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霽走後,秦政又過了許久纔回過了神來,不知道爲何,他總是覺得心裡怪怪的,感到很不安。!
他覺得白雨霽肯定隱瞞了什麼,也肯定他們不會是單純的想要害他,但他卻又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她去覬覦。
不過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也只好將這事丟到了一邊,然後重新將史公子跟藍心請回了大堂。
“史公子,關於燒刀子天瀾銷售權的事情,我想我們得放一放了。因爲最近,泰安白家可能要舉辦一場招婿大,此事對於白家相當重要,因爲我聽說,這場大的贏家,將有可能成爲白家的繼承人!”
等二人落座,秦政便直接神色微閃的道。
乍然聽到這樣震撼絕倫的消息,史公子與藍心都是心頭一跳,然後齊齊的驚呼了一聲:“此話當真?”
“真金還真!史公子如果有興趣的話,到時候不妨去大顯一下身手!至於藍姑娘,你們藍家如果有什麼未婚的俊傑,也不妨聯繫一下,讓他儘快趕來。另外,這事現在還是絕密,所以請兩位不要泄露出去!”
看出了二人眼的震驚與興奮,秦政輕輕一笑,接着道。說着,還衝着兩人眨了眨眼睛。
秦政想過了,反正是坑人,坑誰還不是一坑呢?乾脆把史家跟藍家一起坑進來算了,如果到時候史家或者是藍家人取勝,他也不用那麼麻煩,冒着那麼大的風險去白家的宗家參加那什麼門女婿的對拼了。
史公子跟藍心顯然沒有發現秦政的險惡用心,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都是露出了一抹驚喜,然後藍心便當先提着裙子,向着秦政感激的行了一禮:“多謝秦兄告知!山高路遠,小妹必須馬回一趟東波海,此告辭了。”
“我也需要去準備準備,秦兄弟,大恩不言謝,等這事過了,咱們再來好好聚聚,天香閣後院貴賓樓,所有費用我出!告辭了!”
藍心說完之後,是史公子了,這個時候,史公子對於秦政的態度簡直好到了極點,居然還稱其爲“兄弟”,可以看出,這傢伙對於白家招婿之事相當的心,應該是動了入贅白家的心思。
告辭過後,這兩人便心急火忙的離開了。而在他們走後,秦政便叫來了嚴家姐妹,將白家要要舉辦招婿大並將天香居讓給他的消息告訴了他們。
聽到這個消息,兩姐弟都是發出了一聲驚呼,只不過,嚴嵩是滿眼的祝福,但嚴詩茵,卻隱藏着一抹深深的失落。
“你……是要自立門戶了麼?”
沉默了許久之後,嚴詩茵便輕輕的問道,而聽到了姐姐的問話,原本還在恭喜這秦政的嚴嵩也是微微的愣住了,然後有些緊張的望向了秦政,等待起了秦政的回覆。
“怎麼?捨不得我麼?放心吧!天香居離這裡也不遠,有空去我那裡坐坐是!又不是千山萬水的!”
露出了一抹賤賤的笑,秦政說着還衝着嚴嵩擠眉弄眼了一下。
“哼!鬼才捨不得你呢!你愛去哪裡去哪裡!別帶壞仙隱好!仙隱,我告訴你,以後不準去他那裡,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俏臉微紅,氣呼呼的說着,嚴詩茵便提着裙子,跺着腳離開了。而嚴嵩跟秦政則是尷尬一笑,相繼陷入了無言。
其實嚴嵩早已經料到了這一天會到來,他知道他們嚴家根本容不下秦政這尊大神,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樣快。
“感謝的話我不說了,沒有你秦夜野,也不會有今天的嚴嵩,以後只要你一句話,刀山下火海,我嚴嵩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沉默了許久之後,嚴嵩才一臉真誠的道。
只不過,他纔剛剛營造出一點點嚴肅的氛圍,卻是立刻便被秦政給無情的打破了。
“小屁孩!別學大人說話!如果有什麼事是老子都解決不了的話,你算是下地獄又有什麼用?你能給我保證不把嚴家敗掉,我已經很欣慰了,其他的什麼我並不奢求!另外,這一次的嚴家招婿大你不要去了,這裡面的水深得很,你玩不起的。”
“少看不起人!你不是怕我去了搶走你的風頭麼?我偏要去——”
嚴嵩最恨秦政把他當小孩子,一聽這話頓時惱了,不過他纔剛說完便又被秦政一眼給生生的瞪了回去。
“你要是敢去,不用你姐,我現在打斷你的腿!哼!”
瞪了嚴嵩一眼之後,秦政便板着臉走向了屋外,不過當他來到了門口,卻又微微的頓了頓,然後微微的偏着頭望了望背後一臉迷惘和傷感的嚴嵩:“記住了,我的真名叫‘秦政’,‘秦’是‘秦皇’的‘秦’,而政,則是政事的政!”
