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色的雙眸一張開，屏幕前的無數人都淪陷了。
無比澄澈，好像這雙眼睛裡面從未進過陰雲，透出令人心醉的晴空般的色澤，讓人忍不住爲之傾倒。眼睛通透而明亮，如同一泓清泉，又像水汪汪的葡萄，每多看一眼，喜愛的程度就加深一分。
應該是好久未能睜眼，還未適應這多彩的世界，乍一睜開時，她的眼神中略帶着一絲迷茫，如同掩映在流雲裡的月亮。漸漸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真的能夠再次睜眼看這個世界，眼睛瞬間瞪大，燦若繁星，對着自己興奮的一笑，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彷彿那靈韻也溢了出來。一顰一笑之間，聖潔的神色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歎於她清雅靈秀的光芒。
這雙眼睛一睜開，就好像神話故事中的畫龍點睛一樣，整張臉都無比生動起來，如果原本閉眼時的外貌有八十分的話，此時配上這晴空般的雙眸，簡直能達到九十九分的水平！接近完美，甚至超越了很多人的夢中情人般的完美！
不知道多少人癡癡地看着屏幕，與那雙無法形容的眸子對視着，如同失魂落魄了一般，一點點的、毫無自覺的將自己的臉朝着屏幕越湊越近、越湊越近，彷彿天地之間的一切都已經消失，就只剩下了這一雙秋水之眸，吸引着他們的靈魂，讓他們的靈魂都快被吸出竅了！但這又有誰在乎呢？能將靈魂投入到這雙眸中，那簡直就是一種無上的榮光……
驀地，屏幕裡的眸子閉上了。
與此同時，貞德無比羞急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個聖誕老人搞什麼鬼？？爲什麼整個頭都是木頭的，只有眼睛還是我原來的眼睛？”
屏幕前的無數人瞬間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整個人都已經貼在屏幕上的不在少數！長舒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禁心下駭然，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雙眼睛裡面到底蘊含着怎樣的秘密，能讓自己淪陷至此！
“這就是貞德小姐姐的頭嗎？！漂亮的簡直太過分了！”
“夢中情人！真正的夢中情人！從今天起我決定以後做夢只夢到貞德小姐姐！”
“好可惜啊！居然就這麼閉上了！”
“對啊！小姐姐，再睜開眼睛唄，我還想再看一會！”
“水友‘愛在襠口大開’打賞給主播一個恐怖之潮！同時留言道：貞德小姐姐我愛你啊！我要爲你遺精！”
“叮！水友‘愛在檔口大開’被封禁四十八小時！”
“我感覺這已經完全脫離‘漂亮’的範疇了吧？”
“對！那種靈魂都被吸引，在軀殼裡蠢蠢欲動的感覺根本就不正常！就好像中了什麼精神類魔法的感覺！”
“對對對！確實是這樣！就好像是被魅惑了！貞德小姐姐該不會是選錯了專業，她本來應該是一個魅魔纔對吧！”
“一羣神經病！自己定力差就直說，什麼精神類法術隔着屏幕還有效？”
“扯淡的吧！魅惑術要是隔着屏幕也有效，那隨便幾個魅魔開直播，整個大陸不飛快的就淪陷了？”
“說魅惑術的一看就沒見過世面！魅魔我上過好幾個了，那種誘惑對我一點效果都沒有，但剛纔我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還是沒忍住趴在了屏幕上！”
