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秦政的人?可他明明說要一個月之後纔打過來啊!”
同樣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望見那一團火慢慢的蔓延,長門熊本頓時瞠目結舌了起來。 !心更是涼了一大截。
“你個蠢貨!爲什麼不讓南面的人警惕一些?他說一個月之後打過來你信了?你是豬腦子麼?算他一個月之後纔會打過來,提前準備那也是應該的!你爲什麼不能先讓南面的人做好迎戰準備再回來向我稟報?我養你有什麼用?”
聽見這麼愚蠢的話,長門度也再也忍不住了,拔出了自己的佩劍便將長門熊本捅死在了地。
“王冷靜!熊本死不足惜!但眼下可不是生氣的時候,您看看西面那兩處!秦政這一次帶的人明顯不少,所以他分成了三路!今夜也幸虧熊本連夜叫醒了您,不然,等到明天早,咱們怕是都發現不了異常,而那,纔是最致命的!”
柳生澤還算較清醒,立刻給長門度也進行了一番細緻的分析。
現在時間大概是凌晨兩點左右,如果不是長門熊本深夜來訪,他們這個時候肯定睡得正香,而等他們醒來,怕是秦政的人都已經偃旗息鼓,藏匿了起來。所以柳生澤這話,也確實有些道理。
但此時,長門度也心煩意亂,又哪裡冷靜得下來?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這個蠢貨了?”
“微臣並沒有這個意思。微臣只是覺得,熊本雖然無能,但好歹也算有所貢獻,雖然只是誤打誤撞,但卻證明了您是天命所歸,所以連天都在幫着您!”
柳生澤連忙拜道。
“天命所歸?呵呵呵……天命所歸?你現在給我說天命所歸?兩萬大軍啊,那幾乎是我三分之二的兵力!沒了這些兵力,我拿什麼跟秦政鬥?他可是有着四萬部旅啊!而且還打退了扶伶氏的大軍!”
若是別的時候聽到這話,長門度也一定會開懷不已,但此時,他卻只能感到濃濃的諷刺。
“王!他們有他們的優勢,咱們也未必沒有咱們的長處!咱們的子民都是遊牧一族,天生是騎手。集合起來,那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自己的主公一點戰鬥意志都沒有,柳生澤也是頭疼不已,所以只能耐心的規勸。
他這話多少還是起了點作用,所以長門度也的神色稍微的振奮了一些,然後點了點頭:“傳令下去吧!所有人向部落向王城靠攏!咱們背水一戰!”
……
第二日,一道道狼煙便飄向了四面八方,而後,一羣又一羣的遊散部族便趕着自己的牛羊馬匹向着王城靠攏了過去。
他們如此大的動作,自然是吸引了西區的另外兩大勢力的注意,於是乎紛紛的派出了探子,去探查長門氏的族羣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
分心旁顧的他們並沒有察覺到,在一夜之間,他們的南部數十個部落已經被一股未知的勢力一掃而空了!
蔣崢嶸不必說,經過一夜的掠殺,不止是將自己的兵馬全部配了肥壯的草原駿馬,還給秦政帶去了一千多隻綿羊以及兩百多頭肉牛。而百里騰飛,則要差一點,只是將自己的一半人馬給武裝了起來,還有另外一千五百多名步兵依舊沒能配備馬匹。但,相於蔣崢嶸,百里騰飛的收穫卻反而是更多,因爲他在滅掉了一個千人的大部落之後,直接斬獲了千張羊皮!以及幾千罈燒刀子。這可是一筆橫財,特別是在東波海禁酒之後。聽說百里騰飛當晚便跟郭賀這廝喝下了整整三大壇,所以直到第二天也沒能帶領部隊過來跟秦政匯合,而是他的副官悲催的領着一千部族將東西運到了南岸。
最後是趙剛了!他的頭腦可蔣崢嶸還有百里騰飛好使多了,在發現長門氏在匯聚人手之後,直接便開始了截殺!
因爲起先是爲了探路,不願意暴露目標,所以晚趙剛他們都休息得很好。一個元氣飽滿的趙剛,戰鬥力以及領導力自不用說,改搶爲殺之後,便是一路血腥,哪怕是放過了女人跟孩子,但死在他手下的牧民也是在短短一天之內達到了五千之數!
那些牧民捨不得自己的妻兒,也捨不得自己的牛羊,所以只能帶着他們一邊逃一邊廝殺。但牧民終究只是牧民,那麼多的顧忌,又怎麼可能是趙剛八千之衆的對手?
這一天,成爲了草原那些牧民有生以來最爲灰暗的一天,而趙剛,更是成爲了很多人一生的夢魘!與他一同成爲夢魘的,還有着龍王禁衛的形象!因爲在殺人之時,趙剛雖然沒有帶面具,但卻是穿着龍王禁衛的制式聖衣!
趙剛在殺戮,酒醒之後的百里騰飛也開始了殺戮,而西面的龍王禁衛,更是如一柄黑刀,插進了西部火山的腹地!
