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以往,孫才只怕立刻就慌了。他這金帶弟子可算是花錢買來的,打架是萬萬不中用的。可現在他卻完全不在意了。
院子裡的三位是什麼人物?呂飛鷹這殺神就不用說了,光是鞠家兄弟兩個,在這西陲大漠就無人敢惹。
“嘿嘿,讓他們進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捋我們怒劍盟的虎鬚!”有了三大高手坐鎮撐腰,孫才的膽氣大壯,厲聲衝着外面喝道。
他話音未落,兩個年輕人夾着一個可憐巴巴的怒劍盟弟子就闖了進來,正是於歌和海東青。
嚴博幾乎要哭出來了,他左邊是於歌,右邊是海東青,將他夾在中央,大搖大擺的就闖進怒劍盟的院子裡來。
一眼看到頂頭上司孫才,嚴博就痛哭流涕的叫嚷起來:“孫主事,救命啊!”
孫才的臉一板:“嚴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嚴博戰戰兢兢,不敢多話,於歌和海東青倒是不怎麼在乎,兩人同時一鬆手,將他丟在地上了。
嚴博立刻連滾帶爬的跑到孫才身邊,結結巴巴的道:“這……這兩人想要阻撓咱們怒劍盟的計劃……我……我設計把他們給騙來了,請主事大人處置!”
於歌和海東青聽了,簡直要放聲大笑。這個嚴博沒本事也沒骨氣,被兩人一嚇就乖乖帶路,沒想到居然挺有腦筋,把個丟臉的事情說成立功,真是一個人才啊。
孫才也沒空去理會其中的疑點,他滿心裡都是得意。身邊有三個頂尖高手在,讓他說話的底氣變得十足。
“呔,你們兩個是什麼人,竟然敢闖進怒劍盟的地方,難道想要尋死不成?”孫才色厲內荏的喝道,還真有幾分冷峻的模樣。
於歌沒作聲,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呂飛鷹身上。從一進院子,於歌就感應到一股強烈的殺意,那殺意的來源正是呂飛鷹。
雖然呂飛鷹眼下抱着膀子也閉着眼睛,站在孫才的身後就如同一尊雕像,看起來十分不起眼。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視的。於歌看着他手中抱着的那柄厚布纏住的刀,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精芒來。
海東青和於歌不同,他個性飛揚跳脫,專門負責耍嘴皮子,聽到孫才的喝問,海東青嬉皮笑臉的道:“怒劍盟怎麼跟縮頭烏龜似的藏在這裡面,還擺弄些罈罈罐罐的,難道改行賣鹹菜了嗎?”
這話一出,可算是赤裸裸的挑釁了,孫才眉毛一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來怒劍盟找事,既然你們活膩歪了,我就送你們上西天!”
他口中說着,目光不住的瞟向鞠家兄弟和呂飛鷹,可惜那三個人似乎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這可讓孫才暗暗叫苦。
嚴博卻看不出好歹來,一旁居然還附和起來:“孫主事,這兩個小子膽大包天,背後一定有人主使,主事不如親自出手把他們拿下,盤問一下到底是誰和咱們怒劍盟作對!”
孫才心裡暗罵:你個混蛋這是火上澆油嗎?
自己有幾斤幾兩,孫纔是一清二楚的。就算是身旁這個嚴博,孫才也沒把握勝過。他之所以能爬上主事的位子,靠的還是親戚關係和吹牛拍馬,要說真正的本事,那簡直是連赤帶弟子都不如。眼前兩個年輕人敢大大咧咧的打上門來,哪裡可能是什麼善類,上去擒拿他們?開什麼玩笑啊!
海東青眯着眼睛道:“送我們上西天?那也要看你有什麼本事。如果沒本事,就快點滾開。至於這些鹹菜罐子,我們要了!”
聽到海東青的話,鞠家兄弟臉色微變,鞠老大冷笑一聲道:“原來是看上這些東西,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見鞠老大發話了,孫才就好像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立刻趾高氣昂的喝道:“你們知道這幾位是誰嗎,嘿嘿,你們的運氣可真是不怎麼樣,踢到鐵板上了。我告訴你們吧,這兩位就是名震西陲的鞠家兄弟,怒劍盟的青帶長老。你們識相的就快點跪下來求饒,或許還能活命!”
在孫才的想象中,鞠家兄弟的大名威震南北,這兩個毛頭小夥子聽了,只怕會立刻嚇的屁滾尿流。可出乎他的意料,對方兩人一點害怕的表情都沒有,就好像沒聽見似的。
“難道他們連鞠家兄弟的威名都不知道?”孫才吞了口唾沫,“不過他們一定聽過飛鷹堡主的大名吧?”
想到這裡,孫才的氣勢就更加的狂妄起來:“呔,連鞠家兄弟都不放在眼裡嗎?那你們可知道這位是什麼人?說出來他的名字,嚇死你們!”