因爲這個世界沒有秦始皇,而且他也想不到其他與秦有關的詞彙,所以秦政便拿了一個‘秦皇’來說事。
“秦政?好怪的名字……”
目送着報完了真名的秦政緩緩離開,嚴嵩輕輕的嘀咕了一聲,然後便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沒有去送他,因爲正如秦政所說,同在泰安城,想要見面也並不難,所以不用搞的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只不過,他沒有去送秦政,嚴府的一應家丁跟丫鬟,卻是紛紛的來到了門口,眼巴巴的跟秦政道起了別。
“秦總管,您真的要離開嚴家了麼?以後還回來麼?”
“是啊!秦總管,你走了之後,咱們可怎麼辦啊?那天香居有什麼好的?我看大小姐似乎對你有意思,不如留下來做個姑爺!好過去天香居打工!”
“後面那句我不贊同,但前面的半句我卻是極其贊同的,那天香居確實沒有嚴府好!在嚴府,大家算窮點,悶點,但好在自在,你又何必去天香居受摯肘?”
那些丫鬟和家丁都是紛紛的開口道,最後連林曉風也是鬼頭鬼腦的冒了出來,勸道。
顯然,這些人都不知道秦政去天香居是當老闆的,還以爲他要去天香樓打工。
“哼!不用說,又是小欣欣告訴你們的對不對?小欣欣,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說了你多少遍了,不準聽牆角,你居然還死不悔改!再有下次,我打爛你的屁股!
好了!你們幾個也別做出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老子什麼時候說不回來了?這天香居離嚴家才幾步路?我告訴你們,以後要是敢偷懶,小心我的巴掌!
特別是林曉風,你他嗎一個將軍的兒子,居然騙我說是什麼富商之子,這事老子先記下了,先不追究,但若有一日,你做了對不起嚴家的事情,老子會連本帶利向你討回來,聽清楚了麼?”
秦政是最受不了這種離別的場景的,所以雖然心裡感動得不行,但表面卻極爲強硬的說道,說着,還狠狠的瞪了林曉風一眼,把他堂堂一個將軍之子嚇了一個哆嗦。
只不過在此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要滾快點!囉囉嗦嗦的幹什麼?他要是敢出賣嚴家,還輪不到你個二五仔來出手,我嚴兵一隻手能捏死他!哼!”
不用說,嚴兵把秦政的離開當成是了跳槽,所以心裡極爲不爽,語氣也是不客氣到了極點。只不過,在那種憤懣的語氣,卻還是不免流露出了一抹惆悵。
被他誤會,秦政只輕輕一笑,沒有多做解釋,但卻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然後豁然的轉身,走向了春風扶柳之下!
他的身影或許並不高大,但望着他緩緩遠去,那一衆嚴家家丁的心裡卻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抹崇敬和酸楚。
其實真的說來,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的捨不得秦政。秦政對他們並不算太好,時常都會因爲他們的錯誤罵他們個狗血淋頭,而且還經常扣他們的獎金,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是恨不起他。
特別是在這個離別之刻,他們滿腦子都是關於秦政的點點滴滴。他們永遠也不會忘記,曾經有過這樣一個總管,在得知他們家裡有了困難的時候,會悄悄的編織出各種形怪狀的理由來給他們發放各種獎金;更不會忘記,有着這樣一個總管,曾經在三十多個無聊的夜裡,組織着他們一起燒烤、講鬼故事甚至是唱戲!
他們是來當下人的,但和秦政在一起,他們卻沒有一點“下等”的感覺!秦政曾不止一次告訴過他們,他們是靠着自己的雙手在賺錢,所得都是他們應得的,所以不需要感謝任何人,也不需要向任何人卑躬屈膝。這話聽着有些大逆不道,但他秦政卻是實實在在的在這麼做。所以秦政對於他們來說,與其說是一個司,倒不如說是一個朋友,亦或者老師。
現在這個朋友和老師要走了,他們心裡自然彷彿缺掉了一塊。
不過聚散已成定局,他們雖然會感到不捨也無能爲力,只能默默的在心裡繼續祝福着秦政,希望這個好人能夠有個好報。
然而,祈禱和祝福這種事情,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卵用,所以纔剛剛的離開了嚴家沒有多久,秦政便在一座石橋邊遇了一個他最不想看見的人。
那是一個身着鵝黃紗衣的少女,面貌楚楚,長髮披肩,行走間香風陣陣,聞一口,令人心曠神怡。但是這樣一個少女,此刻的臉色卻是慘白無,連一雙本來如星月一般的眼睛也是佈滿了血絲,彷彿是好幾個月沒有睡覺一樣。
“秦公子!好久不見……”
來到了秦政的身邊,那位少女便紅脣輕抿的道。聲音沙啞到了極點,而且還充滿了疲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