“膜拜大佬！居然上過魅魔！”
“肯定不是魅惑術，但也絕不是普通的漂亮！絕對有其他的特殊原因的，有沒有大手子知道？”
“水友‘獸王波多伊萬維奇’打賞給主播一個雷雲風暴！同時留言道：我確定這不是因爲漂亮！我是獸族，審美觀在某些方面和人類差距很大，貞德這張臉在我看來醜爆了，但她眼睛睜開的時候，我還是被吸引了！”
“呼叫彈幕大神！趕緊出來個彈幕大神給講解一下啊！”
“……”
彈幕裡的一片騷亂凌默當然注意到了，但他有些難以感同身受，從他的視角看來，貞德的臉也就是‘比較好看’，眼睛也只是‘挺漂亮的’這種級別，完全沒有讓他的心多跳一拍，更別提什麼靈魂被吸引的感覺了。不過他心裡還是很清楚自己的體質到普通人的差距，皺了皺眉，對貞德說道：
“話說，你還是把眼睛閉上比較好，你這雙眼睛，似乎是有些邪門。”
“我知道！”貞德沒好氣的回答道，這次她的聲音不再是由那些黑氣發出，而是從她的手中捧着的頭上，那雙紅潤小巧的嘴脣中發聲的。沒有了死靈生物所普遍具備的陰森之感，變得更加空靈，更加聖潔，即使是在生氣，仍然給人一種特別好聽的感覺。
貞德緊閉着眼睛，抱怨道：“我生前，就被教皇明令禁止我在有人的情況下隨便睜眼，一直都是靠着‘真實之眼’這個法術維持正常生活的。剛纔獲得這顆頭顱的時候，我以爲自己可以隨便睜眼了，還小小的興奮了一下，沒想到這個聖誕老人簡直是神坑！整個頭都是木頭仿製的，唯獨這雙眼睛，還是我原來頭上的那對眼睛！”
“這麼說的話，你和這顆頭匹配成功了？”凌默盯着貞德的頭看了好一會，有些疑惑的問道：“那你爲什麼不把頭安在脖子上，難道捧在手裡更舒服嗎？”
“要是能安的話我早安了，誰會喜歡一直捧着自己的頭？”
貞德有些鬱悶的說道：“你別看我現在說話挺正常的，但其實，這顆頭上，唯一和我的身體融合成功的就是這雙眼睛，透過這雙眼睛，我才能‘使用’這顆頭上的其他功能，比如說話啊、聽聲音啊之類的。但也僅僅是能使用而已，這顆頭仍然不‘屬於’我。”
凌默聽了半天，總算是理解了貞德的意思，他總結道：“換句話說，這顆頭對你的作用就好比一個音箱？你早這麼說不就得了？想開點，有的用總比沒得用好多了，對不對？”
“沒錯，”貞德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嘴角彎彎的勾了起來，雖然沒有睜眼時美的那麼驚心動魄，但也非常的撩人了，她將自己的頭高高舉起，整個身子歡快的轉了好幾圈：“哈，謝謝聖誕老人了，這份聖誕禮物我超喜歡……不好，轉暈了轉暈了！”
話還沒說完，貞德就很狼狽的栽倒在雪地裡，不過她很好的抱緊了自己的頭，沒讓她甩出去，面對凌默冷漠的眼神，貞德的臉上佈滿了紅暈，小聲辯解道：
“凌先生，不要這麼看我啊，二百多年沒有頭，忽然有了，換成您表現也未必比我好哪去吧……”
“沒關係，不用解釋，我能理解。我有一個智障一樣的徒弟，你這種事情只是小意思。”凌默回答了一句，隨後問道：“你現在有了這顆頭之後，日子也算是圓滿了吧？原來的頭不找也罷，達隆郡肯定不用去了吧？那咱們兩個就好聚好散，就此解散怎麼樣？我看挺好的就這樣吧，告辭、慢走、不送！”
說完，凌默就乾脆利落的轉身，直接就要跑路，卻被貞德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胳膊，急聲道：“凌先生！您不要誤會，我哪裡說過不找自己的頭了？”
“有一個頭湊合着用得了，你不是說無頭騎士一旦找到自己的頭就會死嗎？”凌默無奈的停下了腳步，回頭勸解道：“現在多好？既有頭用，又沒有生命危險，簡直完美不是嗎?”