“我們的膽子可沒那麼小。”海東青笑嘻嘻的說,不過他也暗自提了一份警惕。因爲呂飛鷹的殺意實在太旺盛了,就連海東青都已經隱約的感覺到那殺意的濃烈。
“這位就是飛鷹堡主!”孫才得意洋洋的道,“怎麼樣,怕了吧?”
於歌和海東青不但沒有害怕,聽到“飛鷹堡主”四個字,反倒眼睛都亮了起來。
“嘖嘖,原來有大魚,看來我們撈對了!”海東青興奮的直搓手。
於歌也有點期待,他當然聽過呂飛鷹的名字,原來是這樣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啊。既然呂飛鷹在這裡,看來怒劍盟對這些罈罈罐罐非常的重視,說不定真能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呢。
“你們連飛鷹堡主都不怕?”孫才徹底傻了,他認定眼前兩個傢伙或者是膽大包天到沒有了恐懼的程度,或者是無知到了不知道飛鷹堡主的程度,總之是兩個不正常的傢伙。
“夠了,簡直就是胡鬧。”鞠老二冷哼一聲,“你們這兩個小子打算要這些東西,你們可知道里面都是什麼嗎?”
“不知道。”海東青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不知道也來搶奪,是誰主使你們的?”鞠老二又問。
“沒有人主使我們,我估計也沒人主使的動我們。”海東青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喜歡他的人一定會愛死這種痞子勁,若是討厭他的人,一定會恨的牙癢癢。
鞠老二的牙就有點癢癢了,所以他將手中的旱菸袋磕了磕道:“既然你們不說實話,就等着一會兒用刑的時候再說吧。”
話音未落,鞠老二就動了,他這一動簡直如同鬼魅一般,身影一閃就來到海東青的面前,旱菸袋頂端的菸袋鍋狠狠的照着海東青的腦袋上砸了下來。
鞠家兄弟在怒劍盟中有相當的地位,號稱雙絕。這雙絕之一是鑑定古董的能力,另外一點就是指他們的絕招。尤其是鞠老二,他的旱菸袋看起來平淡無奇,其實卻是千年寒鐵打造的,用來做武器的話,一下子就能將人的頭骨打的粉碎。不知道有多少敵人小看了鞠老二,都喪生在他的一擊之下。
一擊落下,鞠老二滿以爲能聽見頭骨碎裂的脆響,他特意留了一把力,能把骨頭敲的裂而不碎,這樣纔好進行下一步的嚴刑逼供。如果對方不吐露口供,就可以從裂開的頭骨上做出很多花樣來,那殘酷的程度絕對可以讓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的人將昨天的午飯都吐出來。
可惜,脆響並沒有如願的響起來,海東青雖然滿臉的嬉皮笑臉,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貨色,可真打起來,他魂宗的實力可不是鬧着玩的。
“唰”的一聲,海東青就不見了蹤影,菸袋鍋打了個空,那種泥牛入海的感覺讓鞠老二覺得十分難受。
而更難受的還在後面,海東青已經出現在側方,飛起一腳來,正中鞠老二的腰。
“哎呦!”鞠老二側着跌出去,一個大馬趴摔在地上,狼狽之極。
就這一手,孫才就算蠢也看的出來,鞠老二不是人家的對手,至少在身手上不如對方。
鞠老二翻身躍起,腰間雖然隱隱作痛,卻不怎麼嚴重。雖然沒有受傷,可面子是大大的折損,這讓他火冒三丈,很不得把海東青給撕碎了。
“我要你的命!”鞠老二飛身而上,這一回他可是動了真火了。
菸袋鍋橫掃,往海東青的胸口撩來。海東青縱身一推,還沒等避開,就見菸袋鍋裡忽然爆射出一蓬火星來,“啪”的一下,將他的雙眼給迷住了。
“好歹毒!”海東青措手不及,被菸灰入眼,頓時什麼都看不見了。他只能憑着感覺後退,心中卻不驚慌,因爲他心裡清楚,於歌一定會掩護他的。
鞠老二這一招實在陰毒,比起街頭小流氓撒石灰還要下三濫一點,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越是下流的招數就越是有效。眼看海東青迷了眼睛,鞠老二臉上現出一絲獰笑,菸袋鍋狠狠的削下去,想要打斷海東青的脖子。
“小心!”背後忽然傳來鞠老大的怒喝。
不等鞠老二弄清楚怎麼一回事,他的視線裡就出現了一隻拳頭,先打在菸袋鍋上,然後狠狠的砸在他的臉上。
“砰……”這一回鞠老二受傷了,而且傷的不輕,鼻子粉碎,整個人更是一頭撞進那堆罈罈罐罐裡,臉正好埋進一堆復腐臭又黏糊的垃圾中,若不是鞠老大拉了一把,只怕會被薰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