬年前,祖師紫霞真人衝關而出的情形宛然,五千年前紫皇劍君一劍破空的風采宛然,而今天,凌子凡再一次的重現了這個傳說。這怎不令九陽弟子歡欣鼓舞。
“師弟今番大展神威,可喜可賀啊!”雲間滿心歡喜,拉着凌子凡說長道短,似乎也被他的成功感染了,彷彿所有九陽弟子都與有榮焉。
“子凡師弟這一劍,想必就是紫皇劍君當年也不過如此吧——”衆位不明真相的弟子衆說紛紜,凌子凡苦笑道:“不瞞各位,嶽千山正是家師。我這一劍,比起家師至少差了三籌!”
籌,是計算劍者修爲差距的一種度量衡,融合了劍力與劍意的一種綜合評價。凌子凡這一劍揮出,看起來和嶽千山一樣似乎也只是一劍,但這一劍卻施加了三種變化。先是抵禦各種劍氣的狂暴劍意,後來又是紫氣東來,最後則是突破後的浩蕩紫皇劍意。而師父只是一劍,這一劍讓數百六、七品的羅天上仙無法出劍,這已經完全脫離了單純的劍道,單憑強大無比的氣勢就封鎖住對方的氣機,讓對方連劍都拔不出。因爲,當對手要出劍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劍已經完全被對方的劍氣折服。這是何等深厚和強悍的劍道修爲,說是神技也不爲過。
將這一番道理將給一干師兄弟聽,一干師兄弟也是驚訝不已。雲劍更是激動的說:“當年嶽師叔獨上暗劍堂的時候,據說祖師聽了,只是淡淡一笑,言及今後五峰十二派都將以我們九陽爲首。當時我還不信,後來我看見了那一道絕世劍光,我曾經難受了好一陣。”
“難受?爲什麼要難受?”一干師弟大惑不解,九陽門出了這等絕世高手,按理說應該慶幸纔是,爲何要難受。
“我難受的是,那一劍出,我自己的仙劍都突然不受控制了。那一劍的劍意是如此的浩瀚博大,我的仙劍就像一條溪流一般,迫不及待的要回到大海的懷抱一般。這種強烈的自愧不如感覺不僅是雲劍,就是暗劍堂內的劍者也有,而且更加強烈。那名引領凌子凡進入暗劍堂的劍者,原本也是自負無比,但見了那道劍光之後,就再也不提練劍二字。
師父,那個憊懶無比的師父,到哪裡都是傳奇!
凌子凡卻不知道,他今日的這一劍,也必將成爲繼祖師和師祖之後,新的傳奇!
劍道修爲大成,迄今也過去了三千年,凌子凡記掛着凌風,決定回後山向祖師辭行。還未出口,紫霞真人幽幽一嘆道:“子凡,你是否要去找那蕭西嶺?”
祖師不愧是活了幾萬年的老狐狸,自己的任何一點小心思都逃不過他的慧眼。凌子凡堅毅的說:“祖師,這蕭西嶺抓了我兄弟,三千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報仇,我一定親手將這廝斬於劍下,方能泄我心頭之恨!”
“你的修爲與那蕭西嶺在伯仲之間,都是八品,不過,此人潛心習劍的時日遠不是你可以相提並論,此去怕是有大凶險!”
凌子凡經過暗劍堂的磨鍊,劍道修爲短期內再難進展。若是讓自己這般清靜無爲,還不如找那蕭西嶺決戰一番,說不定在生死大險之中會有更深的領悟。何況,凌風一直是凌子凡心頭牽掛,想着凌風渾身浴血的情形,凌子凡每每心頭作痛:“祖師,大丈夫有所不爲,有所必爲,若是這般畏畏縮縮,就算苟活萬年又有何意義?”
“好!”紫霞真人撫掌大笑道:“好一個有所不爲,有所必爲!子凡,你去吧!”
看着凌子凡帶着姬雨飄然而去,雲劍不由得着急道:“祖師,你爲何不攔阻凌師弟。那蕭西嶺劍法精湛,子凡未必是他的對手啊。”
紫霞真人狡黠的笑了笑道:“現在未必啦。”
看着祖師狡黠的笑容,雲劍明白了幾分。祖師的那番話意義深遠,他就是要利用仇恨激起凌子凡所有的鬥志。一個報了必死之心的人,往往比畏首畏尾的人更加的強悍。薑還是老的辣啊!
帶着姬雨,凌子凡一路飛馳,景物在他的四周不住的變化,風雷翅施展空間神通,這一路風馳電掣。一個時辰後,凌子凡在萬仞山前挺住,一股浩瀚的劍氣朝山體本身狠狠的斬去。
“轟!”山峰背後,數道黑色的劍氣奔涌,劍雲滾滾,蕭西嶺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無知小輩,竟然敢擅闖我劍樓禁地。”
“蕭西嶺,我凌子凡今天特來下戰書!”凌子凡咬破食指,一道血線隨着紫色的劍光飛了出去。這一劍轟擊在峰頂,將山峰削掉了一大片。
“生死狀?”劍樓六大弟子面面相覷。按照天外天的慣例,若是門派或者個人之間起了紛爭無法平息,一方提出決生死的時候,往往會立下生死狀。生死狀是由八大仙君共同見證的契約,用以約束高等級的仙人。就像是羅天界的羅田血咒一般。一方立下生死狀,另一方如果拒絕,那麼雙方不能夠生死相見。若是另一方也贊同,那麼生死狀立刻生效,兩人之間全靠各自的能力做生死搏鬥,任何一方不得邀約外人進行相幫。違者必定受到天譴。
蕭西嶺也愣住了,對面的凌子凡殺氣騰騰,眼中紅色的光芒閃耀,顯然動了拼命的年頭。蕭西嶺幽幽一嘆道:“凌子凡,你兄弟已經不在劍樓了,你又何必找我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