“當然不是啊！”貞德高叫道：“倒不如說，有了這個頭，我對自己的頭更加渴望了！二百多年沒有看到色彩，乍一睜眼，我忽然有種想要淚流滿面的感覺。我原本以爲自己已經習慣了作爲死靈生物活着，覺得自己習慣了冰冷的能量體構成的世界，但是、但是當我再次有了‘感覺’的那一剎那，我忽然……”
說到這裡，貞德忽然注意到，她抓住凌默胳膊的那隻手，經過之前激烈的戰鬥，尤其是那一陣揮劍亂砸，手上的手套早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露出白皙的小手，此時，她的手正沒有任何間隔的、緊緊的握在凌默赤裸的胳膊上！
她尖叫一聲，撒開手掌，猛地向後倒退了幾步，拼命的彎腰鞠躬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注意到，實在是非常對不起！”
凌默費解的看着她：“爲什麼要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嗯？”正在拼命道歉的貞德忽然頓了一頓，手中的人頭眼睛猛地張開，天藍色的眼睛定定的注視着凌默，眼睛裡全是不可思議！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凌、凌先生，您、您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凌默皺起眉頭，看了看自己被握過的地方，又拿手摸了摸，確信沒有任何異常之後問道：“怎麼了？你這一握，難道還是什麼大招不成？”
“不不不，”貞德瘋狂的搖了搖頭，由於頭在手裡這個動作委實有些搞笑，但她絲毫不覺，再次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您現在，沒有愛上我嗎？”
凌默滿臉震驚：“沒有啊！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愛上你？”
貞德：“……”
場面一時十分尷尬。
看到凌默的反應，貞德白皙的小臉瞬間紅透，就像煮熟的大蝦一樣，她此時尷尬的要命，簡直沒臉見人了，恨不得找個地縫把頭扔進去！但是在尷尬之餘，她的一雙眼睛亮的驚人！強忍着尷尬，貞德再次迫切的詢問道：
“凌先生，您現在真的對我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嗎？比如忽然覺得我好美，想要關心我愛護我佔有我，給我做牛做馬還不求回報什麼的？”
“……”凌默無語了半天，上下打量了貞德好一會，開口道：“貞德小姐，我忽然感覺到你特別自戀，如果這也算特別的感覺的話……”
“太好了！”
凌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貞德的大叫聲打斷，她一個箭步衝到凌默身邊，兩隻手都伸出來，緊緊的握住了凌默的手，就連自己新入手的頭顧不上了，任由那頭落在地上滾來滾去，她帶着無比激動的神色，無頭身體在凌默身邊蹦跳着，不斷的發泄着，嘴裡不斷重複的呢喃着：“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凌默一把甩開貞德的手，將她甩倒在地上，皺眉問道：“你這又是發什麼瘋？”
貞德被弄倒在地，沒有任何不悅，飛快的爬起身，將雪地裡的頭撿起來抱在懷裡，深呼吸了好幾次，總算是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凌默，帶着一絲殘餘的激動，說道：“凌先生！抱歉忽然這麼激動，但我實在太興奮了！我碰到了您的身體，您居然沒有愛上我！這是在我生前死後快三百年的生命中，第一次遇見碰觸後不愛上我的人類男性啊！”
“哦……我想起來了，”凌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剛見面的時候，你告訴過我，只要碰到你的身體就會愛上你。我本來當一個笑話聽的，但看你的表現，這事好像是真的？”
“沒錯沒錯！”貞德語氣激動的說道：“凌先生，您能明白我的絕望嗎？別管我再欣賞、再喜歡的男性，只要不小心碰到了他們，他們就會變成那種發情的公狗一樣的東西！帶着無比狂熱的神色看着我，好像把我當成了女神一般，我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爲了討好我可以踐踏自己的一切尊嚴！接觸久了，甚至連自殺這種命令都遵守不誤！一切瞬間變得索然無味不說，還嚴重的影響了別人的生活，那種破壞別人人生的罪惡感，簡直就要把我逼瘋了！”
“現在對你是聖女這件事，我已經絲毫不懷疑了……”凌默看着貞德無比悲傷的神色，扯了扯嘴角，露出個不知道是哭是笑的神色：“沒體會出什麼絕望來，我倒是覺得，這能力爽爆了！當年來到這裡的時候，要是我有這個能力，早就成人生贏家了！哪還會和現在似的被追殺的雞飛狗跳……”
沒能從凌默這裡取得共鳴，貞德小小的蒙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再次撲了上去，握緊凌默的大手，面色潮紅的哀求道：
“凌先生！求求您，等我找到我的頭之後，和我談一場戀愛吧？”
在這警告一句，誰再在羣裡發我的照片，我非拿他祭天不可！