三天之後,趙剛終於是排除了三千騎兵趕着近萬的牛羊來到了南岸!他們這麼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陽光之下,草地之,任由着長門氏以及另外兩大勢力虎視眈眈,但卻並沒有任何辦法!
整整三天,趙剛殺死的隱流男人高達了兩萬之衆,如果他們的妻兒因此餓死,那這個數字還要再乘一個三!這也是趙剛此生最冷酷的一次殺戮,此戰之後,趙剛甚至是染了一層心病,那是失眠。因爲每次清醒的睡着,他都會夢見那些他殺死的隱流男人家人悲傷至極的臉孔,以及他們絕望憎恨的目光。
從那時起,趙剛每晚都會喝一大壇醉生夢死!
相於他,百里騰飛則要單純的多,他本是個惡人,所以無辜之人殺的多了,他最多也只是有些慚愧而已。
在瞭解到草原的形勢之後,秦政沉默了一整天。他知道只要自己下令,這種非正義的殺戮會停止,但他卻不能停止。
如果這些人不去長門山王都,他的人只會搶走他們的牛羊,並不會將他們逼進死地。但這些人千不該萬不該,竟然是都拿着刀槍靠向了長門山王都,這非是他能夠允許的了。
柳生澤知道遊牧民族的優勢,秦政又何嘗不知?他怎麼可能允許長門度也匯聚起足夠的力量來抗擊甚至是侵略自己?這個時候他只要仁慈一點,坐等長門氏匯聚了足夠的人手,那長門氏便會擁有反擊自己的資格,他的戰士,他的百姓,便會面對更多的危險。
所以這一場非正義的殺戮,存在着極強的必須性!
不過,爲了減少殺戮,秦政還是作出了一些手段,他先是讓龍王禁衛以及百里騰飛部旅封住了所有前往長門山王都的道路,隨後又讓人在草原的各處都插滿了大旗,書“勤王者,死!”
這幾個字自然是隱流語,而所爲的,是警告那些長門氏的子民,不要再跟長門氏沆瀣一氣,否則等待他們的只有滅亡!
此旗一出,草原的人頓時明白了,那是南面的東海龍王殺過來了,那個曾經被王揚言說要踏平的龍宮,過來報復了!
瞭解了殺戮的由來,很多牧民都是很自覺的遠離了長門山,但卻仍有着一些大部落仗着自己人多勢衆,想要去舔長門度也的屁股,不過他們的下場都是相當的悽慘。好七天之後秦政遇的那個足足擁有一萬人的部落來說,在遇了秦政的部隊之後,居然是不逃不躲,反而是迎殺了來!
只可惜,他們錯估了自己的實力,也錯估了龍王軍的戰力,所以直接被打得潰不成軍,而之後,秦政更是以一聲號角叫來了在附近的蔣崢嶸,集合着一萬騎兵將他們進行了圍剿!
這些人依舊是因爲牛羊馬匹還有家人原因,無法逃走,所以只能奮戰到最後一刻,而秦政也同樣沒有留下任何一個俘虜以及活口!
——除了女人、小孩還有老人,秦政一個沒留,全部殺死了!
但最後,因爲一絲憐憫以及愧疚,秦政給他們留下了一千隻羊!
然而,當秦政命令着自己的部旅慢慢北的時候,一個八九歲的遊牧兒童卻是拿着一把木劍,不要命的衝向了他!
他來得突然,秦政的親衛條件反射的拔出了劍將要將之斬殺,卻是被蔣崢嶸一個飛撲,用自己的後背生生的擋住了那些人的長劍。而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度,那些龍王親衛也都是連忙收回了劍,然後插進了劍鞘。
差一點死在一羣銀甲神兵的劍下,那個孩童頓時嚇得小臉慘白,而他的母親則是直接痛哭了起來,不過卻被人拉着無法過去護住自己的小孩。
秦政翻身下馬緩緩的走了過去,誰知蔣崢嶸竟然是直接一伸手攔住了秦政,隨後,深深的低下了頭。
秦政看不到他的面容,但他的姿勢已經說明了他的想法。對此,秦政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正要開口見識,卻是又見着那個孩童極不領情的用着那柄木劍在蔣崢嶸的背狠狠的敲擊了起來。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惡魔!殺死我爸爸的惡魔!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隱流語)”
這世沒有任何一種悲傷能敵得過被仇恨侵蝕的童真,望着孩童近乎扭曲的小臉,秦政不禁心生出了一抹疲憊。他緩緩的解下了自己的佩劍,推開了倔強蔣崢嶸,然後狠狠的插在了一臉懼怕的孩童的面前。
“冤有頭,債有主,下令的是我,與他們無關。你若要報仇,好好活着,將來拿着這把劍來找我!你們也是!好好的記住我的名字,記住我叫秦政,是這東海的王,也將是你們隱流人的王!你們可以繼續與我抗爭,但只要不拿起刀劍,我不會向老弱婦孺動手。我會等,等你們慢慢長大,也等我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